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
月野杏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看一眼手机，随即皱着脸嘟囔一声，“好吧，下次还要提醒他，下属不许挂上司的电话。真是没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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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月野杏带泽田弘树去见了后者想见的好朋友马德拉研究员。
马德拉最近比较悠闲，心情也很不错，甚至有时间收拾自己的形象，于是月野杏来见他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久违的斯文帅哥。白大褂、金边眼镜、苍白肤色、深黑眼睛，格外有斯文败类的感觉。
月野杏感觉眼睛受到了洗礼。
倒是泽田弘树瞠目结舌十分惊讶的模样，“马德拉？！”
“哦，我亲爱的弘树~”
马德拉非常热情地把小孩抱起来，转了个圈，“真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马德拉，你居然这么大？”
弘树惊讶极了，他一直以为马德拉的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没想到真人看起来有三十岁了——和他爸爸都差不多了。
“嗯？我没有跟你说嘛？”
马德拉无辜地眨眨眼，“我以为你能看出我的年纪的。”
“可是你说监护人……”弘树弱弱地提出异议。
“嗯？那个啊——”马德拉指了指站在他们身边的月野杏，“夏布利就是我的监护人哦，负责给我的研究指明方向，给我拨研究经费，万一犯了什么事从警察手里捞我……这不就是监护人要做的事吗哈哈！”
对上弘树一言难尽的眼神，月野杏耸了耸肩，没有塌了下属的台，选择默认。
弘树：“……”大人都是这样吗？还是研究员都是这样？他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吗？
泽田弘树，10岁，忽然就对自己的未来产生茫然的困惑感，甚至产生了些许不想长大的恐惧心理。
马德拉，恐怖如斯。
月野杏看了看还是老样子的实验室，老样子不停在跑的器械，百无聊赖准备出去，“你们聊吧，我跟琴酒约了在这里见面，所以你们先聊，我去找人了。”
“哦，那家伙终于回来了啊。”
马德拉接了这么一句，知道不能让小孩看到这场面，于是开始转换话题拖着他，力求把人困在实验室不许出去。
“是啊。”
月野杏的尾音飘在空气里，人却已经走远，直接上了地下三层。
现在这里整栋楼都属于马德拉了，雪莉的实验室被挪到了别处，这里剩下的研究员都是马德拉手下的人，值得信赖，所以月野杏才能大大咧ʝƨɢ*咧把见面的地点定在了这里。
她推开给自己预留的房间门就见琴酒已经在里面。
在外一年对他似乎没有产生任何影响，还是那副对一切漠不关心的高姿态，眼里还是不带感情的无机质感，嘴角好像半永久一样叼着一根烟，帽檐和刘海盖住他的上半张脸，高领毛衣盖着他的下巴，露出来的脸色是白种人特有的苍白和立体的骨骼。
“哟，好久不见啊，阿琴。”
月野杏心情还不错，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翘腿坐在灯下的男人听到动静微微侧头，不再试图矫正她的称呼，他放下腿，起身、脱帽、单膝跪地低头行礼，一整套流程相当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挺直的背脊又颇具琴酒本人的特色和傲骨，他音调冷沉语气却淡漠至极，“好久不见，首领。”
唔。
不自觉受他影响的月野杏端正姿态放慢脚步，以优雅轻缓的步伐走近，随即正色示意他起身。
琴酒起身的动作非常利落。
礼帽一戴，他就又是那个谁都看不上的冷酷杀手了。
作者有话说：
琴酒终于被我放回来了！
之后大家的戏份可能会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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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松田阵平
月野杏脸上的正色消失, 拽着琴酒戴着黑手套的手坐到茶几旁，一张嘴就是破坏气氛的调笑, “嘿, 见外了，见外了不是？”
“咱什么关系啊，我叫你阿琴, 你叫我大姐头, 表情更放松一点嘛。”
此话一出，现场瞬间从黑|手|党剧场转移到东洋黑|道片场。
“……”
琴酒更情愿两个人关系别这么近，“不是你说吗，要保持下属的身份和距离感，我不介意从这里开始。”
“真是的，阿琴你总是这样~”
月野杏当然看出他抗拒这个称呼，因此更乐意这么叫，才不愿意改口。
“你回来就好, 接下来休整一段时间, 然后就正式开始工作吧！”
