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刺出的绫罗也被薛灵风以真气打回。
华焉不仅要应对袭向自己的蒿莱门徒,还要兼顾围在顾笙身旁的那些。
“休想逃!”
沈桓虽对目前的情况一知半解,但他也看出薛幽然是敌对之人。
因此他直追而去。
“难缠。”
薛幽然一心助大师兄逃脱,毫不留情冲沈桓甩出扇中铁镖头。
薛灵风的迷骨扇已被宁远卸下,方才被不鸣指制住,真气又受损多时。
故眼下不是恋战的时候。
此时雪影和谢锦绣也刚刚脱身,点脚凌空。
薛灵风和薛幽然与二人汇合,四人御风而去。
一众江湖客不肯死心的急追而去。
随着薛幽然的远去,中了毒的蒿莱门徒失了控制,便呆呆不动了。
“啊!”
沈桓毕竟功夫不济,躲闪不及,被其中一个铁镖头刺中眼睛。
薛灵夙见状,连忙止住了想要御风追行的脚步。
他出手,以真气停住了铁镖头的继续刺入。
薛幽然这一刺,用的力道颇大,若不能及时停住,恐怕会穿破眼球直接刺穿脑后。
“沈公子,如何了?”
薛灵夙一身冷汗。
若非他出手快,恐怕连师妹身上也要背一条无辜人命了。
“……没事。”
沈桓面色惨白,汗珠霎时疼起。
他忍住疼痛抽出铁镖头,眼睛血流不止。
“少爷,药。”
匆匆赶来的长缨及时递上药物。
华焉不甘心,见沈桓无大碍后,想提剑去追。
楚梦过来摇摇头,拦住了他。
宁远亦开口:“追不到了。”
雪影的移步换形,足以带他们快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像当初在沈家救走安秀廷时那样。
宁远之所以直到出了蒿莱殿才揭穿二人身份,怕的便是他们熟悉蒿莱野林环境,方便在里面打配合逃脱。
本以为出了野林,胜握更大。
却没想到贪心的江湖客那么多,也没想到中途会有谢锦绣和沈桓突然杀出来。
“谢锦绣是怎么回事?”
宁远望向匆匆赶来的长缨。
长缨满脸愧疚。
“他借口如厕,我便以为跟往常一样,就放他去了。”
“没想到这次他却借如厕逃了出去。”
长缨解释道。
“我发现后立马就追出去了。”
“本来马上就能追到了,结果又被沈公子拦住了去路。”
长缨皱眉。
众人看向沈桓。
沈桓眼睛的血已暂时止住。
薛灵夙替他缠上布条。
“我也是受了那姑娘,哦不,那小公子的骗。”
沈桓自责愤言道。
“他在街上乱跑,一头撞在了我身上。”
“然后就指着后面说,有人要强迫他,把他带回家,娶他成亲。”
“我看他一副小姑娘打扮,哭哭啼啼的,不似有假。”
“就顺着他指的方向向后望去。”
“正巧看到是长缨在追他。”
沈桓叹气。
“我心想,既是相熟之人,那此事便可坐下好好谈谈。”
“没想到……”
“没想到谢锦绣不仅是个男的,还是蒿莱殿的人,对吧?”
长缨没好气的替沈桓接上。
“这一阻一拦之间,便让他跑了。”
长缨不满道。
“偏偏沈公子还要拉着我问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得又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单解释给他听。”
然后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唉,是我坏事。”
沈桓摇头后悔。
“我听长缨讲了来龙去脉后,便急忙追着谢锦绣赶来了。”
“是啊,赶来了。”
长缨收了药瓶继续嘀咕。
“然后搅得局面更乱了。”
“你还好意思说?”
