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冯国安才会那么热心的去帮闫铮拿。
为了能把闫铮彻底踢出局,再无回来的可能,冯国安自然是要把一切对闫铮不利的证据都找出来。
只是他翻了好一会,发现都是普通的办公资料。
他停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又把兜里的硬壳烟掏了出来,给自己点了一支,随后猛吸了两口,一支烟瞬间就下去了一半。
自从沈局长退休后,就不再有烟味的办公室,很快就变得烟雾缭绕起来。
冯国安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原本井然有序的办公室,被自己瞬间就翻的乱七八糟,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他想到一心想去过清闲日子的老沈,要是他得知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接班人,因为个人作风问题,连局长的位置还没坐热就要被革职了,也不知还能不能继续安心享受生活。
“还是太年轻啊!”冯国安感叹了一句,手在沈局长和闫铮都坐过的椅子扶手上,重重的拍了几下。
只是他没想到,这无心之举,竟把扶手上拍出了一条细缝。
冯国安虽然工作能力不够,但好歹也干了这么多年,多少也积累了一些工作经验。他一看见那条裂开的细缝,就觉得不简单,心中不由一喜,心说看来真是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接着他的手在扶手上又用力拍了几下,就见那个裂缝又变宽了,已经能看到里面有几张卷成细长卷的纸。
冯国安激动的把那几个细长卷从裂缝里拿出来,并一一用手铺平看了看,原本激动的表情,却在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瞬间变的阴鸷起来。
他皱了皱眉,把几张纸叠在一起又折了起来,随后放进自己的钱夹里。
之后他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不过这次他是细细的吸,吸到一半的时候,他忽地起身,匆匆出去了。
第一百章
位于帝都师大一个偏僻角落里的杂物间里,一个带着口罩,体型微胖的中年男人,正在这间堆着废弃教具的杂物间里来回踱步,还时不时抬腕看时间。
大约一刻钟后,杂物间的门上传来开锁的声音,不过门锁打开后,外面的人却没有立刻进来,而是在门上敲了三下。
很轻的三下,不过这看似多余的敲门声,却让里面的中年男人收起了手里的枪。
他走到门口,把门里面的插销拉开,开了一条细缝。
门外站着一个文质彬彬,手里还拿着教案的男人。
他应该就是中年男人要等的人,因为他在看清外面的人后,就把他放了进来,并且快速的把门关上,又从里面插上了插销。
“冯先生,你怎么会在上班时间过来找我,这要是让人察觉会起疑的!”
“刘教授,我有十分紧急的事,等不到周末再过来,在电话里又说不清楚。”
被称为冯先生的人就是冯国安,他边说边掏出钱夹,从里面把在闫铮办公室扶手里找到的那几张纸拿了出来,“你看完这些,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急了。”
被称为刘教授的男人伸手接过,打开仔细看了起来,只是他刚看完第一张纸上画着的那些物品图案和几个地名,以及一些文字注释后,脸上原本平静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变得比冯国安刚发现这些纸的时候还要激动,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如果这张图是真的,那你就立了大功了,你有什么需要,我会全力去跟上面为你申请!”
