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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Chapter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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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现在，张尔平跟四人寒暄过后，祝眠也自我介绍一番。
有人对祝眠出现在这里表示疑问，张尔平解释一番，四人知道她是兰丽新签的艺人后，眼神顿时不一样了。
但他们没有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重新与张尔平聊上。
落座后，童玲的经纪人与童玲悄声道：“这兰丽还真会打算盘，温沁来不了就塞个新人进来。”
童玲在无奈叹口气，低声道：“姐，人家只是要个女四。”
“你难道不知道女四是女一的上司？”经纪人道，“明摆着想使唤你。”
童玲心知她这是在为自己成为温沁的候补而生气，不过她知道她的脾气，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便没有再反驳，转而看向祝眠。
菜已经上齐，女孩正专心致志吃饭，丝毫没有注意他们这边。
女一号的选角跟祝眠完全无关，眼下导演和制片所有注意力都在其余四人身上，没空管她。
于是她成了饭桌上唯一能安心吃饭的人。
祝眠坐在角落里，从味甘醇厚的鹿茸菌炖肉汁到新鲜弹牙的炭烧鲍鱼，再到濛糯嫩滑的豆豉芋头蒸排骨，她都挨个尝了尝。
不得不说，张尔平真会挑地方。
聊得差不多了，张尔平便组织她们开始试戏。
将近表演完时，制片接了个电话，不止听见了什么，脸色倏然一变，急匆匆起身欲走。
张尔平疑惑：“怎么了？”
制片无奈：“投资商说要来看一看选角。”
“怎么这个点来，吃完了都！”
“我也不知道，根本没有提前说，人已经到了，我去接人，请各位稍等我一下。”
投资商的意外到来就像一颗小石子砸向平静的湖面，在包间里所有人的心湖上泛起了不同程度的涟漪。
张尔平赶紧让人将这残羹剩饭撤走，换上果盆小吃。
他坐回席间时，见童玲的经纪人笑了笑，道：“听说咱们这部剧的投资人是顾家的那位？”
张尔平点点头：“对，就是顾二少爷。”
钟悦欣的经纪人接了话茬：“难道顾氏想要进军娱乐圈？没收到风声啊。”
童玲经纪人：“你忘了，顾大少的妻子就是咱们圈内的，说不定……”
钟悦欣经纪人：“那不可能，大家都知道顾大少和那位不合，而且我听说她还没被顾家承认呢。”
眼见着内容往豪门秘辛上靠，他们即及时住嘴，把话题扯回到自家艺人身上。
祝眠坐在角落，把这段话一字不落地听去，眉头越蹙越紧。
哪个顾家？顾二少爷？顾之行吗 ？
顾之行在顾家的确排第二，他上头还有个顾父前妻生的哥哥。
她想起之前排除过的猜测，顿时头都大了，无不希望只是同姓而已。
但听着他们加下来的讨论，越发觉得就是顾之行。
这个念头在制片带着人回来的那一刻被证实。
制片轻按住门，向后示意，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他身后走出，暴露在明亮的灯火之下。
笔挺的西装，优雅的金丝框眼镜，腕间名贵的手表反射出细碎的闪光，那人端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迈步走进。
祝眠瞧着这张熟悉的，熟悉到让人眼睛生疼的面庞，内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顾之行歉意道：“不好意思，这么晚才来，没打扰到各位吧。”
“没有没有。”
一群人笑着摆手，张尔平给顾之行一一介绍其他人，期间他都含笑听着，谁知张尔平介绍到祝眠时，他忽地开了口。
“这位我认识，不必介绍了，祝小姐，好久不见。”
语气不乏熟稔，令在场几人脸色霎时一变。
祝眠：“…………”
她神色波澜不惊，用最疏离的语气道：“顾总，许久不见。”
这时候无论她解释多少，就顾之行那上赶着的亲切笑容，大家也不会相信她跟他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果不其然，在后面的时间里，在场众人的注意力虽在顾之行那儿，但余光时不时会落在她身上。