宁远见长缨不停的碎碎念,瞅他。
也是。
长缨垂头闭口。
毕竟是他先放走了谢锦绣在先。
见众人皆有些垂丧,宁远开口道。
“不必担心。”
“既已知道了薛灵风的身份。”
“下一步我们赶去空魂谷便是了。”
“若与蒿莱殿勾结是空魂谷谷主示意的,那转移了的复仇灵,多半在空魂谷某处。”
“若与蒿莱殿勾结的是薛灵风个人,谷主只不过是他言语中的幌子,那转移了的复仇灵,也多半在薛灵风所熟悉之地。”
“他自小在空魂谷长大。”
“因此,我们接下来只要去空魂谷打探一番,必会有所收获。”
“不错。”
楚梦认同。
“不过,要小心。”
她补充道。
先前薛灵风为了隐瞒他勾结蒿莱护法之事,不惜杀人灭口,不折手段。
而今面对揭穿却突然不再挣扎隐瞒了。
其中一个原因,恐怕便是因为不再怕事情暴露。
那便说明,他对事成有了更大的把握了。
“复仇灵恐怕炼制的差不多了。”
楚梦忧心道。
华焉和顾笙也点点头。
“先把这些小娃娃送回去吧。”
乱战时,林舍和林煦趁乱将这些树果中的小娃娃挪到了草丛掩护处。
“那些人怎么办?”
华焉看向蒿莱门徒。
“没有解药的话,他们活不了太久。”
薛灵夙叹息。
“薛灵风的迷骨扇中有没有解药?”
顾笙记得宁远卸下了薛灵风的迷骨扇。
薛灵夙犹疑的摇摇头。
打开扇骨一看,果然没有。
“上次在沈家,大哥扇中的解药已被取出用掉了。”
薛灵夙看到薛灵风的迷骨扇并未漆新,就知道他先前回空魂谷并未补充解药。
“他们也是恶人恶报了。”
舒缈道。
“先救这些孩子要紧。”
众人点头。
“对了宁兄。”
沈桓想起什么开口道。
“上次你寄书信询问铜匙草的状貌,可是找到铜匙草了?”
提起这个,沈桓很是关怀急切。
楚梦垂眸。
长缨从怀中拿出铜匙草画像,叹口气。
两负阁久未传来消息,宁远只得转而写信与沈家相询。
宁远接过画像,摇摇头。
方才在蒿莱野林中并未看到。
“你们要找这种草?”
这时,林舍看到了画像,开口问道。
“你见过?”
楚梦瞧她。
林舍点点头。
“林姑娘,铜匙草长在何处?”
沈桓闻此,连忙出言问道。
“就在蒿莱密林的草木稀疏处。”
林舍道。
“这种草是益草,遇到浓郁瘴毒后,为了保护自己,会将自身隐藏起来。”
“因此表面看起来草木稀疏处,其实便是它们在生长,只是肉眼不可见罢了。”
“隐藏?”
沈桓支撑着站起来。
“那还能找到吗?”
他记挂着沈湘的病情。
林舍想了想,道:“能。”
“我身上的阴阳血,能迫使它显形。”
“那太好了。”
沈桓很是激动。
“那就麻烦林姑娘了。”
“只不过,这草木稀疏处是在哪里呢?”
沈桓问。
蒿莱野林这样硕大,找起来恐怕也需耗费不少功夫吧。
“我亦记不起了,需慢慢寻找。”
林舍道。
她平日往来,只踏足野林茂密之处。
“草木稀疏处……”
楚梦和宁远抓到了重点,两人相视一眼。
先前进入密林时,毛樾曾进入过一片草木稀疏之地。
还被看不见的什么东西划伤了腿。
现在想来,那一片区域,恐怕就是铜匙草生长之地。
几人带林舍进入。
依记忆寻得那片区域后,林舍过去划破手臂滴血。
只见闪烁之间,果然有异草显现。
草叶叶片与剪刀相同,柔软纤细,随斑驳的光波摆动。
和长缨怀中画图上的状貌一样。
长缨连忙伸手去摘,可刚一碰触,叶片却迅速支起,变得锋利无比,无从下手。
“这……”
长缨不敢再轻举妄动。
林舍想了想,在几株草叶上滴了血,道:“这样试试。”
长缨再度伸手,这次果然可以顺利摘下了。
“铜匙草喜湿,幼苗都是扎根在水底,吸收土壤营养。”
“成熟后才会随水面漂浮,缠在两栖动物身上,散落在土地上。”
“因此需液体浸润才能将其摘下。”
“服用之前,亦需浸泡,让其舒展柔软至可研磨的状态方可。”
林舍道出这几年她在林中耳濡目染所学。
宁远点点头。
“沈夫人确实提醒过,铜匙草服用前,需用鹿血浸泡。”
长缨闻言,在怀中摸索半天,一拍脑门道:“少爷,鹿血干支放在客栈了。”
“我们快回去泡上吧。”
铜匙草摘下之后,长缨连连催促宁远回去服下。
楚梦也多摘了一些,准备出去拿给无法进入密林的沈桓。
“我们把小娃娃送回家,你们先回去服药吧。”
出了野林,华焉对宁远道。
“我跟你们一起。”
楚梦想了想,不放心,故对长缨宁远道。
“小娃娃就交给你们了。”
她嘱咐顾笙薛灵夙。
“放心吧。”
薛灵夙应着,跟华焉等人一起抱起了小娃娃。
回到客栈,忙活一番,宁远终于是服了药,沈桓的伤处也重新得到了处理。
“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服药过后,宁远怪道。
浸泡、研磨、煎药、熬药再加上服药,这怎么也有半晌的时间了。
宁远想起身出去瞧瞧。
“你待着别动。”
楚梦止住宁远的动作。
“我去看看。”
楚梦亦觉得奇怪,准备自己起身出去查探。
宁远拉住了她的手掌。
“一起吧?”
