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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院长边开玩笑边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上次晚会的参会人员有咱们市歌舞团的负责人，他跟我关系很好，那场晚会过后，一直想从我这挖人，夸你的舞蹈天赋夸你的身段，还夸你跳的比他们团里的人都好，我才不舍得放你走，便没告诉你，眼下你既然坚决要离职，不打算在我们学校呆，那你不如去那里看看，当舞蹈演员也不错，况且，你应该会热爱这个工作。”
温柠愣了下，接过副院长递来的名片，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当然不是必须要你过去，温柠，你的人生路要你自己走，我只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你可以去了解下我老友的歌舞团再做打算。”副院长说完摆摆手，“好了，你走吧，我要午休了。”
温柠离开副院长办公室还在恍惚，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名片，当一名舞蹈演员……是她从没想过的事情。
晚上下班回到家，沈亦柏在餐桌上问了她提离职是否顺利，温柠用汤勺喝着鸡汤，点点头，稍作停顿，她把汤勺搁下，看向沈亦柏，提了副院长给她介绍的工作。
“舞蹈演员？听起来不错。”沈亦柏拿过她递过来的名片，看了一眼人名，才搁下，道：“但是，前提是你喜欢。”
温柠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学舞的时候还很小，不是兴趣爱好，是千佳慧让她去学，给她报了名交了学费送进了舞蹈学校。
她那个时候只是觉得辛苦，虽然学校的老师总是夸她学习很快，根骨好有天赋。
除开跟沈亦柏领证后的这段时日，她得以喘息不用每天练习舞蹈，但之前的二十多年，温柠每一天都要抽出时间来练舞，学业和工作也要跟上。
她分不清自己是真的喜欢还是千佳慧逼她喜欢。
“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船到桥头自然直。”沈亦柏看她轻轻蹙起的眉头，安抚道：“你离职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想一想。”
温柠看向沈亦柏。
沈亦柏看出她的担忧，缓声道：“即便你离职那天也没彻底考虑清楚，错过了这份舞蹈演员这份工作，也没关系，职业规划需要慎重，你还年轻，在二十五之前能有很清晰的职业规划也算是遥遥领先同龄人，再不济——”
温柠想知道沈亦柏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她很认真地看他的薄唇。
沈亦柏眸中似有深意，但声温温和和地接着道：“再不济，你可以选择考研，本专业或者跨专业，都可以，柠柠。”
“……”温柠忍不住咳了一声，她想起自己曾经报考过沈亦柏的研究生这件事，心虚令她忙把跟沈亦柏对视的眸子垂下来，她手无意识用汤勺搅起自己的汤碗，一点也不敢看沈亦柏。
“是有什么顾虑吗？”
沈亦柏说话时笑意越发深，看着温柠快低到汤碗里的脑袋，他明知故问道。
偏偏温柠此刻全被心虚笼罩，她分辨不出来沈亦柏明显带着逗趣的笑意，她只知道把脑袋低垂，把汤勺送进嘴里，试图用吃饭这些假动作掩盖自己的心虚。
沈亦柏看她红起来的耳朵尖，他薄唇无声笑开，嗓音低醇继续道：“嗯，考研对你来说，确实可取，柠柠，跨专业的话，我可以请我的同事来教你，当然，本专业考研最好，我可以一对一帮你辅导。”
温柠一张脸都通红起来。
沈亦柏再说下去，她心虚地都要钻到桌子下面了，她轻咳一声，脑子里闪进来一个主意来打消沈亦柏试图让她考研的想法，她竭力令自己平和地跟沈亦柏对视，她道：“可是——”
“嗯？”沈亦柏见她终于抬头，唇角深意隐了些，他温和地看她，好似颇为正经，“想说什么？”
温柠道行终究不比沈亦柏，她一开始竭力平静的眸光在跟沈亦柏含笑的眸对视两秒后，她眸还是忍不住躲闪了下，看向桌面上的清炒时蔬，她嗫嚅道：“你们学校禁止师生恋，更何况我跟你……还是夫妻。”
