邹云斐被她认真的模样触动,缓缓叹了口气,“因为你叫骆咏由,所以我会铱錵顺手帮你......就算不顺手不巧合,我也会创造出来......”
停了一会儿,骆咏由别开眼才开口:“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就算我叫骆咏由,也不需要帮我。”
她心中狠狠一颤,说着冷淡的话。
“只是想对骆咏由好而已,控制不住......小由不想和我扯上太多关系,所以我只能以这样的借口帮她。哪怕是朋友,哪怕是雇佣关系,我也觉得挺好的。”
见她眸子垂下,不再答话。
邹云斐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有些失落,眸子里的黑加深了几分,掩盖住他的黯然,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和平常一般温和:“积水估计得一两天才能排干净,你在家好好休息,不要下楼。店里周舟应该已经通知了,这几天不用过去。况且我们也过不去,名正言顺地翘班......”最后这句话还带着轻松的玩笑之感,但两人都没有笑出来。
即使失落,还不忘叮嘱。
她何德何能,让他坚定?又何其冰冷,坦然置之?
第27章
咔哒一声, 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
外面的雨时停时落,他们也被困在这栋居民楼, 也被困在四楼和五楼。
“邹云斐......”
到了傍晚, 五楼的门外传来声音。
他定住,清晰听到那道声音,很快回应地“嗯”了一声,忍住腿上的刺痛去开门。
骆咏由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里面装着一些药瓶, 看样子是碘伏一类的,还有几个看不清楚的药盒。
“怎么了?”他还是问了一句。
骆咏由视线向下看了看他的腿, 过了这么久裤子都还没有换, 她有点烦躁,“在家里找到了些药,你应该用得上。”她将手里提着的袋子递到他面前。
邹云斐眸子闪动,唇角抖了一下, 接过, “谢谢。”
“我这里还有些感冒药,你拿去喝点,预防一下。”他说着朝里面走,走了几步停住,转身问她:“要不要进来坐下,我很快拿给你。”
骆咏由没动,步子像被粘住一样动弹不得。
邹云斐笑了笑, 没有多说什么, “那你等等。”
骆咏由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在一旁的柜子里拿药, 悲戚的感觉居然能用到他身上,她忍不住叫住他:“邹云斐。”
他手上动作没停,看着药盒上的字“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还喜欢我?”身后传来问题。
邹云斐顿住拿药的动作,没有转身,眸子里翻出忧伤,嘴角自嘲般勾起嘴角,“怎么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
“如果我说是爱,小由会是什么反应?会觉得困扰想逃开吗?如果是,这个问题就不需要回答了。”
“是觉得愧疚吗?因为你妈妈......”
面前的人没有回答她,骆咏由继续开口,语调尽量保持得轻松些。
“所以啊,你搞错了......你以后也不用这么尽心尽力地帮我,今天真的谢谢你,害你受伤,我觉得很抱歉,你最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竭尽所能......你根本不用愧疚什么,也不要纠结以前的事了,放开以前,我们都会好过一点......这不是一开始你和我说的吗?”
邹云斐眼底生出破碎之感,呼出一口气,“小由,我确实觉得愧疚,因为很多事情,我都觉得后悔,我觉得没有保护好你,没有及时去了解到你的境况。可是小由,愧疚是变不成爱的......只有爱才会让人觉得愧疚,觉得亏欠,让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想靠近又害怕......”