宁远摇了摇楚梦的手腕,眨巴眼。
“……”
楚梦有些动摇。
但还是别过眼,不去瞧他。
“……不行。”
“你刚服了药,需要静养。”
谁也不知道铜匙草药效什么时候发作,更不知到时会对身体有什么样的影响。
因此还是在此静养比较妥当。
“只是出去走走,又不动武。”
宁远皱起脸蛋可怜巴巴的央求道。
“一起嘛。”
宁远将脑袋跟过去,再度凑到了楚梦跟前。
他可怜巴巴的撇嘴。
“……”
“……不动武?”
默了一会儿,楚梦没忍住松了口。
宁远嘿嘿一笑,立马下床开始穿鞋子。
“保证。”
他说着,拉起楚梦的手道:“走吧。”
楚梦瞧着他神采飞扬精神百倍的模样,皱起眉侧头。
看来确实是自己多虑了。
出了客栈,二人发现街上许多镇民正怒气冲冲往林煦家走去。
“不好。”
宁远眉一沉,加快了步伐。
想必是这些丢失娃娃的镇民,在知道真相后,去林家算账了。
楚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欲点脚跃起,但看了宁远一眼,又有些顾虑。
宁远刚服了解药,还是不要妄动真气比较好。
楚梦想了想,索性伸手,拦腰将宁远往怀中一带,揽着他凌空而起。
宁远脚下一空,先是一愣,继而偷乐。
他伸手揽住楚梦的腰肢,故意担忧道:“我现在无法运功,可不能掉下去了。”
“我知道。”
楚梦见他忧心,索性将他另一只手也环在自己腰间。
“抓紧。”
宁远自然是乖乖听话。
他高出楚梦半个脑袋,楚梦的发心就在他唇边。
茸茸碎发拂在宁远唇边脸颊,柔柔的,软软的,痒痒的。
宁远不自觉的贴近嗅了嗅,遗憾的垂眸。
秀发一定香气如兰,就像楚梦一样,可惜,他闻不到。
宁远低头,轻轻贴上。
“你在干嘛?”
楚梦觉得发心一股温热,有些痒。
“马上到了。”
楚梦以为是这个姿势让宁远感到不舒服,因此脚尖轻点,快速行至林家。
“到了。”
楚梦落定,出言提醒。
“这么快就到了?”
宁远似满脸遗憾。
“……”
楚梦侧眸,盯他。
“错了。”
宁远立马松开了环抱着楚梦的双手,老实了。
“阿爹阿娘!”
二人刚到房间门口,便听的林舍和林煦惊慌的叫声传来。
两人肃容,连忙推开房门。
只见房内挤满了前来讨说法的镇民。
“阿梦宁远,你们怎的过来了?”
顾笙被挤到了门边,率先发现了两人。
“发生了什么?”
楚梦问道。
“有镇民情绪激动,刺伤了林父林母。”
顾笙向右侧指去。
只见薛灵夙正在为林父林母止血,林舍和林煦跪在一旁,满脸是泪。
华焉则横起鹤翎剑,拦着激动的镇民。
“阿爹阿娘,为什么……”
林舍一边流泪一边摇头。
林母抚上林舍的额头,颤悠悠道:“舍儿,是我们对不住你。”
“当初把你捡回来收养,确实是存了以后用你换钱养煦儿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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