“不一定非要考我们学校。”沈亦柏搁下筷子，瞧向她，看她嫣红浓迤的漂亮脸蛋，他笑道：“还是说你更想考我的研究生？在我手下读研？”
“……！”温柠像是被捉住马脚，她脸蹭的一下爆红，下意识咬起了唇，她不知道沈亦柏怎么会说这句话，沈亦柏应该是不记得她的……她都没去参加考研复试，都没跟沈亦柏见过面，他不可能会认出她的，她失措极了，一双眼更不敢看沈亦柏。
沈亦柏看着餐桌对面脸颊跟耳朵绯红好看至极的一张脸，他低笑了一声，喊她名字，“柠柠。”
“你打算继续考研，可以，但是我建议你尽量不要选我当你的老师。”
这句话……好像又表明沈亦柏并没认出她曾经报考过他的研究生，温柠失措的心稍稍平复了下，她咬着汤勺敢抬头看沈亦柏了。
沈亦柏眸睨着她，颇为认真地说道：“不然你在我手下读研，以后我们做·爱，你在床上脑子迷乱着习惯喊我老师的话，我怕我会控制不住，频频早·泄。”
第36章 欲吃X12
温柠一张脸倏地通红, 她复又低着头喝汤，不看沈亦柏, 轻咳一声，声若蚊讷，“不会的——”
“不会什么？”沈亦柏嗓音含笑问她。
“……”那两个字，温柠羞于开口。
再说下去温柠的一张脸能烧着，沈亦柏逗她点到即止，他收了笑, 恢复正经道：“关于你的工作，这段时间不要焦虑，慢慢来，让一切发生然后顺其自然地做出最优选, 人生才不会那么痛苦。”
其实不管沈亦柏说什么，只要沈亦柏还在她身边, 温柠都不觉得焦虑。
意识到自己这么想时，温柠觉得自己对沈亦柏的精神依赖已经有些过度了，不该这样的。
不该在精神上过度依赖一个人的，倘若那个人猛然离开, 她的精神世界就会随之崩塌，人的精神依赖可以是山是海是物, 最不应该是人。
可对方是沈亦柏, 温柠喝汤间隙抬头看了一眼沈亦柏, 是沈亦柏的话, 应该没关系的吧。
吃过晚饭, 沈亦柏收拾餐桌, 温柠帮忙收拾碗筷，两人把餐具放进洗碗机, 温柠趁此跟沈亦柏说了一件事，“姐姐中午给我发来消息，约我这周末出门玩两天。”
“可以。”沈亦柏清洗干净收拾餐桌时候弄脏的手，接过温柠递过来的纸巾，垂眸看她，“这段时间你心事太多，出去玩一趟放松下心情也不错。”
“嗯。”温柠问他，“你这周末有事吗？想一起去吗？”
“这周末有点忙，柠柠。”沈亦柏抬头摸了摸她的脑袋，“而且我跟你们一起，你跟姐姐也放不开，我就不去了。”
“其实是姐姐让我问你的。”温柠说出缘由，“上次你跟姐姐见面匆忙没说多少话，这一次她想跟你见见面深入地聊一聊。”
“那等你们旅游回来，我们约姐姐一起吃个饭。”
“好。”
两人从厨房离开，在客厅一同看了一会综艺节目，便起身回房了。
在走廊上的廊道分开之际，沈亦柏笑着问她，“还要过来我房间吗？”
温柠想到早上的早安吻，吻过后，他从头到脚都带着侵略性顶着她，她脸热了热，不想让他纾解不了憋着难受，她不想招惹他，轻轻摇头：“我自己睡吧。”
沈亦柏不勉强她，他温声道：“晚安。”
*
周末两天温柠
跟偶然得了两天休息假期的姐姐温迩去了趟海城散心，周五晚上十一点半落地海城，在海城玩了一天半，周日下午三点温柠便跟姐姐返程了。
往返机票钱是沈亦柏赞助，温迩毫不客气订了两张头等舱，回程路上比去的时候人多，头等舱坐满，温柠跟姐姐并排坐着，她正对面是一位带着墨镜穿着墨绿色长裙梳着低马尾的年轻女生。
即便女生穿着宽松不显身材的长裙梳着死亡发型贴头皮的低马尾戴着夸张超大墨镜，但仍旧从女生小巧的瓜子脸和坐姿体态上看得出女生绝对不俗。
温迩眼前一亮，但也只打量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跟温柠继续分享两人在海边拍的照片。
温柠从上飞机起就开始头晕目眩，不知道是海城灼热的天气导致，还是她低血糖又犯了，她在姐姐倾身过来的那一刻，手抓住温迩的手臂，脑袋抬不起来，低低垂着，她低声道：“姐，我有点难受。”
温迩皱眉，放下手机，手托起温柠的下巴，看她苍白的唇色和紧蹙的眉头，问：“你低血糖又犯了？”
温柠觉得自己症状跟低血糖确实很像，她气力不足“嗯”了声，“应该。”
温迩立即往把手伸进自己包里掏了掏，没掏出什么东西，看着温柠越发苍白的脸，她焦急的目光去看对面那位比她还要时尚的年轻女生，温迩急道：“这位女士请问你身边有糖吗？”
那位年轻女生本来在玩手机，听见温迩说话，视线从手机上挪开，隔着墨镜看了一眼温迩温柠，随后微顿，又摘下墨镜多打量了一眼温柠。
