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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太子后嫁给他弟——窃腰【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5 23:06:15  作者:窃腰【完结+番外】
  “媗儿没事,叫卫叔叔担心了。”盛媗道。
  卫国公还是道:“先歇一段时日吧。”
  用过晚饭,卫衍送盛媗回桐华院。
  这回卫衍没在半路止步,一直将她送到了桐华院门口,盛媗觉得很稀奇,频频用余光偷瞄卫衍。
  等到进院子的时候,盛媗忍不住问:“世子哥哥,你今日怎么送到这里来了?”
  “路上黑。”卫衍道,见盛媗没反应过来,他又补了句,“怕你害怕。”
  盛媗瞪大了眼,说不清是感动多一点还是惊讶多一点。
  过了片刻,盛媗垂下眼,犹犹豫豫还是说道:“其实我不怎么害怕……”
  但好像这样说又辜负了卫衍的好心,盛媗立马又道:“但是我倒是有点害怕一个人坐马车了。”
  卫衍愣了一下,片刻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记住什么?盛媗有点懵,但卫衍嘱咐了一句“早点歇息”,就转身离开了。
  盛媗晚上歇下,先是想了想卫衍说他记住了是什么意思,转而又想起卫国公的话,她这会儿想起来,觉得卫国公的话说得有点奇怪,好像是在叫她尽量少出门。
  难道真有人盯上她了?
  盛媗虽然不知道卫国公的话究竟有何深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在府里待了好几日。
  这日一早,盛媗刚醒,还躺在榻上发呆的时候,外头一阵匡匡当当的声响吓了她一跳,好像有什么人很生气地“砰”一下关了门,又用力地绊了一脚凳子,总之,像是在撒气。
  “流苏,是你吗?”盛媗扬声问。
  隔着屏风,流苏应了声,没一会儿就进来了内室,脸上果然是怒不可遏的表情。
  “怎么了?”盛媗连忙坐起来,“你被人欺负了?”
  流苏撇着嘴:“没有。”
  “那是……”
  “有人欺负姑娘你!”流苏气道,语速极快,“我方才在府里听见有人议论,说是外头现在有关姑娘的谣言都传开了,说姑娘你被歹人绑去了山上,被人……诶!反正没好话!他们知道什么啊,姑娘你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他们却编出那么些污糟事来!”
  话不必说得太明白,盛媗已经懂了。
  她倒不像流苏一样气急败坏,这件事她心里早就隐隐有了预感,尤其是在卫国公说了那些话之后,她此刻得到确认,反而像是心里有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总算踏实了。
  “姑娘,现在我们怎么办,难道任由那些流言满天飞吗,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流苏一脸担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盛媗愣了一下,方才大石头落地的感觉这下全没了,想起太子,她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她深深吸了口气,心里想,如果太子相信了这些流言,太子还会娶她吗?
  有一瞬间,她想到太子可能不会娶她,心里竟暗暗地松了口气,可一转念,她还是重新担忧起来。
  鹤山院。
  玄羽脚步很轻地进了门,卫衍坐在长案后,低着头提笔在写字,他头也不抬地问:“她最近如何。”
  玄羽在长案前隔着一丈远停下脚步:“回主子,盛姑娘自打知道了谣言的事,已经两日没出桐华院了。”
  卫衍行云流水的笔触顿住,他的手滞了片刻,放下了笔。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匪寇”对盛媗动手的时候,廖家的小厮正巧出来和他说话,还搬了两个箱子有意无意地弄出了些搬挪的声响,“正好”掩盖了掳走盛媗的动静,而后,北城司的人马在城中大肆搜捕,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盛家姑娘被歹人掳走了一般。
  “魏绍恒。”卫衍一字一句冷声念道。
  玄羽微微抬眼看他,很快明白了卫衍的意思,他想了想,低声问:“主子,太子那边,我们是否要……”
  “暂时别动。”卫衍闭了闭眼,倚靠到椅背上,清冷的眉眼有些许疲惫,“先叫人把谣言压一压。”
  “是。”玄羽应了声,站在原地没动。
  卫衍沉吟了一会儿:“我记得,那些匪寇里我叫你留了一个活口,他可交代了些什么?”
