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妖物的实力也会大大减弱,岁和一边狼狈的躲避,‘墨漪’的攻击,一边想。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幸运buff发挥了作用,每一次她都能刚刚好躲过那些凌厉的雾气。
以至于她还有力气思考别的,岁和的脑子飞快地转动。
密集的雾气刀刃像是密网一般劈头盖脸地落下,不过好在岁和足够幸运,只是衣服被划开了几道口子。
“你知道他的弱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她身边的楼玉宸。
“你看不到吗?她身后的线?”岁和有些诧异,那样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线,他看不到?
楼玉宸凝神向‘墨漪’身后望去,就算是他用了灵视也依旧什么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后什么都没有。
楼玉宸深深地看了一眼岁和,却也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奇异的地方。
若非要说奇怪的地方,那便是他感觉到她的灵魂有异于常人的冰冷以及锐利。
虽不知来历,但是以她对阿福的善意,这人应该是可以相信的。
楼玉宸也不再纠结,“我来拖住她。”
楼玉宸也不再收敛自己的实力,把‘墨漪’所有的火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突然被委以重任的岁和,只感觉压力山大。
手中只有一根棍子,连个像样的兵器都没有,这简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岁和的脑海中想起江云轻的话,“只要心中有剑,这世间万物都可为手中的剑,就算一株草也可断山河。”
岁和握紧手中的棍子,今日她就用手中的这根棍子斩尽这一切罪恶的根源。
只要足够快,足够锋利那这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现在这里所有人的性命都紧握在她手中。
像是就进入一个奇妙的世界,耳边的风声消失不见,凌乱的街市变的一片空白。
眼前只剩下那些浮动的丝线,它们飘动的轨迹泽在她的眼前,像是被慢动作定格。
飘忽的运动轨迹在放慢,渐渐地她可以准确地预判到这些丝线的轨迹。
就是现在,岁和用尽全身力气一剑挥下,看似软绵绵无力的一剑,迅速地穿过‘墨漪’的身体,落到她身后的那些雾气凝成的线上。
‘墨漪’的动作戛然而止,空气中涌动的雾气失去控制瞬间消散。
这里又恢复往日的模样,岁和无力地跌坐在地,艰难地用棍子支撑起身体。
楼玉宸期盼地看着‘墨漪’只期望他的妻子可以变回往日的模样。
但是奇迹并没有发生,失去雾气丝线的‘墨漪’开始发狂。
楼玉宸被击飞出去,狠狠地撞到一边的摊位上,把摊子砸了个粉碎。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涌出,他双目死死盯着‘墨漪’。
发狂的‘墨漪’手掐住他的脖子,只要她再用力一点就可以折断他的脖颈。
‘墨漪’猩红的眸子,不断地闪烁。
千钧一发之际她成功夺回自己的理智,抢到身体的主控权。
墨漪崩溃出声抱住眼前狼狈的楼玉宸。
楼玉宸反手抱住墨漪,紧紧地用手圈住她,用力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
“阿宸,杀了我,我不想成为怪物。”墨漪哽咽却理智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你在说什么傻话,相信我,会好起来的,你想让我们的阿福小小年纪就没有娘吗?”
