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因竹说完,转过身来看着贺归御:“贺归御,我们回去吧。”
“姜因竹!姜因竹!”赵佳静被俩人牢牢地抓着,只能徒劳地大声喊叫,“我是你表姐!我是你表姐!你给我回来!姜因竹!你回来!”
姜因竹背对着人撇了撇嘴。
刚才还叫人来杀我,这会又成表姐了,你要真当我是表妹,今晚这事就根本不可能会发生。
姜因竹加快了脚步走着,然后猛然惊醒,贺归御他走不快。
她连忙转过身要去扶贺归御:“我扶着你吧。”
“不用,我没事,”贺归御淡淡地问,“还要散步吗?”
姜因竹一听,有些心虚地摇头:“不散步了,我们回去吧。”
姜因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忽地一怔。
她连忙看了看旁边停着的车辆的车窗——血条消失了!
这次危机终于过去了!
她总算是可以回自己家住了,也不用再继续厚着脸皮黏着贺归御了。
姜因竹高兴地一抬头,在看见贺归御正垂眼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到了嘴边的话莫名其妙地就变了:“我饿了,刚才只吃了汉堡,我们回去吃烤□□。”
……算了,再多住几天吧。
贺归御才刚救了她的性命,她都还没好好感谢人家,如果又立刻提出要回家……
不敢提,还是再等等,再等等吧。
姜因竹心虚地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贺归御,正巧和对方的目光相接触。
“嘻嘻,”姜因竹对着人露齿一笑,然后嗖的低下了头。
嗯,他好像不生气了。
结果俩人上了车了之后,贺归御双手轻握成拳放在膝上,然后侧头看着姜因竹。
姜因竹察觉到他的视线,悄咪咪地用眼角看他,实在是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在先,只能乖乖认错。
“贺归御,我以后不会一声不吭地散这么远的步了。”
“散步随你意愿,我是觉得你不该把保镖留在家里,”贺归御淡淡地说,“刚才要不是我和阿鬼正好赶到,你有自保的方法吗?”
估计是没有,大概只能靠血条。
毕竟血条总会提前给她预知危险,就像前几次那样,危险哪怕已经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她也能毫发无伤。
但姜因竹这话不能说,她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贺归御看着她乖乖认错的样子,隐藏着的恼火忽然就消失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怕你出事,”贺归御轻咳了声,“这次就算了,以后出门记得带上保镖。”
“诶好,”姜因竹嗖的一下抬头看着贺归御,表情认真地说,“我以后出门一定会带上保镖的。”
贺归御看着她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只能点点头。
算了,以后还是陪着她吧,这么多天在家都没事,自己只外出了一次,她就遇上了危险,实在是令人担心,看来只能跟在身边看顾着了。
回到贺家后,贺家的人还真以为贺归御顺路把散步的姜因竹带了回来。
冯姨和厨房的人早就做好了晚餐,这会见人回来,连忙准备上菜。
“冯姨,劳烦再做一份烤鸡,”贺归御先是对冯姨说,然后看着姜因竹,“烤鸡还要等一阵才能吃,你先自己去玩会,我去见位客人。”
姜因竹立即想到了之前看见的直升飞机。
“好,我回房间再洗次脸,你先去忙吧。”
贺归御转身走向一楼会客厅,管家吉叔已经陪着客人坐了好一阵子了。
“副董,江总等很久了。”
“我去见她,有劳吉叔了,”贺归御边说边走进了会客厅。
江宁意听见贺归御的声音,两步走了过来,急不可待地问:“贺副董,我妹妹在哪?”
第59章
贺归御却是先给她递了根头发,这根头发是刚才他救姜因竹时,粘在他袖子上的。
“江总,我只是说她有可能是你妹妹,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你不应该去打扰她,”贺归御把手里一直捏着的头发递给了江宁意,“这是她的头发。”
寻找失踪二十多年的亲人,亲子鉴定是最重要的证据之一。
江宁意小心翼翼地把那根头发用随身携带的手帕包了起来,再仔细地放进了手包的小夹层里。
“贺副董,听说你家里住进了一位年轻的姑娘,”江宁意站在会客厅里,眼神炯然地看着贺归御,“她是不是就是我的妹妹?”
