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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1939年的初秋
九月一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依旧是热闹非凡。迪安娜和汤姆选择提前到达，他们坐在空包厢里看着站台上的人群。经过了一个暑假，汤姆终于可以使用魔杖了。他复习了几个简单的二年级的魔法，就在他的变形课本上写起批注来。
“你能把这个变成一把刀吗？”迪安娜从箱子里翻出一面她用不上的小镜子。
汤姆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桌子上，墨绿色的柄上还有复杂的花纹。
迪安娜把箱子锁好坐下来，对着那把匕首愣神。
“怎么了？”汤姆问。
“我……要切芝士蛋糕，忘记带餐刀了……”她要的是切食物的刀，不是杀人的刀。
“……哦，”汤姆起身拿过她的蛋糕盒子，用魔杖对准蛋糕，轻声念动切割咒，蛋糕很快顺着他的杖尖被分成了等八份，底下的托盘完整无缺。
迪安娜赞许地点点头：“这个咒语真好用。”
汤姆默然了。他指导过迪安娜防御性的“盔甲护身”，实用性很强的幻身咒，以及许多攻击性的咒语，都没有得到迪安娜“好用”的评价，唯独切蛋糕……
很快地，埃里克找到了他们，海迪亚、莉塞特和克里夫特也陆续来了，克拉丽莎占据了最后一块空间。加林只能一脸委屈地去找别的包厢了。埃里克和克里夫特已经因为最新的新闻讨论了一路。最近头版头条都是格林德沃在欧洲各地发表演讲和非法集会，宣扬麻瓜的危害以及巫师们必须采取行动。斯莱特林的很多同学都觉得这种想法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正确的，不过克里夫特不认为麻瓜有多么大的危害，只是觉得身为强者的巫师没有必要秘密生活在地下。埃里克则客观地指出麻瓜们人数众多，如果巫师们完全暴露，未必能解决所有反抗巫师的麻瓜。汤姆和迪安娜都在埋头读书，实际上也在听着车厢里的讨论。
二年级的学生不需要再渡河了，他们换好了校袍，向另一侧的马车走去。
“怎么了？”埃里克见迪安娜的脚步有些踉跄。
“坐久了，腿有点麻。”迪安娜淡淡地说。
“要拉着我吗？”埃里克非常绅士地伸出胳膊，迪安娜摆摆手，示意埃里克先去和海迪亚一起占座位。
“撒谎的要诀是，不用把谎话解释那么详细。”汤姆走到迪安娜身后轻轻地说，声音宛如黑夜里的鬼魅一般。
“你很有经验。”迪安娜头也没有回。
汤姆脸上有着一种自得的表情：“我在孤儿院的时间比你长，自然比你有经验得多。”不过他很快收敛了语气，“刚刚怎么了？”
“没什么。”迪安娜很快掌握了撒谎的要诀，“你教的，不用解释太多。”
汤姆抿着嘴唇，跟着迪安娜一起坐上马车。不过他也注意到迪安娜一路上都恹恹的。
霍格沃茨的开学宴和去年没有区别，二年级的同学已经没有去年刚刚来到时的新鲜感了。今年的新生里并没有像迪安娜那种需要五分钟才出结果的，也没有像汤姆那样不需要时间的。
“之前有没有和里德尔一样的学生？”克里夫特·诺特隔着好几个人问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家族算是比较古老的家族了。
“没有。”阿布拉克萨斯摇摇头，他暑假回家还特意问了父母。马尔福夫妇也觉得很奇怪，只是要他好好儿观察这个里德尔，不要走得太近，也不要排斥他。
海迪亚夸张地说：“克里夫特，你应该夜观天象，然后精准地从行星的轨迹里得出里德尔分院之谜的答案。说不定星象会告诉你，这是一个不平凡的生命，会带着斯莱特林连夺七年的学院杯，重塑辉煌！”
上一次斯莱特林七连冠还是多年以前的事情。