“有没有你倒是说话啊？”温迩见她不声不响，正要放弃求助，转头问空姐，那位年轻女生低头翻包，从爱马仕包里拿了两颗巧克力糖，递过去，“诺。”
“谢谢！”温迩赶忙接过，塞到温柠嘴边。
温柠把那两颗巧克力糖抿化，又靠着椅背闭眼休息了一会，头晕恶心好转很多，她睁开眼跟姐姐说话，却注意到对面那位年轻女生一直不停地看着她。
她忍不住仰头看过去，瞧见了她墨镜下的一张瓜子脸，是非常好看的一张脸，精致如画般的五官和干净无暇的一张瓜子脸，再加上一双漂亮有神的大眼睛，一眼就足以让人过目难忘。
想到她刚才给自己递了两颗糖，温柠浅笑着朝她礼貌点头。
对面女生也冲她笑了下，随后便又带上了墨镜，倚着靠背，脸朝温柠这边像是打起了瞌睡。
下了飞机，温柠跟姐姐去拿行李，在航站楼出口，温柠又看见了那个年轻女生，她像是个小有名气的主播或者小明星又或者是网红，温柠注意到女生有零星几个粉丝接机，那女生非常热情地跟每个粉丝拥抱，随后还耐心地一一拍了合照。
是个非常有礼貌的女生，温柠想。
出了航站楼，温迩叫了一辆出租车，沈亦柏因为在开会，没办法来接机，温迩也没抱怨这个，上了车，先嘱咐司机把温柠送回了檀园，温迩则回公司加班。
周日还有小半天时间空闲，沈亦柏不在家，温柠想起了院长给她的名片，她上网搜索了下那个歌舞团，发现下午六点在市中心的话剧院有一场舞蹈演出，温柠便在网上购票，换了身衣服便出门了。
她没有开车，旅游外加飞行太累了，温柠直接在小区外打了车过去。
舞蹈演出有十分钟，演员都是一群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生，表演的曲目是歌舞团自创舞蹈，名字叫成鹅，由一个丑小鸭和白天鹅的童话故事改编过来的，温柠看的非常入神，不止是因为是舞蹈本身，还有那些年轻舞蹈演员身上的活力和一群年轻人在一起非常认真做一件事的凝聚力。
温柠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舞蹈演出结束，所有观众离场，她在座位上还发了会呆，直到有打扫的工作人员催促，她才道歉起身离开了话剧院。
微信上沈亦柏还在开会，说是开会过后需要跟同事去一场学术论坛的宴会，晚饭让她自己解决。
温柠便在附近搜了一家名气不错的中餐厅，步行过去解决晚饭。
等餐的间隙，温柠无聊看向落地窗外，窗外街灯幽幽，地面湿漉，像是下起了小雨，她打开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上面确实说今天晚上有小雨。
下雨了车子不好打，一会可能要在手机提前打车，温柠想着。
餐点上来，温柠一个人安静吃着饭，吃到中途，微信上收到沈亦柏的消息。
Syb：【还在外面？地址发我，我去接你。】
温柠唇很轻地扬了下，她把地址发过去，问他：【你会议宴会结束了吗？】
Syb：【嗯，结束了，你吃过晚饭了吗？】
温柠拍了张照片发过去：【还在吃。】
Syb：【让妻子一个人孤零零吃饭，是丈夫失责，我这就过去赔罪道歉。】
温柠被他玩笑话逗笑，唇角抿出一个笑，刚才沉闷的情绪一扫而空，她给沈亦柏发：【我等你，下雨了，我没带伞。】
Syb：【十五分钟后到。】
一颗酸柠：【好。】
晚上九点钟，沈亦柏那辆深灰色的雷克萨斯停在中餐厅外的马路上，温柠隔着窗户看见那辆车，给沈亦柏拨通电话，叮嘱道：“你不要下车了，我吃好了，这就出去了。”
电话里沈亦柏的嗓音低醇温和，“嗯，好。”
他嘴上这么答着，可温柠走出餐厅门口，就发现沈亦柏下了车撑着一把黑色大伞站在餐厅门口等她。
雨幕稀薄，光线被雨幕打散，不那么明亮，沈亦柏身上还是参加会议没脱下的深色西装，西装修身，将他衬得越发挺拔，却又因那双深邃温和的眸和撑着伞露出的一截带着腕表的手腕，身上又多添几分随和儒雅。
“这一点路我跑过去就行了。”温柠小步走过去，站在伞下，仰头看身侧的沈亦柏。
“这一点路我也不会看着你淋雨，柠柠。”
沈亦柏一手撑着伞，一手伸来，揽住温柠的肩膀，带着她往车边走，“还有事情没做完吗？没有的话我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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