贺归御迤迤然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来,虽然抬头看站着的江宁意,但他的气势却并未减弱半分:“江总,我等你拿证据过来确认她是还是不是。”
江宁意眯了眯眼睛,边点头边哼了一声:“好,你等着,不过我想先见见她。”
“我等着,”贺归御语气平淡地说,“就算她真是江总你的妹妹,但她现在也是我贺家尊贵的客人,恕我不能让她来见你。”
“行,我和我家人二十多年都等了,也不差多等一两天,”江宁意直视着贺归御,“多谢贺副董这次的帮忙,日后我江家所有合作唯贺家优先。”
“江总有心了,日后我们俩家的合作,按规章办事则可,”贺归御淡然道,“我和她是朋友,所以这事我并不是在帮江总。”
江宁意带着她的人坐直升机离开,姜因竹刚洗了澡正在吹头发,听见声音走到阳台往天空上看了好几眼。
今晚实在是太惊险了,姜因竹吃了烤鸡后,回房间睁着眼睛失眠了大半宿。
一闭上眼睛,那把被瞬间割裂的伞面就出现在眼前,仿佛下一秒被割开的变成了她的脖子。
导致第二天醒来,变成了熊猫眼。
贺归御正在餐厅等她吃早餐,看见她恹恹的样子,开口问:“怎么了?”
“我昨晚一晚上都在做恶梦,”姜因竹瘫坐在椅子上,眼神呆滞地盯着天花板,“梦里的我好像被人无声无息地抹了脖子。”
“怕什么,”贺归御看她一眼,“主谋和帮凶都被捉住了,你要再去确认一眼吗?”
“不去了,就让法律去制裁他们吧,”姜因竹叹了口气,然后坐直身体准备吃早餐。
“你今天想不想去骑马?”贺归御看见她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问。
“好啊,你也可以骑马?”姜因竹对骑马还是感兴趣的,她长这么大也只是在景区里骑了几分钟的马,还是有人牵着慢慢在景区里踱步。
“我暂时还不能骑马。”
姜因竹听他这么说,立即就觉得自己去骑马是正确的选择。
因为贺归御不能骑马,所以他肯定不会跟着去,否则他去马场又不能骑马那该多无聊啊。但她可以自己去,只要她独自行动几次,那就可以顺势提出回家里住着。
这样一来,不就能大大方方地离开贺家了吗!
结果听见贺归御淡淡地说:“我陪你去,你去骑马,我去看看马。”
……不是大哥,你这样子做,我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啊!
姜因竹张了张嘴,泄气地往嘴里塞了一口面包。
吃过早餐,贺归御还真开始叫人给姜因竹准备骑马的专用服装和靴子。
就在姜因竹想着该怎么拒绝去骑马的时候,贺芳然带着贺朝明来了。
“大姐,”贺归御出来见他们。
“小舅,”贺朝明一见到贺归御,立即心急如焚地追问,“我听我妈说小时候救我的人不是佳静,是真的吗?”
“是,救你的人确实不是她,”贺归御点头。
今天一早,他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贺芳然,因为警方有可能会询问这件事,他不能再瞒着胡家。
“可是玉佩在佳静手上,我当时……”贺朝明说着说着,忽然就说不下去了,他只认出了玉佩,谁拿着玉佩,谁就是从河里把他救起来的人。
“阿御,你让因竹过来一下吧,”贺芳然也很无奈。
因为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她对赵家一直多有照顾,不仅给赵佳静当时在家乡小饭馆当帮厨和传菜员的父母开了大酒店,还包了赵佳静日常衣食住行所有的费用,甚至还利用胡家和贺家的权势给赵佳静在娱乐圈里保驾护航,结果现在自家弟弟告诉她,她儿子的救命恩人另有他人!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贺芳然想想就觉得头疼。
“对,小舅你让她出来,这次我要好好问清楚,”贺朝明一脸坚持道。
贺归御于是让人去把姜因竹从楼上叫了下来。
“芳姨好,”姜因竹看见贺芳然,笑着对她问好。
“好,因竹你来,”贺芳然上前两步境着姜因竹的手,她眼神中露出内疚,“我听归御说,小时候是你救的朝明?”
姜因竹看看贺归御,又去看一旁站着的贺朝明,没立即承认:“其实我也不清楚,我不记得我当时救的是谁了。”
“你怎么会忘记!那年暑假,在河里,你救起了一个落水的小男孩,那男孩比你大几岁!”贺朝明急急地说,“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可能会忘掉!”
