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当时倒是也在现场,“对,桥本社长的儿子,桥本隆,被狙击手攻击了。看手法其实是更专业的杀手干的,跟前面的恐怖袭击不太一样。”
作为财阀继承人,赤司征十郎见过的世面不可少,虽然还是第一次在日本见到这样不要命的自杀式袭击,但他们在国外参加宴会时已经不止见过一次——看他甚至能经验丰富地自行辨别手法就能看出。
“也是因为出了这个意外,警方才开始排查会不会有下一波袭击,第二波的是什么人,顾不上这边,就把我们打发回去。”
“杀手?”
迹部这下有些惊讶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是单纯只杀桥本隆一个人?”
“警方就是在查这个吧。”赤司也不太确定。
月野杏眉头微皱,“应该是针对桥本隆一个人的。昨天我跟你们说过的那个杀手,我怀疑是他干的,借着宴会的名义来做交易,顺便把交易对象宰掉,很符合他的气质。”
她的语气有些莫名的阴阳怪气。
“这么说也有可能。不过万一还是之前那个团伙,警方的安排就不太合理了。月野怎么说也是破坏了他们一部分计划,真的还有同伙的话难道不该优先保护她?怎么还放任她一个人在外面?”
迹部少爷眉头一皱,挑出警视厅的毛病。
“确实,”赤司也皱起眉,“警视厅安排失误吗?”
并没有察觉哪里不对的月野杏撑着下颌,“啊?算了吧,我一个人还好ʝƨɢ*说,真要有警察跟着,麻烦的反而是我好不好。”
异能都不好施展。
二人都想起五月祭时月野杏离奇的表现,“既然你可以……,为什么当时不……?”
尽管他们问的很含蓄,支支吾吾的,月野杏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耸耸肩道:“人太多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可不会展露自己的特殊之处。”
“对了,那位五条家的少爷?”
说起这个,迹部想起昨天五条悟拦下子弹的画面,那一幕也相当不科学。
“听我父亲说,他们是咒术界的御三家,五条,禅院,加茂。如今也只有五条家还有点产业和牌面,能在宴会上出席。”
赤司早在之前月野杏提醒时就问过自家老父亲了。
“咒术界?”迹部家主营国外,以及金融行业,对日本传统的家族并不了解。
“唔……不需要了解那么多,你只要知道反正就是超能力差不多的东西就够了。”月野杏还坚持着自己摇摇欲坠的保密条例。
“其实我知道的也差不多就是这个。”赤司也道。
这边几人正在谈论案件的事,另一边,警方也正为这件事焦头烂额。
在“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还是个国中生小屁孩的现在,警方破案全凭自己一课的几个精英警官。因为是女性所以相对细心能找到不少证据的佐藤美和子,身手优秀破案也尚可的伊达航,考试考上来的精英警察白鸟任三郎,除此之外都是些凶神恶煞行动大于查证的凶恶刑警们。
这样的人们,去抓捕犯人行动力还行,寻找可能的犯人这方面就差了点。
“虽然这些歹徒持枪、安装炸弹、还当场射杀了三个人,但是枪杀了这么多歹徒也很麻烦啊……能获得的情报都少了很多。”
目暮警部头疼至极,案件已经圈定嫌疑人,但还没选出来究竟是哪一个,当着他们面杀人灭口的歹徒也没找出来,持枪犯案的歹徒们相互之间唯一的社会关系就是桥本会社的员工。案件已经足够麻烦,周围还有暴怒跳脚地要求警方快点给个交代的四宫家派来的秘书,以及不少受伤的高官都在催促,简直要了老命。
“桥本隆都被灭口了,犯人不就是他吗?”伊藤次郎擦擦汗,战战兢兢地问。
“如果桥本隆真的是这群歹徒的指挥,怎么会被人灭口?”
佐藤美和子手抵在下巴沉思,“他才是指挥,难道就因为即将被警察抓到漏洞就让下属杀掉自己?这不合理。”
“不如说他在这里是等着做什么亏心事,不能告诉警察,因此,言辞闪烁的时候被误以为要反水,这才被对方灭口了。”
伊达航也摩挲着下巴猜测。
“再者桥本隆昨天的自辩证词也很有道理,他只要等着继承遗产就好,多杀人反而没有必要……”白鸟任三郎同样在思考。
“而且灭口的人相对这些歹徒有些太专业了,没有留下痕迹,撤退迅速,选址也是,基本可以断定跟前一批是不同的两波人。”伊达航眉头微皱。
“也就是说,犯人还在你二位之中。”
目暮警部给出结论,看向伊藤次郎和水泽晶子。
“如果说动机的话,伊藤先生的欠债也算吧,听起来桥本先生生前把你逼得很紧,而且也是对方多次害得你投资赔本,最后妻离子散。”
佐藤美和子犀利的视线直指伊藤次郎。
“水泽小姐说自己脚受伤的说辞也很站不住脚,在性命攸关的紧急关头,怎么会因此就落在最后?除非她很笃定自己不会受伤。”
伊达航也不遑多让,指出水泽晶子言语中的漏洞。
“都说了我没有杀桥本!跟另外两个人没有仇怨,我只是缺钱……怎么会杀人?!”
