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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空气中没有半点暧昧的情愫，德拉科反而有种不妙的预感：“什么选项？
伊莱恩冲着斯莱特林的长桌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让我当众扇你一巴掌，我就当那件事没发生过。”
“……你认真的？”德拉科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其他人扇你一巴掌，你都能不计较，身为你的女朋友应该有优待吧？”
德拉科观察了一下伊莱恩的表情，欲哭无泪地发觉她是来真的。
只要他答应了，她肯定扯着领带把他拖到长桌前，狠狠地给他一下绝非打情骂俏级别的巴掌。
为了这点面子而丢更大的面子，还要再挨一巴掌，搞不好她还不会消气，傻子才会答应吧！？
德拉科在脑中火速权衡利弊，然后毫不犹豫地报出了人名：“赫敏·格兰杰。”
“这才对嘛。”伊莱恩笑了笑，眼中的冷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加凛冽了。
她松开了拽着他领带的手，转身向格兰芬多的长桌望去，像找寻猎物的猎人似的在人群中寻找赫敏的脸。
——找到了。
伊莱恩眯起眼睛，她迈开了脚步。
德拉科一下子就慌了，他非常害怕她会搞出一些无法挽回的恐怖事件。乱糟糟的大脑想不出可以阻止她的话语，但身体却先一步动了起来，他紧紧地扣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拉着她离开了礼堂。
他拐进了最近的一间空教室，将教室门反锁，然后下了一个闭耳塞听咒。
完成这一切，德拉科的心脏跳得飞快，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他才僵硬地转过身子。
伊莱恩已经被气得头脑发晕了，她已经扬起了手，不给他一巴掌根本无法缓解她的怒火。
德拉科一转身就看到她这副凶狠的架势，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但等了几秒也没等到火辣辣的疼痛。他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她的手掌停在了离他脸颊几厘米远的地方，整条胳膊都微微颤动着，像是在压抑心中的冲动。
“伊莱恩？”他试探地喊了一声。
伊莱恩死死地咬着嘴唇，满是愤怒的蓝眼中多了几分委屈，停在半空中的手虚握了几下，最终无力地垂在了身侧。哪怕她再生气，她还是没舍得打他。
她极力克制的模样像一只无形的手，攥着德拉科的心脏，他都已经做好了承受她怒火的准备了，哪怕她真的气急败坏地给了他一巴掌，他也不会和她生气，因为他非常清楚她的心理。
但她没有这么做。
她强迫自己停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德拉科觉得这比她扇他一巴掌还难受，他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她，犹豫地说：“要不……你还是打我吧？”
他当然不可能为了袒护格兰杰才阻止伊莱恩，称得上耻辱的一巴掌像是烙在了他的脸上，让他颜面扫地，但他既害怕又担忧伊莱恩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
相处得越久，德拉科就越能摸清伊莱恩的本质。
他说不清她究竟是性格问题，还是精神问题，但横竖都不怎么正常，她就像一个藏在蛋壳里的雏鸟，随时都能啄破脆弱的外壳，以疯狂尖锐的姿态不计后果地面对壳外的世界。
他一度怀疑这是卡文迪许的传统技能，就像塞缪尔对待伤害过妹妹的康拉德一样，伊莱恩也会做出相同的事情。
……不，一定是更疯狂的事情。
万一，格兰杰在她手下出了什么意外，卡文迪许也保不住她，她绝对会被打包扔进阿兹卡班。
为了避免定期探监的情况发生，德拉科毅然选择了另一条路，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条路的隐藏选项是当众被女朋友扇巴掌！
他郁闷地想，好歹现在只有他们两个，扇就扇吧，总比刚才那个地点好。哪怕只是在斯莱特林的长桌前，也肯定会吸引其他学院的注意力，最后闹得人尽皆知。
“……”
尽管扬起的手硬生生地被自己按了回去，但伊莱恩称不上冷静了下来，她感觉有一口气被卡在上方无法坠落，强烈的情绪不断地撞击着胸膛，就像一颗弹珠从一面墙弹向了另一面墙，速度没有丝毫变慢的征兆。
“你确定不打？”
德拉科说完就后悔了，他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怎么非要把自己的脸往上凑？
他呆楞地看着伊莱恩再次扬起了手，像慢动作似的缓缓向他靠近，他的脑子里就一个想法——
不会吧？他随便说说的，她来真的啊？
这回，她的的手没有再次收回去。
冰凉的指腹贴着脸颊，德拉科微微睁大了灰色的眼睛，没有一丁半点的疼痛，只有一声轻得快要消失在教室内的响声，成为将躁动与不安转为平静的提示音。
伊莱恩近乎轻柔地拍了一下德拉科的脸，她依旧不太高兴地瞪着他，代表着冷静的蓝色却如波涛一样汹涌。
