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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商讨开始
FBI合作的某个私立医院内, 一层少有使用的楼层，一个常年无人经过的病房, 最近几天不为人知地开始使用。
工藤新一费了一番力气才找到这里, 来探望某个差点把自己玩完的警探。
正巧，赤井秀一还醒着，一个人坐在那里, 不知在思考什么。
工藤新一把看病的水果放下, 有些熟稔又不满地开口抱怨：“赤井先生，就算你觉得我的计划太粗糙，不足以诱骗月野杏上当，你大可直接跟我说，为什么要自己做出这么危险的计划？”
他听说的时候差点吓死好吗？突然听到新闻报道他们约定见面的地方出了连环车祸，还发生大规模爆炸。找到人的时候赤井秀一已经昏迷，姑且还清醒的水无怜奈勉强给他们说明一下情况。
本来大家可以好商好量，就算觉得这个计划骗不过人, 他也不是不可以像这样想几层套娃啊, 完全不需要赤井秀一拼着受这样的重伤躺在病床上，付出这么大的牺牲。
赤井秀一跟受伤的人不是自己一样笑着摇摇头，“你不懂，男孩。我了解她, 不受点濒死的重伤她是不会相信的。”
“……这太疯狂了，你可是真的差点就死了！”
工藤新一无法理解，“这样‘濒死’有什么意义？你难道没有想过真的死了该怎么办！”
“要与黑暗为敌就要有相应的觉悟。”
男人的脸色恢复一如既往地冷峻，甚至有些严肃地看他一眼, “月野杏可不是那种可以轻松压制的敌人。你决定与她为敌, 就必须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一个少年,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想和组织对上, 赤井秀一其实都不是很赞同。
尚在热血沸腾的年纪，还没见识过世界的多彩就因为组织失去性命，这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FBI追踪组织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这样的年轻人，保护更多无辜的人，让他们可以免受组织的黑暗侵袭。
而不是年轻的被害人亲自上场和组织对上。
他眼中的少年垂下头，眼镜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和表情，“……我早已经没有退路了。”
“赤井先生，我是被组织的人喂药变小的，我还目睹了他们的交易现场，还被组织的好多人看到，他们还肆无忌惮杀掉了我的战友，在我面前害死了那条年轻的生命！这不是我想退就能退的推理游戏，我早已做好了觉悟——我和组织只能活下去一个。”
赤井秀一沉默，“这样吗……”
他的觉悟确实震撼。
室内沉默一瞬，工藤新一想起来自己今天除了探病以外的其他目的，“对了，赤井先生，你以前曾经在组织里卧底过，那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小孩把自己看到的那个化名安室透的男人的照片取出来，问他：“我怀疑这个男人是组织的人，你有见过他吗？他的代号是什么你知道吗？”
坐在病床上不好活动的男人接过照片，难掩诧异。
“波本？！”
他追问一句：“你在哪里见过他？”
“他也是组织的人！”
不出意料，工藤新一精神一振，连忙说道：“就在我们落脚的铃木大酒店，我在17层见到过他，打扮得很隐秘，不知目的是什么。”
“所以他是什么人？地位如何？”
赤井秀一也不藏着掖着，“波本是组织里数一数二的情报好手，近几年晋升速度最快的人之一。跟月野杏的关系不错，很受她的信赖。”
“行事作风来看是个很神秘的家伙，组织里很少有人和他有私交。我也只和他执行过两次任务，头脑聪明，明察秋毫，深受信赖，虽然没有琴酒那么重要，但也差不到那里去，是个近似于秘书官的角色。”
做过几天行动组负责人的莱伊对波本的身份——或者说所有高层的身份都有所关注。比如实际上的情报组负责人贝尔摩德，行动组负责人琴酒，实验组负责人倒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代号马德拉，他们都有专门的记录。
所以波本这个有途径接近首领的人也被他关注过，就是最近一年对方销声匿迹，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寻摸不到。
这次是时隔一年赤井秀一再度听闻对方的消息。
他喃喃自语：“那他突然出现在酒店里，是有什么任务要做吗……”
工藤新一猜测：“难道是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可是我不小心撞到他的时候她好像班没有什么反应。”