伊藤次郎着急到出汗,“如果说动机的话,她也不是没有!”
他伸手,激动地指着水泽晶子。
来了,犯人经典的互相爆料环节。
众位警官精神一振。
“她可是桥本之前害死的入江社长的女儿!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桥本那家伙了肯定也认出来了,否则不会留她做秘书。入江本来跟我们也是合作伙伴,但桥本做事不留情面,先是逼得入江破产,他妻子也难产去世,入江就自杀了……”
伊藤次郎眼神复杂,“没想到他还有血脉留下,还跟入江长得十分相似。”
“父辈的事早已过去,我从小长到大并没有一天依靠过过世的父母,怎么会为他们报仇?”
被针对的水泽晶子推推眼镜,冷静到有些冷酷地说:“不论桥本社长为何留下我,给我一份工作,他与我就算没有恩情,我也不会仇恨他,何况是为了素未谋面的父母。你说的动机并不成立。”
“至于那位警官说的……我素来不讲情面,人缘不好,又站在死去的桥本社长身边,没有人扶我很正常,当时我也只是走得慢了几步,并没有停在原地。这点昨天那位小姐应该知道才对。”
非要这么说的话,这个理由勉强也能成立。
警官们陷入僵局。
现场留下的证据极其有限,歹徒们的联系全凭指挥单线联系,持枪的只有手下,指挥很谨慎地没有携带枪支。
“为什么要单独把第三个受害人摘出来?”
一头卷毛的墨镜警官走近,“团伙作案,三个被害人,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为什么要单独从第三个受害人的角度思考?”
是啊!警察们恍悟,因为三个嫌疑人都跟第三名受害者有直接关系所以下意识忽略了前两个,专注研究嫌犯跟第三名受害者的关系……他们钻牛角尖了。
“调查一下,被害人之间的联系!”目暮警部精神稍振。
伊达航哗啦啦翻起了自己身上的警察手册,一边对来者笑笑,“不愧是你啊松田,在爆.炸.物处理班都能帮上我们一课的忙!”
“嘁,”酷哥警察,也就是松田阵平很不屑地撇嘴,嘴角还吊儿郎当叼着根烟,“你这不也是调查了吗?还记在自己本子上,只是一时陷入一个方向出不来而已,伊达班长。”
“第一个死者是外务省的官员,第二个是经济学教授……他们都跟桥本社长有过大规模金钱往来。官员、学者、社长,这三者之间的金钱往来是为了什么?犯罪团伙成员都是造船会社最底层的员工,他们会跟最上层人产生什么仇恨和矛盾?以至于不惜联合起来做出这种恐怖袭击一样的事。”
“再者,这些底层员工的枪支从何处来,炸弹从何处来,又是怎么进入这个宴会会场的?”
松田阵平:“炸弹的话我倒是知道。那种型号是从国外流入的,一般是横滨那边的地下组目在用,便宜效果好。”
二人对视一眼,造船会社,金钱往来,地下组目,炸弹……
这难道是?
作者有话说:
唯三的评论猜的都是一个人诶,哈哈哈,是我写的太明显了?
第22章 宴会痴汉
走.私。
伊达航有了方向,拉着松田阵平去调查了。桥本会社如今群龙无首,社长父子都死了,秘书身上又有嫌疑,没有人拦着,两位警察很快查出了端倪。
桥本会社确实涉嫌走.私,大规模走.私,而且还是军.火交易。
枪支火药,从海外买下,经由自己家的船只运回,私下交易给横滨的地下组目,政界有外务省官员给他们打掩护,交友广泛人脉众多的大学教授负责私下联系买主……一条完整的链条。
而那些持枪的壮硕歹徒则是最底层的船员,负责运输这种危险物品,故而本来选的就是有些危险的人群。
“这样看来是他们会社内部的事,利益分配不均产生的不满吗……”
松田阵平墨镜下的眼神锐利,痞笑着咬烟:“犯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位秘书小姐了。”
“看似是杀父之仇,实际上却是钱财导致的不满吗?”真是现实的女人。
警察调查这些颇费了番功夫,从上到下打听,现场检查船只,翻阅繁杂的账目……而财阀家的大少爷们却不必调查都清楚这些黑料。
“哦,所以收钱是因为他们有合作关系。”
月野杏若有所思,之前在会场问起时赤司还是说得保守了,“真实情况是走私枪械和军.火吗……造船会社似乎确实适合干这个。”
“那他们搞这么大动静图什么?”