谈话的时间很短，顾之行照例询问了下剧组的筹备进度，再与演员和经纪人聊上两句，便提出要离开，全程祝眠只垂眼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杯，懒得插话。
“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诸位请便。”
“顾总，我送送您。”
说罢张尔平就起身欲走在他面前。
顾之行拒绝道：“不用麻烦，我自己就行。”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视线却毫不掩饰地落在角落的祝眠身上，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张尔平秒懂，立马给祝眠使了个眼色，“小祝送送顾总，正好可以叙叙旧。”
叙旧？
祝眠面无表情。
根本没有旧可叙。
不过既然被点名，不妨就顺势去看看顾之行在打什么鬼主意。
……
用石板铺就而成的走道朴素宽敞，周遭的景致由不同草木点缀而成，淡黄灯光洒下，淡然典雅。
祝眠与顾之行并肩行走，中间间隔一个人距离，沉默无言。
一直到停车场的入口，顾之行才先停下脚步，随即祝眠也停下。
顾之行侧转身体，把玩着手腕上的袖扣，佯装无意感慨道：“祝小姐，看来兰大经纪人挺偏心的啊。”
祝眠抬眸望去：“怎么说？”
“刚刚在席间争抢得很辛苦吧，我可听说，温沁的资源都是经纪人一手操办的，而这么重要的场合，兰丽竟然不来帮你，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祝眠一愣，反应过来他这是误以为自己也是来争夺女一。
祝眠：“那什么，我不是……”
顾之行打断：“但是，只要你帮我个忙，我就让你做女主，怎么样？”
祝眠对他的话起了兴趣，咽下打算澄清的话，好奇道：“什么忙？”
顾之行邪魅一笑：“最近温沁不回我消息，如果你能帮我劝劝她……”
“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当然，如果你愿意撮合我们……”
“哦，不愿意。”
话还没说完，祝眠没好气地便驳回去。
“好吧。”顾之行耸耸肩，不以为意，“你不愿意撮合没关系，让她接我电话就行。”
“不，我是说，不管是哪个要求，我都不愿意。”祝眠一字一句道。
她费劲心思才让人把联系方式都拉黑，怎么可能主动帮他联系。
“你说什么？”顾之行错愕，随即嗤笑一声，“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说了什么，你拒绝的可是一个大IP的女一，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顾之行深深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你喜欢上了我，你不愿意看到我跟温沁在一起？”
祝眠：……？？？
祝眠瞳孔微震，难以置信，他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顾之行看到她如此反应，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自以为将她算盘看得清清楚楚。
这番神情落在祝眠眼里又让她一阵无语，从前怎么没有发现，顾之行居然这么普信！
她深深吸了口气，四周张望一番，目光在天花板角落的监控上一顿，咬牙闭了闭眼。
有监控，不能打人。
但顾之行的发言过于炸裂，让人咽不下这口气。
她收回视线，余光扫过周围环境，然后对眼前某个在侃侃而谈分析的家伙笑道：“顾总，也不是不能谈，我们往前走点。”
顾之行见她松口，十分好说话地跟着她往前走了几步。
拐过一个弯，借着掩体，祝眠猛地转过身，以闪电般的速度踢了顾之行一脚。
“我再强调一下，我只爱温……啊！”
声音戛然而止，顾之行痛呼一声，他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撑在粗糙的地面，抬头瞪视祝眠。
“你在干什么？！”
剧烈疼痛使他眉头紧皱。
“这是白日做梦的下场。”祝眠抱臂，居高临下警告道，“她不愿意回应你就说明她没看上你，你再继续纠缠也改变不了什么。”
顾之行撑着膝盖艰难站起来：“呵，你知道什么，事在人为，我自有追求她的办法。”
“管你用什么办法，”祝眠冷笑，“我想，她知道你混迹夜场后，应当不会再考虑你了。”
顾之行瞳孔骤缩：“这事谁告诉她的？！”
祝眠无意为他解答，抬脚越过他原路返回包间。
顾之行想追上去，却因为膝盖的疼痛止步。
.
