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哪有人卖自己的收藏呀。真是个傻瓜。薇薇安的心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了这句话,像是抱怨,却又藏着甜蜜的负担。
薇薇安的心跳在加速,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对的,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平静地说道:“先生,很抱歉,我不会买下这些东西——我有自己的供应方。”
阿尔法德傻眼了。
他根本没想到,薇薇安竟然不接受这些东西——这表明她不喜欢自己的麻瓜珍藏。他慌里慌张地拿出最上面的麻瓜物品,硬塞到了薇薇安手中。
他一边塞,一边念念有词,带着祈求,卑微地说道:“这个,你再看看这个,你会喜欢的。我不问你要钱,我可以把这个送给你的!”
薇薇安看清楚手中的物品,身体凝固住了。那是一个摩托模型,普普通通的,没有什么特色。但是,她对这个模型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曾经饱含期待地抚摸过它无数遍。
这真奇怪。
薇薇安想到。
考虑到这个模型也是这位先生的收藏之一,薇薇安礼貌地拒绝:“先生,我不需要这个,店里面还有很多呢。”
薇薇安不需要,即使是赠品,她也不需要。她不喜欢这些珍藏!这个猜想就像晴天霹雳般,击中阿尔法德的心房。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抓着头发,无措极了。
阿尔法德的举动吓坏了薇薇安,她下意识想伸手去扶他。意识到不妥,她悄悄收回了自己的手。盯着这双似乎不受控制的手,她又感到奇怪了。
“你不要这个……”阿尔法德低着头,喃喃自语,“是不是因为,你已经不喜欢这些了?是啊,你见过这么多模型,怎么还会对它感兴趣呢。”
薇薇安独自一人,在没有他的生活里,她依旧活得很好,即使是她不熟悉的麻瓜世界。在这里,她遇到新的人,新的事。
而且,她不记得他了。
她已不再需要他了。
他沉溺在过往的回忆中,薇薇安却有着自己崭新的生活。他们像是两条平行线,渐行渐远渐不交。
此刻,阿尔法德终于意识到,没有那些爱与记忆,他对于失忆的薇薇安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他得不到薇薇安的偏爱,甚至不能吸引她的目光。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阿尔法德感到了最深重的绝望,他颓丧着脸,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可怜又无助。
薇薇安的心也跟着失落,她不顾甜甜圈越来越大声的呼唤,蹲下来,目光落在阿尔法德的头顶,举着摩托模型,小声地解释:“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摩托模型,我感到很熟悉。”
“——我想,我应该是喜欢的。不过,我猜测,这是你的收藏品,所以没有要。冒昧问一句……”像是想到什么,薇薇安局促不安地、轻声地说道,“……你,你喜欢这个摩托模型吗?”
听见薇薇安的话,阿尔法德抬头,看向摩托模型。他的视线因为泪水而模糊,在泪眼朦胧之中,他依然看清了这个模型。他终于发现,这是薇薇安送给他的,第一份圣诞礼物。
回忆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阿尔法德的眼泪忍不住落下。像是打开了水龙头的开关,他一开始还是小声“呜呜”的啜泣,后面变成了“哇哇”的嚎啕大哭。
他的脸都染上泪痕,难看极了,他哭着回答薇薇安:“我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收到这个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
这声喜欢,隔着十几年的光景,隔着不被认同的不甘与反抗,隔着离别与死亡,终于被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说出口。
当年那个心高气傲、一直追随着那束热烈鲜活的光、小心翼翼地隐藏和呵护自己爱意的女孩,终于等来了心上人的回应——以最期待的方式。
薇薇安的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喜怒哀愁被眼前这个陌生而奇怪的男人牵制,即使她不认识他。
薇薇安看着面前哭得接不过气的男人,心也像是被人揪着一样,她焦急地、小声地说道:“……你,你别哭呀,你是走投无路了吗,我可以收留你的。”
阿尔法德吸了吸鼻子,因为哭得太猛缓不过劲,还打了一个嗝,他带着残留的哭腔说:“呜呜……好……你收留我……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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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线:薇薇安之死·终
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即使不记得你,我也会在意你所喜欢的东西,注视你所向往的风景,思念你所在的风向。
——爱不枯萎,此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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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莉亚换上订婚礼服,端坐在全身镜前。镜子里倒映出她面无表情的脸,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犯人。
纯血家族马上就要到,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今日的订婚宴,男方不在场,布莱克家族必会因此颜面受损。
与其让阿尔法德独自承担怒火,不如让她在订婚宴上宣布这个消息。这样,沃尔布加就会迁怒于她——因为她的隐瞒与拖延。
安德莉亚肯定,沃尔布加不会因为她的隐瞒而将她除名,顶多是气愤。由此,本应当属于一个人的怒火就被分担在两个人身上——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一个人时,沃尔布加必会大怒地将阿尔法德除名。两个人时,沃尔布加会犹豫。就算同伙与主谋并罪,布莱克家族也不能同时出现两个被除名的巫师——因为家族成员的不断减少。
当安德莉亚听见沃尔布加的怒吼声,她意识到不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高声喊道:“克利切,沃尔布加现在在哪里?”