没有良心的老板上来说的第一句正事就是催促员工工作。
“没事，不需要休整，这边的事我也定时会关注。”
而跟这种老板绝配的劳模琴酒表示不需要，自己随时可以上班。
“最近那些人的表现怎么样？”他甚至关心了一句手下人的情况, 打算以此来判断这些人工作是否尽心。
月野杏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诶，表现怎么样啊……这种事我也不知道啊, 跟我交接的只有莱伊, 我也没有给他监察别人的权利, 所以其他人表现怎么样我还真的不知道。只是看任务90%都做完了, 所以还算不错吧？”
“莱伊呢，他是在工作上得罪了你还是因为私事？”
“算是私事吧……”
月野杏判断了一下卧底干扰自己的任务是公事还是私事。鉴于其他人都不知道，任务也完成了，感觉不爽的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应该算私事。
她如此断定。
“私事……”那就算了。
出于对首领的表面尊重，琴酒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月野杏看了眼时间，“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去吧，我要带小孩回家了。”
“小孩？”琴酒微微皱眉。
他对月野家的几个小孩只知道一点点，但也知道是几个跟黑暗世界完全无关的活在阳光下的孩子，因此不知道她干嘛带小孩来这里。
“就是这次的任务目标啦，天才儿童泽田弘树，是个研究人工智能的天才！”
月野杏对小天才不是一般的满意，连带对马德拉也很满意，“是马德拉推荐给我的，非常派得上用场的小家伙，我打算让他跟马德拉一起上班~”
“这样。”
既然是日后可能的同事，琴酒就不多嘴了。
“这么说，接下来你的目标是人工智能？”
说完正事，进入闲聊阶段，琴酒放松地抽了口烟，再次翘起二郎腿，跟她闲话说起。
月野杏歪头，“也不算吧，人工智能只是我之前说的永生的后续……不过我打算把这个作为噱头去吸引那些想永生不死的老头子们。”
她比了个计划通的手势，“用他们想要的去收买他们，让组织的一部分在浮出水面的同时洗白，承认我们的存在，然后我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大展拳脚？”
“当然是除了没什么用的永生，之外根据它是否能量产来改变各个行业的现状了，家居、出行、天眼、语言、医学……这些方面人工智能都可以进行优化学习。”
月野杏耸了耸肩，“可惜，我看那个样子，恐怕是很难量产的。”
“放慢步伐也是一种策略。”
她对现状的改动欲望太大，琴酒有点怀疑到时候改变发生后她能不能掌控全局，因此难得保守地提出意见。
“到时候可以在各个国家试点啦，都集中在日本这片的话我怀疑自己哪天就要被政界针对了。”
她嘀嘀咕咕地说自己的想法。
“对了，我现在让组织的人研究一种炸弹，最好是方便携带威力惊人的那种，如果真的研制出来，到时候执行任务就不用再放火了，定点爆破就好。”
“还有还有，关于毒药的研制也还不错，你觉得那种吃下去沾一点就死的毒物怎么样，最好表现出某种普通毒物的特性，实际上却是毒性很大很夸张的毒素。这种应该很能赚钱……”
面对的是自己信任的下属，月野杏毫无防备地把自己一些畅想和计划全盘托出。
两个人聊了很久。
说聊好像有点牵强，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月野杏在巴拉巴拉，随即琴酒简短地应两声，说一两句自己的想法，然后话题又被月野杏巴拉巴拉地夺走，循环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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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马德拉和琴酒以后，月野杏带着泽田弘树回家。
跟对方父亲约好的见面时间就在明天，地点在铃木大酒店27层一个还算私密性很强的餐厅。月野杏想了想，决定把波本带上。
泽田弘树的父亲名叫樫村忠彬，37岁，在一家同样跟IT行业挂钩的会社工作，目前是会社的首席研发工程师——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个程度，也难怪能生下弘树这个小天才。
月野杏带着弘树还有波本过去的时候，对方一身西装革履，脸上的神色显而易见带着紧张和焦虑，时不时抬手看一下表，再看一看门口，一见他们出现就猛地起身。
这种表现月野杏对他的印象稍好了一些，她之前还以为对方会把十岁的儿子丢给别人不管是什么不负责的父亲呢，没想到看起来还是关心儿子的嘛。
只是这也意味着她要想拐人的话有些麻烦。
她穿了一身符合餐厅气氛的黑色丝绒长裙，拉着小绅士一样小孩的手，身侧跟着同样西装革履的波本。
