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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好。”秦向暖也没拘谨，甜甜的叫了声。
“好好好，小模样真俊呢，真是遗传了你和陈老师的优秀基因！”
说罢周露一拍脑袋，有些抱歉地解释，“我侄子本来今天是请好假的，刚刚在这坐的好好的，突然接一个电话就出去打了，这都打了五分钟还没回来。真是抱歉啊抱歉。”
“没事没事，忙事业嘛，而且本来就是工作日，这没什么的。不像我们家女儿，整天坐在电脑前面也不动动，早晚把眼睛看坏了。”
秦向暖看了一眼笑嘻嘻的秦照海，凑过去小声道：“是谁说，足不出户就把钱挣了，比那些在外面奔波的强一百倍？”
闻言秦照海脸上的笑果然一僵，见状秦向暖满意的坐好，无视了自己父亲的哀怨眼神。
“暖暖是全职作家多酷啊，我听你爸说你小说都出版好几本了？真厉害，我年轻的时候也想写小说，可惜反响平平就放弃了。”
“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秦向暖也不是谦虚。
她最初只是随便写写，连审签都不知道，以为创了作者号就是签约了。
发布了一篇以自己为原型的暗恋文，更新了不到三万字，收藏就直升到四位数，还没完结就有编辑找来询问签约事宜。
那时候秦向暖的读者都说她是紫薇星，一本飞升，每次开始之前还到评论区拜她，以至于吸引了不少读者。
秦照海也顺势说起秦向暖小时候的事。
秦向暖从小就不爱说话，性格也内敛，放学回家也不跟陈程霞说学校的事。
那时候流行日记本，陈程霞看别人家小孩的日记本都密密麻麻的，就打算给秦向暖也整一个。
过了半个月，陈程霞偷偷去翻日记，结果一翻开就被满满一整本给震慑住了。
因为秦向暖的日记本上，写的全是玩偶为主角的，同人文。
一向严苛育人的陈程霞哪见过这些，一度怀疑秦向暖脑子有问题，这下也不给她日记本了，就怕她再写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
秦照海正说着呢周露就已经笑个不停，丝毫不管当事人的死活。
“这说明暖暖从小就有天赋。我们家我爸是律师，我哥也是律师，到侄子最后也成了律师......”
律师？
秦向暖这会也顾不上尴尬了，只偷偷拉拉秦照海的袖子，“那个......你怎么没跟我说对方是律师啊？”
“你不是只说不要老师吗？没说不要律师啊。”
秦向暖一噎。
那我也没想到你能给我整出来一个律师啊......
秦向暖默默叹气，算了，A市这么大，律师也不一......
“来了！”周露起身朝门口招手，“小熠，这里！”
小熠？
心底某种声音正叫嚣着，不祥的预感爬上她的后背。
秦向暖梗着脖子转身，在看到逆光走来的周熠远时狠狠一怔，下意识想钻到桌子底下，还是仅存的理智控制了她。
所以周老师的侄子就是周熠远，周熠远就是她的相亲对象，所以......他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来相亲？为什么A市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小啊？
秦向暖正头脑风暴着，周熠远已经走到几人面前，温润和煦的朝秦照海打招呼。
“叔叔您好，我叫周熠远。刚刚有点工作上的事要处理，抱歉这么晚才进来。”
秦向暖打量着周熠远，他今天像是刻意打扮过似的，还能看到他发丝间亮晶晶的发胶。
穿衣风格也很正经，就差脖颈间系上一条红领巾。他甚至还喷了香水，不过没有秦向暖之前闻到的竹香好闻。
“你好你好，不碍事不碍事。”秦照海握着周熠远伸过来的手也不放开，笑眯眯的看着他，“当律师忙是吧？”
“不不！小熠上班的时候忙，下了班就不忙了。”周露接话，语气有些急，“你别看他这个工作，他会的可多了，洗衣服做饭扫地他都能会，最主要的就是没有不良嗜好的。”
“哦哦，长得也帅。”秦照海一副“这个好就他了”的模样，握着周熠远的手道，“你可没说你家侄子这么帅啊，这么帅怎么还来相亲？”
秦向暖双手环胸，明显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可这次又是周露替周熠远回答：“工作忙啊。我和他爸就想让他快成个家，这样有顾忌也不会忙的脚不沾地了。”