冯国安却对他说:“你先别急着允诺,我希望你能看完全部纸上的内容。”
刘教授闻言,又看了其他几张纸上的内容,其中有两张是路线图,这让他更加兴奋,直到看到最后两张,他才知道冯国安为什么会这么急来找他。
其中一张纸是举报信,举报信的笔迹据冯国安说,是闫铮的,这封信应该是他准备写给上面的举报信,他要举报的人就是冯国安。
闫铮在信上说,至他任局长以来,他们部门已经有两次任务因为内部泄密而导致失败,并且还说有人在他的办公室和会议室这些重要地方都装了窃听器。
所以闫铮怀疑是他们内部出了内鬼,并且还把和他最有利益冲突的冯国安,作为怀疑对象写在了举报信上。
闫铮还在信上说,本来这件事他是准备自己查的,但因为他突然被查出了绝症,随时都可能离开这个世界,因此他已经有心无力。
所以他才准备写举报信,让上面派人来查,而他自己则要在生命的尽头去享受生活,毕竟他之前一直都过的太克制了,所以临死前他就想放纵一下自己。
而另外一张确诊报告是粘在举报信后面的,看样子闫铮是想把它和举报信一起寄走。
只是闫铮可能也没想到,自己的举报信还没来得及寄出去,他就先因放纵过头而被人匿名举报了。
匿名举报他的人就是冯国安,照片也是他暗中雇人去偷拍的。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刘教授看着那封有些棘手的举报信,有些不满的质问冯国安,和刚才的态度判若两人。
要知道,他们为了腐蚀冯国安,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和金钱。
冯国安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不过对方却并没有像对闫铮那样准备赶尽杀绝,而是故意把他放跑了。
不久之后,冯国安就因一次去他女儿学校接她回家过周末,而结识了她女儿的一位老师刘教授。
俩人似是一见如故,刘教授说出来的话,似乎都是冯国安爱听的,并且期间刘教授还拿了好烟好茶招待了他。
言谈间,刘教授貌似不经意的透露,他父母都是生意人,并且生意做得还不小,本来他父母想让他继承家业,可他说他就喜欢教书育人,父母拗不过他,也只能同意。
冯国安人生两大爱好就是抽烟喝茶,而且嘴很刁,一般的茶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不过他的工资虽然不低,但也不够天天来买名烟名茶的,而像他们这些隐藏身份的特殊部门人员,现实中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具体是干什么的,自然不会有人给他送礼。
而且他上有老,下有小,即便夫妻俩都有正式工作,生活也最多只能算是小康,自然不可能支撑那些高消费。
所以他见刘教授不仅家资丰厚,似乎还很大方,就起了结交的心思。
刘教授也不负他所望,临走时,从办公室的柜子里拿出一罐好茶和一条好烟送给了冯国安。
从那之后,俩人就成了朋友,冯国安经常借周末去接女儿回家的机会,提前一会到师大。
每次冯国安去的时候,刘教授都刚巧没课,而且他每次离开,刘教授都要给他准备一些好烟好茶,有时甚至还有一些刘教授说是朋友送的名酒。
一开始冯国安还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怀疑过刘教授是不是对他女儿有什么歪心思,才对他如此大方。
但时间久了,冯国安才发现,刘教授就是人傻钱多烧的,自此也就心安理得的照单全收了。
他们的交情,靠着刘教授的钞能力也变得越来越牢固,直到冯国安再也喝不下那些普通茶叶,再也抽不了那些普通烟,刘教授才把冯国安可能这辈子工资加起来都赚不到的现金,带到他面前。
冯国安虽然最终没收那些钱,但他却也没有揭发刘教授,一方面是他不敢,毕竟他的女儿还在人家手里,家庭情况刘教授也一清二楚。
而另一方面他收了人家那么多的贵重礼物,明显已经说不清楚了。
最重要的一点,自然是冯国安看到那些钱起了贪念,要不是他对沈局长那个位置渴求太久,他说不定就收下那些钱了。
刘教授似乎早料到他会拒绝,所以也不强求,只说以后还是朋友,就当今天的话他没说过。
直到后来沈局长推荐了闫铮坐上那个位置,而不是冯国安这个全部门资格最老的人,他也就毫无顾忌的走上了不归路。
不过冯国安比之前更贪心了,因为他不止要钱,还要刘教授他们帮他扳倒闫铮,让他坐上局长的位置。
刘教授自然同意,毕竟冯国安坐上那个位置,只会让他得到的消息更及时和更有价值。
最重要的是,要不是冯国安收了他们的钱后才跟他说,他们还不知道闫铮那个疯子竟然还没死,而且还当上了局长,所以这次自然要想办法彻底杀了他。
至于去绑架他家人威胁他的方法,明显已经行不通了,毕竟闫铮的家人和那个林大师的家人一样,就像恶魔一样残忍和难缠。
所以他们便打算还是去杀他们本尊一劳永益。
那个林大师,刘教授觉得这次应该是无法再从神农架深处出来了。
而闫铮那个疯子,虽然得了绝症,但还是有些棘手,毕竟他现在被带走调查了,只要闫铮在被调查时,说出对冯国安的怀疑,即便一时上面抓不到冯国安的证据,也会把他停职调查。
也正因如此刘教授才会发火,他可不想自己费了这么久的精力才种下的种子,才发芽就要被人拔了。
冯国安自然也知道事态有多严重,不然他也不会在工作时间冒险过来找刘教授,不过他还是说:
“现在不是质问我的时候,闫铮虽然年轻,但城府太深,有时就连我也看不透他,看在我给你们找到这么重要东西的份上,你们帮我解决掉他,让他没有机会开口。”
刘教授问:“你想怎么做?”
