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永言道:“那今天也不是认亲的日子,你有什么话告诉我,回头我传达给他。”
孙骁骁点点头,又说:“你告诉他,我是徐家弄堂的孙丫头,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去玩儿。”
褚永言边把孙骁骁往门外送,边道:“放心吧,我肯定传到,既然你们说你们以前是邻居以后他肯定会好好照应你,先回家去吧,改天我们提上好酒好菜去拜访你。”
他好言好语的把孙骁骁送走了,终于掐腰道:“见过认亲的没见过认邻居的,这年头真是啥人都有。”
——
婚礼的宴席一直持续到天黑才结束,热闹散去,只剩下一院子狼藉。
褚永言跟云天朗带着几个人把院子收拾干净了,今天他们住云奶奶家,便跟和梅花招呼了声要走,云天宝赖着不走,褚永言道:“人家结婚,你个大块头赖着干嘛?走!”
云天宝道:“不,我要吃好吃的,我也要结婚。”
云天朗无奈,又塞了他个大鸡腿才把人带走。
这会儿院子里终于安静了,鸡鸣狗吠,蛙声一片。
江聿风推门进去,又双手往背后一推合上了房门,昏黄的煤油灯将屋里烧的暖融融的,红的姑娘红的床,红色的喜字亮堂堂。他看着对面的妻子,面颊白里透红,樱桃似的唇饱满丰润,她眼尾微微上扬,勾着几撇妩媚天真的笑,江聿风也忍不住笑,随即笑容一点点扩大。
云月婵羞的咬了下唇道:“笑什么?”
江聿风径直走过去坐在她的床边道:“开心。”
两人并排而坐,嘴角都挂着笑,谁也不看彼此,广伯剧晓说漫话都在腾讯裙四贰二咡五救意四柒半天跟又不约而同的歪头,四目相对,目光却灼热的厉害,云月婵抬着葱白的手指描着他的眉眼,鼻翼是淡淡的酒香味儿,呆呆的说了句:“真好看。”
江聿风的大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轻吻了吻她的手指,又附身将她的鞋给脱下来道:“累吗?”
云月婵淡淡的嗯了声,软软的靠在他肩上道:“有点。”
“那就早点睡。”
江月婵捏了捏对方的手指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再累也得精神。”说完她反倒把对方压在了床上,现在男人是她的了,可以为所欲为了。
江聿风捏了捏她的下巴,从善如流的吻了上去,云月婵被吻的呼吸混乱,手上还不忘去扯他那禁欲的军装。
江聿风笑道:“云同志看来对我蓄谋已久。”
云月婵把他领口的衣服抓的乱七八糟,嘴里哼道:“婚前还叫人家婵儿,现在就成云同志了?”
江聿风翻身将她压过来,反客为主道:“那婵儿给我留点儿发挥的余地可以吗?”
云月婵浅笑了声,又道:“行,你来吧。”
江聿风忽然起身,把床头的煤油灯给吹灭了,视线在黑了几秒后又适应了黑暗,云月婵失笑,没想到这就是老干部作风。
两人在床上颠鸾倒凤了许久,最后怎么都不得章法还把云月婵给弄疼了。
说好的浪漫第一次呢?简直是骗人。
江聿风将人搂着怀里,压着身上的热气道:“先睡吧。”
云月婵巴在他身上道:“这么早,你能睡得着?”
也是,今天比平时睡觉早多了,折腾了一会儿两人也兴奋了不少,哪儿还有困意。再说,新婚之夜,不干这些难不成还有别的?
云月婵还不信邪了,自己好歹是后世来的大好青年,这种小事儿怎么可能难倒自己。
江聿风握住云月婵的手腕道:“我怕你疼,睡吧。”
云月婵道:“我们要发挥坚持不懈的作战精神,痛并快乐着,来吧。”
“那你疼了就咬我。”
最后云月婵不止咬了江聿风,还把他后背抓的稀烂,俩人谁也不好受。
云月婵汗涔涔的平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道:“江聿风,我们这都不合适,还是离婚吧。”
江聿风把人翻过来搂在怀里,语气霸道道:“不行!”
——
这新婚之夜让云月婵过的有点郁闷,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她就起来捣了一些消炎杀菌的草药,免得江聿风因为自己的魔抓化脓。
冰凉的草药贴在猩红的伤痕上,云月婵自己都疼,没想到自己下手这么狠,她小心翼翼的将草药涂好,又关心道:“疼吗?”