这个回答倒是在秦向暖意料之中，可是为什么周熠远不和家里说他有喜欢的人的事呢？
就算他被拒绝过，那他单身这么多年肯定也是为了她。家里都安排相亲了也不去找她......难不成他喜欢有夫之妇？
在旁边都能脑补出一部小说的秦向暖被秦照海推了推，“什么表情呢你？要吃人啊？快点打招呼！”
这年头知道喜欢的人一直有个白月光也就算了，相亲还要在老爸面前演戏，秦向暖觉得她最近是真的水逆。
不过心里怎么想无所谓，她面上露出得体笑容，朝着周熠远轻轻点头，“周律师你好，我叫秦向暖，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秦......小姐。”
秦向暖挑眉，这个停顿是几个意思？
“来来来，你们年轻人坐下说，我们年纪大了饿了，先去隔壁点菜了。”
周熠远伸手示意秦向暖坐，既来之则安之，秦向暖也不扭捏直接坐下，反正她不介意再多演一场。
面前的水杯被斟满，周熠远表情狡黠地望着她，话语却是疏离礼貌“向小姐平常喜欢做什么？”
秦向暖瞥了眼隔壁桌佯装翻菜单，实则偷听的两人，瞬间明白了周熠远的意思，他这是要把他们初次见面的戏码演下去了。
哼！渣男！
秦向暖嘴一撇，没好气道：“我喜欢......睡觉。”
“咳咳咳咳！”
隔壁桌就传来秦照海咳嗽的声音，他刚拿起一杯水送到嘴边就听秦向暖如此离谱的回答，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死在餐桌上。
“哈哈哈，我闺女啊，喜欢开玩笑，幽默。”他对周熠远和周露解释，“她除了做饭不太好吃，其他都会一点。”
周露很配合的搭腔：“我就喜欢幽默的姑娘，做饭也不用暖暖做，其他的也不用，小熠都会的。”
“家里的活怎么能就指着一个人做？还是得两个人分担。”
“也是。”
秦向暖听着那边两人都给他们同居生活安排好了，一个头两个大，看着周熠远更加不顺眼。
“周律师这么帅，身边一定有很多异性吧？为什么还舍近求远来相亲呢？”
周熠远眼底的笑意渐收，感受到了秦向暖对他的不友好也不戳穿，顺着她的话回答：“她们并非我所求。”
“那不知道周律师喜欢什么样的？”
周熠远闻言嘴角勾起，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她。
秦向暖被他看到发毛，感觉他没憋什么好屁，正准备换个话题就听周熠远抢先一步回答。
他微微凑近桌子，声音压低，用仅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道，
“我喜欢喝醉了摸我手的，女流氓。”
第019章
脑中好像有什么爆开, 遗忘的记忆被重新翻新，想起那晚仿佛被夺舍了的自己，秦向暖心底就一阵悔意。
她认命般闭上眼, 就当没听见, 什么都没发生。
周熠远眉眼间尽是坏笑，他故意点点桌子吸引秦向暖睁开眼, 然后用正常的声音回答：“你这样的, 我就挺喜欢的。”
谭薇晓之前还让秦向暖学她的厚脸皮，秦向暖现在觉得周熠远的脸皮比她的厚太多了。
怎么会有人说违心的话还能这么面容如常？
明明有喜欢的人还撩别人，她怎么之前没发现周熠远这么渣呢？亏自己还念念不忘十几年，简直就是瞎了眼呜呜！
“周律师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这么......热情, 倒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周熠远有些意外秦向暖的回答，完全没料到她会把他对她说的话原路奉还。
他目光扫过秦向暖的脸, 女孩眉眼间的灵动让周熠远有些恍惚。
她今天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不论是言语间的玩笑还是表情的松弛, 都让周熠远感到惊喜。
他低声笑起来，又道：“最近在忙什么？”
“忙着相亲。”
周熠远拿杯子的手一顿, 抬眼看她。
似乎，她对他意见很不小啊。
“那不知道秦小姐这几天的忙碌后，成果如何？”
见他反应平平秦向暖觉得没劲，她摇摇头，“没有合适的。”
“不知道秦小姐觉得什么样的才合适。”
“不喜欢吃甘蔗的。”
周熠远：？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到了饭点两人开始点菜，秦向暖庆幸周熠远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不然她真怕自己说两句就又暴露本性。