冯国安问:“你们在闫铮现在所在的地方有人吗?如果有,现在就让你们潜在那边的人杀了他!”
刘教授皱眉道:“有是有,但太冒险了,那边的人要是暴露了,代价不是你和我能承担得起的。”
冯国安却说:“闫铮不是说自己得了绝症,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吗,你们就从此处入手,做成是他发病后自然死亡,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刘教授闻言有些烦躁的点了点头,随后让冯国安先回去,以免被人察觉他的行踪,说他会尽快安排。
――
闫铮被带到调查他的部门后,被关在了一间类似会议室的地方。
因为他是生活作风问题,而不是工作上面犯了错误,所以对他的调查审讯,相对要宽松一些,所以他被带回来就被关着,除了带他回来的两人,暂时还没有负责调查此事的人去接触他。
刘教授在联系上关闫铮的地方的人,从他那里得到这个消息后,明显松了口气。
他让那人设法按照闫铮的病症动些手脚,让他死的像是因病而亡。
那人按照刘教授说的费了一番功夫,在闫铮的饭菜里做了手脚。
他自认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谁料闫铮在吃完饭后,并没有死的悄无声息,而是和他的领导一起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
那人自知自己是暴露了,不过还是不可置信的问:“怎么可能,我亲眼看你吃下去的?”
闫铮自然不可能告诉他为什么,只是对他说:“有什么问题,等跟我回局里再说吧!”
因为他是间谍,所以自然要跟闫铮走。
那人听闫铮这么说,再看看自己领导一脸的失望,自嘲的笑了笑,什么绝症,什么临死前要放纵自己,通通都是闫铮这疯子和自己领导设计好的圈套,就等着他往里钻。
既然他都暴露了,刘教授和那个才被腐蚀没多久的冯国安,肯定也落网了。
他猜的没错,等他被抓到闫铮他们部门后,毫无意外的得知,自己两个同伙也被抓的事实。
他在心里埋怨刘教授腐蚀的人太蠢,最后还连累了他。
而刘教授也很愤怒,恨不得去把冯国安千刀万剐了,他终于明白沈局长为什么不推荐他当局长了,这样的蠢人,哪里能担得起这么重要部门的掌舵人。
而冯国安也是一腔怒火,同时也满心疑惑,他问坐在他对面的闫铮:“你就那么确定我会去拍那椅子扶手?”
闫铮倒也没瞒他:“从我入职的第一天,就发现你情绪出现变化的时候,就会有拍椅子扶手的习惯,并且情绪越激动,拍的就会越用力。当然,后来我还发现,如果你坐的椅子没有扶手时,你就会拍桌子或是其它就近的东西。”
冯国安闻言一腔怒火突然就泄了,有些颓唐的说:“看来老沈确实没看错人,你天生就适合干我们这行。”
他的话到是让闫铮有些意外,不过冯国安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来了精神:
“虽然你抓了我,但你那些照片铁证如山,还被贴在了公示栏,即便你是找女人和你演戏,但以你现在的身份,也还是会对你产生及其恶劣的影响。就是上面想包庇你也没用,还有你那些纹身根本洗不掉!”
闫铮:“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如果我说照片上的人不是我,你信吗?还有你说错了,那纹身是他找人画的,能洗掉。”
“怎么可能,照片上的那人明明就是你,你别以为戴个墨镜就能”
冯国安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难道他和你一样,都是假死的?”
他问完还不等闫铮开口,就像看疯子一样看着闫铮:“你们这俩混蛋简直太丧心病狂了,说死就死,一点不考虑亲人感受,你姐一家,还有贺勋那混蛋他爸,都要被你们给霍霍死了!”
冯国安是知道闫铮去香江给贺绍昆当一年儿子的任务的,只是他没想到,贺勋竟然也是假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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