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华侨直接打出一套连招——
他先是惊讶,“才二十岁,还是个小朋友呢。”
后笑容揶揄道:“没想到司律师喜欢这个类型的女孩子,那看来我那个不成器的妹妹注定是要失恋了啊。晓菲,司律还记得吗?上上个月你来洛杉矶,那孩子还跟我一块儿来机场接你...”
接下来,华侨就开始明损暗夸他的宝贝妹妹,势必要在司卿誉这里压上许宜依一头。
许宜依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遇到网上常说的“雌竟”,还是对方哥哥上阵,简直目瞪口呆。
她可算是明白,为什么大家会这么讨厌雌竟这个词了,她现在就非常讨!厌!
哪怕司卿誉再优秀,这种踩一捧一的竞争,对她来说都令人反感。
想要竞争就公平竞争好了嘛,干嘛要夸自己妹妹淑女稳重,就要踩她年龄小不懂事?别以为他高情商发言,她就听不懂这是他的语言艺术。
许宜依是真的有点生气,她不想因为一个男人,就被别人这样轻视,当即就想怼回去。
却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司卿誉将手上的咖啡杯放在了桌子上。
“嘭——”
咖啡杯跟桌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打断了对面的华侨。
华侨愣住。
司卿誉抬眼看他,镜片下浅色的眼疏离又淡漠。
对上许宜依愤怒的目光,他没什么感情的移开视线,对华侨说:“她不是我女朋友。”
言简意赅,但同样的,界线划得分明。
许宜依身体一僵,战斗鸡瞬间成了漏气的皮球。
在她眼里,司卿誉这就是不想跟她有关联,他就是觉得她年龄小,喜欢那个更成熟的晓菲。
许宜依气性上头,没注意到司卿誉在听华侨刚刚说话的时候,眼底溢出的不耐,也没注意到,华侨话里有话拿许宜依和他年龄差说事的时候,他频频蹙起的眉。
总之,许宜依生气了,是司卿誉这会说“我们在一起”也哄不好的那种。
她拿好自己被华侨讽刺幼稚的可爱双肩包,扔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了”,就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她走的很快,等出了咖啡馆,又开始放慢了脚步,竖起耳朵听身后的动静。
终于,五步后,咖啡馆的风铃响了,她惊喜回头,看到的却不是熟悉的那个人。
期待落空,她垂头丧气,漫无目的的走在洛杉矶街头,心想:他果然嫌她麻烦,所以才这么着急和她划清界限。
那天,许宜依玩到三更半夜才回酒店。
这期间,司卿誉只发了一条微信,问她在哪儿。
许宜依赌气没回。
她自然也就不知道,那天,时间观念一向很重的司卿誉,第一次沿着洛杉矶的街头走回酒店。
他找了一路的人,也在这一路,遇到了不少她这些天爱去的店,等到酒店后,他手上已经提了一大包零食,都是她平时吃的。
只是,他到酒店才发现她根本没回。
那天后,许宜依好几天都没再找他。
司卿誉也从一开始的淡然,到最后变得费解。
他知道她生气,他以为她在气华侨的口无遮拦,但好像并不是如此...
这件事其实最终也没有完全解决。
许宜依等到最后,等来了司卿誉那一大包零食,她将这当成了他主动低头认错的一个信号。
殊不知,司卿誉至今不明白她当时为什么会气他。
司卿誉这类人,看似冷漠,好像对除自己人以外的人或事都漠不关心,实际上,这类人往往最注重细节。
许宜依那会儿并不是他女朋友,哪怕只是追求与被追求的关系,朋友善意或非善意,有心或无心的调侃一个女孩儿,在司卿誉看来,都是一种不尊重。
他选择了尊重许宜依,但却同时忽略了许宜依在那种时候,比起被他用这样的方式尊重,更希望他站在她这边替她出头。
二十九岁的成熟男性,和二十岁的年轻小女孩。
他们在同一件事的思考以及处理方面都是大相径庭。
许宜依要的是解气。
但司卿誉却想的更远一点,他想给他的小朋友最起码得尊重。
不过,虽然司卿誉误打误撞的用一大包零食换回了许宜依的笑容,但这件事后,他也意识到,有些事也确实应该尽早处理。
因此,他们和好后,许宜依有意无意的提到了那个华侨和华侨妹妹。
她问:“那个姐姐好像真的很好欸。”
司卿誉眯了眯眼,“是吗?”