财阀少爷不是很懂那些大闹一场的歹徒心理学在想什么,“想要钱的话私下威胁不就好吗?为什么要在会场搞出这么大的场面?殃及池鱼,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啊。”
可不是所有人都讲武德,像四宫家的大当家那样脾气不好的人,可讲什么“祸不及家人”的说法,而是奉行“睚眦必报”、“加倍奉还”,得罪了这些人上人,歹徒的家人甚至可能他们的孩子都不会ʝƨɢ*有好下场。
“这么说的话,那位指挥就显得深不可测了。”
赤司征十郎语气淡淡地指出:“能让其他人抛下一切跟他做出这种几乎没好处的行为,看来是个传教的好苗子。”
宗教狂热分子就是这样,为了信仰的那个人可以漠视他人的性命,献祭自己的一切,包括家人。而能让别人这样狂热地崇拜自己,这些“邪.教教主”、“传.销头目”、“偶像领袖”,都是一样的高水准,好手段。
月野杏撑着下颌,“所以三选一,你们认为凶手是谁?”
“那个女人。”
“水泽晶子。”
大家的答案都一样。
没几天,月野杏接到警方电话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已经知道指挥是谁了?”
“哦,那位水泽小姐。她是为了什么?”
“好家伙。”
挂断电话以后,她感叹出声,“为父母复仇是原因之一,想要拿下桥本会社是原因之二,眼馋走私的路径和钱是原因之三,伙同底层那些拿不到太多钱生活困顿心生不满的员工造反……这女人也太厉害了。”
“警察已经查出来了?”
深知东京警视厅是什么德行的二位财阀公子还有点惊讶,“看来是压力太大了,动作居然这么快。”
“听说底下的警官有两个合作找出的关键性线索。”
“枪支和弹.药都是从他们走私的东西里取出来的,踩点是安排手下混进工作人员甚至取代某些不那么出名或者没怎么露过面的小社长,夹杂着仇富和报社的想法,在宴会上大闹了一场。”
“嘁,疯子。”迹部对他们这种伤及无辜的行为很不满。
“警察还要找我笔录,我先去了。”
警视厅给月野杏打电话除了告诉她一声犯人是谁,就是通知她去笔录。
而此时,警视厅内部不再像前几日一样乌云压顶,每个人都来去匆匆,正萦绕着欢快的氛围。目暮警部也恢复往日笑眯眯的和气模样,没有之前的紧张和愁眉苦脸。
“哟,警部,破案后心情不错嘛。”月野杏跟他打个招呼。
目暮警部笑哈哈:“多亏了你啊月野小姐!要不是你这件事的伤亡不会这么小,现在找出犯人,也算是对大家有个交代!”
“客气客气,这么快就破案,说明警视厅人才辈出,您教导有方啊!”月野杏表示商业互吹她也会。
寒暄一番后,总算进入了正题,目暮警部保持着警官的威严,在正式录取笔录后,给出官方的严肃建议:“之前的事月野小姐当然值得感谢,做的事也值得夸奖,但不得不说,还是有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好比,虽然是为了控制歹徒,但直接对峙夺枪杀人这种事普通民众还是尽量少做为好,成功率太低,很容易出现问题。”
他严肃地看向月野杏,试图通过眼神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认真。
“那是当然了,警部。饶了我吧……这种事我巴不得以后都别遇上,”月野杏苦笑着求饶,“在场明明那么多大人却都要我来救,我也很头疼的啊,哪里还能把握什么尺度,打断手和脚都是之后才学会的。”
“……这点不学也完全可以的。”目暮警部半月眼,小声自言自语:“不如说你学的有点太快了。”
快得他有点担心。
这种脑袋聪明学什么都快到的年轻人一旦走上弯路那就彻底完蛋。
“就这样,你可以回去了!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哪里。”
月野杏走出警视厅正门,就在外面自动贩卖机那看到两个勾肩搭背的男人。一个是她见过几次的伊达航,一个是头发微卷笑容痞气还戴墨镜的池面警官,看样子这两位就是这次大出风头破案的关键人物了。
“哟,伊达巡查部长,还是说未来的伊达警部补?”
月野杏朝他做了个搞怪的表情,揶揄道。
“哈哈,月野小姐,饶了我吧,还是没影的事呢!”
伊达航连连摆手,哈哈大笑:“今天已经听很多人打趣,我都害怕了。对了,介绍一下,这是我在警校的同学,松田阵平,拆弹好手,爆破组里经营部中的精英,破案也厉害!这次的事多亏了他跟我一起,才能那么快找到线索。”
“这是月野小姐,这次没有出现大规模伤亡就是托她的福,之前也在几次命案中见过她,搜查一课的老熟人了!”
“这说法可叫人高兴不起来。”月野杏无奈道。
她看向那位戴墨镜的池面警官,笑着打了个招呼,“初次见面,松田警官。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找到线索,警视厅内部真是卧虎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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