赤井秀一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自从离开组织后，他能拿到的情报就少了许多，这次基尔的身份也被月野杏彻底摆在明面上，往后估计再难派上用场。
之后想知道详细的信息恐怕就要假扮成别人来接近月野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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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野杏的计划终于开始下一步，跟那些政界高层真人PK……啊不是，真人见面然后商量条件。
为了表示对这次见面的重视，她罕见地穿了一身不太影响活动，特地改良过的和服——关键时候能聊起裙摆开枪的那种。布料当然是难得丝滑手感极佳的好布料，主体以黑金色打底，图案是大片浮夸繁华的浮世绘，极艳丽，又意外符合她的身份，甚至能听到隐约的靡靡和音。
夏油杰一边看她给和服下面塞武器，一边疑惑发问：“你也不需要这么给那些糟老头子面子吧，怎么还要迎合他们穿和服？”
他几乎没见过月野杏穿和服的样子，她更喜欢各种裙子。
“示人以弱嘛，他们本来就因为我是女人小看我，又在我这里吃了亏，穿穿和服迎合一下他们有什么不好。”
月野杏不以为意。
“那为什么又要改的不伦不类？”
“因为只是装个样子，真要出事我还是要方便行动的，可不能让那种步子都迈不开的裙子干扰我。”
她理所当然。
夏油杰深深看她一眼，“……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穿了这个反而更让他们生气？”
“不会吧？”
月野杏很诧异：“我这么给他们面子。”
夏油杰缓缓摇头：“恕我看不出来。”
你哪里是给他们面子啊，戳肺管子还差不多。
总之，和服都买了改了熨了就等今天穿，总不能浪费，月野杏还是坚持穿这身出门了。
她大步走上自己撑场面的车队。
——已经是改良过的，不会禁锢她的步伐，否则连逃命都没有逃了。
一行五辆车，月野杏自己坐的那辆尤其豪华，加长款，看起来怪有排面，一队车就这样缓缓前往约定的地方。
“终于到了。”
一座古色古香的枯水庭，木竹盛满水后滴答滴答搭在水池里。
月野杏穿着自己的改良和服，装模作样地小步小步往里走去。
会客厅里，几个老头已经坐在里面，气氛凝滞，似乎在月野杏抵达之前已经商讨过一轮了。
见她进来以后，所有人不着痕迹地开始打量她。
那视线没有从正面来，却无处不在，极具存在感。
月野杏从腰间取下一把扇子，缓缓张开挡在下半张脸前面，微微垂眸一笑，“是我迟来了。”
说实话她的模样美极，乌鸦鸦的发，黑沉沉的瞳，不似真人的瓷白皮肤，鲜血一样的嘴唇，在黑金色和服的映衬下极具冲击性的美艳。行为举止极具上世纪□□风情，实则却是吃人不眨眼的鲨鱼，以致在场这些老头没人能因为她示弱的打扮放下戒心来。
月野杏的打扮算是白费了——亏她还特地带了感觉很花魁的扇子。
虽然这把扇子的本质是削铁如泥的匕首，能瞬间划破人喉咙的那种。
说实话，见这些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糟老头子其实根本不需要准备这么全面，没一个能打的。但因为月野杏没有带任何跟组织有关的人过来，她自己自然就要充分武装一下。
组织的成员不能在这些人面前露面，他们还需要埋在地下，作为组织真正的核心，月野杏自然不会让他们大喇喇暴露在阳光之下。
“哪里的话，约定的时间就是现在，你很准时。”
坐在上位的老头自然地开口。
“是吗？那就好。”
月野杏缓缓收起扇子，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今天来，是为了我们之前说过的约定。”
老头们开始弯弯绕绕地说一些暧昧的话，似是不愿落人口实，他们甚至不会开口承认具体的东西ʝƨɢ*，只是含含糊糊地说着“众人”一致认为，“众人”一直决议。
好在还有合同可以看，不然月野杏就要掀桌子走人了。
而且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就算被逼得不得不合作，这些老头子也像认不清现实一样，还在认为自己可以“命令”月野杏一些什么东西，或者可以“压制”她使组织多付出一些，以为是月野杏在求着他们。
虽然事实是月野杏确实需要他们承认组织的地位，需要他们给某些官方组织施压，但月野杏是谁啊，她那能是吃亏的人吗？
于是她都懒得跟这些人费口舌，面色堪称平淡温和地从自己的大腿上取下一把枪来，放在身前的桌上。
这举动就足够老头们破防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老头惊怒道：“月野杏！你究竟有没有合作的意愿，为什么还要带枪来？！”
“你是在威胁我们吗？好大的胆子！”
“我就是在威胁你们。”
月野杏坦然一笑。
“现在是谁不想合作？我们是平等互利的合作关系，请各位牢记，组织不是你们手下驱使，给一块肉就行动的鬣狗。”
