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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允许你。”她忽然转过身来对着琴酒说。
那双倒映着一点星光的黑色眼睛明亮地看着他，也许是他夜色深沉让他有些模糊，他似乎从那里面看到了似水流淌的脉脉温情，又有些星光闪烁的怜惜。
可惜没容他看清楚，月野杏已经再次转过去，头也不回地打开家门，被那暖光吞噬，回到属于她自己的热闹的家中。
那点惆怅被驱得一干二净，月野杏心想，大概是家里这群人太多，才会让她的心神难以被外面的人的分走，朋友什么的……顺势而为吧。
而被她抛在身后的琴酒如同一座雕塑，安静沉寂地看着她，注视着她，凝望着她。看她毫不犹豫地背离他，进入那温暖的名为“家”的领域中。
同黑夜融为一体的男人站在巷口，看着她雀跃地大步迈进家门，里面很快传来热闹喧盈的声音，所有人都在欢迎她。
……所有人，那个家里数量众多的所有人。
一个本该沾染着黑暗色彩的组织首领，却沉溺在如此温暖的家庭氛围里，未免显得软弱。
黑暗与温暖，分明该是无法兼得的东西。
却被那个女人贪心地拿在了手里。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心甘情愿被她攥在手里，成为那广阔胸怀里的不知第几个人。
漆黑的街道与散发昏黄暖光的别墅形成鲜明对比，安静寂寞的黑暗街道只看得见男人唇边一点点红色的星光，迈入别墅的首领不再是他的首领，而是月野杏本人，是月野家的家长，是孩子们的姐姐是谁的妹妹又是谁的家人……唯独不是自己的谁。
他立在孤寂的街道，耳边似乎能听到别墅里沸反盈天的热闹场景，但那只是想象，别墅的隔音远比他想象的优秀。他能感同身受的也只有围绕在自己身边那点夜晚的凛冽寒风，萦绕耳边的淡淡烟草，抬头闪烁的点点星辰而已。
琴酒在那里站了不知多久，也许只有一支烟的时间，也许已经足够深夜寒意在他黑色大衣上凝出露水，又也许只有他脑中的一刹那，随后他便一个人折返，去开那辆多年如一日陪伴自己的旧车。
那点寂寞的寒烟就这样如一片不值一提的烟雾散在夜晚的凉气里，不知所踪。
别墅里，月野杏撵了所有第二天要上学的小孩去睡觉，和出去一天没见的艾斯和罗闲话几句，跟杰说说组织和教会合作的可能。浸在温暖舒适的浴缸里泡过澡，同家里的人工智能道一句晚安，女人窝进温暖的被窝，闭上眼睛，陷入温暖如春的梦乡。
同一片星空下，除了被家人温暖包围的月野杏，却依旧有许多无法入睡的人。
是一个人开车行驶在灯红酒绿夜色里的某个忠诚的下属。
是伤病未好就化名冲矢昴拿到月野杏联系方式的FBI警探。
是察觉可能存在“合同”这种组织勾结政党证据的日本警察们。
是再次想起死去的战友无法入睡的高中生侦探。
是和姐姐依偎在一起度过漫漫长夜的宫野志保。
……
头顶那片同样的星空在几亿光年以外的地方，自亘古以来永恒而平等地注视着这颗星球上的所有人，那是人生百态，是悲欢离合，是不同的人生。
这一刻所有抬头仰望的人，又是否能得偿所愿，获得内心最终的安宁呢？
作者有话说：
不知为何有些惆怅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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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一场会议
在FBI、公安和警视厅三方面的合力确认下, 基本可以肯定组织确实和日本政界的一些家族达成了合作。安室透还通过一些渠道进一步发现，他们之间甚至可能签订了某种对双方均具有约束力的纸质合同。
否则双方的合作不会如此顺利, 迅速地推进下去。
“得知了这点对我们的行动有什么帮助吗？”
工藤新一不懂他们为什么一听到有所谓“合同”存在就这么激动。
更了解日本情况的安室透给他解释道：“虽然日本这边的法律允许黑｜道组织存在, 但对他们也不是全无约束。相反，这几年出台的法律越发压榨了这些组目的生存空间，就是希望尽可能把他们控制在一个可以掌控的范围内。”
松田阵平顺势从另一个角度分析给他：“对警方和上面的人来说, 近些年来发现无法掌握的大概就是这个所谓“组织”的大型跨国犯罪集团——基本盘太大, 跨越几个国家，官方很难完全掌握组织的动向，自然无法控制组织对社会的恶劣影响，因此才决定派遣卧底过来，希望能从内部瓦解组织，或者依靠这种方式拿到一些足以判刑的证据。”
“证据是非常重要的。以前的组织行事隐秘，非卧底轻易探知不到他们的动向，更遑论拿到证据摧毁组织, 但现在, 换了一个头脑清醒的月野杏以后……组织目前似乎打算一步步分离他们的成分。”
