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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的这首，就当我卖个关子，留到决选赛现场再让你听，可以吗？”
霍蓁蓁没多想，点头应了声：“嗯。”
思索几秒后，张口点歌：“那，你可以唱《原来你也在这里》吗？刘若英的。”
他点点头，“没问题。”
说罢，摘下贝斯背上一把木吉他，冲于格说：“麻烦格格给个音。”
“没问题。”于格举着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
游礼自己也将手指往吉他弦上搭，弯唇对对面的人笑笑，在舒缓的伴奏中开始演唱。
霍蓁蓁也望着他笑笑，不动声色按下手机上的录音。
她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立即翻出旧手机。
先听一遍那里头Z.直播间唱的《原来你也在这里》，又听一遍今天在排练室录下的游礼唱的。
一遍又一遍。
外放一遍，耳机里听一遍。
连上音响听一遍，又投屏到电视听一遍。
她想，绘画时不同显示器呈现的色彩总会有误差，那么歌声在不同设备上播放或许也是如此。
于是反复不知多少次，试遍了家里所有可播放的设备。
两段音频，声线、音色一致，咬字方式一致。
她终于下定论。
游礼就是Z.
第45章 你踏雪而来
初春的风渗进枝丫, 窗外的大树都抽出嫩芽。
吃过早餐，霍蓁蓁泡了杯咖啡端在手上，隔玻璃窗仰头看向久违的蓝天。
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 她绕回书桌前坐下, 打开电脑要开始工作。
这次接下的稿子是为几册儿童绘本画插图，内容不多, 她也就没绷得太紧，每天都是手机连上蓝牙音箱听着音乐才慢吞吞开始动笔。
此刻刚选中一首歌按下播放, 要将手机放回电脑旁边的支架上，两条微信信息弹出来。
游礼：[今天午饭想吃什么？]
游礼：[时间差不多，我带过来。]
栗糕：[有点想吃上次那个茄汁豆腐了。]
游礼：[没问题, 那其他的我看着做。]
回过去一个“好”字, 她闷头开始画画。
视线再次离开数位屏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
手机震了一下，仍是游礼的信息：[开门。]
她没回复, 起身径直出去将门打开。
游礼已经站在门外, 一手是保温桶，另一手是装果汁的杯子。
他唇角只微微弯着, 眼底的笑意却很是明朗。
上次在排练室，他说要把唱的那首歌留到决选赛现场再让她听。
那之后, 她就一直没再去过临时约会的排练室。
中间的这几天, 他忙着排练，她也在为了画稿花时间, 两人只是偶尔发过几次信息。
言语上倒是没多少陌生感, 反倒这会儿人已经站在眼前, 她望着这张脸却忽然一下子大脑一片空白，没说出话来。
只觉得某种情绪似乎顺着血液沸腾, 最后在心口集中。
游礼静静望她几秒，有些疑惑：“怎么了？”
霍蓁蓁摇摇头，侧过身让他进门，“没，先吃饭吧。”
饭吃得差不多，游礼起身收拾餐具，面色严肃下来：“蓁蓁，其实我今天来也不光为给你送饭，有事求你。”
“嗯？”霍蓁蓁捧着杯子喂到唇边，抿了两口才说话，“我最近不是很忙，你说就好啦。”
游礼缓声说道：“我唱的那首歌，这两天已经进入录音阶段了，我有个新的想法，准备加一段间奏，想让你来帮忙录。”
“我？”霍蓁蓁睁大眼。
游礼点了下头，进一步解释：“我印象里，高中时候你上台表演过单簧管，这两次过来，也看见 你家里还摆着单簧管，想必这些年肯定是没放下练习的。”
霍蓁蓁抬手捋了捋脸侧的发丝，眉心微蹙。
她学单簧管确实学了好几年，初高中时候常有上台演出的机会，后来虽不再演出，自己也偶尔会拿出来打发时间玩一玩。
但说到底距离可以给人伴奏的程度，还是相差甚远的。
她迟疑着回应：“我倒不是不愿意，但时间不多了，我怕拖你们后腿。”
游礼问道：“小霍画家上次是怎么说服我的来着？”
他学她之前的口吻：“这首歌对我、对临时约会来说都非常重要，你要相信我的判断，我说你是这段间奏最适合的人选，你就一定是。”
霍蓁蓁被他的表情和语气逗笑，“原来我给人灌鸡汤的时候是这种样子啊。”
游礼也跟着笑，“我说的是真的，我们四个商量过，之前有想过用钢琴、小提琴等等，但呈现出的效果都不太满意，后来我才想到单簧管。那一段并不长，你有乐理基础，很快就可以上手的。”