克利切很快出现了,他低着头,恭敬地说道:“女主人离开阿尔法德少爷的房间,向二楼的家族挂毯去了。”
坏了!
安德莉亚嗖的站起来,提着拖曳的裙摆就向二楼冲去。她赶到的时候,西格纳斯、德鲁埃拉、奥莱恩和沃尔布加都在那里。
沃尔布加拿着魔杖,气愤得脸都红了。她喘着粗气,眼皮有些上翻,对身旁的丈夫嚷着:“阿尔法德这个叛徒,他怎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离开这里呢!”
“我从来都对他怀有希望,即使在他最叛逆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过放弃他!我以为他改好了,我还欣慰不已,极力将他引上正途!”
“——他怎能背叛自己的家族,背叛我的信任呢!!”沃尔布加高声地控诉着。这一句控诉,包含着她的愤怒与失望。
在说完这句话后,她像是卸下自己全身的力气,捂着胸口,脸色不正常得发白,身边的奥莱恩赶紧扶住了她。
沃尔布加抓着奥莱恩的手,脆弱而无助地询问着丈夫:“怎么办啊,奥莱恩,男方在订婚宴上离去,这简直是天大的笑柄,布莱克家族将成为其他家族茶余饭后的谈资。”
沃尔布加的失望与愤怒转为不安惶恐,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她麻木地看着眼前,放空自己,自言自语:“布莱克家族因我和我的弟弟而蒙羞,我真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我是家主,却犯了这样的错……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奥莱恩……我如何面对父亲们,如何面对布莱克家族的先祖们……”
沃尔布加不断重复着这些,像是魔怔一般。
奥莱恩抱着情绪失控的沃尔布加,咬着牙,给自己的妻子施了一个昏睡咒。在被施咒后,沃尔布加闭上眼睛,脱力地倒在她的丈夫怀里。
控制住妻子的情绪,奥莱恩松了一口气。他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布莱克,比起布莱克家族,他更在乎自己的妻子与表姐。
沃尔布加有自己的抱负和理想,身为她的丈夫,他会无条件支持着她,无条件地追随着她,无条件地保护着她。
这是他年少时的梦想,也是他现在、未来都会一直做的事。
奥莱恩的视线环视一周,落在安德莉亚的身上,他叹息着说道:“安德莉亚,沃尔布加的情绪很不稳定,我要带她先去休息,至少等订婚宴结束。”
然后,他带着祈求地说道:“——这场订婚宴,就拜托你了。安德莉亚,你一定要保住布莱克的颜面啊。”奥莱恩这句话并非无的放矢,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这场订婚宴注定沦为闹剧,但是,只要有人能够制止纯血家族的嘲笑,就不会成为笑柄。而有资格制止纯血家族的人,就是那位大人。
安德莉亚得到了大人的器重,这是她的订婚仪式,只要她去祈求大人,大人可能会保全布莱克家族的颜面。
毕竟,对于大人而言,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而且还能得到布莱克家族的忠心追随与维护。
说完,奥莱恩就带着昏迷的沃尔布加,幻影移形离开了二楼。
奥莱恩离开得太快,安德莉亚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对于如何保全布莱克家族的颜面,她并没有头绪。
只能按照原来的想法进行,然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安德莉亚皱起眉头想。
她转过身,对德鲁埃拉和西格纳斯说道:“宴会马上就开始,你们先迎接宾客。在订婚宴开始的时候,我会到一楼。”
西格纳斯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并不做声。德鲁埃拉却喜忧参半:一方面对于阿尔法德的后果,她幸灾乐祸;另一方面,阿尔法德没有订婚,她就不能接回姐姐。
她忍不住走上前,抬起下巴,装作不经意地询问:“安德莉亚,那个败类,不,阿尔法德,他为什么离开订婚宴呢?”
在说到阿尔法德的时候,德鲁埃拉没有忍住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将“败类”两个字直白地说出口。
虽然及时改口,安德莉亚却已经联想到德鲁埃拉与亨利·罗齐尔的那场对话。同时,她料定,薇薇安与阿尔法德的分离,与德鲁埃拉·布莱克和亨利·罗齐尔脱不开关系。
安德莉亚迁怒于德鲁埃拉,懒得和她维持虚伪的笑容。她看着德鲁埃拉浅绿色的眼睛,冷笑着说道:“德鲁埃拉,别心急。再等一会儿,你就会知道,他为什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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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事情,白天没来得及写。
晚上有点空,为了我的小可爱们,还是补更一下嘿嘿。
明天应该很有空啦,不出意外会六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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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cp爱情立意(针对本文和人物角色):为爱冲破家族束缚
双向奔赴的爱情可甜可甜了呢!