安室透沉着脸分析组织接下来可能的行动，“如果月野杏计划将违法的黑暗的部分藏得更深，所有露在表面的部分都合法——哪怕不合法也十分难以取证——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存在这样一份组织和政界家族的合作合同, 里面规定的肯定不止安田家和堂吉诃德家族的合作，一定还有安田家提供给组织的帮助。”
“这样的合作合同毫无疑问是不合法的，而且是可以量刑的，是能把组织拉下马的重要证据, 也是我们能争取的最后的证据。”
一旦组织把黑暗的部分藏的更深, 他们就更不可能抓到可以给组织, 给组织成员量刑的机会了。
所有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安室透笔下分析的那份重要的“合同”。
工藤新一紧紧盯着他,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安室ʝƨɢ*透深呼一口气，“如果能拿到这份合同，再活捉月野杏或者琴酒本人，毫无疑问我们就可以最终把组织的核心部分解构。”
“……让组织就此消灭，了无痕迹。”
工藤新一喃喃道。
“了无痕迹恐怕有点困难。”
安室透弯弯眉眼笑起来，“但彻底消灭组织最重要的那部分，让他们无法重组是肯定的了。”
“那这份合同可能会在哪儿？”
远不比几个大人沉着冷静的高中生侦探急切追问。
松田阵平用那修长笔直的指头敲敲桌子，“能得知有这份合同的存在就已经是花了很大力气了，关于合同的位置……真的要探查恐怕更是难上加难，现在只能随便猜猜。”
“也许她会放在自己家里，也许会藏在组织的据点里，也许是哪个银行里……说不准啊。”
“只能猜？”
工藤新一的失望藏都藏不住。
“嘿，你小子。”
松田阵平按了按他的头，“你知不知道这个合同的存在本身已经是我们向目的跨出的巨大一步，真要是太快拿到合同就该怀疑我们进的是陷阱了。”
“哦……”
尽管如此，工藤新一依旧难掩失望。
他还是太年轻，表情管理不合格，失望的情绪外露得厉害。
几个成年人互相对视一眼，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急迫。
他们——尤其是卧底和组织的对抗可不是最近一年两年才开始的事，而是埋伏数年、对抗数年的常态，对于这样一份关键证物，获取时长多长都很合理，因此再理解不过，并不着急。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能急，越急越容易出事。
“目前的下一步计划，赤井你来牵制月野杏，我们私下搜查合同可能藏匿的地点——如果月野杏那边很麻烦的话也可能从安田家下手，除此之外……”
安室透有条不紊计划道。
红方几人开始紧锣密鼓地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月野杏也在慢条斯理处理组织的事情。
有了遍布全国的据点，也可以叫做情报网点，月野杏要处理的事情虽然变多了，但不得不说她对各个地区的掌控力也更上一层楼——反正不会出现有人背着她走｜私、贩｜毒之类的事情。
琴酒这个往日负责清理叛徒的人现在也轻松了不少，可以专注在约束组织本身上面。
考虑到她不能一直在自己家里处理公务、会见成员，月野杏干脆把自己的工作地点安排在了乌丸制药的办公楼。
最上面那间董事办公室。
乌丸制药是组织或者说组织首领拥有的，明面上很干净、且这么多年一直正经赚钱的公司。
难得的是公司总裁虽然不是组织的人，但总裁助理是，并且一直负责监督这些“外人”，传递公司和组织之间的消息。
月野杏会选择在这里办公也是因为乌丸制药相对来说组织的人更多一点，而且早早就把股权人的名字改成“月野杏”，是完完全全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公司，自然想在这里做什么都可以，无人置喙。
超过三十楼的现代大厦里，月野杏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楼下和远处的风景，宽敞的会议室里没有外人，除了办公，她想在这里做什么都OK。
“需要按照总裁办公室给您装修一下吗？”
玛格丽特一身职业西装，任劳任怨地问。
哪怕月野杏突然说要在这里办公，要她收拾一间办公室出来，这位极其专业的助理人都没有丝毫动摇，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地询问月野杏装修风格。
没有吓到她的月野杏无趣撇撇嘴，“不必啦，我不会一直来这里，有基本的办公工具就好。”
她现在倒是很好说话了。
结束没必要的寒暄，月野杏在宽大的老板椅里坐下，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
