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看到我身上伤口这么多,阿琴他可不会轻易原谅你。怎么样?还要坚持吗?”
说着,扯到伤口的月野杏不满地“嘶”一声,咂咂嘴——打也打完了,是时候开始以嘴服人,她说:“我刚才也说过,过几天不止CIA,连FBI、国际刑警那边都会解除我的通缉令,你现在完全是在做无用功,把我抓起来又能如何?”
“如何?咳咳、”坐在墙角的男人擦擦火柴点燃一支烟,试图麻痹伤口阵阵的疼,“我和你隔了可不止一条人命,我的父亲因为组织去向不知,我的同僚,我的女朋友,明美的妹妹……”
“你女朋友?”
没想到这茬的月野杏脸色有些古怪,不知道她是说还是不说的好,虽然当初说好了不许宫野明美和他见面来的,但……
“你父亲的事我不知道,也没有兴趣去查。”
组织以前的事一堆麻烦,什么药物什么投资乱七八糟的,月ʝƨɢ*野杏至今都没有兴趣把那些东西都收拢在自己手里,所以以前的情报没有一一翻阅过,自然不知道组织和赤井家都有过什么爱恨情仇。
“至于宫野姐妹嘛……如果说她们还活着你就不找我的麻烦了?”
月野杏在试探对方,如果能让这家伙老老实实的,给他一点情报也不是不可以。
“……”
赤井秀一听了这话却只是盯着她,死死盯着她,眼神比他们刚才对枪、试图致对方于死地的时候还要冷峻冷酷,冰冷无情。
“?”月野杏一脸无辜,好像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看自己。
“你就是这样玩弄别人感情的么……”
他的声音和之前其实没什么不一样,语气中也听不出多少指责的意味,但搭配话中的含义,以及他不带感情的眼神,那种嘲弄不屑的意味就生动表现出来。
让月野杏想起之前对方似乎也这么嘲讽过自己。
直击灵魂。
“玩弄他人珍视之人的生死,再玩弄生者的感情,看他们在乍喜乍惊之下情绪失控,让他们对你无法保持客观冷静,逐渐落入你的陷阱之中,被你掌控。”
赤井秀一微微一笑,在月野杏眼中那笑意虽淡,却嘲讽极了,也可恶极了,“那位日本公安的警察就是这样被你掌控的,松田先生似乎也是如此……现在你打算这样来对付我了吗?”
月野杏冷下脸。
赤井秀一还在笑着,看她脸色不好也完全没有住嘴的意思,“难道你以为……咳咳、事到如今,对我说一句明美还活着,我就应该感恩戴德,感动于你的手下留情,顺势放下武器,戴上你给的枷锁了吗?”
“你太傲慢了,月野杏。”
他说。
月野杏的表情彻底挂不住。
“闭嘴!”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利用别人的感情和善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却不喜欢我开口戳穿吗?”赤井秀一还在挑衅她。
月野杏几乎克制不住怒火朝他走去。
她狠狠屈膝跪在男人的胸膛,听对方因为伤口被挤压发出的闷哼,保持这个姿势将男人钉死在地上,顺势举着手里的空枪管顶住他的下颚,不让那些烦人的话喋喋不休吐露出来。月野杏恶狠狠盯着对方,“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就是在利用别人的感情和善良,达到自己的目的。我已经在黑暗中如鱼得水,完全比不上几年前的自己,但那又如何呢?现在的我已经是组织的首领,可以兵不血刃处理掉不必要的麻烦,这样有什么不好?”
被硬生生剥下伪装的感觉让月野杏无法维持自己以往的理智自信和游刃有余,露出来的真面目是那样真实的,丑陋的,黑暗的,与她表现出的明媚阳光几乎是两个极端。
月野杏厌恶这样的自己。
赤井秀一却把她扒得一干二净。
她第一次对这个人产生真实的杀意,恨不得对方立刻死去好闭上那张说出真相的嘴。
“现在你就看起来真实多了,起码像一个组织的头领。”
哪怕落入劣势,浑身被对方桎梏,赤井秀一也依旧那么不惊不慌,表现得仿佛他才是那个占据优势和主动的人。事实相去不远,他确实在试图一步步让局势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你这样看起来可比你伪装的模样顺眼多了。”
就如月野杏以往“驯化”其他人一样,赤井秀一也在试图“驯化”她。
这是两头头狼的竞争。
一个狼群里只能有一只头狼,他和月野杏的对抗也是如此,他们之间必然有一个占据主导,来“领导”另一个人。
赤井秀一希望自己是那个“驯服”她的人。
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这么做。
现在他只是单纯不希望自己输给对方,不希望像所有人一样臣服在她的身下。为什么他不能反过来让对方臣服?
“是吗?”