贺归御却先开口说:“是啊,那么重要的事,你连救命恩人都能认错。”
贺朝明立即闭上了嘴巴。
姜因竹惊奇地看着贺归御。
没想到平日言寡的贺归御还会开口怼人!
就连贺芳然都好笑地看了眼贺归御。
“我确实不记得了,”姜因竹一脸的无辜,“总有不会水的小孩在夏天偷偷跑河里玩水,我是咕噜噜救上来一个,咕噜噜又救上来一个,分不清哪个是你。”
贺朝明一脸沮丧地杵在原地:“我小舅说佳静偷了你的玉佩。”
“这是事实,那玉佩是我姥爷雕刻的,她偷了我两个玉佩,第二次偷玉佩是她怕我戴着玉佩会被你发现。”
“我小舅说她小学的时候都不会游泳,她是上中学在学校才学会了游泳。”
“对,小学之前她都不会游泳,我也从水里救过她,”姜因竹笑笑,语气有点失落。
“住乡下的小孩子学游泳一般是偷偷在河里玩水学会的,有些呛着呛着就会游了,但也有被淹死的,我怕他们被淹死,就会去救。好在我当时救人救出了经验,看见有小孩在水里挣扎,我就游到人背后去抓对方的衣领,把人头从水里拔出来,不呛水心里就会觉得安全,然后就会刨着水上岸,刨多几回就会游了。”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其实是因为小孩子还没有安全意识,他们不知道水能淹死人,只知道夏天玩水很快乐。
贺朝明没吭声,他当时就是偷偷跑去河里玩水才出事的。
“好了朝明,你小舅查出来的事情,不会有错的,”贺芳然见不得自家儿子垂头丧气的样子。
贺归御没说话,只看了看姜因竹。
姜因竹也不在乎贺朝明信不信贺归御,反正她也没打算像赵佳静那样从贺朝明身上得到好处。
她自己现在就已经被各大豪门争着抢着想带回家供起来,少个胡家也无所谓。
但贺朝明一副很颓废的样子,像是对谁是他的救命恩人很执着。
姜因竹能理解贺朝明内心的想法。
就像昨天晚上,贺归御在她危急时刻出现的那瞬间,说不感动那肯定是骗人的。
当时的贺归御,在姜因竹心中,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明一样!
或许在贺朝明的心中,当时把他从水里救上来的人,也是犹如神明一般的存在。
“我不记得我救没救过你,那时候年纪小,我眨眼就把救人的事给忘了,”姜因竹边回忆边对贺朝明说,“不过有几个小孩倒是挺好玩的,我记得有一次我从水里把一个小孩拖到岸边时,他喊我海的女儿……”
“啊!”贺朝明突然喊了一嗓子,惊得姜因竹连话都说不下去了,但他却变得非常激动,“然后呢?你和那小孩还说了什么?”
“那是你?可那是个很瘦小的孩子啊,”姜因竹凭着回忆想起了那小孩的样子。
“先别管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你就告诉我你和那小孩还说了什么!”贺朝明急急地问。
“朝明,”贺归御皱了皱眉,“你坐下再说话。”
“朝明冷静点,像吓到因竹了,”贺芳然也说了儿子一句。
“没说什么了,他喊我海的女儿,我就问他为什么我不能是小美人鱼,然后他就说在他心中已经有人是小美人鱼了,所以我只能是海的女儿,”姜因竹越说越觉得好玩,“美人鱼和海的女儿不是一样的吗。”
“妈,就是这个人救了我!”贺朝明忽然又喊了一嗓子,“我当时就是和救我的小女孩说了这几句话,我以为佳静是怕说出来会让人笑话我所以才一直没提起这事,原来不是她不提,而是当初救我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贺芳然又说了儿子一句,然后冷哼一声道,“你小舅说救你的人是因竹不是赵佳静,自然是因为你小舅有证据才这样说的,不像你,凭赵佳静一块偷来的玉佩就把我两家耍的团团转。”
贺朝明涨红着脸几次想解释,但看着对这事不在意的姜因竹,他终于是垂头丧气地走了。
显然他认为自己没脸见姜因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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