墨漪只是无声地落泪,贪婪地看着他,想要把他的模样刻在脑海里。
那边的阿福也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墨漪。
哽咽着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娘。”
墨漪怜惜地用手揩去阿福的脸上的泪珠,“你以后要听你爹的话知道吗,娘…”墨漪眼中猩红闪过,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又把它压了下去。
阿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起不安的感觉,“娘,我听话。”紧紧地抱住墨漪。
阿福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珠,把自己买的荷花发簪递给墨漪,“娘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
他希望可以让他娘开心一些,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伤心。
墨漪轻轻拂过阿福的头发,“真好看,娘很喜欢。”
墨漪止不住悲伤地看着她小小的孩子。
楼玉宸把自己的灵力不断地灌入墨漪的身体。
墨漪轻轻把楼玉宸的手推开,“没用的,阿宸,杀了我,我知道我的灵魂在慢慢被它侵占。”
“我怎么可能对你动手,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楼玉宸崩溃。
第57章 (捉虫)
墨漪的眼中再度闪过猩红,她知道来不及了,她不想变成怪物,也不想伤害自己的家人。
若是彻底让那个怪物掌控她的身体,那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沦为它的养料。
墨漪深深地看了一眼他们父子二人,目光流连在他们的之间,难言的悲伤涌上心头。
那个怪物的反扑变得更加迅速,她快要压制不住。
清醒的意志在慢慢散去,她又即将回到混沌之中,情急之下她只能用手边仅有的东西,那根作为礼物的发簪插进了自己的心口。
刺目的鲜血从她的心口喷涌而出。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楼玉宸只感觉手脚冰冷,极快地用灵力止住墨漪的伤势,但是却丝毫没有作用。
鲜红炙热的血液不断地涌出,墨漪的脸色逐渐苍白,虚空中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四周的雾气像是沸腾水一般剧烈地翻涌,这无形的雾气开始聚集出一个模糊的人形。
阿福看着手上被溅上的鲜血,红的刺眼,他几乎不能直视,原来一个人的身体里有那么多的鲜血,像是怎么流也流不完。
墨漪嘴角带着笑意地看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眼角流下不舍的泪水的。
阿福看着自己买的那根发簪就这样直直地插在墨漪的心口,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眩晕。
墨漪艰难地用手紧紧握住他们父子二人的手,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没能来得及说出口。
与他们交握的手无力地滑下,眼角落下最后一滴泪水,那双明澈的眸子用永远地闭上。
雾气贪婪地涌上去,试图蚕食墨漪的血肉。
沉默着的楼玉宸被激怒,看着这罪魁祸首,愤怒发出嘶吼一声。
大量的灵力开始聚集,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岁和呆愣地坐在那边的,短短几日之内经历了两场离别,她只觉心力交瘁。
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为什么总是这样,她总是这样无能为力。
傲天见岁和如此失神,叹了口气,用翅膀拍拍她,“失去约束的妖魔们就是这样的,而天道的约束在法则破碎时就注定会变得一团乱。”
“可是就算是修补好了天道,他们也回不来了。”她无力地瘫坐着,失去前行的动力。
“可是若是不修补天道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为了还活着的人努力吧。”
岁和努力地撑起身体,楼玉宸聚集的灵气不断地灌注入他的体内,他不管不顾地提升自己的境界,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连跳好几个境界。
天边聚集起数道雷劫,一时间这里上空雷电涌动,看起来很是骇人。
楼玉宸的皮肤在大量灵力的灌注下出现裂痕,他就像是即将被吹破的气球。
漆黑的头发一点点地变成白色,眼中满是疯狂的意味。
“都给我去死!”楼玉宸口中涌出鲜血,冲着雾气冲去。
空中的劫雷齐齐落下,数道劫雷汇聚在一起,带着像是要撕裂所有的寂灭气息急速下落。
那道雾气感知到情况不对想要躲避,却被楼玉宸死死地困住。
巨大的劫雷落下,一条粗壮的电蛇划破天空,直直落下。
紧急时刻岁和用尽全身的力气冲上前去把呆愣的阿福护在身下。