邹云斐想起之前蒋媛出国前,他问过她会不会觉得对他对他父亲感到愧疚。
她说她并不会有什么愧疚,因为她没有全身心地投入去爱,自然不会有那么多的惭愧之感,因为心中无人,自然不会觉得亏欠或者对不起任何人,所以她离开得很干脆。
反观他和骆咏由,在一起时他时刻会觉得还是没有对她足够好,所以她会伤心,会逃离。
因为爱她,所以觉得做什么都不够。
再次遇到,他也同样觉得愧疚,因为他母亲,因为分开的那几年他的一无所知。
身后没了声音,他也没再继续说什么,继续找药。
身后一阵稀疏的声音,随后身体被人一撞,他微微向前倾了一下,撑住了面前的柜子,一双手紧紧箍在腰间,后背被贴上一片小小的温热。
“邹云斐,你真的很烦……”为什么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面,让原本就没有任何起伏波澜的生活有出现了变化。
“我不会回避自己的感情,就像你一样,我们都坦然一些......”她深深吐了口气,似是下定决心一般。
“不管是喜欢还是爱,从现在开始,请继续......不要放弃,我也不会放弃了,我们享受当下,这次……”骆咏由脸贴着他的脊背,即使坚硬,却让她觉得舒服心安。
“什么?”邹云斐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听到算了。”骆咏由原本还有些感触的情绪被他的话打消,有些不想再说,心中隐隐觉得被戏耍,欲松开他的腰。
手被人拉住,邹云斐转身,将她抱在怀里。
抱得很紧,让她有些快要喘不过气。
“小由,我听到了……我很开心……更不可能放弃。”
“我们不会再分开了,我要一直把你绑在我身边,不管你有什么借口理由。”邹云斐抱着她,温热的环抱传来湿润衣物的丝丝凉意。
“我怎么感觉你这样说像个变态,想把我囚禁似的。”骆咏由心头微微颤抖,心房渐渐感到温暖,抱着他精瘦的腰没有放开。
“也只有你说我是个变态了。”邹云斐笑了笑,低沉的笑声从胸腔传来,牵扯出几声咳嗽。
骆咏由有些忘乎所以,此刻的声音让她回神,慌忙松开他,将两人隔开,想起他还穿着又脏又湿的衣裤,“你先去换衣服,这么久了还不换掉!是嫌自己感冒还没好,想再严重一点吗?”她说得有些急,连同眉毛也皱起,“现在先稍微处理下伤口,等下还是找个医生来看看伤口。”想起腿上的伤口,骆咏由心头有些刺,不免一阵难过。
“现在这样也叫不来医生,先简单处理一下就好了。”邹云斐随意地说着,看着她立马转换的模样,笑容难抑,原本还带着些微疼痛的伤口似乎都没有了感觉。
“不行!你这个容易感染的,感觉还要缝针。”骆咏由反驳,看了一眼他的伤口,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原本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突然腿上出现这样一块难看的伤口,她心中的愧疚感又加深了几分。
“好,听你的……”邹云斐不想放开她,摸了摸她的脑袋,自然也是察觉了她的情绪,“要是受这么一点小伤就能把你追回来,就应该早点受伤,耽误了那么多时间......”
“什么意思?”骆咏由听出他的其他意思,抬头问他,心中的愧疚也慢慢被搁置一边。
“你刚刚不都说了嘛……”他的目的还是比较明显的。
“我说什么了?”她满头问号,没明白他说的什么。
她已经忘记了先前的一连串质问。
“不知道也没关系了,骆咏由......反正最后结果达成了……”邹云斐没再和她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拉住她的手,“在这里陪我。”
“狗狗们在下面……”骆咏由本是不放心他,但想起一屋子的小狗,她也只是把门关上了,原本只是想着送个药就回去的。
“没事儿,关上门就好了。”邹云斐想起他一屋子零零散散的狗狗,心中打定主意,“它们也不会翻窗逃跑。”
“这个倒是……”她表示赞同,还没反应过来,邹云斐已经替她做好决定,拉着她往沙发处走。
似乎是预感到什么,跟着楼层,她似乎听到了狗叫声。
“汪汪汪——”几声狗叫让她顿住脚步。
“它们刚刚才被解救回来,丢下它们不太好,它们好像在叫,我下去看看......”骆咏由心软,一时有些不放心。
“它们救命恩人现在受伤了,不是应该排第一位吗?”邹云斐提醒她。
这场面,有种人狗争宠的感觉。
“行行行,你是伤员你说了算,给你处理完我要下去看看。”被他一点,她心中敲打了自己一番,还是及时处理伤口比较好。
“哎,等一下,你这上面有药啊?”骆咏由想起来,他还在柜子里给她找药,说明他家里肯定有医药箱之类的,亏得她还跑上来送药,他自己怎么也不及时处理一下。
邹云斐缓缓停了一会儿,“你那儿不是也有药吗?”