心里却轻笑:演绿茶也演这么夸张。
许宜依继续演,“哎,你果然还是更喜欢成熟一点的,你看,我今天穿的稍微成熟了点儿,你看我的频率都高很多了呢。”
司卿誉将切好的牛排换给她,剑眉轻佻,“为什么就不能是因为好看才多看?”
许宜依:“?”
她唰一下从对面椅子上起来,双手撑着桌面,凑过那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激动道:“你刚刚是在夸我对吗?!”
司卿誉切下一小块牛排,动作斯文的吃下。
许宜依屏息凝神等着他。
待他咽下后,才听到他淡淡的一声,“嗯。”
许宜依:“!!!”
好半天后,她红着脸坐了回去,有点不自在的理了理头发,“这么穿,真的不奇怪吗?”
司卿誉看了过来。
他目光很平静的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许宜依却觉得自己被他盯着的每一块皮肤都在变得滚烫。
就在她烧的开始狂喝水物理降温的时候,她听到对面的男人声线清冽道:“不奇怪。”
“但,之前更好。”
现在的她,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
不过...
他勾勾唇。
是个性感漂亮的小孩儿。
许宜依唔了声,悄悄跟他说,其实她也觉得不舒服之类的,但是一想到他可能更喜欢这种类型就硬着头皮穿了。
她还在那里念念叨叨,小话痨似的。
司卿誉突然开口打断她。
他说:“许宜依。”
被打断的许宜依迷茫,“嗯?啊?怎么了?”
司卿誉严肃的时候,脸又冷了下来,他说:“那天的事,抱歉。”
许宜依反应了一下,笑开,“这个呀,你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零食很好吃,谢谢司大律师!”
司卿誉心中微怔,看着眼前这张干净又灿烂的笑颜。
恰在此时,餐厅落地窗外,原本乌云密布的天,透出一缕阳光。
金灿灿的阳光一瞬间挥洒了进来。
落在了餐桌那朵玫瑰花上,也落在了她的脸庞。
阳光肆意,天气晴朗,玫瑰娇艳欲滴。
这一切的一切,却都不及她分毫。
她是他见过最好哄的女孩儿。
也是他遇到最纯粹的女孩儿。
司卿誉从未如此明确的感受到过——
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好像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降临到了他身边。
他微微恍神后,再次认真道:“抱歉。以后都不会了。”
许宜依啊了声,懵懵懂懂点点头。
半晌后,又不好意思的问他,“什么意思啊,我没听懂。”
司卿誉轻笑了下,只说:“没事。吃吧。”
许宜依哦哦,低头去吃,心里还在琢磨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不论怎么琢磨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只是直觉告诉她:他们关系更进一步啦!因为,司律师刚刚似乎是在和她承诺保证什么,她虽然没搞明白具体是什么,但不妨碍她抓重点!
不过,经过这件事,许宜依心里还是有了分寸感。
之后再有人调侃她是司卿誉女朋友,她也不会再避重就轻故意玩默认那一套。知道司卿誉不喜欢这样,但凡这种时候她都会主动说两人暂时没关系,但她在追求他。
司卿誉似乎也对她的分寸拿捏很满意。
于是,许宜依直到现在也认为,司卿誉是单纯不喜欢别人揣度他,并不知晓司卿誉真正在乎的其实只是别人的言语对她的不尊重。
而司卿誉这会默认大夫的话,在许宜依眼里,就变成了另一层意思——
他对自己确实念念不忘,所以才不像之前那样产生不满,选择默认了大夫的话。
许宜依撇撇嘴,心想着:早干嘛去了,但凡你那会儿这么主动,这么贴心,我们根本不可能分手。
说来说去,都是狗男人的错。
对,就是他的问题!
许宜依,你不准心疼男人!当初你热脸贴冷屁股那么久,他才肯给你一个追求的机会,你现在对他的态度,可比他当初对你友好多了。陈瑾不是说,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吗?不准心疼他!