就算是搞笑男,面对喜欢的人,也会患得患失哎。
阿尔法德黑历史:猛男落泪.jpg
你值得拥有!
阿尔法德和薇薇安还会出场的,鸡飞狗跳的日常,不过着墨不多了,嘿嘿
安德莉亚:合着我是大怨种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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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细节里看沃尔布加,她还是爱着阿尔法德的。
以前是个年轻气盛的小姑娘,阿尔法德又很叛逆,所以姐弟矛盾很大呀。
从小细节里看奥莱恩,他真的也好爱沃尔布加呀。
他支持沃尔布加的事业心耶!年轻的时候迁就骄纵小姑娘,年纪大了就支持强横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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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安安主场:众人皆醒我独醉》
坏笑.jpg
第57章 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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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老宅,一楼,开宴倒计时。
一楼大厅很宽敞:左边是舞池,这是宴会的必须要素——为宴会上的男男女女所准备的;右边是几张长桌,上面堆满了珍馐佳肴和各类甜品,看着就食欲满满,让人食指大动。
大厅最中央是楼梯,通向楼上。在楼梯口两侧,摆着一排排精致的椅子,座无虚席。纯血家族几乎全部到场,他们将见证布莱克家族的又一场近亲订婚。
靠近楼梯口的地面,被一张四四方方的、华丽的星空毯铺满。这张星空毯除了装饰以外,还有更大的用途。
在宴会开始后,男方将会挽着女方的手从楼梯缓步走来,停在星空毯上,当着各位宾客的面,将订婚戒指戴在女方的中指上——这就算是完成男女双方的订婚仪式。
在完成仪式、男女双方共同宣布宴会开始后,宾客们将来到舞池,以行动为这对未婚夫妻庆祝。同时,男女双方也会一起向宾客表示感谢。
楼梯到门厅的过道上,铺着一条长长的墨绿色地毯。墙上除了亮着的一排老式气灯外,还被施加了照明咒,这让门厅瞬间亮堂起来。
然而,宾客们的气氛十分凝滞——就像雕塑一样僵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有个别的宾客坐不住,战战兢兢地向后望去。
在最末端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身穿西服的男人。西服不稀奇,参加宴会的男性基本上都身穿西服。
让人惊奇的是,他的身边盘踞着一条巨大的白蛇。那条大蛇吐着蛇信子,仰高脑袋,用冰冷的竖瞳环视四周,大尾巴不耐烦地拍击着地面,仿佛下一刻就要甩在哪个不幸的人身上。
可千万别被纳吉尼大人看见了!
那些宾客看见这条大蛇,惊恐不安地转过头,瞪大眼睛望着远处的楼梯,屏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好一会,他们才恢复过来,吐了一口浊气。
他们这时候才像是活过来,机械地猜想着这位大人来这里的目的。这实在很古怪,大人亲临,是布莱克家族蓬荜生辉,应当坐在首位。
大人却拒绝了西格纳斯夫妇,挑了一个隐秘的、最角落的位置入座。西格纳斯夫妇惶恐不安地跪下请罪,大人轻笑了一声,说:“今日是布莱克家族的订婚宴,不必理会我。”
西格纳斯夫妇和其他的食死徒猜不透汤姆的心思,不敢违逆他,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做出汤姆不存在的假象。
汤姆闲适地坐着,一只手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手。纳吉尼立刻俯下身体,游到了椅子底下,蜷缩成一团。这样的姿势对于她而言格外舒服,再加上又是冬眠时节,她竟然睡过去了。
汤姆注视着楼梯口的方向,转动了一下自己拇指的黑曜石戒指,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
安德莉亚虽然愚蠢短视,但他仍然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只要在订婚宴开始前,她能够认清楚事实,他就会放过她那个所谓的未婚夫。毕竟,不论怎么说,那个未婚夫与她有些亲缘关系。
如果不能,在男方为女方佩戴戒指的时候,他不介意亲自让安德莉亚认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在她那个未婚夫被他施加索命咒的时候。
安德莉亚站在二楼拐角,深吸了一口气。她托着手,踩在洁白的楼梯毯上,一步一步地走到一楼的星空毯上。
她出现在视野中后,两座宾客就感到讶异,有的在小声地交头接耳:只有女方,却没有见到男方,实在奇怪,不像是一个高贵的纯血家族能做出的事情。
四面八方传来隐晦的视线,笼罩着安德莉亚。安德莉亚感到身体都像被这些目光穿透,她抬高下巴,目光落在远处的门厅,不卑不亢,亦不局促。
已到此时,她的心反而并不慌乱了。当务之急,是要安抚宾客们的情绪。真正的古老家族,不论何时,都会给客人宾至如归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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