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嗤笑一声,沉冷的语气中难掩幸灾乐祸,“贝尔摩德那家伙, 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就算再受宠那位先生也绝对会惩罚她的, 呵。”
又是贝尔摩德, 月野杏心里转着小心思,听起来像是美国那边的负责人——就像那个冲绳的小头目一样。还有上次听到的传闻,这个女人特别讨厌宫野志保,疑似同她的父母有什么仇怨。
检查完军火,就该查探尸体了。几人将所有躺尸的人都翻起来,无辜的、也算不上无辜的买家卖家代表还有生气儿安置在一边,曼哈顿带来的手下死的透透的就放在另一边。
一切尘埃落定。
然后就是关于曼哈顿本人了。
琴酒坐在甲板的一边,终于脱下了那身黑大衣,墨绿的高领毛衣搂起腰身,露出久不见阳光的苍白皮肤和柔韧结实的肌肉,给自己包扎伤口。罗的保护罩下线后他不可避免地被对方的子弹打了一枪,原本不包扎也可以,不过闲着也是闲着,既然月野杏要审问,那他也只能闲来无事包扎伤口。
意识到组织派杀手来取自己性命的时候,曼哈顿也不是没想过挣扎。这种情况他早已预料到,因此做出了重重计划,就是为了防备杀手拿到证据,寻找间隙干掉自己。
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要面对的敌人不仅怎么都杀不掉,战斗力还爆表,轻而易举掀翻了整艘船。
什么证据,什么暗杀,不存在的。
这波对手火力覆盖,不讲武德!
“居然被一个新人拿到领导权,如此鲁莽行事,不顾组织低调的原则,看来你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啊,琴酒。”
曼哈顿浑身被捆,嘴巴也堵上防止自杀的东西,就这,他还身残志坚含含糊糊非要挑衅琴酒。
后者墨绿色的眼睛可有可无地瞥他一眼,继续闲极无聊缠绷带。.
月野杏扫过对方在阳光下有些刺眼的皮肤,在深色衣服的对比下更加晃眼,“白皮肤也不是没有魅力啊……”
她忽然感叹。
因为自己就是个白皮肤,虽然是很暖的莹润的白色,但看多了也就对白皮肤的人无感,觉得深色皮肤更有别样的魅力。
但是现在,在阳光下这种黑和白的对比下,她莫名觉得这种冷调的白也很不错,很适合黑色的束缚带或者深红色的鞭痕。
“喂,流口水了。”罗的声音在她耳边冷冷响起。
月野杏下意识擦了一下嘴边,发现触感一如既往后才知道罗是在嘲笑她,仰靠在躺椅上揉揉对方的刺猬头,“按老家的说法我已经成年了罗,这是大人的事哦。”
“哼。”小家伙冷笑一声。
“我对刚成年的小丫头可没兴趣。”琴酒并不领情。
“嘁,也是,一看你就喜欢那种nice body的御姐。”月野杏并不意外。
“别无视我在那自顾自地调情啊混蛋!!”被无视了个彻底的曼哈顿躺在地上无能狂怒。
琴酒慢条斯理地缠好绷带,放下毛衣,重新穿好黑风衣,恢复原来一身黑的模样,他点一根烟,含混地低声道:“你们还没接到通知,这位是那位先生钦定的继任者,她想做什么,只要不是对组织不利,我自然不会阻止。”
虽然读作继任者写作挡箭牌,但到底身份还是那个身份,足够堵住一些人的嘴了。
“继任者?!”
曼哈顿被这个忽如其来的巨大情报糊了一脸,来来回回看了月野杏几眼,依旧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不是,什么继任,难道不看资历和经历的吗?就这么忽然宣布了一个人做继任者,你们也都接受了?”
“那位先生的决定,是你能质疑的吗。”
琴酒不耐烦地掏枪击穿他的大腿。
无视他的痛苦哀嚎,“继任者”夏布利摇头咋舌出声,“不不不,要说高调谁能比得过你们的高调啊!”
“我们这次任务的交通工具只有一条游艇呢,还是游玩用,没有装备鱼雷和导弹,哪里比得上你们豪华的游轮。更比不过你们买卖做得大手笔,竟然还卖潜艇和坦克,啧啧啧。”
曼哈顿额头瞬间布满冷汗,无法否认,他的作风确实有违组织的低调作风,最重要的是买卖铺得太大,这下可不是简简单单挨上一枪的事了。
但有多少人能忍得住呢,手里明明攥着大把的钱,却不能尽情享受,只能龟缩在黑暗里……简直要把人逼疯。
“好了,废话少说,开始审问吧。”
“第一个问题,你上司的代号?”
月野杏大马金刀地坐在躺椅上,胳膊肘抵在膝盖,不再耍笑,认真问道。
“爱尔兰。”
“……爱尔兰,”月野杏的脸色有些古怪道:“爱尔兰威士忌?”