停车场内。
司机看着浑身冒冷气的顾之行，小心翼翼道：“顾总，出什么事情了吗？”
车后座，顾之行的右脚还在隐隐作痛，车内静了片刻：“没事，开车，回顾宅。”
司机眼睛听着这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声音，登时身体回正，目视前方，不敢再说话。
低调奢华的劳斯莱斯缓缓离开停车场，驶进灯火缤纷的大道，汇入漫漫车流。
车内昏暗，司机注意到，顾之行眉头皱起又展开，展开又皱起，反反复复。
快要抵达时，他终于放过他的眉宇，拿起手机找到一串号码，指尖在屏幕上方停顿一秒，随即按下。
“嘟——喂，顾总？”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张尔平的声音。
“是我。”顾之行开门见山：“女一不可能是祝眠。”
因为他的语气过于不悦，以至于张尔平忽视掉内容，当即一愣，瞬间意识到祝眠似乎得罪了投资商。
张尔平：“明白，那我让人去通知她别来了。”
众所周知，得罪投资商，管你是女几，都没机会了。
“不。”顾之行否决道：“她必须出演。”
“啊？”
“是不是有个很讨人厌的角色？”
作为投资人，他也瞄了下剧本。
“啊对，那个是女四。”
虽然是工具人，但经常打断男女主谈恋爱，绝对够讨厌。
“那就让她演女四。”
“啊？可是……”
“别说了，就这么安排吧。”
顾之行声音冷酷，不容拒绝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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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Chapter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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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行双腿交叠，放松地靠在皮椅上，他扭头看向车窗外，缤纷的景色化作一束束流光，照亮着他眼底翻腾的情绪。
顾之行愤懑地想，他要让祝眠时时刻刻看着那个本应该属于她的位置，日日心如刀割、悔不当初。
他要她在自己投资的剧组里受尽刁难、冷落，最终被人踩在脚下。
另一头，张尔平望着显示已经挂断的屏幕，张大嘴巴愣在原地。
这、这什么情况？祝眠面的不就是女四吗？
不是，她到底有没有得罪啊？
张尔平觉得自己脑细胞完全不够用，他回过神后，忙不迭回拨回去，没打通，随即又打给制片。
制片想了想，道：“你就按顾总说的做吧，其他先别管。”
……
祝眠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后顾之行居然脑补得这么离谱。
恰逢中秋，华国象征亲人团圆的佳节，在大猫猫的不断哀求下，她同意了他的邀请，去他家串门几天。
舒涞早被打发回家跟父母团聚，至于兰丽那边，祝眠暂且先瞒着。
不是她不愿意坦白，只是现在社会艺人身份敏感，要是被兰丽知道她这样做，指定又是一顿教训。
好在兰丽并不知道白煦的存在，上回拍摄完红踏广告后，在她的多番解释、强调以及“恐吓”下，舒涞并没有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月明星稀。
祝眠送走了张尔平和制片，又送走了两个女明星和她们的经纪人，才独自往停车场走去。
白煦亲自来接她。
“主人，今晚吃得怎么样？”白煦问。
“怎么又叫主人，都说了叫我名字就好。”祝眠瘫倒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吃得挺好，角色应该也稳了。”
白煦见她疲累，便不再说话，默默地打开轻音乐的歌单播放。
舒缓的音乐令人放松，祝眠休息了一会儿，眼睛睁开一条缝。
她左右看了看，忽然歪头：“你怎么还穿这么多？不热吗？”
虽说金秋九月，可燥热并没有彻底远去。平时上班穿西装几件套就算了，下了班竟然还这么一丝不苟。
说起来，自相认之后，她就没见过白煦穿短袖的样子。
驾驶座，白煦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要不要开点空调？”
“……不，我耐热。”
祝眠迷惑点点头，原来自家猫是怕冷不怕热那一挂。
车子往城郊开去。
桃园湾是A市有名的别墅区，坐落在市郊，住的是非富即贵。
别墅区很大，祝眠望着窗外的风景估摸了一下，别墅与别墅之间的间隔至少有三百米，且中间栽种了无数树木花草，私密性极强。
鉴于白煦还没吃饭，两人又叫了外卖，祝眠陪他吃了点后，便去洗漱。
洗完出来，便见白煦脸色不对。
“怎么了这是？”祝眠眨眨眼。
白煦看了看她，又垂眸看了眼手机，上前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严肃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但你得先保证不能打我。”
闻言祝眠更好奇了，当即保证绝不打猫。
白煦献上他的手机。
祝眠接过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聊天框，头顶备注是夏若齐。
这是让她看他跟他好朋友的聊天？祝眠诧异地望了白煦一眼。
“看吧。”白煦道。
确定真的可以后，祝眠低头浏览了起来，片刻，她抬起头，脸上的表情跟刚刚的白煦一模一样。
“这……他是怎么脑补到这些的啊？”
夏若齐竟然猜测她有人格分裂，简直不要太离谱！
白煦抿了抿唇：“不知道，我只是强调我没有找替身，他就这样想了。”
事情大概是这样，思及白煦孤家寡人一个，夏若齐就非常热情地邀请他一起过中秋，之前几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怎知白煦这次竟然拒绝了。
夏若齐旁敲侧击才知道他要跟祝眠过中秋，立刻就联想到了曾经自己的提议。白煦自然不认可替身这一说法，于是强调始终是一个人。但两人曾到大学观察过，后白煦又百般否认过，夏若齐完全想不明白，忽然脑洞大开，猜测祝眠是人格分裂，白煦小时候“一见钟情”的是她的潜在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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