“而且，”游礼直勾勾看过来，“你不是一向喜欢挑战新事物的嘛，这不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一语中的。
她本就不多的犹豫也消失，点头道：“好吧，那我答应。但如果不如你们的预期，你们可要马上叫停，别因为跟我很熟就不好开口，耽误进度。”
“知道啦。”游礼答。
他接着补充：“对了，工资会按市场价给你结。”
霍蓁蓁呆了半秒，没拒绝，反而点头道：“好啊，那我二轮作品是从你身上来的灵感，我也按照市场价给你结咯。”
说着，她已经拿起手机，点开游礼的对话框，立刻开始在转账一栏输入数字。
“不是……”游礼伸手夺过她的手机，闷声把数字删除，又按下返回、锁屏，这才重新抬眼，“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努努嘴，“那你还要给我结工资吗？”
游礼有些为难，还是尝试劝服：“蓁蓁，这不是普通朋友间帮个忙的小事，会影响你原本工作的规划，是你业余接下的工作。而且这费用是乐队出，不是我个人，原本这笔费用就是有预留的。”
“游礼。”她声调高了些。
对面的人立刻安静，满脸乖顺的模样。
她仰着头盯过去，反问：“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吗？”
“啊？”惊诧从游礼眼底闪过。
他没料想到，她从他刚刚那番话里捕捉到的关键词是这个。
反应过来，才连忙摇头，“不是，我更不是这个意思。”
他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最后只好妥协：“好，那我们先不提这个了。”
霍蓁蓁摇着头轻声笑笑，“只要给我署上名就好啦。”
“那是应该的。”游礼应。
她摩拳擦掌，接着切入正题：“先把乐谱发给我看看？”
游礼“嗯”一声，拿出手机。
伴着他一声“发过去了”，霍蓁蓁的手机响了下。
她抓起来低头看，光看乐谱确实不长，也并不复杂。
图片传到平板上放大摆好，她从书房里将单簧管拿了出来，“我无聊的时候会拿出来吹一吹，倒是好久没学过新曲了。”
说完，她调整好手势，又盯着乐谱仔细浏览一遍，随即开始吹奏。
游礼立在对面，凝眸静静看她。
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按键上触过，悠扬的曲调漫进耳廓，如此时窗外拂过树梢的微风。
虽然才是第一遍，她顺着谱吹下来，倒也完全没有磕巴。
二十五秒，这段间奏结束。
霍蓁蓁将单簧管从唇边移开，自己长呼了口气，露出明朗的笑，感叹道：“好好听啊！”
游礼也弯了弯唇，“是吧？单簧管的声音有种独特又深远的魅力，就是最适合用来表现这一段的乐器。”
“嗯，”她眼睛亮亮地点头，“本来就很期待你的这首歌，听过这段旋律，期待又增加了好几倍。”
她仰起头，微眯着眼，“有点难以想象这首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游礼瞥她一眼，沉声问：“那你觉得如果单听这一段，像是在表达什么？”
紧抿双唇悠长地“嗯”了声后，她结束思考，“像是一个落雪的夜，一个孤单的背影在找寻什么，但不是凄凉的感觉，而是满怀希望的。”
“我说的是你想表达的吗？”
“大差不差了，”游礼笑笑，“等听完全曲，你再结合起来判断一下。”
她接着问：“我大概哪天需要去录音棚录这一段？”
游礼思考两秒，回应道：“周末之前就行。”
“没问题，我会好好练习的。”她点点头，立刻又开始第二遍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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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霍蓁蓁到录音棚完成了这段单簧管的间奏。
至此，临时约会决选赛第二首歌曲的录音工作全部结束，只待最后把所有音轨合成即可。
霍蓁蓁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就完成。
双唇微张正想说话，岳安先出了声：“蓁蓁，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她弯唇笑，“有人请吃饭当然好啦，不过能不能改天？”