“是。”
“那么,走私是上头的决定还是你擅自把武器拿出来卖的?”
“……”曼哈顿咬牙不回答。
“看来是上头的命令了。”她道。
“啊?这时候沉默是自己做主的意思吧?”艾斯边晒太阳边听,忽然疑惑地大声问。
“虽然这种家伙一看就是出卖头领的类型,但他的头领是瓶威士忌诶!”
月野杏耸耸肩,“威士忌!”
她强调。
和苏格兰还有莱伊一样的威士忌诶!感觉很可能是卧底好吗?就算不是卧底也得是个叛徒才对得起这个代号啊!
琴酒坐在旁边听这些外行人搭不着边的可笑审讯,本来抽着烟,这时候却插话问道:“威士忌怎么了?”
“唔……”月野杏明显故意地犹豫一下,眨眨眼笑起来,“这可是我的内部情报,只有我们自己人才能知道哦!”
她又在进行老生常谈地邀请了,邀请琴酒加入自己的麾下。
琴酒可有可无地看她一眼,没应声,心里却在思考她说起威士忌时的语气,戏谑、嘲讽、幸灾乐祸。跟她第一次任务时的苏格兰威士忌有关吗?而苏格兰威士忌……是个卧底。
“你们负责运来军火,亚历山大提供走私的路线,一起赚钱,是这样吧?”
“嗯。”
“买卖开始几年了?”
“我加入有两年了。”
“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不知道。”
“谁牵的头?”
“不知道。”
“除了你以外还有别的线路吗?”
“不知道。”
月野杏问半天,得到一堆“不知道”后忽然没了兴趣,“罗,要对这家伙做点什么吗?平时没办法做的都可以哦。”
“什么都可以?”
“嗯呐。”
“我想把他的心脏掏出来试试。”罗语气认真。
这是他最近发现的,自己似乎可以取出他人的心脏而不致人死亡。
但接受这种实验要冒生命危险,苏格兰还有用,月野杏不准他死,罗就不能拿他实验这种危险操作。
现在有这个人刚好。
当然,知道他是个“异能力”的人还好说,能猜到一点。
然而对于曼哈顿这个外人,这句话同“我想把他分尸嘻嘻嘻”“想掏出来看看这个人的心脏是不是红色”并无二致。
原本阴沉桀骜的少年形象顿时变得血腥而ʝƨɢ*诡异,曼哈顿差点吓尿,涕泗横流地摇着头在那“雅蠛蝶”。
“琴酒,你不会坐视不理的吧!这不符合组织的规定!你们该把我送到审讯室,而不是私自用刑之后把我解剖!这不合规矩!”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看着琴酒。
“你很烦诶。”
月野杏高跟鞋的尖头踢踢他的额头,“明明自己违反规矩私下贩卖军火,却还要在这规矩来规矩去的,听好了,率先打破规矩的人可没资格再拿规矩说事儿了,Understand?”
曼哈顿嗫嚅几下嘴唇,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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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吧,我的暑假可没多少天了。”
任务结束的夜晚,月野杏回到海边的别墅。
琴酒要去鸟取那边汇报任务,他租下的别墅就便宜了月野杏一家,三人得以继续住下去,不用再另租地方。
三人尽情玩了一天,路过之前租过的那间死了两个女孩的别墅时,听到周围人说起这个案件的近况。
“听说犯人好像畏罪潜逃了,走海路,不会对我们无辜外人下手吧?”
“他都杀人了,很难说啊。”
“唉,日本警察可真没用啊,明明把人看起来了还能被跑掉。”
“就是就是!”
正此时,别墅门打开,两个拿着行李的高大男生出来,闲言碎语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突兀地显出了月野杏。
“是月野小姐啊。”
不过才几天没见,东方亿盛就变得沧桑许多,眉眼间全是茫然和疲惫,看到月野杏后勉强提了提嘴角打招呼。
“嗯,准备回去了吗?”
月野杏也觉得这个大男生有点可怜,说话的声音比平时温柔了八个度。
“是啊,警察的问话都结束了,我们也能回家了。”
“一路小心。”
不咸不淡地寒暄问候几句,两波人就此分别。
但是夜里,凌晨三点左右的时候,偷偷去亚历山大别墅寻摸了点东西的月野杏回来正碰上同样弯回来的立川伸司。
深更半夜,鬼鬼祟祟……
“立川先生,之前那两起谋杀案,凶手找到了吗?”月野杏问得突兀。
作者有话说:
月野杏:看你鬼鬼祟祟,试试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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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扒拉了一下,剧场版人物占了好多酒名,又感觉地位不太高的亚子,因此把他们蝴蝶掉了!也就是说本文的爱尔兰和剧场版爱尔兰不是这个人这样,大家可以接受伐?