因为周熠远下午还有个会, 吃饭完也没再多说便出了餐厅。
秦照海和周露在面前走，周熠远和秦向暖在后。
起初秦向暖的脚步很快, 但她走路有个毛病，就是会无意识去配合身边人的走路速度。所以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和周熠远已经离秦照海两人很远了。
这该死的下意识！
就在她准备快步跟上时，手腕被周熠远拉住。
“秦向暖。”
秦向暖回头看他，这好像是他们重逢后，周熠远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大脑当机一瞬，甚至忘了第一时间扯开胳膊。
“啊？”
“我有事想和你说。”
秦向暖一时间不知道周熠远怎么了，但也没立刻就走。
“你说。”
周熠远表情有些严肃，握着秦向暖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既然我们都是被家长逼着相亲的，那我们可不可以合作？”
秦向暖想说“我不是被逼的，我是自愿的”，可她没见过周熠远这副神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怎么合作？”
“我们在家长面前假装是恋爱关系，这样既可以摆脱剩下的相亲，也可以专心工作，你觉得呢？”
心跳声愈来愈重，愈来愈快，秦向暖险些都快要听不见其他声音。脑中和耳边不停重复着周熠远的话，像是没有暂停键般，无限循环。
“我可能，要想一下。”
不等她拒绝，秦向暖就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无法忽视自己的心动，可她也不能不在意他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好，那我等你消息。”
五指卸力，秦向暖的手臂抽走，他的掌心有风灌进来，带着冷意，刺的他浑身震颤。
＊
手机上跳动的数字和指针同频，秦向暖关上电脑拿起因为打电话有些发热的手机走进浴室。
“其实周熠远说他有喜欢的人也没什么，咱们不都有过喜欢却不能在一起的人吗？而且他这个人挺好的，咱们同学这么多年也没听过周熠远的负面新闻，像他这种工作稳定，工资稳定，人品好长得帅的相亲对象你上哪找？而且他还是你暗恋十多年的人。”
谭薇晓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混着水流流进秦向暖心里。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出神，片刻后才道：“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可是我又见到了。我以为我对他不过是执念，但是再看到他时，心还是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我以为我知道他有喜欢的人我就会放弃，我还骂他是渣男，是中央空调......今天知道见到相亲对象是他的时候，我第一反应竟然是庆幸。庆幸我爸和他姑姑是同事，不然我也没有机会成为他的相亲对象。”
“我真的还喜欢周熠远，晓晓。”
脸上水珠顺着脖颈滑落进领口下，一路水渍，心痒难耐。
秦向暖伸手隔着衣服按压着，水珠沾到衣服上湿了小片，可不适感却消失了。
是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她为了减轻不适感所以弄湿了衣服，可为了顾及衣服不被弄湿，那处便一直不适。
就像她对周熠远矛盾的情感，既喜欢又不想离开。
所以，与其为难自己，不如同意周熠远的合作，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在他身边，哪怕这个身份随时会到期。
晚上十点，周熠远的手机弹出秦向暖的消息。
正在准备资料的周熠远也顾不得自己刚找到的那行文字，随手把书一搁就往手机那边跑，脚趾撞到椅子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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