樫村忠彬起身，先跟二人握过手，抱了抱弘树，随即面色诚恳地道谢：“首先我想先跟您道一声真诚的感谢。非常感谢您，我实在是个失败的不负责任的父亲，都不知道弘树在美国遭遇了什么，要不是你们顺手救下他我都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件事……真的，实在感谢你们。”
月野杏之前的邮件里隐约提了一下弘树打算自杀的事。
久违被父亲关心的弘树低下头，眼眶微红。
“您客气了，我们也是凑巧而已。”
月野杏表现得像个普通的有素质且耐心的人，十分礼貌地跟他客气。
当然她并不喜欢这种场合这种交谈，因此很快给波本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场——这么说虽然不太好，但波本是真的适合这种场合，跟什么人都能说话，而且不讨厌那种弯弯绕绕敬语巨多的对话，这种场合月野杏恨不得都交给对方。
波本收到眼神，非常敬业地上前接过话头，于是剩下的一大一小就负责坐在一边偷偷索索地吃喝说笑。
“咦，您二位不是夫妻吗？”
樫村忠彬非常惊讶地道：“可是我从月野小姐的邮件里看到她是和丈夫一起去美国……”
他没说完后面的话，显然以为这其中有什么自己不该多嘴的内情。
波本感受到了月野杏的死亡注视，顿了一秒，认命地找补，“嗯，其实是我们一起去的（虽然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个男人），但我们只是订婚关系，没想到她是这样称呼我的。”
啧，这话应该能对上她的胡诌了吧？波本有些烦恼，明明是她没有提前说清楚，怎么理直气壮的反而是她，需要转脑筋想办法找补的是他？
可惜，这就是首领的不讲理之处，就算月野杏知道了他心里这么想也只会强词夺理、强权命令。
经过一顿饭的寒暄，几位成熟大人经过感谢、客气、ʝƨɢ*交流，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樫村忠彬先带着弘树回家，如果小孩感觉寂寞想找人玩的话随时可以来月野家，樫村忠彬也说好了会定期带孩子过来。
父子俩离开后，波本有些疑惑地发问，“所以你这一趟就是为了把弘树交给他的父亲？为什么？你应该是想要他为你工作的吧。”
月野杏用手帕擦擦嘴角，然后掏出镜子给自己补了个口红，望着镜子欣赏自己顺便回答，“我当然要他为我工作。不过这件事急不得，除非把对方父亲搞掉，否则这个年纪的小孩肯定会想去见父亲。”
“但我不喜欢这种可能会给单纯的雇佣关系带来潜在危机的行为，毕竟那些都是上世纪的老招数了，在21世纪绝对行不通。所以这件事只能一开始就排除——越跟父亲相处他只会越闷，越闷就越要来找我，只要我在樫村忠彬眼里是个好人，他不会反对儿子为我工作的。”
“……你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这么麻烦。”
如此善良好心地一一排除掉障碍，还坚持不杀人，月野杏是怎么了？难道他上次的话起效了？
波本内心升起一丝期待。
“啊？”回答他的事月野杏完全不解风情地纳闷，“可是要让他之后六十年人生都为我工作，不这样怎么能行？”
“……”
波本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疑问，“所以你就是为了让他能为你工作更长时间？”
“是啊，我还要保证他能心情愉悦、积极向上地为我贡献更多价值。”
对资本家作风天赋异禀得心应手的月野杏本能地试图在小男孩身上压榨出更多价值。
波本绝望地闭眼，深吸一口气，没救了，这个女人果然黑透了！
二人正打算离开包厢，一前一后离开座位，就听见外面一阵喧闹。
月野杏好奇地走出包厢门看一眼情况。
就见各个包厢都是探出的人头在好奇打量，大堂坐着的客人倒是纷纷一脸惊慌的模样。
“我去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
波本示意。
月野杏摇摇头，她刚才已经听清楚外面在说什么了，“好像是这个酒店哪个地方被安了炸弹，现在大家都在说要不要先结账跑路？”
“有炸弹？”
波本眉头微皱，“那还等什么，我们也赶紧走吧。”
“嗯。”月野杏起身。
二人一前一后打算离开。
生命危急的关头，各位高雅的上流人士也顾不上高雅，该抢着进电梯的还是会抢着进电梯，该着急逃命的也会不顾形象地上楼、下楼去试图坐电梯。
只有月野杏和波本悠哉悠哉地选择了人比较少的楼梯。
——这里是27层，就算一开始有人跟他们一起走楼梯，也不会坚持到底，毕竟一般人都没有这个体力。
“虽然没有看到炸弹的大小，但想必到了这一层应该没事了吧？”
波本看了一眼墙上的“15”，对月野杏说。
后者下了这么多层体力也没有消耗多少，还有心情说笑，“谁知道呢？说不定犯人一开始就是打着炸掉整座大楼的打算呢。”
“啧啧，铃木集团的楼虽然说多灾多难，但要是投保的话足够他们赚到发麻了——我要是保险公司绝对要针对铃木财阀另外安排一个专门的保险种类，然后拒绝为他们提供其他保险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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