这一区域的斯莱特林学生都笑了，毕竟他们去年的分数极其漂亮。高文·格林格拉斯作为级长，最是满意。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内容是要求迪安娜和汤姆这学年再接再厉，不要给其他学院有回答问题的机会。这句话引起了隔壁桌格兰芬多学生的怒目而视。
“那个里德尔和戴斯莱好不容易赢来的分数，怕不够你们一次球赛输的。”一个同级的格兰芬多嘲笑道，迪安娜记得她叫罗兰德·麦金农（Rolande McKinnons）。
“说得好像你可以在扫帚上待过三分钟一样。”海迪亚立刻隔着桌子反击，上次飞行课，格兰芬多差点摔下扫帚的人里就有麦金农，“但凡你在入校前骑过扫帚，就不会像个没玩过魁地奇的泥巴种一样往地上撞。”
“格兰芬多的那些穷人，应该买不起扫帚。”克里夫特拨弄着他的叉子。
“我们有沃尔米尔，你们有谁？只会花钱买最新款扫帚的马尔福吗？”一个格兰芬多四年级的男生说着，格兰芬多都笑了起来。
“马尔福可不止会买最新款的扫帚，还会买最新的维护工具，天天打磨他的扫帚。”另一个格兰芬多的队员说，“或许他可以考虑报名给阿波比飞箭队做后勤修补。”
阿波比飞箭队曾在七年前打败了欧洲冠军弗拉察秃鹰队，给很多当时还是小孩子的魁地奇球员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有一个姓麦克拉根的女生说：“马尔福，你为什么不给你们的优秀加分者里德尔多捐几身袍子呢？反正你买再贵重的扫帚也没有用处，还不如资助一下斯莱特林少有的穷人，省的他还要通过有偿辅导赚生活费。”
格兰芬多桌子上笑得更开心了，有一个男生甚至笑到捶桌子，打翻了他的柠檬汁。阿布拉克萨斯的手已经握住了魔杖，只是主席台上坐着一排教授，而且有几个教授已经明显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斯莱特林学生从来不在明面上挑起事端。他们悻悻地转过头吃东西，不参与格兰芬多们没完没了地嘲笑。汤姆和上学年一样安静自持，他有条不紊地喝着汤，假装没有听到。
新学期开始了，早餐桌上，迪安娜看着刚刚发下来的课程表。这学期还是有很多课和格兰芬多一起上。埃里克坐在她身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克拉丽莎对上学年进行的有偿辅导活动很满意，她继续统计汤姆和迪安娜的空闲时间。
变形课上，邓布利多亲切地问候了二年级的同学们，并且告诉大家今年的主要内容还是把动物变成物品，只是难度会加大，动物和物品之间将没有相似的形态。期末考试的时候，他会要求每个人都可以把两只鸽子变成一双袜子。然后他就开始让同学们练习把乌龟变成盘子。汤姆坐在迪安娜前面，他轻轻念动咒语，面前懒洋洋的乌龟很快变成了一只银色的、边缘有浮雕的盘子，在上午九点的阳光下反着光。海迪亚倒吸了一口气，转头看身边的迪安娜。迪安娜面前的乌龟也变成了一只白色的陶瓷盘子，只是没有浮雕而已。
“汤姆和迪安娜已经完成了，”邓布利多轻快地来到二人的桌子前，蓝眼睛欣慰地看着他们的作品，“非常好，给他们各加两分。”
海迪亚笑了，挑衅地看了一眼格兰芬多那边的桌子，然后小声地问迪安娜是怎么做到的。可惜她练到了下课，那只乌龟还是没有动，好像睡着了。整个班级没有第三个人在下课前完成，格兰芬多那边只有韦斯莱让她的乌龟起了变化，龟壳变得有些光滑了。除了汤姆和迪安娜，所有人都习以为常地在日程表上确认了练习的作业和一篇论文。
“迪安娜，你留下来一会儿，好吗？”邓布利多叫住了迪安娜。
等到人都走完了，邓布利多才靠在讲台边问：“我听说，这个暑假汤姆住在你家里。”
迪安娜点头，等着邓布利多的下文。
“你觉得汤姆如何？”这个问题范围很广。
“他很好，一直在帮我整理书房。”迪安娜实话实说，邓布利多肯定也猜得到。
“你……觉得他会欺负人吗？”邓布利多意有所指。