“算了。”浅金发少女烦躁地撇了撇嘴，在这个不省心的小混蛋的面前，她不情愿地做出了第二次妥协，“我怕你疼。”
第73章
“——我怕你疼。”
伊莱恩悻悻地放下了手，她还不至于动真格去打德拉科，在大礼堂的发言不过是被他唯唯诺诺的反应气坏了，她不懂他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人为什么要选择妥协，为什么不敢告诉她是谁打的。
结果搞了半天，原因竟然在于自己。
听完了德拉科的解释，伊莱恩的情绪逐渐稳定，但她不太理解：“为什么要担心我？真正需要担心的是格兰杰才对吧？”
“就是因为需要担心格兰杰的生命安危，所以才要担心你！”德拉科紧张兮兮地按住了伊莱恩的肩膀，生怕他一个没看住就出了什么意外，“要是我刚刚没拦住你，你打算干什么？像对待你堂姐那样吗？莱妮，我不想以后只能去阿兹卡班见你！”
伊莱恩眨了眨眼：“你想像力太丰富了，没那么夸张，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德拉科不敢说话。
看得出来，她那时真的想让她堂姐死，而当年她只有八岁。
他放弃思考其中蕴含的恐怖，只要不牵涉到他，他可以选择视而不见。
“答应我，别管这事了。”德拉科揉了揉伊莱恩的头发，哪怕她已经脱离了那个疯狂的状态，但她的眼神还是杀气腾腾的，哪怕她说自己不会那么夸张，他也不想她插手，他已经够丢人了，“我可不想靠女朋友出这一口恶气，我都能想象得到，到时候疤头和埃弗里他们要笑话我了——马尔福真没用，只会躲在女孩子的身后。”
他浮夸地模仿着，试图让氛围轻松一些，而伊莱恩满脸写着不情愿，她确实有一些不太好的打算。
“答应我。”德拉科放软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好不好？”
伊莱恩没有说话，她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打量着他。不知道是被他的要求还是疑似撒娇的语气震惊到了。
漫长的沉默与思考之后，她轻笑了一声，弯着明月般的眼眸，她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声音像花瓣似的软绵绵的：“走吧，回去了。”
“答应了？”德拉科不放心地追问一句。
伊莱恩诚恳地说：“没有。”
德拉科：“……”
“就像针对韦斯莱那样，以后我会稍微针对她一点点。”伊莱恩用大拇指和食指捏出一个“一点点”的空隙，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有分寸的。”
德拉科对她口中的分寸抱有怀疑。
……
午饭过后是占卜课，哈利、罗恩和赫敏踏入昏暗闷热的顶楼房间，他们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斯莱特林某个浅金发少女。她似乎和平时无异，坐在那个叫做尤朵拉·埃文斯的斯莱特林的旁边，好奇地盯着小桌上的水晶球。
“马尔福是不是还没告诉她？”罗恩小声地对赫敏说，“小心点，我怕她下一秒抄起水晶球砸你脸上。”
“她看起来好像不知道。”哈利猜测道。
“……不。”赫敏动了动嘴唇，浅金发少女已经抬眼看了过来，水晶球散发着的幽光倒映在海蓝色的眼睛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她一定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了。”罗恩嘀咕着。
特里劳尼从黑暗处走了出来，这节课不再讲手相了，她决定比原计划稍微提前一点介绍水晶球，因为命运女神告诉她，六月的考试将涉及这些内容。
“哼，得了吧……”赫敏嗤之以鼻，她连声音都没有压低，清楚地传入教室内每个人的耳中，“命运女神告诉她？考题由谁出？她出！多么神奇的预言！”
特里劳尼仿佛没有听到这些话，她继续用神秘的口吻往下说下去。
“难得看到她用这种态度对待教授。”尤朵拉压低声音，“她怎么那么讨厌占卜课？”
伊莱恩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嘴角，她的视线还是停留在水晶球上，清亮的声音仿佛破开了水晶球里那片珍珠白的雾：“无能的人往往喜欢用这种方式掩饰自己的平庸。没天赋却怪罪课程或教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可怜又愚昧。”
她不冷不淡地瞥了一眼三人组的方向，他们因为这番话有些躁动，她轻蔑地扯了扯嘴角，像是在嘲笑这几个庸才。
尤朵拉诧异地瞄了一眼伊莱恩，很少听到她直接攻击赫敏，往常那些不太好听的言论都是从罗恩身上开始起头，然后再顺便带上哈利和赫敏。
但她也不敢问，这位大小姐的脑回路不是她能猜得透的。
若说伊莱恩的那些话可以理解为死对头想法设法地贬低自己，那作为教授的特里劳尼的一番话则是把赫敏气得不轻，她居然被当着全班的面训斥“没有天赋”、“脑子如此平庸、“无可救药”！？
伊莱恩坐在座位上窃笑着，她一脸得意地说：“我说的没错吧？”
这些举动刺激着赫敏的神经，她起身把书往书包里一塞，书包甩在肩上，大声喊着“我放弃！我走！”，然后大步走到活板门前，一脚踢开，噔噔噔下着楼梯离开了。
伊莱恩百般无赖地叹了口气，她本来嫌这些行为太幼稚了，毫无杀伤力可言，没想到精准地打击了赫敏的自尊心。
好吧，可能对于这种人而言，揍他们一顿远不如精神上的打击。