  “不是什么硬骨头,知道的都已经吐干净了,只是……关于太子的事,他知道的不多。”
  卫衍右手搭着左手,拇指摩了摩左手的食指,他慢慢地抬眼,语调阴鸷:“他不知道,你教他便是。”
  玄羽一愣,片刻明白了:“是。”
  人退了出去,屋子里安静下来,卫衍面上一派阴沉。
  她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他只有狠一狠心,逼她彻底看清太子的真面目。
  他要叫她明白,为情也好,为利也罢,太子都非是她良人。
第30章 真相
  北城司搜人闹得满城风雨,盛媗被匪寇掳走这事,就是想小也小不了,到处有人在议论,盛媗本来就听了卫国公的话不出门,知道谣言后更是待在桐华院连院子也不出了。
  柳氏和卫南霜来了好几回,本来想开解她,但见她虽不出门,精神却很好,好像并没有将那些谣言放在心上。
  盛媗自小长在边关,性情和京中的姑娘们很不一样,譬如所谓的清誉名声,盛媗虽也在意,却谈不上多么看重。
  毕竟在边关,她所见所闻多是生离死别、战乱流离,生死见得多了,生死之外的事,就好像都只是小事了。
  盛媗待在院子里,其实是在等太子的反应,她自己也说不清,她究竟是希望太子介意还是不介意。
  太子一直没消息,倒是卫衍传话来,叫她到鹤山院去一趟。
  盛媗到鹤山院的时候,卫衍就在院子里,他穿着一身竹青色直绸锦袍,外头罩了件墨绿色的薄蝉纱外裳,明暗相宜,衬得他站在那里极是清微淡远。
  盛媗看了片刻,目光稍移,见卫衍在喂一只白鹳。
  “它是“寻蛮”吗?”盛媗一边走过去一边问,她从端王口中已经听过这只白鹳的名字了。
  卫衍微微勾起嘴角,脸上浮了层淡淡的笑,随意“嗯”了声。
  “我也能喂它吗?”盛媗走近问,瞥眼一看,才看见卫衍喂的是处理过的蝗虫。
  她倒不怕,就是猛地一下瞧见密密麻麻的一把,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她隐隐约约地吸了口气,卫衍却听见了,偏头看她一眼,唇角抿着笑:“还喂么?”
  他不问还好,既然这么问了,盛媗才不要被看轻了呢,点点头:“喂!”
  卫衍却转过身回屋去了。
  盛媗不明所以,站在原地扭着身子看他,过了一会儿,卫衍拿了个木雕的小钵出来了。
  卫衍用小木钵装了蝗虫,将小木钵放进她手心,同她笑得很温柔:“好了,喂吧。”
  盛媗捧着小木钵,心里隐隐觉得很熨帖,她没细去探究,用那小木钵给寻蛮喂食。
  寻蛮很听话,盛媗将小木钵捧得稳稳的,寻蛮安安静静地吃。
  盛媗看着寻蛮吃东西,又注意到手上的小木钵雕刻得很精细,好像还是寻蛮专用的,外头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鹳。
  “这小木钵是世子哥哥做的吗?”盛媗转头看卫衍,眼睛里浮起一层浅浅的流光,好像很崇拜的样子。
  卫衍默声看着她的眼睛,含笑点了一下头:“好看么。”
  “好看!”盛媗由衷地夸赞。
  她忍不住细细打量了卫衍一眼,烹茶、调香、刺绣,如今再加上一项雕刻,世子哥哥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你想学么,我可以教你。”卫衍温声道。
  “想学是想学,但是……”盛媗蹙起眉,“我手有点笨,怕学不好。”
  “不会。”卫衍道,声音很轻,但语气很笃定,他笑了笑,目光安静地看着她,“没有学不好的笨学生,只有不会教的笨老师。”
  卫衍的声音低低的,轻而缓,盛媗愣了下,像是身上落了一朵轻飘飘的蒲公英。
  蒲公英没什么重量,但它落在何处,必定会在那处生根发芽。
  寻蛮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盛媗才想起来她是被卫衍叫过来的,总不会是专门叫她来喂寻蛮。
  盛媗问了卫衍,卫衍就朝一旁的玄羽看了一眼。
  不一时,玄羽带了个人来。
  盛媗一看这人身上穿着的短打,就认出这人是那伙匪寇。
  卫衍直接冷声命道:“说,谁叫你们绑人的。”
  这匪贼所知内情并不多,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来之前都已经有人同他交代过了。
  “是……是太子殿下。”匪贼怯声道。
  盛媗一愣,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匪贼一看盛媗的表情,一下就急了:“是真的!小的不敢欺瞒公子小姐,真的是太子殿下指使的!”
  匪贼急忙将事先背好的前因后果全说了。
  盛媗越听越是心惊,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匪贼说完,卫衍轻一拂手,玄羽将人带了下去,盛媗这时眼眶已经红了,她垂下头,仍是觉得院子里的光晃眼,于是什么话也没说,转过身进了屋子。
  卫衍在原地站了片刻,跟了进去。
  卫衍进了门,看见盛媗很快地抬了一下手在眼角抹了一下,他步子顿了顿,走到她身后半步停下。
  盛媗没想到,她说服了自己忍下了外室的事情,可太子仍比她所想的更加阴险虚伪。
  “为什么?”盛媗察觉到卫衍在身后,下意识地开口问他,“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要是不想娶我,想悔婚,他大可以直说,又或是,他找人来杀我,可为什么要叫人绑走我呢?”