月野杏咬牙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手劲大了几分,看着对方眉头微蹙忍不住呛咳,那种被冒犯的震怒才终于消散了一些。
“我不需要你的顺眼或不顺眼,我只要你低下你的头,承认自己输了,然后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除此之外我不接受任何结局。”
她膝盖用力,顶着对方心口的力度更大,牵扯到伤口的疼痛让赤井秀一忍不住嘶一声,嘴角再次溢出鲜血。
月野杏伸出一根手指,蘸着那点血摩挲对方薄情冷性的唇瓣,然后狠狠抵住他的牙关!
黑色瞳孔中,以往明亮的光芒不复存在,漆黑的浓雾遮挡了其中原本的色彩,她低下头,几乎跟对方脸贴脸,慢慢、慢慢警告他:“不要、试图挑衅我!”
“……脾气真差啊。”
沉默一息,赤井秀一才这样感叹一句。
二人的距离近极了。
月野杏整个人跪伏在他身上,下肢死死顶着赤井秀一脆弱负伤的上半身,一手持枪顶着他的喉骨,一手抵着他的牙关,整张脸无限近距离贴着对方。
二人的呼吸冷冷地交织在一起,没有任何暧昧温情,只有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将对方彻底压制的冰冷欲.望。
这场狩猎与被狩猎的竞争游戏,只能有一个胜者,月野杏只接受胜者是她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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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收拾残局
两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开始肉搏。
攻击要害, 重创伤口,手口并用, 绞首桎梏, 撕扯啃食,这是两个希望占据主导的人在失去一切理智和理由之后单纯的斗争行为。除非其中一个失去神智倒下,彻底宣告另一人的胜利, 否则这场无理性的斗争永远都不会结束。
空荡荡的小巷里回响着拳拳到肉的打击声, 一下,一下,又流畅逐渐迟钝、迟钝……然后渐渐消弭。
最后一声钝感击打结束后,两声重物倒地的动静在昏暗的小巷里相继响起,带起闷闷地回响,而后一切都安静下来。巷外繁华的车水马龙的热闹迟一步抵达小巷中,却再也传不到两个人的耳朵。
十分钟后,琴酒果不其然开着自己那辆标志性的老爷车抵达定位显示的小巷, 定位显示那个不接电话不出现的混账首领就在里面。
他下车, 朝里面走去。
小巷外面是一条热闹的商业街,每晚都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闪烁,巷里巷外像是被隔绝的两个世界,光线无法抵达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巷, 因此这里只有黯淡的光点和着尘埃颗粒浮在空中,隐约能看到人的轮廓。
一身黑大衣的男人缓缓步入巷中,他背对着本就稀疏的光线,阴影笼罩全身, 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倒是可以模糊看到巷子里的情形。
那似乎是一男一女交叠倒在地上的身影, 女上男下。
琴酒看清楚的第一眼其实没有多生气, 甚至还有心情冷笑着想, 月野杏这个不长记性朝三暮四贪花好色的混蛋首领看来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姿势,下次他可以充分满足对方的需求,以免她又看上哪个该死的……
他没有感受到什么夸张的冲天怒火,相反,他现在冷静极了,冷静到掏枪、啊不是,冷静到还能理智上前几步去看这究竟怎么回事。
“……”
走近后看的更清楚一些,位于上面的女人两手分别亲密一手卡在身下人的脖颈,一手抵在心口,下肢长腿纠缠,暧昧至极,不止如此,二人的脸也亲密地贴在一起。
从上而下去看的角度很像在接吻。
碍眼极了。
琴酒下意识掏出枪来,又意识到现在没有人需要自己开枪,硬是冷着脸把枪收了回去。
上面那个果然是月野杏。
下午溜出去之前还活蹦乱跳的首领现在浑身是伤,头发凌乱脸上带伤地趴在一个男人身上,血液干涸凝固扒在伤口,面部、肢体隐约看得出还有点青肿和淤紫。
“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家伙离开别墅才不过三个小时而已。”
男人语气嘲讽极了。
如果月野杏还清醒着大概又要抱怨他不尊敬首领,不把她放在眼里云云,可惜对方已经晕死过去,现在没人回应他,他的话音于是空落落落在空气中,无人承接。
“嘁。”
琴酒不满地冷嗤一声。
他单膝蹲下,仔细检查一下首领身上所有伤口,越看脸色越差,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恨不得立刻把人叫醒让她听听自己满腹无处说的嘲讽。
至于她身下的人模样也显露出来。一个有些陌生的男人,赭褐色头发,带着老土的眼镜,身上伤口ʝƨɢ*只多不少,看起来狼狈至极,出气多进气少。
