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听说,警方那天如果再去晚一点,司卿誉可能就会被强....
郑艇舟不敢再往下说了,他掩面抹了把泪,哽咽道:“他小时候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没人教他怎么爱人。所以依依,给他点时间,他已经在学了...”
许宜依已经是泪流满面,就是一边知道其中一部分老许,也跟着眼眶泛红。
饭桌上,没人再出声,只剩下了哽咽和抽泣...
第52章
司卿誉腿上的纹身其实是为了遮盖那条丑陋的伤疤。
司卿誉其实很讨厌吃甜,因为当初韩强哄他的时候总是会给他很多很多糖跟蛋糕,以至于后来他看到甜的东西都会想起韩强,会作呕。
司卿誉很怕闪光灯,被绑架的那天晚上,那些人应该是拍过他,所以司卿誉一直都怕这个,律所有采访之类的也都是他在去。
现在的司卿誉其实已经比以前好接近多了,他十几岁的时候,心墙竖的那才叫高,我十二岁开始追在他屁股后面,他高考毕业了才愿意认我这个好兄弟。
不过老司这人也贼有意思,我还记得高一那会儿,我赖着跟他坐同桌,他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以为他当时肯定烦死我了,其他朋友也说我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我就想着要不再试一试呗,就邀请了老司周末去参加我的生日聚会。
你猜怎么着?他没来!可把我给气坏了!
但我那时候吧,也有点矫情,老司没来,加上背后不少人说我是他舔狗,我也就很不耐烦,不乐得再追在他屁股后面跑了。
然后喜闻乐见,我俩开始冷战了。
先前我天天围着他转,那两天我见了他我就冷脸。
老司呢,他就还是那副狗样子,对我依旧是爱答不理的,我自己单方面冷战了两天,冷战的没脾气,就又开始琢磨怎么和他和好。
结果那天上课的时候琢磨这事琢磨的走了神,被数学老师点名去黑板做题...
就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做噩梦都还能梦到我高中数学老师点名叫我到黑板做题呢。
能想象得到他有多凶残了吧?
所以当时被叫起来,我腿都在打摆子,站在那里上去也不是不上去也不是。
也就是这个时候,老司面无表情的把他的试卷换给了我!
他就是我的英雄!
成功逃过一劫后,我就开始感动老司终于对我有点回应了,然后这时候我又发现我桌子里多了一个礼物盒,没有署名,但是我一看就知道是老司送我的生日礼物。
你猜为什么?
因为全世界就只有他会送我一整套五三!魔鬼,真的是魔鬼!
后来我才知道,老司他周末都会去帮她妈妈做活。
她妈妈在一家餐厅上班,他周末都会去帮帮忙之类的。
其实郑艇舟不知道,司卿誉是过去看着秦女士的。
心态还不够成熟的他,那时候最担心的就是一觉睡醒,秦女士就再也不会睁眼了。
所以他要盯着秦女士,死死盯着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郑艇舟说完了高中,又开始说起了大学。
当然,高中还有不少有意思的事。
比如司卿誉虽然都上高中了还是不愿意接受他这个朋友,但只要郑艇舟死乞白赖的求他帮忙应付一下父母,他还是会跟郑艇舟一起回家,目的是:为了让考倒一的郑艇舟少挨点揍。
又比如,考试的时候,好不容易有一次不按名次分的考场,郑艇舟就寻思让司卿誉救救自己,结果他纸条一不小心砸到了司卿誉的脑袋,为了让纸条飞的精准,他还在纸条上绑了橡皮擦。结结实实被砸了一下,司卿誉面无表情的打开纸条,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写:滚!
然后郑艇舟就被橡皮擦砸中了脑门。
老司他真的是睚眦必报。
再再比如,高中嘛,是个人都会春心萌动,那时候不少姑娘给司卿誉写情书表白,司卿誉直接一句:我只跟第一谈。
好家伙,那段时间,他们年级组的女孩子都杀疯了,埋头苦学,结果就是考试的时候还是被稳坐年级第一的老司薄纱!