“这个,只有一点,上次你买的没用完,还可以继续用……”骆咏由老实回答,她平常身体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也不会在家里备药,不管什么药,她都不会准备。送上来的药,还是她在家里翻箱倒柜找的。
邹云斐笑了笑,握着她的手捏了捏,“我这里有药,直接包扎处理就好了。”他有备药的习惯,至于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就是发现楼下的这位不备药开始吧,上次还害得他跑到外面去买,太费时了。
骆咏由实在不忍心他伤着腿还到处走,直接强制让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开始熟练地在他的储物室翻找起了医药箱。
“找到了吗?”邹云斐问着,他一般都将医药箱放在储物室,只有常用的感冒药这些会放在外面的柜子里,骆咏由进去了有一会儿还没出来。
声落,骆咏由才缓缓走出来,她面色平淡,忍不住嘟囔,“放那么隐蔽,找了半天。”
“应该不会放很隐蔽啊,可能打扫阿姨重新放的。”邹云斐解释,并没有注意到她眼神里的一丝异样。
“先给你把伤口清洗一下,现在不适合直接洗澡,等处理了之后,你再去洗澡......”骆咏由一边用剪刀将他破掉的裤子剪掉露出刺目的伤口,一边叮嘱。
“行了,我还能不比你知道。”邹云斐听着她的唠叨,找回了些熟悉的感觉。
等伤口完全暴露出来,骆咏由才认真看清他的伤口。再看一次,还是一样,刺得心头一颤,她将药水一点点沾到他伤口的附近,小心翼翼地撇去伤口边缘的污渍。
越临近伤口,她手渐渐开始发抖,不敢向伤口靠近一点。
“我自己来吧,方便一点。”邹云斐见她半天没动,弯腰看了看伤口,心里想着确实有些吓人,估计她看了也不怎么舒服。
大手抚上她捏着棉签的手,欲阻止,瘦小的手紧紧捏着棉签。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动作。
一颗滚烫滴在他的手背,烫得他手掌微微抖了一下,无色的液体在手背绽出花朵。
无声却足够震慑。
“怎么了?已经一点都不疼了,就是看着吓人而已。”他以为她是看到伤口不舒服才这样,将她手里的棉签抽出丢掉,伸手将她的脸抬起来,将挂在眼眶的泪珠擦掉。
“邹云斐,你开那个咖啡馆,到底为什么?”她突然开口问道,话题转换得很快。
邹云斐手一顿,突然想起之前放在储物间的东西,估计在里面那么久,应该已经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在里面。”他问她,已经猜到,却还是问了一句。
“看到了,一份合同,还有很多资料......”
起初骆咏由并没有怎么注意,直到看到一连串整齐的字,她才再次投去目光。
一串串“中心广场”的字眼在那些纸张中很明显,有些还被人用笔标记过,偶尔有些批注。
云游咖啡馆商铺购买合同跟在后面,合同之后纸张中,是一些手绘稿纸,地点都是中心广场,只能看到一半的风景,偶尔几张会出现一道身影,或笑,或皱眉,或匆忙......
“因为想开一个,可以随意坐在角落,看见中心广场,那里的景色很美......这样,我不算无处可去,也不算目的明显。”他没有任何掩饰,话语温柔。
“......邹云斐,你怎么这么有心计......”就连那么悄然的事都被他做得那么让人毫无察觉,似乎一切的事,都是他情意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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