  “因为他想娶你。”卫衍咬重了那个“想”字,齿间吐出的话音听不出情绪。
  盛媗止了泪意,有些茫然地转头看卫衍。
  她的眼睛湿湿的,像蒙着一层雾气,鼻尖红红的,白皙的面庞上,那点娇嫩的红格外惹眼。
  卫衍本想将话说得残忍,彻底断了她嫁太子的心,但他看着她红红的鼻尖,那双明媚的眼睛也洇了泪,又有些不忍。
  但盛媗并不笨,她想了想自己就明白了。
  “吧嗒——”
  盛媗挂在眼睫的那颗颤颤的泪珠到底还是掉了下来,直直砸到了地上。
  盛媗又飞快地抬起手,想要抹眼泪,她不喜欢哭,但在她抬手之前,眼角已经蓦地落下了一触温热。
  “别哭。”卫衍嗓音有些发哑。
  盛媗怔了怔,过了片刻,他指尖轻抚过的肌肤忽地像是着了火,一下子热了起来,盛媗反应过来,连忙退开了一步。
  她刚抹了一下眼泪,玄风就到了门口。
  卫衍转过身:“什么事。”
  “主子,”玄风看了一眼盛媗,“太子来了。”
  盛媗天天等着太子的消息,可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在她刚知道真相的时候来,盛媗只觉得现下胸口闷闷的,等看到太子,肯定堵得更厉害,但太子就是太子,她还是得去见。
  至于太子这时候来是为了什么,盛媗一时竟没往这上头想。
  “世子哥哥,那我去了。”盛媗轻声说,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委屈的低哑。
  卫衍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等盛媗出了院子,身影看不见了,卫衍还是站在原处望着,又过了一会儿,他将手背到身后,慢慢地捻了一下指尖。
  盛媗到了正厅外,听见厅中太子在和柳氏说话,声音还是那般宽和,盛媗深吸了口气,叫丫鬟通传了一声,提步进去。
  “媗儿来了。”柳氏招了招手,让盛媗在她身侧坐下。
  盛媗朝两人行了礼,在柳氏身边坐下。
  “盛姑娘受惊了,近来可好?”太子问,神色是一派恳切的关心。
  盛媗觉得有些呼吸不畅,但面上不显什么,点点头说:“谢殿下关心,臣女无恙。”
  又寒暄了两句,太子就进入了正题:“其实孤这次来,是有件事想同盛姑娘说一声。”
  “之前匪寇之事,虽盛姑娘安然无恙,但……”魏绍恒仔细观察着盛媗的神色,“终究流言非议颇多,父皇知道了此事,对孤与盛姑娘的婚事有些忧心,本来父皇想取消这门婚事,但孤知道盛姑娘清清白白,只是终究名声有损,孤也只能求父皇保住婚事,只是太子妃的位置,恐怕是……”
  盛媗在来之前刚想通这其中曲折,太子是想娶她,但盛家如今没落,没权没势,于太子并无助益,所以太子既要娶她,又不愿意给她太子妃的位置。
  魏绍恒一直看着盛媗的神色,没想到她比自己想像的要平淡许多。
  盛媗一忍再忍,眼角的泪意却大有卷土重来之势,这副模样落在魏绍恒眼里,他不知原由,自是颇为怜惜,连忙又道:“你且安心,就算做不成太子妃,你也是孤的侧妃,太子妃的性子也和善,你不必担心。”
  盛媗本来要哭了,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太子妃,怎么这么快太子妃就有了?
  魏绍恒主动道:“大婚在即,仪程等都是照正妃的规格布置的,既然已经布置好,正妃的位置也不便空悬,所以定了人,到时,你和太子妃一起入东宫。”
  如果盛媗不知道匪寇一事的真相,或许还会感动,感动太子身份贵重,却还是愿意相信她并不惧流言坚持履行婚约,哪怕只是侧妃的位子,然而知道了真相,这一切看起来就显得可笑至极。
  后面太子的花言巧语盛媗已然听不进去,送了太子离开后,柳氏又安慰了她许久,盛媗才回桐华院。
  回去的路上,流苏忍不住说了自己刚知道的消息:“姑娘,你知道皇上定下的太子妃是谁吗!”
  “谁?”盛媗心不在焉地问。
  “是颜家的女儿,就是成和侯的女儿!姑娘你还记得成和侯吗,就是之前在郊外,太子提起的那个成和侯颜家,太子当时就是带着那位颜小姐去狩猎的!”
  盛媗步子慢下来,想起了太子说过的话。
  当时她没有放在心上,可如今看来,分明是早有预谋,就连太子妃,太子也早就定下了别的人选。
  “姑娘,你的手!”流苏一低头,看见盛媗握着拳,指甲陷进了肉里也没察觉,赶忙低头给她处理。
  盛媗却撇开了流苏的动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睛里烧着一团火似的,定定看着她。
  “姑娘,你、你怎么了……”
  “流苏。”盛媗下定了决心,“我要退婚。”
第31章 射杀
  盛媗决定退婚,但没马上进宫,她如今住在卫家,还是先找柳氏说了自己的想法。
  和柳氏商量过后,定下了六月初四入宫。
  到了这天,盛媗心里念着退婚的事情,睡得并不安稳,一早就醒了,流苏捧着盥盆进来内室,盛媗没等她叫,自己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把流苏吓了一跳。
  “姑娘,你这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流苏备好了水和布巾,拍了拍心口,又说,“卫世子已经等在外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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