视线往右移到游礼身上，她继续说：“今天时间还早，我和游礼有别的事情。”
游礼怔然。
满脸虽然他是当事人，却并不知道“别的事情”是什么事情的表情。
爱吃瓜的付行简和于格才不在意细节，眉飞色舞就开始起哄。
付行简：“什么事情不能带上我们？”
于格：“明知故问，要单独行动的，当然是二人世界咯！”
霍蓁蓁耳根一热，摆着手扯开门就往外走，“哎呀，不跟你们说了，我们要走了。”
她脚步匆匆一气呵成就跑到了一楼的玻璃门边，游礼尽管不明所以，也还是紧跟上来。
看她脚步停下，他也站定，问：“你说别的事情，是……？”
才是初春，就算是正午也不可能热到哪里去。
她此刻却因为刚刚的玩笑心跳加速，双颊滚烫，正举着手掌做扇子往脸前扇风。
情绪平缓些后，她掀着眼帘看向游礼，“就是上次说一起拍大头贴呀，中午的时候你们不是说今晚暂时不排练嘛，我也不用赶画稿。”
游礼恍然大悟地“哦”一声，立马拿出手机给她发了几张截图。
图片上标注了市区里几个有大头贴自助机的位置，以及周边的餐厅和娱乐设施。
他耐心说：“拍照的机器大同小异，所以位置就按照你拍完照想吃什么来选吧。”
霍蓁蓁低头顺序翻过这几张图片，“什么时候存的？这么细致。”
“上次你说要拍大头贴的时候就存好了，”他嘀咕，“这么久没提，还以为你忘了……”
她故意偏头打量他，“我怎么从某人的语气里听出了委屈？”
游礼不肯承认，一本正经反问：“谁？谁委屈？谁又是某人？”
霍蓁蓁轻声笑笑，“好啦，我可是言出必行的。”
她又在手机上滑动两下，将图片往他眼前举，“就去这里吧，今晚我们吃椰子鸡。”
“嗯，”游礼点头，“你站这儿等我，我把车子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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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拍大头贴，大概已经是初中时候，那时的机器和眼前的完全不同。
这会儿站在自助机面前，霍蓁蓁有些茫然，一时无从下手。
游礼浅笑着往前挪了挪，“我来操作，你就负责选要哪些特效就行。”
她“嗯”一声，看着他弓下身子朝自助机靠近。
侧脸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眼帘上悬着的睫毛愈发密实纤长。他眨眼的频率很慢，长睫也就只是慢悠悠在上下扫动。
越是这样，却越是让她为之心颤。
游礼已经从上往下翻过不少特效，仍没听见她出声。
他便侧过脸来问：“都不喜欢吗？那要不换……”
话到一半，他正好对上她水盈盈的眸子。
自助机被帘子围住，空间本就狭窄。
此刻的两人已经是紧挨着，鼻间的呼吸也在交汇。
空气一时静谧，反倒让各自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霍蓁蓁咳了声，移开视线朝自助机屏幕上随时一点，“先拍这个吧。”
游礼木讷地“哦”两声，浑身僵硬得像个机器人。
连续拍了三四张照片，霍蓁蓁才终于缓过神，又选了几个喜欢的特效拍摄。
照片取出，她捏在手上看，“你选几张喜欢的，我们平分。”
游礼视线在她扬起的唇角停留片刻，接着才挪到照片上，“你选一张你觉得最好看的。”
她扬了下眉毛，仔仔细细在看。
几秒后，捏住一张两人头上都有兔子耳朵特效的，“这张吧，好可爱。”
“嗯。”游礼笑着点点头，剪下其中一张往自己的透明手机壳里放。
“那这张现在也是我最喜欢的了。”
第46章 你踏雪而来
两人吃过晚饭出来, 正是月明星稀的时候，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步伐都不疾不徐。
自从春节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这么悠闲的饭后漫步。
霍蓁蓁抻着双臂伸了个懒腰, 双眼微眯仰头长长舒了口气。
游礼朝她的侧脸瞥, 滑过的风恰好掀着她脸侧的发丝轻轻飞扬，她腾出一只手卷着发丝往耳后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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