“对了，除了你，我会联系的还有戴吉利、库拉索、雷司令，让这几个人随时就位。”
这几个人有的在这家公司有的不在，月野杏处理工作的时候需要他们随时在线。
“好的，会议设备已经准备就绪，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有了一个人工智能，弘树现在研究的是全息投影——当然以现在的科技最多能做到会议使用，月野杏现在开会比几年前可就高级的多了。
那时候组织还需要建一个秘密会议室，所有人披着一样黑漆漆的壳子，只能看到麦克风形状在动，就是一场组织会议了。
和现在相比起来寒酸的多。
现在月野杏要召集人开会，或者处理工作的时候需要传达指令，都会让几个人使用全息设备投影一个人影出来，大家在线会议。
高效便利，用过的都说好。
这几天一直是这么个处理模式，因此该上线的人速度都很快。
尤其她传唤的多是情报组成员，都是坐办公室看报告的主，速度更快。
坐在老板椅上的月野杏翻着各地递上来的报表，简单看了几页就把东西分给其他人，“这些都是各地的资料，给你们一人分几个地区，找出可以投资的基础产业，要求不在赚钱或者其他，最重要的目的是让我们的资金、现金流深入全国各地。”
“可以是特色农产品，可以是基础的纺织、或者本地特产产业，哪怕一时亏本都不要紧，只要让组织明面上的资金和各地支柱产业纠缠在一起即可。”
“如果没有支柱我们也可以自己上，这也是一种方式，总之在亏损可以接受的程度里，我们的投资必须尽快形成一股力量。”
“懂了吗？”她问在看资料的几人。
“就和你之前做的那样，和大财阀达成友好合作关系？”
戴吉利很容易就想到之前月野杏拿度假山庄和赤司达成合作的事情。
“这些是的目的是一样的，但手段可以多种多样。”
月野杏敲敲桌子，举了个例子：“好比有的地方旅游业不发达，特产只有苹果，我们可以给当地的果农或者企业投资，用组织的渠道销售这些东西。有的地方是特色吉祥物，有的是特产茶叶、特色美食，这种地方往往地方政府也需要向外宣传售卖，我们就可以顺势投资，争取尽快成为当地经济的支柱。”
“也就是说，加强组织和各地的金钱联系，是吧？”
雷司令若有所思地总结。
月野杏扬扬眉，“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下面的几人对视一眼。
他们都是情报组的人，不可能不聪明，脑子转得快的都意识到月野杏恐怕是打算用这种方式来增强组织存在的必要性，这样哪怕忽然上面的人打算卸磨杀驴、拿组织开刀也要考虑考虑各地的人答不答应。
如果组织真的可以和超过五分之一的地方政府达成合作，就已经是一股恐怖的力量了。
问题是……
“您的诉求我们听懂了，也知道您的目的是什么，问题是我们都不是专业金融方面的人，恐怕无法完美达到您的要求。”
几个情报组成员有一说一，承认得干脆利落。
“这个我当然知道。”
整个组织能独立做到这点的恐怕也只有玛格丽特一个，组织的情报处说到底也是偏向获取情报那一挂的，里面的人在刑讯、审问、记忆、易容等等方面各有特色，都是可以强行“获取”情报的人才。
但让他们决定投资方向什么的，可就为难了。专业不搭噶啊。
月野杏当然知道这方面的顾虑，“我让你们做的其实不难，就是进行一些筛选罢了。”
组织说到底就是个地下组织，违法成分长大多数，这也人脑袋聪明，能理解月野杏想做什么，却不能真的帮助她达成目的。因此她希望把干净的买卖和那些不干净的部分撕撸干净，干净的那部分要不就找一些专业人才处理，要不就硬培养。
“下面递上来的是粗糙而且量巨大的情报，这些情报我不可能事无巨细全部过一遍，所以就要你们来把我要求的那些东西筛选出来，列成表格，到时候选哪些、怎么做就不需要你们操心了，我会另派专人处理。”
她的视线扫过在场几个人影。
这些聪明人都是可以培养的目标，至于不会……不会就学呗，开枪也不是他们一开始就会的吧。
几人点头答应。
“好的，等我分出来给你们传下去。”
处理完这一堆的月野杏爽快地把一沓纸推开，开始下一项，“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加快组织的分离速度……或者说洗白进度？把那些能上岸的公司都洗成和乌丸制药一样干净的企业，至于组织核心的那部分，需要沉入更深的地方，不在轻易显露。”
月野杏期盼的格局是，日后的组织可以自此分为海面之上与海面之下两部分。明面上的产业最好可以重要到没有人可以拿组织威胁她的程度，海面下的那部分则筛掉一部分卧底和不重要的成员，正式成为少部分精英和骨干可以参与的部分，既可以处理脏活ʝƨɢ*累活，也可以保证组织核心的纯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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