“不疼。”
云月婵道:“那我下次再抓重一点。”
江聿风道:“行,做个标记,专属于你的标记。”
“嘴贫。”
敷好草药,云月婵让江聿风侧躺着,等背上的草药干了再穿衣服,江聿风拉着她道:“你也躺一会儿。”
云月婵道:“不行,我还有正事儿。”
云月婵说的正事儿就是昨天收的彩礼,和梅花已经交给她了,昨天晚上忙着更正的事儿都没来得及数,这会儿她有空,点了等,一张一张的开始数,现在的彩礼不多,都是几毛一块的,云月婵一边数一边算。
江聿风道:“这么认真啊?”
云月婵道:“别打扰我。”
一会儿她数清楚了,一共三十二块五毛八分,不多不少。她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以后咱们要过日子,这钱肯定要一笔一笔的数清楚。”
江聿风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道:“要不要数数彩礼?”
云月婵道:“我信你不会骗我,不数了。”
“多谢婵儿。”
江聿风侧身把褥子翻起来,摸出个东西戴在云月婵的手腕上,“这,是咱们的新婚礼物。”
云月婵莫名的瞧着手腕上的羊脂玉镯,诧异道:“哪儿来的?”
江聿风道:“从我家顺的,觉得好看就给你拿过来了,也不值钱,塑料的。”
云月婵虽然不懂玉,但是看着质地跟成色就知道价值不菲,趁着她的手腕更细嫩漂亮,哪儿有这么沉甸甸的塑料啊,他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儿呢,云月婵打趣道:“我太喜欢这塑料了,你以后多给我拿几个。”
江聿风吻了吻她的额头道:“行,我给你戴满全身。”
——
早饭是昨天的米饭,还有一些剩下的菜炒了吃。
江聿风给云月婵摆好碗筷,又给她夹菜,一筷子一筷子,云月婵的碗一会儿就堆的跟小山似的。
云月婵抿唇笑,心里甜丝丝的。
云月明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道:“妈,吃完饭了我要去睡觉。”
和梅花道:“就知道犯懒,今天该你割猪草了。”
云月明道:“昨天晚上姐一直叫……”她后话还没说完,和梅花一筷子敲在她脑门上,“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赶紧吃完割猪草去。”
另一边,云月婵的脸红的都快滴血了。
第二十六章
吃过饭, 江聿风便跟云天朗他们去地里帮忙了。
和梅花心疼女儿,让云月婵在家休息,等人走了,才小声问道:“你昨天怎么样?”
云月婵才落下去的脸又烧红了, 声音扭捏道:“妈, 你说什么呢?”虽然说是母女, 云月婵还是不好意思跟和梅花说这些。
和梅花拉住她的手道:“妈说的那都是正经事儿, 不用害臊, 也不是没有男女不明白那事儿生不出孩子来的,有什么问题, 你跟妈说说。”
云月婵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孩子可能暂时生不出来,我们不和谐。”
和梅花紧张道:“为什么?”
“进不去。”
“瞎说什么呢, 女人连孩子都生不出来,怎么可能进不去,难不成他比孩子还大?”
哎呀!云月婵脑子轰的炸开,她真没想到这个年代的人表面封建, 言语如此惊世骇俗,要是真的比孩子还大, 还不吓死人, 江聿风再好她都不嫁,她道, “妈, 你别乱猜了。”
“不是就没事儿,慢慢来, 总会好的。”和梅花瞧着女儿羞红的脸跟朵花儿似的,嘴角又多了几分骄傲, “我家这女儿,就是比别人家好,长得好看,胸脯也跟木瓜一样,屁股大,以后肯定能生儿子。”
云月婵被说的臊的不行,不由问道:“妈,你今天怎么了?”