不过后来那些女孩儿里有好几个都考上了985,拿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还特意来感谢司卿誉的不喜欢之恩呢。当时跟在老司身边的,他都笑疯了!
“大学啊,老司还是那副狗样子,不过他对自己人是真的好。”郑艇舟就说起了他和汤倩的事儿。
他和汤倩能成,司卿誉也出了不少力。
司卿誉虽然很烦他们两口子,但是该陪兄弟借酒浇愁的时候他一次不缺席,该被兄弟老婆指桑骂槐的时候他也安静的替兄弟受着。
大学毕业两年,郑艇舟和汤倩考虑结婚,只是房子问题一直都是两人迈不过去的一道大砍。
首付是司卿誉帮忙出了一半。
郑艇舟当时一把鼻涕一把泪,恨不得当场就给司卿誉签一个来世给他做牛做马的契约。
司卿誉冷笑:“下辈子?”
郑艇舟恋爱脑发作,笑嘻嘻,“这辈子要先给倩倩做牛马,兄弟你就忍忍,下辈子就到你了。”
司卿誉懒得搭理他。
司卿誉这人就是这样,他话很少,但他能为你做的,不需要你主动提,他也能默默为你办妥。
或许你一开始会很难走进他的世界,但只要他愿意给你那把钥匙,你甚至可以在他的世界为所欲为。
就像郑艇舟,他每天都能在司卿誉的雷区反复蹦迪,但司卿誉也就只会拿整理卷宗吓唬他,实际行动根本没有。
对自己人,你只需要付出一点点感情,就会收获司卿誉一整颗真心。
郑艇舟说:只要你了解了他,你就没法会拒绝他。
神奇吧,司卿誉他就是这样的存在。
.
许宜依一个人在医院大楼下坐了好久。
雨声渐小。
看着砸在水洼里的雨点,她忽然就想起之前在洛杉矶半夜无理取闹的让司卿誉去给她买蛋糕...
想到自己在医院想要吃糖...
那时候司卿誉又在想些什么?
她喂他吃下每一勺蛋糕的时候,他又在想些什么?
“啪嗒——啪嗒——”
眼泪砸在了膝盖,顷刻间,就将牛仔裤面料浸湿。
像是有一把刀扎进了心脏里,刺的许宜依都快要没办法正常呼吸。
倏然间,她听到了一声熟悉的“依依”。
她蓦地抬头。
乌云蔽日的雨幕下,司卿誉坐着轮椅,手里撑着一把伞,举手投足间难掩矜贵。
他就在她几步之外,安安静静的对她勾了下唇角。
雨水那么冰凉,他的声音却是那么的温柔。
他说:“外面冷,回去了。”
许宜依再也忍不住,丢开手中的伞,冲进雨幕,扑到了他怀里。
司卿誉已经听郑艇舟说了,所以知道许宜依这会在想什么。
听到许宜依在跟他说对不起,他就一遍遍说着没关系。
“只要是依依,都没关系。”他说。
从洛杉矶那会儿他就知道了,她喂的糖,是甜的。
像她一样。
他从来没有厌恶过她给的一切。
许宜依这两天已经哭到麻木,这会眼睛都快要肿成核桃了。
司卿誉就捧着她的脸笑她,“你这样周一还要不要去学校?”
许宜依在他怀里抽泣道:“不去,我要在医院照顾你。”
司卿誉无奈,“我没事,不用担心。”
许宜依却还是觉得司卿誉这一次不止是身体还有心理上,都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
司卿誉拿她没办法,只能任由她关心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
回病房的时候,推着轮椅的许宜依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他:“丝丝,你和秦姨聊的怎么样了啊?”
司卿誉眼底似有冰雪融化,“说开了。”他道。
后拉过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抬眼看她,对她说:“锦囊很有用。”
许宜依眼睛弯了弯,“那是当然呀,那可是老许给我的秘籍,比传家宝都还要传家宝呢。”说到这儿,她话锋就一转,意有所指道:“所以,你现在已经是看了我家祖传秘籍的人了,一般看我家祖传秘籍的,可都是要入我家族谱的...”