此刻的楼玉宸不管不顾,眼里只有那个雾气,不过好在他为了困住那个雾气所设的结界。
大部分的劫雷都落在结界之中,少数逸散的劫雷岁和还能勉强应付。
抱着阿福艰难地挥动手中的木棍,虽然只是小部分的劫雷,但是威力依旧不容小觑。
岁和只能强撑着,但还是有数道劫雷落到她身上,那种痛彻灵魂的痛楚让她有些涣散的意识重新清醒过来。
岁和不知道她晕过去多久,只见自己躺在地上街道上依旧是一片狼藉。
那边的楼玉宸居然还活着,一头焦黑的头发,浑身不知是鲜血还是什么黑红一片。
他的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情绪,只是一步一步地走向墨漪,每一步都是一个浸血的脚印。
他躬身抱起早已失去气息的墨漪,看也不看傻愣愣的阿福,就这样抱着墨漪一步一步走向他们曾经的家。
阿福机械地跟着他的步伐,像是两个失去魂魄的人。
这里雾气彻底消散,只余下被损毁的街道,四周焦黑一片。
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花瓣,洋洋洒洒地落下,像是下了一场花雨,在这一片凌乱中留下一抹生机。
岁和望着他们一路走远的背影,心中不免唏嘘,前几日他们还是那样幸福的一家,这变故来的太突然,也太蹊跷。
她看着自己的手中飘落的花瓣,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橡皮抹掉了一般。
从脚开始一点点地被擦除,一点点地消失在原地,连同她存在过的痕迹,一同被这无形的橡皮擦除。
岁和似乎又回到那个下落的时候,不过这回多了很多东西。
一幅幅不同的场景不断地闪现,她不断地穿过这些场景。
她好像误入了阿福的人生,她好像和他经历了一切难捱的时刻。
她好像看到了阿福,在一点点长大的阿福。
窝在漆黑房间的角落里,看着窗户透进的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他。
抱着一只小猫发呆的他。
看着一只小猫被一只修长的手生生掐死,流着泪什么都做不了的他。
拿着一个木雕走向楼玉宸却被呵斥的他。
被不同人嘲笑作弄,只能狼狈离开的他。
一幅幅的画面闪过,最后定格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被楼玉宸丢入妖兽巢穴的他。
岁和无数次地想伸手抱抱看起来那样孤单寂寥的他,伸出手却只能触碰一片虚无。
最终像是一个巨大的镜子般,一点点地破碎化为烟尘。
一道刺目的光像是利刃一般穿透黑暗,所有的画面都散去。
“不要——”一声惊呼惊起林中无数飞鸟。
岁和睁开眼只见自己躺在一棵树下,眼前窜过几只惊慌的飞鸟。
一行清冷透过狐狸面具缓缓滴落到地上的落叶之上。
她缓了好一会才站起来,这一切显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不是躺在街上吗?这是哪里,她又为什么会到这里。
想要找寻那些记忆存在过的证明,她摊开手,手里没有花瓣只有一个像是种子的天道碎片。
她瞪大了眼睛,她记得她只是抓到了一片花瓣,怎么变成了一块天道碎片。
她扶着树干感觉手心有什么东西硌着她,抬手一看是那颗墨时翊送她的珠子。
岁和只感觉一阵眩晕,这颗珠子她不是送给阿福了吗?为什么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切难道只是她的臆想,只是她做的一场梦吗?
那这多出来的天道碎片又是怎么回事?
她感觉脑子里一团浆糊几乎不能思考。
这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这一切是真实发生过,还是只是她的南柯一梦。
“你醒了?”傲天扑腾着翅膀飞过来。
岁和立马抓住他的翅膀,“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岁和焦急之下差点一下就把傲天扯成两半。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你确实好像跨越了时间,回到了过去的某一个时刻。”
岁和踉跄后退几步,也就是说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人,这一切都真实的发生过。
她遇到的大胡子与他妻子,卖花的小女孩,在那里遇到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曾经存在的。
那些他们用力生活的过往,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鲜活的真实的,所有的事曾经都发生过。
又想起墨漪与阿福,是不是他们没有遇见她就不会去看花神祭的热闹,就不会像之后的那样。
傲天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漆黑的豆豆眼望着远方,“你不用多想,历史是不会因为你这个小蝴蝶而发生改变,既定的事实是无法改变,不管是何种方法都会走向相同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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