和梅花道:“就是你结婚,你那俩姑姑都没来,肯定是看到你嫁了这么好的人嫉妒了,我本来还生气,现在不生气了,他们家那俩干煸四季豆怎么跟你比,来了也是找气受。”
云月婵抱着和梅花道:“当然了,你生的女儿天下第一好。”
和梅花拍拍她的后背道:“没睡好吧,快躺会儿。”
云月婵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一觉云月婵睡了一上午,村里倒是发生了不少事儿,比如村尾的老刘家挖到了人参交公了,村中的傻子上吊自杀了,还有个人打老婆,全是些家长里短。
中午的时候云天宝又来蹭饭,顺便说李淑芬在家骂人的话。
和梅花听着很是不高兴,便道:“天宝,你妈骂我,你咋还有脸来吃饭啊。”
云天宝被问的羞愧不已,放下碗筷便走了,他回家询问李淑芬为啥骂人。
李淑芬说他没长脑子。
云天宝拍了拍脑瓜子道:“我有脑子,比你的脑子还大。”
李淑芬被这个半傻不傻的儿子气的要死,拿着棍子就敲他,云天宝抱着头就往外跑,李淑芬大吼:“你个吃里扒外的,跑吧,给别人家当儿子去,我不要你了。”
云天宝在李淑芬的骂声中越跑越远,直到天黑都没回家。
云大明晚上下工回来询问孩子去哪儿了。
李淑芬道:“你弟弟家三天两头吃好吃的,你儿子看见吃的走不动路,又去人家蹭饭了。”
云大明没再多问,晚上睡下了儿子还没回来,他又问了一句。
李淑芬只当他跑出去玩儿了。
云天宝总是半夜三更跑出去抓萤火虫,抓蚂蚱。
两口子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见云天宝还没回来才开始到处找。
这会儿云月婵已经收拾好东西上车了,褚永言开车,云天朗坐在副驾驶上,云月婵两口子坐在后排。
和梅花巴着窗户交待道:“路上注意安全,聿风啊,照顾好月婵,多带点吃的,两人在路上别吵架,以后好好过日子。”
江聿风道:“放心吧妈,我们会好好的,绝对不吵架。”
云大壮拽了下和梅花道:“行了,话就没说完的时候,别耽误时间了。”
和梅花的泪水吧哒吧哒的掉,“走吧走吧。”
“爸妈,再见,你们注意身体。”云月婵摆手作别。
江聿风也道:“妈,我们到了给你们打电话。”
和梅花目送军绿色的吉普车开远,心里却极不是滋味儿。
云大明小跑着过来道:“大壮,见我家天宝没。”
和梅花擦了擦眼泪道:“昨天中午吃完饭就没见过了。”
云大明一拍大腿道:“坏事儿了,我家天宝一晚上就没回去。”
和梅花两口子瞬间从悲伤的氛围中走出来,又赶紧找云天宝去了。
——
两小时后,云月婵一行人终于到了市里。
褚永言先回家去了,江聿风带着云月婵去火车站买车票,卖票员说只有明天下午的火车开往边疆,两人便买了明天的票,正好休整一下,两人好赶路。
买完了票,江聿风又带着云月婵去邮局跟玲花嫂打了个电话。
毕竟她是大媒人,要跟她报个喜。
边疆第十二师三连103团,玲花嫂正在太阳底下跟牧民买牛奶,听说有人给她打电话,她还问了句:“谁啊?”
邮递员道:“江副团长。”
那肯定没好事儿,千里迢迢跑去给人道歉,头一回见这么轴的,玲花嫂先放下牛奶的事儿,坐在邮局人员的自行车后座上,去接了个电话。
江聿风听到玲花嫂的声音有些激动,他目光灼灼的看了眼云月婵,才道:“玲花嫂,我结婚了。”
赵玲花陪了个笑,又说:“结婚了就好,免得你妈再让我给你介绍对象,可是难为我了。”
江聿风道:“主要还是感谢您,要不是您我都不会认识婵儿。”
“什么?你跟月婵结婚了?”玲花嫂嘴角控制不住的笑意。
江聿风道:“是的,谢谢您,我们马上回去了,到时候请你吃喜糖。”
“我就说你不会大老远跑一趟去道歉,心眼儿真多,行了,电话费贵,我知道了,恭喜你们。”赵玲花格外高兴,出了邮局的大门,见个人就开始说自己又说媒成功了,还解决的是钉子户江聿风。
大家面上恭喜,背地里小声议论。
“江副团咋结婚了?”
“肯定比玲花嫂赶鸭子上架,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介绍不成就在你耳边念经,可吓人了。”
“介绍就算了,关键她眼光不太好,回回都是歪瓜裂枣,委屈了江副团一表人才。”
——
江聿风挂了电话后又给父母打电话说自己结婚了。
他父亲不太高兴,责备他为什么不去上城办婚礼,母亲倒是温柔许多,还专门跟云月婵聊了几句,吴侬软语,听来就是个好婆婆。
但是瞧着江聿风的表情,似乎跟家里感情不是太好,云月婵瞧着江聿风不想多说,也没再问。
打完电话,两人在街边买了两盒麦乳精一兜橘子去拜访云大富。
苏静怡做了一大桌子菜,一边恭喜俩人喜结连理,一边又夸两人登对,还给塞了个红包,云月婵结婚的时候自己没去,这回补上。
云大富道:“你俩能成就是好事儿,但是你们三个骗你奶奶的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
云天朗闻言赶紧低下头。
苏静怡碰了下云大富胳膊道:“吃饭呢,别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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