许宜依暗暗说服自己。
大夫见她小脸严肃,以为她在紧张,就让她放松一点,边问她具体是什么情况,比如脚是怎么受的伤,边去看她的伤势。
许宜依就把自己受伤的过程简要说明,正说着,大夫就掀起她裤腿,按她脚,看伤势。
许宜依顿时疼的嘶嘶抽凉气。
大夫见她不配合,头疼的对司卿誉道:“按着点你女朋友。”
司卿誉语气没什么波动的对大夫说:“辛苦。”
然后变戏法一样,变出一颗橘子味水果糖,撕开糖纸。
许宜依还在疼的眼泪花儿打转,脚也不听话的一直在躲医生。
司卿誉就掰过她的脸,把糖挤她嘴里,语气缓和不少,跟哄小孩子似的,道:“吃了糖就乖乖听话,不要乱动,能做到吗?”
许宜依红着眼眶,含着糖说:“可是很疼啊...”
他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司卿誉安抚的摸摸她后脑勺,“很快就好,听话。”
许宜依噘着嘴说好吧,视死如归一般的把脚伸了出去。
医生见她可算配合了,笑了出来,调侃道:“没想到小伙子性格冷,倒是挺会哄女朋友。”
司卿誉淡淡勾唇,“过奖。”
医生看他依旧冷着张脸,但还在轻轻拍着女友的肩,不厌其烦的安抚女朋友情绪,心道:年轻真好啊。
而疼痛分走了许宜依所有心神,她压根没听清医生和司卿誉在说什么。
刚在来的路上都还好,这会儿脚踝都肿老高,疼到她眼泪止不住就要往下掉。
她发誓,真不是她想哭,人疼的厉害的时候,生理性的泪水根本控制不住!
好不容易熬到看诊结束,医生说是中度韧带损伤,不算特别严重,但近期最好还是不要乱动,注意休息。
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司卿誉陪许宜依打完石膏后去取药,许宜依就坐在外面等他。
等司卿誉再回来的术后,他手上拿了两只拐杖。
许宜依第一次用这东西,像个好奇宝宝,拄着拐杖来来去去,司卿誉眼睛都要被她绕晕了,他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无奈道:“许宜依,安生点。”
许宜依撑着拐杖噔噔噔蹦跶到他面前,一双眼睛亮晶晶,“这个真的挺好用欸,我感觉我现在依旧健步如飞!”
司卿誉叹气,“不疼了?刚才谁疼的在哭?”
许宜依脸一红,狡辩,“那是生理性的,又不是我自己要哭。”
司卿誉拿开椅子上的东西,对她说:“过来,坐下。”
许宜依往后退,“坐什么啊,我们去找瑾瑾他们吧。”
她现在就跟拿到新玩具的小朋友一样,特别亢奋,刚刚的疼痛都变成了过眼云烟。
司卿誉不说话了,冷着脸看她。
许宜依额了声,正要妥协,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起身,两步到她面前,右手从她腋下穿过,直接将她连人带拐杖夹着,强行将她带到椅子上坐下。
陈瑾和褚之维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许宜依被当成小鸡仔一样拎到椅子上的画面,两人笑的超级大声。
被嘲笑的许宜依:“...”
只是,褚之维笑着笑着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陈瑾见状就问他,“你怎么不笑了?是因为生性不爱笑吗?”
褚之维:“...”
有病。
虽然受了伤,但许宜依他们三个都是活宝,回去的时候是吴叔来接的他们,一群人在车上热热闹闹,许宜依还绘声绘色的给吴叔讲述了她和褚之维受伤的过程,被她夸大其词的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坐在副驾驶的司卿誉全程都安静的听着,偶尔也会被许宜依的话逗的牵起唇角。
不过,也是通过吴叔,许宜依才知道司卿誉上午出门是去见褚爷爷老友。
听吴叔的意思,应该是褚爷爷的老友有法律方面的问题要当面向司卿誉咨询。
司卿誉上午就是去见人的。
“所以说,他见完人就迫不及待的去给你排队,然后又迫不及待的来体育馆见你咯。”陈瑾在许宜依耳边嘀嘀咕咕。
许宜依心跳的有点快,她嗔怪道:“谁知道啊,应该就是顺路。”
陈瑾又把脑袋贴过来,“哦~从瑞贝小屋顺到犄角格拉里的飞翔体育馆,可真顺路呢。”
许宜依说不过她,去和褚之维聊游戏。
到褚家也傍晚了。
因为许宜依和褚之维不同程度的负伤,司卿誉的意思是,怕他们几个小的回去不方便,就冒昧再在府上多打扰一天,等明天带三个小朋友一块儿回。
褚老爷子当然没问题,心疼完两个孙子,就来夸司卿誉想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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