“我和你们一同坐在桌上，请你们尊重我。否则我就要自己为自己赢取应得的尊重了。诸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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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成为秩序
和室内一时安静。
安静到只能听到室外传来木竹打地的声音, 滴滴答答，一下一下, 甚至还听得到水流的微微荡漾。
月野杏就在这样的氛围里, 身前摆着一把震慑用的手.枪，怡然自得品一口面前的茶。
作为有钱有势的老头子们，待客用的自然也是好茶, 就算月野杏对茶的了解不够也能大概品得出一两分滋味来——更何况这些老头子的脸色难看至极, 实在是能让人心情愉悦的又一滋味。
在场只有她一个人欣然自得，其他人可是又惊又吓，气愤至极。
气氛逐渐凝滞起来。
“别小看我们了，这座宅子里面外面不知道有多少我们雇来的人，一旦你有任何动静，立刻就会进来把你打成筛子！”
“你知道的吧，月野小姐。”
坐在主位的安田老头沉着脸警告她。
“啊是吗？”
月野杏轻飘飘地应了一声，眉眼像毒蛇一样艳丽逼人, “但是……在你们的人进来之前也足够我开枪打死两三个了把？”
“我的枪法可是很准的哦~”
她放下茶杯, 动作浮夸却不影响美感地张开扇子，挡住自己吃吃笑起来的下半张脸，恶劣地补充一句。
似乎恨不得把这些老头子都吓晕过去。
“你！”
众人愤愤，却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除了咬牙任由这家伙嚣张下去，没有别的制衡她的办法。
这样下去气氛就直接僵住，条件无法继续谈下去了。于是月野杏在享受过漫长的沉默以及老头们愈发恼怒的表现后，才缓缓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
“让我们好好说回正事吧, 关于合作的事。”
她正色道。
老头子们哼了几声, 但还是识相地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真的有点害怕那把枪打在自己身上——只能老老实实继续下一项讨论。
“虽然月野小姐之前大夸其词, 说你能代表堂吉诃德家族签下许多约定, 但具体如何还请你实话实说，才是合作该有的基本姿态，你说是吧？”
这些老头子似乎有一种不阴阳怪气就会死的病，永远不肯好好说话。
月野杏能怎么办呢？总不能真的把这些人都崩掉，只好让他们嘴上发泄一下算了。
她就假装没听到话里话外的嘲讽，回答他们的问题：“关于这点，你们尽管安心，我与多弗的合作关系很固定，你们需要的任何好处我都可以作为中间人传达。当然，如果狮子大开口的话那边要价会很凶，我是不会帮你们压价的。”
“既然如此……如果我们要的是这个公司的合作机会呢？”
安田试探地把一张图递给她。
月野杏扫了一眼，那是一个在美国很有声誉和背景的重工材料公司，主要做各种重工业方面的制材。日本国内这方面的公司其实不少，只是安田家的公司总也比不过对家，赚到的钱不是大头，自然不甘心。
这就是月野杏寻隙进入的那个裂缝。
不算意外。
她装模作样地拿扇子敲了敲手，从神情到动作都不动声色，既不显露为难之色，也没有得意洋洋一口答应。
“安田先生眼光真是不错，这个公司就算在堂吉诃德家族里也是十分优秀难得的大企业了。”
——这还是多弗朗明哥威逼利诱用不少脏手段才强拿到手的。
月野杏没有先答应对方，而是问了一个问题，“如果你们想要这个，安田先生又能付出什么呢？”
几个老爷子对视一眼。
“月野小姐之前要求的所谓地位和秩序，满足不了这个条件吗？”
他们在试探。
“当然是不够的。”
月野杏见不得他们装傻，“说实话我要求的只是一个承认而已，地位是我们自己挣的，秩序也是我们需要自身来一点点规范。你们要做的只是在我们做完一切以后给那么些认可——就这，你们甚至不愿意给我任何实质的直面证据。”
“只做这些自然是不够的，和你们索取的俨然不对等。”
她就差直说这些糟老头子不要脸了。
“胡搅蛮缠！”
一个暴躁老头子吹胡子瞪眼，“你要的只是我们的承认吗？你们内部不还有什么公安和其他情报组织的人要撤走吗！”
“哦？”
月野杏黑金色扇子下的眼睛像狐狸一样眯着笑起来，“这么说你们会保证把哪些卧底都清理干净咯？”
安田不着痕迹地狠瞪了一眼那个多嘴的家伙。
后者显然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的一时激动授之以把柄，让月野杏有了开口的机会，羞惭地低下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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