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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就是问问。”苏尔似乎有些尴尬，伸手将落在额前的刘海别致耳后。
“怎么又没什么了！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方际遇望着她笑，那一双眼睛很亮，目光灿若星辰。
苏尔抿抿唇，十根纤细的手指略显无措地绞在一起。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呼出去，然后迎上那一双黑幽幽的深眸，“阿遇……”
“你说，我听着。”
方际遇没有半点急切，依旧安静地坐在原地。
苏尔轻敛眸色，浓密的睫毛遮去了她眼底深处复杂的情绪。好一会儿，她像是豁出去了，目光闪烁着坚毅的光芒，“阿遇，其实阮娇娇的割腕自杀是假的！”
“……”
方际遇整个人都愣住了，如遭雷击一般，身体瞬间绷得紧紧的。
即使他心里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他知道，这个世上任何人都可能会骗他，但苏尔不会。
“对不起！阿遇，如果当初我没有把你介绍给阮娇娇认识，你也就不会……”
苏尔确实后悔了，很后悔。
又似想到什么，她深呼吸一口气，一五一十地说道：“阿遇，其实在我来见你之前，阮娇娇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她说，你又跟那个小助理走到一起了，让我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帮帮她，我拒绝了。”
“我原本不想告诉你这些的，可我想了很久，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这些。”
“毕竟，你已经不小了，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处理问题。”
瞧着苏尔一副对她谆谆教诲的样子，方际遇不由得笑起来，嘴角微微勾了勾。
见他忽然笑起来，苏尔不禁蹙起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方际遇，我真是白担心你了，也白白自责了。”
“怎么能这么说！尔尔，你能担心我，我真的很开心，我还以为……”
第263章 被吓到的阮娇娇
说到这里，方际遇忽然停顿下来。
他好整以暇地打量她，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就连眼神也变得无比温柔。
如果这一幕让阮娇娇看到，她一定会感觉到愤怒和不满，因为这一刻在出现在方际遇眼中的神情，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也是她最渴望的。
“以为什么？”苏尔笑着打趣他，“你不会我以为真的不管你了吧？方际遇，你可是我的小弟，你既然叫我一声姐，我自然不会放任你不管。”
虽然方际遇比她大一岁，但当年是她救了他，在她的威逼利诱下，方际遇才不情不愿地叫了她一声姐。
在方际遇叫了她一声姐后，苏尔当即就爽快就对他说，以后她一定会罩着他。
事实上，苏尔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有些心虚，她当时可是打算将阮娇娇割腕自杀的真相瞒着他的。
方际遇不由得笑了，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尔尔，谢谢你！”
“你什么时候变得跟我这么客气了？”
苏尔微扬起唇角，脑子里全都是年少时候的画面，那时候的方际遇，就是一个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小可怜，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甚至可以保护她。
方际遇没有回答她，他知道，此时此刻的苏尔一定在后悔，当初将他介绍给阮娇娇。
其实，他从来都没有怪过她，毕竟，最后决定跟阮娇娇在一起的人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尔尔，我跟季婷婷……”方际遇斟酌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只是觉得她可怜，所以之前才会将她留在身边当助理，上次我们一起吃过饭之后，我就已经把她安排到其他律师身边当助理了。”
曾经被大雨淋湿过的人，总会想帮助那些正在经历倾盆大雨的人。
季婷婷从小到大的生存环境，比方际遇差远了，她有一个酗酒的父亲，还有一个当混混的兄长，母亲劳累成疾，在她七岁的时候就过世了，那个酗酒的父亲，每次在喝多了之后都会动手打她……
有一年冬天，她被父亲打得遍体鳞伤，又被扔在外面不让回家，如果不是邻居大婶发现，她一定会冻死在那个寒冷的夜晚。
好在她的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上高中的时候，学校给她免了学杂费，再加上好心人的资助，她才顺利考上大学，之后，她一直都搜勤工俭学……
对于有这样经历的一个女孩子，方际遇不免多了一份同情心。
“尔尔，你相信我吗？”
方际遇不在乎阮娇娇是不是相信他，可他在乎苏尔是不是相信他。
苏尔莞尔，“我当然信你！”
她一直都觉得，不管到什么时候，方际遇依旧是她年少时候救下的那个眼神干净的少年。
“尔尔，你放心，只要娇娇不主动提出离婚，我都不会跟她分开。”
阮娇娇是苏尔最好的朋友，他不会让她难过。
苏尔微怔，一时间有些失神，“阿遇，你……”
其实她想说，你跟阮娇娇之间的事情，根本就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可不等苏尔开口，她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
