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生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和张臣面面相觑。
张臣:“我说师妹,你是不是,让人给骗了?”
他虽然不知道林仙鹤手里有多少钱,可年后来了之后,毫不迟疑就买了房,便知道她爸又给钱了。忽然间又要跟她爸要钱,这不该是林仙鹤干的事儿啊。她不虚荣,不拜金,从来没觉得钱有多么重要。
这是,终于被金钱腐蚀了,知道有钱的好处了?
刘燕生的想法虽然没有张臣这么天马星空,但还是很关心地问:“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对着自己的两位师兄,林仙鹤倒是也没隐瞒,诚实回答,“就是替他存一笔钱,帮他留个后手。”
刘燕生点点头,张臣却噗地笑了,说:“仙鹤,你平时不想事儿,没想到,竟然这么深谋远虑的,你爸爸那么有钱,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落魄也比咱们强吧。”
林仙鹤没搭理他,等着刘燕生给自己出主意。
刘燕生同样也没有理会张臣的话,他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笑了,说:“是你那位阿姨给你的启发吧。”
其实这很好猜,没有外力的影响,怎么可能让一个人忽然有了这种变化,这种感觉,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一个上课不听讲,下课不做作业的孩子,有一天忽然拿起课本,去跟同学虚心求教,这必然不是孩子自己忽然明白了学习的重要性,肯定是受人启发,而且这个人必然对这孩子有着深刻的影响力,在孩子心目中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林仙鹤不知道刘燕生的心中所想,如果知道,必然会意识到,曾经在她生命中昙花一现般存在过的康清阿姨,在她心目中,竟然有了非常重要的意义。
此时此刻,她只想着,让眼前的两个人给自己出出主意。
还没等刘燕生开口,张臣已经想出了主意,他熊掌般的大手一拍大腿,说:“这不是现成的嘛,就说是你被骗了,卡里的钱全都转走了,根本就找不回来!”
见林仙鹤看向了自己,一副想让自己展开说说的意思,张臣有些得意地继续说:“电视上,报纸上不是天天报道那些骗子的勾当嘛,有给你发短信,说亲戚朋友出车祸了,让你打钱过去救人的,有说你喝可乐中奖了,让你把拉环卖给他了,还有那个什么168工程,说是要生产地动仪售卖,骗了一千多万的……社会上的骗子不要太多,你小姑娘家家,手里有这么多钱,被骗子团伙盯上,针对你做套,说出去,你爸爸肯定相信。”
对他的提议,林仙鹤若有所思,刘燕生不置可否,问道:“你准备帮你爸爸存多少钱?”
林仙鹤一愣,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她思考了下,很快回答:“越多越好。”
刘燕生点点头,说:“你张臣师兄这个提议,虽然有点缺德,但也是个办法,不过,也就只能用一次,你爸爸不会放心再给你钱的。得用不同的借口,比如开公司,开公司是个好主意,一个公司的创建,发展、壮大,用到的资金可多可少。”
对啊,开公司这个好主意,林家富肯定也会支持的。困扰自己的问题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林仙鹤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瞬间受到启发,略带着兴奋地想了想,说:“我还可以说要买车,去港城旅游、购物!”
不过,很快,她又想到现实问题,说:“用开公司为借口,那就得开一个公司,要不哪天我爸爸路过燕市,要过来看,起了疑心就不好。”这个问题立刻被她自己解决,“一个公司办起来也不是简单的事儿,前期筹办的时间可长可短,他万一要是过来,就找借口搪塞他好了。”她看向刘燕生和张臣,“你们到时候可得帮我!”
刘燕生点头,对于这种善意的谎言,他愿意帮忙。张臣更是把胸脯拍得砰砰响,说:“包在我和燕生身上,保准能帮你圆滑过去。”
林仙鹤心下打定,难得在心里头打了草稿,把这个谎尽量撒圆了,才给林家富打电话。
女儿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林家富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就在刚刚,他的司机小黄告诉他,去给张晓娟到市里送东西的时候,就在他给张晓娟买的那栋房子附近,看见她和一个年轻男人抱在一起,依依惜别。
林家富听了后,情绪上没有太大的波动,自从下了决定,暂时不和张晓娟结婚后,他对肚子里孩子的期待也没那么强烈了。对于张晓娟有别人的事儿,他也发现过一点蛛丝马迹,只不过每一次都被她以很好的理由解释过去了,而今,被小黄看了个正着,那些蛛丝马迹在他的脑中放大,让他愈加确定了之前的猜测。
其实,张晓娟外面有没有别人,他并不在意。他现在有很强烈的预感,他和张晓娟大概是不会结婚的。将张晓娟当成未来妻子看待时,他是在意的,但如今,他心目中,张晓娟比之前在身边来来回回的那些女人稍微好些,但也有限,只是很松散的同居关系。
让他比较在意的是,张晓娟肚子里的孩子大概真的不是他的。
难道真让马仙姑说中了,他命中就只有一个女儿?