迪安娜睁大眼睛看向邓布利多：“没有。”她又补了一句，“格兰芬多欺负我们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击过。”
邓布利多思考了几秒，然后点点头说：“很好，如果你觉得汤姆……是你的好朋友，我很欣慰。汤姆一直缺少家人朋友，我非常高兴看到你在他身边。”
迪安娜不太懂邓布利多的目的，她离开了变形教室，向温室赶过去。今天他们要实践操作，迪安娜只好戴着口罩坐在一旁。塞奇威克·沙克尔给她的药被汤姆拿走了，说是要找时间交给斯梅绥克夫人检查。午饭时，迪安娜小声把邓布利多的问题告诉了汤姆。汤姆轻蔑地哼了一声，只告诉迪安娜，邓布利多对他一直都有戒心。
魔药课上，似乎又胖了一圈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要求大家学习配制肿胀药水。在巡视的时候，他积极地问候着他喜欢的几个学生，又额外感谢了克拉丽莎家给他提供的稀有材料。最后他宣布要邀请几位优秀的学生今年圣诞节参加他的“鼻涕虫俱乐部”聚会。
斯拉格霍恩教授根据自己的姓氏建立了一个鼻涕虫俱乐部，里面都是他喜欢的学生，有现在还在霍格沃茨的高年级生，也有已经毕业的各行各业的“精英”。他给自己拉了一个人脉广阔的关系网，几乎每个月都有小聚会，节日里还有大聚会。不过，他很少邀请低年级同学去自己的小聚会。
莉塞特·扎比尼说汤姆和迪安娜肯定在邀请之列，剩下来的人就难说了。海迪亚丝毫不在意，她的家族并没有辉煌的成就可以打动斯拉格霍恩教授，她的魔药水平也不怎么样，一点儿也不想在美好的节日里再见自己的魔药教授。
所有的课程都在难度上翻了一番，很多二年级的同学在开学就已经觉得很吃力了。他们羡慕地看着汤姆和迪安娜，因为他们并不需要没完没了地练习黑魔法防御术课和魔咒课布置的咒语，只要完成论文就可以了。在晚饭时，几个赫奇帕奇的女生一起战战兢兢地来到斯莱特林的桌边，问汤姆为什么可以把咒语练得那么好。汤姆只是用虚假的微笑回复她们说“天生的”，她们又不甘地回去了。迪安娜坐在斜对面，直接闭上了眼睛。
第26章 1939年的秋天
九月中旬，斯拉格霍恩教授悠哉地来到斯莱特林桌边，大声说道：“汤姆，我的孩子，圣诞节你可一定要出席我的小聚会。有好几位魔咒大师要来，你不会想错过和他们交流的机会，对吧，”斯拉格霍恩又把目光看向刚刚坐到桌边的迪安娜，“迪安娜，你也一定要来，小红书图书公司的编辑和几位固定撰稿人都在。”
“我的荣幸，先生。”汤姆笑着回答，迪安娜也点头说好。斯拉格霍恩教授高兴地像一只摇摆的海象。
只见迪安娜从书包里抽出一张字条放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眼皮底下，笑得很可爱：“教授，我发现图书馆禁书区里的这几本书，我家里的藏书室都没有。我想读一读，可不可以请您签个字？”
“天哪，我的孩子，你已经看到这么高深的书了？！”斯拉格霍恩看着书名很震惊，“这可都是O.W.Ls级别的参考书啊。”
“是啊，我想别的教授只会让我阅读低年级的参考书，只有您在这件事情上目光更长远，又是我们的院长，所以我——”
“没问题没问题，”斯拉格霍恩教授拍拍肚子说，他一向欣赏迪安娜在魔药配制上的创意，“谁都不会让一个博览群书的孩子止步在书架前。”他立刻给迪安娜的字条签了字，“汤姆呢？也需要签字吗？”斯拉格霍恩教授记得汤姆和迪安娜经常交换读书资料。
“如果您愿意额外再签一张字条，我会非常感谢。”汤姆立刻撕下一张羊皮纸，礼貌地递给斯拉格霍恩教授。
“教授，我是不是也可以去禁书区读一下——”克里夫特想起了被放在禁书区里的天文类书籍。
“——诺特先生，你还太小了，如果有时间，我希望你能把上一篇论文再修改一下，论述得太凌乱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严肃地说，然后对汤姆和迪安娜挥挥手，去另外三张桌子找人了。克里夫特的脸涨红了，他愤怒地用叉子敲了一下盘子。