说话间,许宜依就悄默默观察司卿誉的神色。
看到司卿誉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神色寡淡的样子,她就切了声,正要说他没劲,司卿誉就抬起搭在轮椅扶手上的右手,食指微微一勾。
许宜依愣了下,弯下腰,从他身后探出身,把耳朵靠过去,“怎——”
只说了一个字,下巴就被冰凉的指尖钳住。
紧跟着,她就被迫转过脸。
带着凉意的唇贴了上来,许宜依睫毛轻颤。
司卿誉没有亲太久,只亲了两下就放开她,在她耳边哑声又深情道:“我的荣幸。”
能遇到你,能被你喜欢,是我的荣幸。
许宜依怔怔的看他,然后飞快的也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也是我的荣幸!”她雀跃道。
而那个所谓的锦囊,不过是简单的一句——
无论何时,都要记得,我们很爱你。
晚上的时候,司卿誉拜托老许送秦宛回去休息。
秦宛昨晚到今天精神都很崩溃。
老许让许宜依在医院照顾好司卿誉,有事就给他打电话,晚点他就来医院换她。
许宜依摇头,“不用啦,我在就行。”
边说边推着老许和秦宛出门,嘴上还故作抱怨,“你们能别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吗?”
老许戳了戳她脑门,“行行行,不打扰你们,我们这些电灯泡白天再过来行了吧?”
秦宛又叮嘱,“晚上都早点休息,别熬夜,对身体不好。”
许宜依一一应下。
等二老一走,她就对还在病房里的郑艇舟挥挥手,“郑哥明天见~”
郑艇舟苹果还没吃一半呢,哭笑不得,“我还没打算走呢。得得得,反正我正好也打算回了,倩倩还在家等我呢。”
又对许宜依做了个请的手势,“来来来,空间给你俩腾开了,你俩尽情秀。”
许宜依弯着眼,“谢谢郑哥,郑哥慢走,注意安全,帮我跟倩倩姐带声好,明天见~”
直接就是一个再见五连,把郑艇舟逗得乐不可支。
送完了郑艇舟,许宜依将病房门关好。
司卿誉今天的输液已经挂完了,这会他正靠坐在床头看她。
许宜依也看他。
两人对视了几秒。
司卿誉掀开被子轻轻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许宜依当即就飞奔过去,鞋一脱就爬上了司卿誉的床。
当然,司卿誉身上还有伤,许宜依还是很小心的,只是轻轻躺在了司卿誉的怀里。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的暖灯。
暖黄色的光线将病房床头这一块照的暖融融,让充满消毒水味的房间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许宜依现在有好多好多话想要问司卿誉,但那些话在嘴边反复徘徊,最后都变成了一句——
“丝丝。”
“嗯?”
“是不是很疼啊?”
她问的没头没尾,司卿誉却知道她说的不是现在,而是在问十二岁的那个他,疼不疼....
司卿誉低头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呢喃,“嗯。”
很疼,特别疼,疼的像是要死掉了一样。
他也以为自己当时是真的会死。
无数恐惧笼罩在心头,让他拼命的想要从那个仓库逃出来,却一次又一次因为逃跑失败被那些人抓回去。
他的腿就是那时候被划伤的。
他被绑在破旧的椅子上面,椅子腿上有不少参差不齐冒出来的钉子,那些人连椅子带他从地上一路将他拖回仓库,他的腿也被钉子狠狠地刺入,然后从脚腕到膝盖,扯出了一道长痕。
那群绑匪看到他鲜血淋漓的腿,没有惊慌,只是在惋惜。
他们原本打算扒了他的衣服拍照拿去在非法网站售卖,可他的腿受伤了,完美无瑕的艺术品眨眼就变成了残次品。
于是那些人暴跳如雷,他被打的耳朵只剩下了嗡鸣....
后来他是被怎么救出来的他也没太多印象里,脑海里只有被关在仓库暗无天日的那三天。
整整三天,他滴水未进,他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
许宜依听不下去了,她抱着他在他怀里不住摇头,“丝丝别说了...别说了...”
声音都开始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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