医院里。
阮娇娇越想越生气，一张姣好的面容，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又可怕。
凭什么！
凭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苏尔！
就连她唯一的兄长都对苏尔情有独钟！
她用力地攥紧了手指，指尖嵌入掌心娇嫩的肉里，明明很痛，可她丝毫都感觉不到。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紧接着，一阵沉默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阮娇娇愣了愣，下意识地抬起头，当她看到那一张熟悉的面庞，泪水瞬间就从眼眶中滚落下来，委屈巴巴地喊道：“哥，你为什么才来看我？”
阮子谦厌恶地睇了阮娇娇一眼，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落在那一张憔悴的小脸上。
同时，他又冷嘲热讽地骂了一句：“丢人现眼的家伙！”
阮娇娇捂着自己火辣辣的面颊，整个人都傻眼了，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画面，她瞪大了眼睛，颤巍巍地指着那一张熟悉的脸，惊恐地说道：“你，你不是我哥，你是……”
他是藏在他哥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一个具有偏执症的人格。
而她，有幸见过一次。
“我不是你哥，谁是你哥？”阮子谦沉着脸说道，“这一巴掌，我只是想打醒你。”
“阮娇娇，我已经见过你的主治医生了，你还真是一个蠢货，居然还连这种事情都弄虚作假，你弄虚作假也就算了，居然还没有办法让人给你保守这个秘密，你说你，是不是蠢透了？”
阮子谦冷眼瞧着躺在病床上，眼眶通红的阮娇娇。
顿了顿，他又近似发泄地呵斥道：“你真以为你玩自杀，方际遇就会对你回心转意？阮娇娇，你有这个时间为什么不想一想其他的办法？”
“又或者，你跟苏尔学学，既然挽回不了他的心意，那就索性放手！”
“苏尔”这个名字，显然刺激到了阮娇娇，她忽然像是发疯似的，朝着阮子谦歇斯底里地大声喊道：“不要跟我提这个贱人，不要跟我提她……”
“你既然不想放弃他，可你又挽回不了他对你的心意，不！确切地说，方际遇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不如……”
阮子谦说着，忽然阴恻恻地笑起来，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气。
阮娇娇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有些畏惧地往后缩了缩，“你，你离我远一点！”
“阮娇娇，这是你唯一的办法，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听着阮子谦极具有蛊惑力的声音，阮娇娇开始心动了，“什么，什么办法？”
阮子谦俯身凑到阮娇娇耳边，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阮娇娇的脸色瞬间煞白，几步下意识地反驳道：“不行！我不同意！”
“同不同意是你的事情，没有人会强迫你，我也只是见着你太可怜了，才想着帮你出出主意。”
对于阮娇娇的拒绝，阮子谦似乎半点都不在意。
阮娇娇用力地咬着唇角，看向阮子谦的目光透着浓浓的警惕，可还是鼓起勇气朝他色厉内荏地呵斥道：“你，你把我哥还给我。”
第264章 选择不同
“你哥？还给你？”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阮子谦玩味地勾起嘴角，“娇娇，我就是你哥。”
“不！你不是！你不是他！”
虽然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可阮娇娇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他哥。
阮子谦好整以暇地端详着她，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他现在很累，睡着了。”
“你……”
阮娇娇一脸惊恐。
她对阮子谦的第二人格一点都不了解，这么多年，她也只无意中见过一次，她哥清醒之后，她跟他哥提起过，而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那个人格不会伤害她，让她什么都不要管，而且替他保密……
这也是为什么，苏尔一直都不知道阮子谦具有双重人格。
不过即使阮娇娇，她知道的也不多，而且她对阮子谦的第二人格极其恐惧。
阮子谦得意地勾了勾嘴角，眉头微微蹙起，继续好心好意地规劝她：“娇娇，你要是真的舍不得他，不如就用我教你的办法，我可以给你提供药物。”
看着眼前像疯子一样的男人，阮娇娇只觉得无比可怕，握着手机的一双手哆哆嗦嗦地抖个不停。
“娇娇，你好像很怕我？”
“没！没有！”
明明害怕得要命，可她嘴上却怎么都不肯承认，瞧着眼前倔强的小可怜，阮子谦扭动了一下颈脖，意味深长地说道：“娇娇，我是你哥，你可千万别伤了我的心。”
阮娇娇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一眼阮子谦，俨然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阮子谦又在她病房里待了会儿，似是觉得没什么意思，这才想着要离开。
一直等到听不见那个沉默的脚步声，阮娇娇这才从惊恐中缓缓地抬起头，一张小脸白得跟刚粉刷过的墙壁似的，嘴唇哆哆嗦嗦地抖个不停。
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如果不是刚才的画面太过于清晰，她真挚会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阮娇娇忽然觉得肚子一阵抽痛，那一股子痛意，像疯长的蔓藤，飞快地占据了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她心里忽然感觉到不安，连忙按响了床头的呼叫器。