但是库拉索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要不要她……之后遇到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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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搞个加更机制啊,思考中
第44章 海边结束
“……两起谋杀据说都是本乡做下的, 然而他现在行踪不明,警察没找到, 因此没有结案, 便先放我们回来了。”
立川伸司表现得有些遗憾。
月野杏走近几步,看着月光下也能看出帅气的脸蛋,嘴角勾起一抹带点戏谑的微笑, “是吗?他是跑了……还是不知死在了哪里, 无法面世?”
立川伸司的瞳孔明显收缩,勉强笑笑:“月野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把他杀了,对吗?”月野杏一步步慢慢走近,笑着逼问他。
“没有!你这是血口喷人,月野小姐。”
“你知道吗?”
月野杏伸出手指划过自己的脸庞、嘴唇、锁骨,继续往下,“真正的渣男遇到我这样的女人,就算不喜欢也会多看两眼, 多说几句, 要个联系方式或者习惯性钓鱼。可是你一直没有。”
“好像在紧张什么,又或者在忙着其他事顾不上撩妹,也顾不上看我。你说,这是为什么呢?或者说, 你在忙什么?”
她凑近对方的脸,直直看进瞳孔中——那里有她的倒影,挂着恶劣的微笑,戳穿他人隐藏的秘密和心事。
“就算是我, 偶尔也会有一阵子倦怠期啊。”
立川伸司很快恢复状态, 恢复了海王的自信, “倦怠期, 就算是月野小姐这样的大美人也很难吸引我的注意,倒是这样让你不感到愉快了吗?真是不好意思。”
“别想激怒我啊,立川先生。”
月野杏歪歪头,蓬松的黑发拂过脸颊,“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不会去告诉警察的。虽然那家伙没答应跟我打赌,但我还是想知道最终答案,看看我到底猜对了没有。”
“告诉我吧,嗯?”
她的呼吸引诱着对方,从怀里掏出的枪也抵上对方的腰。
被枪顶着腰腹的男人僵直了身子,咽了咽唾沫,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我说,我说!是、是我杀了他,把他推进海里……”
“诶,那之前两个人呢?”
“她们都是、都是本乡彻下手的!跟我没关系!”立川伸司疯狂摇头。
“真的?”月野杏狐疑。
“真、真的。”
“那我这算是输了还是赢了?”
月野杏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声,手.枪捅了捅他的腰,“为什么要杀他?别告诉我他抢了你的女人。”
立川伸司张了张嘴,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有些畏惧,“我、是因为……”
“因为……?”枪又用了点力气。
“因为、因为他看到我卖枪了!”
冲绳、枪支,最近这两个关键词一直在她耳边围绕,月野杏不敏感都不行,她终于认真起来:“枪?你的枪哪来的?”
“就我们本地人知道的一些酒吧里的小混混手里有些散枪。我以前也跟他们混在一起,手里有点货源,就选一些人卖枪……谁知道被本乡那家伙发现了我电脑上的聊天记录,我只好杀了他!”
“我本来没打算杀他的!”
听起来有情报可以获取,月野杏将人绑回了别墅。
“啪”一声,别墅的电源打开,深夜里灯火通明的室内,月野杏把人绑在高背椅上,“开始吧。”
故事要从一年前去世的谷原雄一说起。
那是个可怜的男孩子,被海王河原久留美甩掉后抑郁自杀,死前想到自己明明是个基督徒却有违上帝的意愿选择自杀,圣经中自杀同谋杀无异,因此死前弥补似的在腰上刻了一个十字架,随即便被吊死。
本乡彻为自己仅有的挚友的死亡伤心难过了好一阵,某次却意外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他的挚友之所以选择死亡,完全是河原久留美和石上夕贵两个人不干人事。为了打赌谁的魅力更大,分别选择向谷原雄一表白,谁被接受,交往多久,期间另一个人能不能勾引对方出轨……都是她们打赌的内容。
两个人后来提起此事时完全不觉得有任何抱歉的意思,被谷原发现后也没有选择道歉,甚至试图撇清她们的关系。
本乡彻得知此事只觉得自己要被这两个女人恶心吐了。
他想杀了她们,为此计划了很多。
——到这里为止,还是米花町的正常套路,但接下来的事,不知是不是月野杏自己的错觉,她觉得因为自己加入了一个奇怪的组织,连带命案的发展都变得诡异起来。
本乡彻不仅计划了如何杀死她们继而伪装成自杀,甚至还为了防止自己没有成功,特地要买把枪作为最后的手段压箱底。本乡彻是个技术宅,当然知道这世界上有某种暗网包容一切犯罪行为,他在那上面买了一把枪——好巧不巧,立川伸司离他最近,接下了这笔买卖。
甚至扒掉了对方的真实身份,目睹了立川伸司的卖枪现场试图威胁对方。
月野杏的评价只有一句,“路走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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