林仙鹤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在他的记忆之中,林仙鹤还从未有过连着两天都打来电话的情况,看来,他的感觉没错,女儿跟他亲近了,这就是人生啊,有得有失!
但很快,他就知道,人生不是有失就有得,而是有可能人财两失。
因为女儿告诉她一个噩耗,她的银行卡被小偷偷了,一同丢失的,还有她的身份证,虽然发现了之后就立刻报警,去银行冻结账户,但银行卡里的钱还是很快被小偷们给取走了!
林家富听完之后,没有急着心疼钱,而是觉得不可思议,他问:“小偷怎么敢偷你?你之前抓过的小偷没有十个,也有五六个了吧,他怎么敢,这是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不成!”
林仙鹤一愣,完全没想到父亲这么问,她在父亲心目中竟然是这么个脸上写着“不好惹的形象”吗?她顺着父亲的话,沮丧又痛恨地说:“是啊,也是我大意了,要是被我抓到,非得大卸八块不可!”
林家富:“这么多钱,有些人宁可去坐牢,都不会把钱吐出来,我觉得把钱找回来的可能性很小,你也别生气,丢了多少钱,爸爸给你补上,以后啊,你还是得注意,现在社会上太乱,坏人太多,你别仗着自己功夫好就不当回事!”
林仙鹤心中一喜,父亲竟然就这么相信了,甚至自己还没有提要求,他就说要把钱补给自己,简直顺利得不可思议,她连忙道着谢,卖乖地跟林家富说了好几句好话。
把林家富哄得又多给了她十万。
在自动取款机上查到转账记录时,林仙鹤心脏一瞬之间有些不舒服,稍纵即逝后又重归坦然。
她拿着身份证重新在建设银行开了张新卡,在柜台排队,将父亲转过来的那笔钱转到新卡上,准备以后将从父亲那里“骗”过来的钱全存到这张卡上。
刘燕生建议她,可以用这笔钱去钱生钱。说是国家一直努力着,想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从最近的新闻趋势来看,不管历时多久,多么困难,国家都想和国际接轨。到时候,物价肯定还会再涨,钱存在银行里,利益也低,只会越来越贬值。
林仙鹤哪里懂这些?身边人,包括刘燕生也都是一知半解。刘燕生倒是也玩股票,但只是小打小闹,输赢都不会影响根本的那种,他自己都玩不明白,就更不会给林仙鹤建议了,毕竟在股市上有人赚钱,但也有人输得裤衩都不剩。
这些钱林仙鹤是想着给林家富留个后路,可不是胡乱挥霍的,在找到靠谱的钱生钱方式之前,还是存在银行里更保险。她存的是一年的定期,一年2.23%的利息,她没太看明白这收益率的计算方式,但自己简单出个更简单的办法,就是一万块钱一年的利息是223块,100万就是22300元。
林仙鹤决定,把这部分利息密下来,自己花。
张臣笑她,明明有西瓜摆在面前,却非要去捡芝麻。
成功“骗”到第一笔钱,林仙鹤决定让林家富缓一段时间再继续。
正好,从3月中旬开始,燕市展览中心每年都有为期一周的纺织行业展览会。这个项目是靠着刘燕生家里亲戚的关系拿到的,从盾牌安保公司成立就开始负责那边的安保工作。
这个项目所需要的安保人员比较多,刘燕生和张臣他们开始一一联系之前做过兼职保安的这批人,都是知根知底,退伍军人出身,如今散布在燕市各行各业,盾牌安保做大型安保服务时,就会优先找这些人合作。
今天回来得有些晚,林仙鹤刚要进楼门口,就看见楼上301那位姓楼的阿姨冲下来,鬼鬼祟祟地回头看一眼,拉着她往旁边空旷的位置去。
林仙鹤困惑不借,但还是跟着楼阿姨过去了。
楼阿姨又看了眼四周,这才压低了声音说:“我今天听说个事儿,把我给气坏了,从五点多吃完饭就开始等你,就想着跟你说说。”
林仙鹤:“阿姨,什么事呀?”