很快，一个年轻护士走进来，“阮小姐，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阮娇娇双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眼泪几乎要掉下来，艰难地说道：“我，我肚子疼！很疼！”
年轻护士顿时被她痛苦的模样儿给吓到了，连忙说道：“阮小姐，您等一下，我现在就去喊李医生。”
感受着小腹一阵阵钻心般的抽痛，阮娇娇脸色越发难看。
不！
我肚子的孩子一定不能有事儿！
又似想到什么，阮娇娇咬着牙，哆哆嗦嗦地将手机拿起来。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紧挨在一起的两个名字，手指死死地攥紧，然后拨通了苏尔的手机号码。
“尔尔，我，我肚子疼，你能不能来医院陪陪我？我担心我肚子的孩子……”
手机那端，苏尔愣了一下，刚想要说什么，手机里就传出其他人的声音：“阮小姐，你哪里不舒服？”
“李医生，我肚子疼！我的孩子会不会有危险？”
“你先别激动！阮小姐，你先安静下来，我需要检查一下才能知道结果。”
……
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忙音。
紧接着，手机里一片寂静。
苏尔瞅了一眼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又抬头看向方际遇，眼眸中闪过狐疑之色，“刚才娇娇打电话给我，说她肚子里不舒服。”
“她肚子不舒服？”
方际遇蹙了蹙眉，面色微变。
苏尔轻轻“嗯”了一声，踟躇一下，又问道：“她没打电话给你吗？”
方际遇摇摇头，“没有！不过我早上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没有半点不适。”
一时间，苏尔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万一她有什么事儿，也好及时处理。”
她终究还是不放心，虽然她不愿意再相信阮娇娇的话，但他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如果那个孩子能够顺利生下来，那个孩子还得叫她一声姑姑。
听苏尔这么一说，方际遇也不再犹豫，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
“医生，我妻子的身体怎么样？她肚子的孩子……能保住吗？”
方际遇着急地问李医生。
其实，这一刻他的心里很矛盾，他既希望这个孩子没事儿，也希望……这个孩子不要出生，从得知阮娇娇怀孕到现在，他一直都拿不定主意。
尤其当苏尔告诉他，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割腕自杀”，是阮娇娇自编自导的，他心里就越发矛盾，他担心自己无法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
李医生看了一眼方际遇，说道：“胎儿的情况不是很好，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方际遇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会这样？”
“她应该是受到外界刺激了。不过你放心！接下来只要遵医嘱好好休养，胎儿应该能保住。”
“……谢谢医生。”
*
病房里。
苏尔端坐在椅子上，冷眼望向躺在病床上，脸色略显苍白的阮娇娇。
阮娇娇自嘲地笑了笑，苦涩地说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不瞒你说，我的确不想来，可你肚子里的孩子叫我一声姑姑。”
苏尔心里很清楚，她跟阮娇娇之间的友谊，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她与其给自己找气受，还不如坦坦荡荡地面对。
阮娇娇先是一愣，旋即越发笑得自嘲，“尔尔，你终究还是选了阿遇，对吗？”
“难道我要选你吗？”
苏尔微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阮娇娇，眼神中隐约透着冷淡。
阮娇娇噎住，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苏尔。
好一会儿，她忽然笑起来。
可是笑着笑着，阮娇娇的眼眶红了一圈，“其实，你一直都知道阿遇喜欢你，对不对？”
苏尔深呼吸一口气，下巴微微抬起，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阮娇娇，说话的语气依旧淡淡的：“这重要吗？娇娇，方际遇是不是喜欢我，你心里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又何必到了现在才特意问我一句。”
“是啊！我一直都知道，我也一直都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可是我没有想到……”
第265章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阮娇娇低着头，痴痴地笑。
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不自量力，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是在嘲讽苏尔这么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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