过了几分钟，教室才安静下来，特里劳尼猛一转身离开了哈利和罗恩的课桌，就在这时，突然传出一个轻快的声音：
“不扣格兰芬多的分吗？”
伊莱恩翘着嘴角，在格兰芬多的怒视下，她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
……
复活节的到来并没有意味着能够获得一个轻松的假期，三年级生从没做过这么多作业。
伊莱恩勉强能挤出一些空闲时间，最惨的是德拉科，他不仅要应付作业，还要参加魁地奇训练，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的比赛将于复活节后的第一个星期六举行。
德拉科前所未有重视这一次的比赛。
他先是在霍格莫德险些被哈利扔了一脸泥巴，又是在城堡门口被赫敏扇了一巴掌——哦，再算上之前罗恩在魔药课上把鳄鱼心脏扔在他的脸上。那群愚蠢的狮子大概和他的脸过不去了，以至于这段时间伊莱恩格外不放心德拉科一个人待着。
他这回铁了心要让格兰芬多好看。
复活节后，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张了，到了一触即发的程度，走廊里经常发生一些小混战。
尤朵拉差点被卷入一场混战，她都不敢落单了。
潘西告诉大家，那场混战的结局是耳朵里长着韭菜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起进了校医院。
但伊莱恩始终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好几次都是独自走在城堡里，她一次都没有碰到敢主动招惹她的人。
格兰芬多对待德拉科和她的态度竟然有一些微弱的差别，他们看到她就立刻躲得远远的，因为她的几次壮举都被传得沸沸扬扬的。
当然，耶鲁的存在功不可没。
比赛当天，两支球队打得异常激烈，尤其是斯莱特林队，球风一如既往的粗暴，甚至说是无视。
当德拉科扑上去扯哈利的扫帚，解说员李·乔丹拿着麦克风气愤地骂他卑鄙无耻，就连麦格教授都没有训斥乔丹，她气愤地向德拉科大喊。
伊莱恩趴在观众席的护栏上，她手里拿着望远镜，心里嘀咕着：小题大做。
拽个扫帚而已，总比让她的男孩屈尊纡贵地去撞人好，他可是整个斯莱特林球队身型最瘦弱的小蛇，她可舍不得。
她才不在乎这种行为是否卑鄙无耻，只要他认为这是他想要的胜利，她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斯莱特林的种种行为激起了大部分人的愤怒，以至于最后德拉科抓到了金色飞贼，赢下了这场比赛，全场只有斯莱特林在欢呼。
“我们赢了！我们夺杯了！魁地奇奖杯属于斯莱特林！”潘西捧着脸尖叫，她被德拉科迷得死去活来，脸上洋溢着傻笑，“就算拿着一样的扫帚又如何？德拉科在最后超过了疤头！梅林的臭袜子啊，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伊莱恩，你也夸几句——”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转头发现，那片浅金色早就不见了踪影。
消失的伊莱恩当然是去着德拉科了，她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小步小步地走向了更衣室，正好撞见了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斯莱特林球队。
这样的碰面或多或少有些尴尬，因为弗林特曾经和伊莱恩发生过口角，普塞则是和她的哥哥发生过口角，但她的男朋友——他们的找球手不仅给整个球队换上了新扫帚，还骑着她送的扫帚赢下了比赛。
“哦，这不是卡文迪许吗？”弗林特假装失忆，他对着伊莱恩示好地笑了笑，转头朝着更衣室内部喊道，“马尔福！你女朋友来找你了！”
更衣室传来几声撞击声，紧接其后的是一段急匆匆的脚步声，门被猛地推开，冒出一个铂金色的脑袋。
“伊莱恩！”他兴奋地喊出了她的名字，冲上来抱住了她，眉飞色舞地将人尽皆知的好消息带给了她，“我赢了！魁地奇奖杯属于斯莱特林！”
“咳咳。”沃林顿轻咳几声，推了推身边的电灯泡队友，“我们先回去了。马尔福，等会儿还有庆功宴，你可别忘了。”
人群散开，留下了二人独处的空间，伊莱恩带着灿烂的笑容，像一只温顺的绵羊似的软绵绵地说：“恭喜，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赢的。”
她想起她曾经还冷嘲热讽过他，说他是丧家之犬，大吵一架后迅速和好，之后他拿到金色飞贼就想往她手里塞，但她每次都嫌弃地拒绝了。
她在他的怀里抬起了头，那双蓝灰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像光似的让她移不开视线，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套在脸上的面具透过缝隙溢出了真真切切的笑意。
他这副闪耀的模样永远如此吸引她，她希望他可以一直保持现状。
她见不得他褪去光彩、蒙上灰尘。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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