汤姆和迪安娜没有在意克里夫特气愤地目光，他们两个同时站起来准备去图书馆。
“你们要去禁书区吗？”埃里克突然问。
“对。”迪安娜几乎没有吃什么。
埃里克拿过两个甜甜圈：“把这个带上吧。”
“谢谢，但是图书馆里不给吃东西。”迪安娜道了谢，“海迪亚，可以帮我带一些吃的回寝室吗？”
海迪亚欣然允诺，迪安娜抓住书包跟上了汤姆。
“你笑得真谄媚。”汤姆指迪安娜刚刚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说话的样子。
“美丽的外表也是一项不可多得的财富。”迪安娜瞥了一眼汤姆优越的相貌，“对于某些很难办到的事情，长得好看的人说不定会有些优势，只有你会浪费资源。”
如果汤姆在孤儿院里利用自己天使般的面孔来谋得好日子，可能会比他依靠恐吓手段方便得多。
“塔雅姑姑最喜欢好看的外表，她当初拒绝购买横扫系列的扫帚，就是因为不够漂亮。如果她看见你这样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一定要带你去圣芒戈挂眼科。”迪安娜走快了，说话有点儿喘。
汤姆没有在意迪安娜的“美色论”，只是皱眉地盯着她说：“这个周末应该让你好好练习体能，速战速决的决斗你没有问题，可是如果时间拖得长了，你就跟不上了。”
他们把纸条递给图书管理员拉斯本夫人（Madam Rathbone）。拉斯本夫人对迪安娜和汤姆两个人很熟悉，她只是瞟了一眼两个人的纸条，立刻放他们进了禁书区。禁书区里还有几个高年级的同学，看见两个矮个子的孩子进来，都很吃惊。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去年那两个出名的斯莱特林天才，又见怪不怪了。汤姆和迪安娜进到禁书区里就没有再说话，而是分头开始查找马沃罗。
晚上，当迪安娜回到休息室时，已经没有人了，除了埃里克。他坐在壁炉边练习变形术。
“迪安娜，”埃里克露出好看的笑容，“过来吃点宵夜吗？”
他的面前放着双份的南瓜汁，还有一些三明治。另外有一些烤鸡翅，是海迪亚带回来的。
迪安娜确实是饿了，她坐到一边开始吃东西。埃里克看着优雅的迪安娜，假装随口说：“你们是在查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最近作业都堆成山了，你也要注意休息。”
“戈洛巴特第三定律。”迪安娜含糊地说，“我们不会。”
“什么？”埃里克一脸茫然，但是他知道应该是一个魔法方面的理论，“你和里德尔还真是魔法钻研家，你们就不谈论别的日常的东西吗？”
迪安娜耸耸肩。
埃里克凑近迪安娜小声说：“你就没有考虑研究一下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果他骗了我们，他的父亲根本不是巫师，其实是个泥巴种呢？我们暑假都问了亲友们，没有人听说过里德尔这个名字。我写信问了法国的朋友，莉塞特也问了她的外国朋友，没有人听说过这个巫师姓氏。”
有时候，一个明确的混血身份比身份不明更让人安心。
迪安娜只吃了一块三明治，她擦擦嘴，非常正式地开口说：“除了汤姆，我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可以这样默契地和我讨论问题、练习魔咒。如果你们谁可以超越他的水平，我倒是可以考虑你的提议，否则我不会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调查他的家世。戴斯莱家族的传统，热爱知识和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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