楼阿姨翻翻白眼:“还不是你楼上的那个死老太婆,她在咱们小区里,满处给你造谣,说你是人家的那个。”她说着,伸出个小指头比划了一下。
见林仙鹤没明白,索性又解释说:“说你是被人家包养的,是小蜜!”
包养的?小蜜?林仙鹤睁大眼睛,指指自己:“我啊?”
楼阿姨赶紧安抚她:“我肯定知道你不是,要不说那老太婆是造谣呢!给我们发名片的,你那个叫张臣的师兄,给我们透露过来,说你爸爸是晋城那边的大老板,你是喜欢燕市才留在这里的。我知道,咱们楼上楼下的邻居也知道,你楼上那个老太太就是故意想把你名声搞臭!说你一个年轻轻的外地小姑娘,怎么就能买得起这么贵的房子!”
林仙鹤啼笑皆非,“我买得起房子,就说明我是被包养的?”
楼阿姨:“她就是想造你的谣,欺负你。这房子就是你租的,她也能说成是大款租给你的!你还年轻,估计以前没碰上过这种人,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你也好有个准备,别被蒙在鼓里。我是不相信,但架不住有那不了解情况的,被那老太婆三说五说的就信了。年轻小姑娘家,最怕这种流言。”
楼阿姨说着,露出同情的目光,说:“你也是倒霉,碰上了死老太婆那种人。行了,我就跟你说说这事,我回去刷碗去了。”
林仙鹤还没来得及道谢,楼阿姨已经跑进楼门里,林仙鹤赶紧朝着她的背影喊:“谢谢你,楼阿姨。”
楼里隐约传来楼阿姨压低了的声音:“不谢。”
林仙鹤也抬脚往自家走去。
楼上老太太造谣,还是造黄谣的行径是非常恶劣、恶心的,如果是其他同年龄段的女孩,大概早就受不了,被气哭了。林仙鹤倒是没什么切身之感。以前也不是没碰见过长了张嘴就知道瞎比比的,一拳过去,就消停了,一拳不够,就两拳。
看来,楼上那个老太太还是没服气,还得想办法整治她!
谁料,林仙鹤还没想出办法,那老太太又出招了。
第二天晚上下班回来,林仙鹤照常拿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甚至钥匙都插不进去。
她自己试了一会,又估量了下自己暴力破门的损失,最后还是决定找开锁的。
幸好上回换锁芯时,就在手机里存了开锁人的电话。
开锁公司的门店就在小区附近,很快,上次见过的那位老板便提着工具箱过来了,紧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样子,一见林仙鹤就急急地说:“我的门锁都是从正规厂家进的,质量肯定没问题,都是黄铜锁芯,比一般的锁芯厚了不少,我以前没听说有顾客反映打不开啊!”
林仙鹤让到一边,让店老板站过来,摇摇头说:“我也不明白,钥匙捅不进去了。”
店老板蹲下,打开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一只强光手电筒,对着锁眼左看右看,又找出个类似于锥子的工具,捅进锁眼里,捣鼓了一阵,锥子尖头上带出些黏糊糊、透明的东西,他的脸色很严肃了,将锥子尖递给林仙鹤看,说:“有人往锁眼里头灌胶水了。”
知道不是自己的责任,店老板语气轻松了不少,说:“你可能是得罪人了,被人故意使坏,应该不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他们弄不了这么深,这么多。”
林仙鹤点点头,她猜到是谁了。自从搬到这里来之后,跟她结仇的就只有楼上的老太太,按照那位的品性来说,也确实能干得出这种缺德事。
大概是有了昨天楼阿姨给她讲得事情打底,她倒也没多生气。被人家欺负上门,欺负回去就是了,要真是报不了仇,再生气也不迟。
“谢谢提醒,你帮我把锁卸了,再换个新锁。”
店老板答应着,麻利地拿起工具开始干活。虽说是这么快就做成了第二笔生意,但他的心里头并不觉得多高兴,很替这位漂亮姑娘担心,也不知道她招谁惹谁了,遇上这些倒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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