琴酒只是第一眼觉得对方有点脸熟,仔细一看发现是没见过的人,于是没有他太过在意。
月野杏的伤势需要及时处理,因此他没有多管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男人,先把将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的首领抱在怀里,打算带走。
看到对方因为自己的动作眉头微微皱起,琴酒下意识把动作放得极轻,像对待珍贵的军.火一样小心谨慎地把人放在车后座。
顺便把自己的衣服盖在她身上。
至于那个不认识的男人……团吧团吧塞在副驾驶得了。
要不是这辆老爷车后备箱空间不够大,琴酒其实更愿意把人塞在后备箱里。
之后他把疑似敌人的男人随便扔在伏特加那里让他看守,自己则把月野杏带回别墅。因为今天的事情闹得不小,月野家的人都在外面住下,别墅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琴酒熟门熟路地给人换衣服、处理伤口、上药、缠好绷带,全程包括换药都没把她吵醒,可见伤势其实不轻,否则不会昏睡这么深。
见她没醒的意思,琴酒眉头微皱,干脆坐在月野杏卧室里那张单人沙发上,陷在昏黄的光线、柔软的沙发中里等着人醒过来。
……
于是等月野杏因为疼痛醒过来的时候,就见小夜灯照不到的角落里,一个黑漆漆的男人可怜巴巴窝在相对而言放不下一个大男人的沙发里。黑色帽子在他的眉眼处打下阴影,高领毛衣遮住他的下巴,男人闭着眼睛,银色刘海朦朦胧胧盖着他的眉眼,露出的下半张脸瘦削而骨骼清晰。
“……不睁眼的时候果然看起来不一样。”
月野杏嘀嘀咕咕,忍着阵阵的疼痛起身,先是打量一眼身上缠得到处都是的绷带,手法干净利落且老道,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手绑的。
除了琴酒不作他想。
她的伤没有严重的枪伤,多是后来肉搏时候造成的打击伤,疼是疼,但还没倒不能动的地步。月野杏从床上下来这点动静足够琴酒清醒过来,对方睁着清明的绿色眼睛看过来,似乎一直在假寐根本没睡着一样。
“怎么,嫌自己的伤不够重,迫不及待要接受二次伤害么?”
琴酒的嘲讽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抵达。
但是相比某些人刺进骨子里的嘲讽,琴酒的话都显得不痛不痒可爱起来了,月野杏拖着身体上前,俯身勾住他的脖颈,两腿分开跪在他的两侧,然后坐在男人有些紧绷的腿上,猫一样整个人窝进他怀里,发出一声似是满足的叹息。
“Gin……”她的呢喃声若不可闻,呼出的吐息清晰地打在他的脸侧。
月野杏自然地在他脖颈处蹭了蹭,选择一个舒适的角度把自己的脑袋嵌进去,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琴酒垂眸打量她几秒,随即发出一声不满的鼻息,一身伤的人不好好躺在床上养伤,不知道想整什么幺蛾子。
心里虽然这么想,他却没有把人放回床上的意思。开玩笑,这个姿势睡一晚明天疼的是月野杏自己,跟他有什么关系,她爱疼疼着,琴酒选择闭上眼睛。
数秒后,男人把无法安放的手搭在怀中人的腰间,仿佛一对亲密的爱侣,他们相拥着在狭小的单人沙发上入睡。
一切发展如此顺其自然。
起先是睡迷糊后睁眼看到对方后一个自然而然的吻,之后的一切水到渠成,月野杏因为伤口的疼痛麻痒而心烦意乱,不许对方有所顾忌,寄希望于沉溺在另一个世界好遗忘伤口的事。
昏暗的光线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形,漆黑的影子交叠,他们在那张狭小的单人沙发上拥抱,影子合二为一,他们在交接一个绵长无声的吻。
所有的话都咽在肚子里,一切寂静而无声,像一场由影子饰演的默剧,所有情绪都在暗潮中涌动。
琴酒本来就不是什么会为了对方克制自己的温柔性格,恰恰相反,他像猛兽一样只晓得进攻,月野杏就是拴在他脖子上的锁链,现在这条锁链自己都晕晕乎乎,猛兽自然脱巢而出,不受控制。
延绵不断的愉悦成功让月野杏忘却身体的疼痛,飘飘然不知精神去向何处。
“Gin……”
偶尔,这片静默中,她会呼唤对方的名字。
“阵,黑泽阵。叫我的名字,月野杏。”
“阵?”月野杏发出一声从云端来的迟钝的疑惑。
“嗯。”
男人应得干脆利落。
“铃——”
天上似乎有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响起,月野杏不耐烦地将其从琴酒怀中摸出来扔掉——不顾对方的阻拦——她像蛇一样缠绕对方,喋喋不休一声声叫着对方的名字。
“阵……”
“阵……”
今天的月野杏表现格外粘人。
跟赤井秀一的一架让她的精神直到现在都保持在十分高涨的程度,她需要一种途径将这种亢奋宣泄出去,但她现在实在头脑不清醒,不知如何发泄,只知道一声声叫着对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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