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自己那天跟他冷战后,肖远洋让他看了一个下午的风景。
当王翦在助理的提示下进到办公室,林璞并没有在办公室的小房间里休息,而是拉了椅子坐在落地窗边,静静地看着风景。
林璞意识到人进来,回头看了王翦,又转头看着风景:“王翦,你说新加坡怎么样?”
王翦静静走到林璞身边,也看向窗外的风景。想起了当时在视频里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璞姐,远洋去开了个小会,一会他就过来。”王翦想着,那个人是怎么回事,离开工作一会会死吗?
林璞没说什么,只会了一个“嗯”。
王翦试探着看了林璞一眼,又快速的看向窗外,说到:“你可别在他还没出现就感动哭了,他会以为我欺负了你,我又要挨他教育。”
林璞吸了一下鼻子,笑道:“胡说,他才没有那么小心眼。”
是啦,但是他是个老古板啊!
“要不我再带璞姐亲眼见证一下我们肖总的宏图伟业?”
“好!我们走。”
等到肖远洋赶往港口的时候,他看到一群汉子围着林璞和王翦讲话。
好家伙!人没有好好在办公室补觉就算了。王翦还把人带到了港口!肖远洋心理已经给王翦记上了一功。
林璞穿着小裙子,坐在系缆桩上,脑门上带着黄澄澄的安全帽,被一人的话逗着笑得两腿乱晃了起来。
新加坡在热带,无论四季,下午的太阳都是让人晃眼,不远处的人们发出善意的笑声,肖远洋心中暖如烈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王翦最先发现肖远洋,朝他耸肩示意。林璞紧跟着也看到了他,站起来伸出手臂朝他挥手:
“肖总,快过来!”
林璞坐在车上,听着肖远洋的“谆谆教诲”:“港口那个地方那么危险,那些货柜车穿梭来去,货柜码放得那么高,人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一个不小心你人被装进哪个货柜卖到哪里都不知道。而且你坐在那里不小心掉下去海里怎么办?以后谁带你去都不可以去。”
哼,你可以去,为什么我不可以去,王翦和门卫都没说什么。
林璞调皮道:“包括肖总吗?”
肖远洋简直哑口无言,开口道:“包括我。”
林璞扑哧地笑着:“那请问这位危险人士要带我去哪里啊?回公司吗?”
肖远洋无奈叹气,反正港口没有带路一般人也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遂放弃。趁着红灯在她手掌亲了一下:“不回去,行李我已经放在车上了。我们回家睡觉。”肖远洋冷哼道:“让你在办公室的小房间睡一觉,结果你跟着王翦跑到港口去了。”
林璞觉得港口的工人挺有意思的,不过人家现在有意见,要顺着毛缕。
林璞是个喜欢洗澡的人,洗好澡整个人香香的,干干净净。
林璞坐在床上看综艺节目,肖远洋还帮自己吹头发。感受到身后的肩膀和温热的体温。即使风筒吵闹,即使节目欢乐,但是几个晚上没有好好睡觉的困意上浮,坐着林璞就睡着了。
肖远洋看怀里的人松垮了下来,关了风筒把人抱到床上。虽然许久没有碰过的人,但是抱起来清瘦了一些。肖远洋仔细帮她掖好被子,窗帘拉上,关了灯,也躺上了床。
显然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屋里非常安静,甚至可以听到偶尔外面响起的鸟鸣声。
肖远洋看着林璞的脸,想伸手摸摸她的脸,但是又怕吵醒她。鼻尖都是她淡淡带着潮气的味道,虽然跟自己用的是一样的香波,但是在她身上就特别香。
“你都过来了,叫我怎么舍得放你回去。”
最后,肖远洋低头在林璞额头留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睡了不知道多久,林璞在梦中看到了自己。
她在自己的家里,空旷旷的。婉琪轻轻跟自己说爸妈现在都走了,让自己不要难过,一个人要好好生活。
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一点也不难过,反而觉得非常轻松。
自己把屋子收拾干净,把冰箱里的食物都拿出来一件一件地打包好扔进垃圾桶。
然后把东西拿出去扔了又回来,拉了电闸。
林璞静静地看着自己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化妆。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慢慢地从有一丝斑白的头发变得乌黑。眼角的皱纹也随着化妆刷的扫动渐渐消失。
镜中的人回头看到了林璞,对着林璞说:“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终于可以结束了呢。”
林璞抓住自己的手,焦急说到:“你不可以走,你还有朋友啊。”
“林璞”看着她,抬头想了想,笑道:“他们会理解我的,毕竟我好辛苦啊。我一直都觉得活着好没意思,或者说我为什么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妈妈,根本就没有人需要我不是吗?”
“林璞”拖着她往前走,即使林璞用力的反抗,但是她还是被拉到了窗台,被按在了栏杆边。
林璞害怕。她看着楼下,可怕的高度让她惊呼。她下意识的捂住心口,心疼的万箭穿心。
“林璞”讪笑道:“你看你,样貌平平,也毫无成绩。连自己的人生都把握不了,只能一直被爸爸妈妈说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以前再怎么努力有什么用,你在这里就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
“林璞”用力的把她的头按向悬空的栏杆外,恶狠狠地喊道:“像你这样的人,你想要的得不到!已经没有任何人需要你!你也没有任何寄托!你孤零零一个人,你不是活着等死吗?现在你把爸妈送走了,你的任务完成了,你不去死你还活着干什么!”
林璞用力的挣扎起来,她用尽全力地抗拒。
不是现在,她现在不能死去。
她已经远渡重洋来找自己的爱人,而还有朋友在等她回去,她还有工作要做。
她有寄托,她有想做的事情,她有要完成的目标。
她有要去爱的人。
林璞挣扎着反抗,一个用力,两人身体翻了个身。林璞掐紧了“林璞”的脖子,哭着说道:“如果你活得那么不开心,你就去死吧!”
她用尽全力的掐着,身下的人挣扎,挣扎,最后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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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林璞突然从梦中醒来,冷汗浸透了衣服。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奔向地上打开的行李箱。不断地翻找自己的药,她明明记得就藏在衣服口袋里面的。
肖远洋听到房间的响动回了房间,刚想开口问林璞要吃什么,就看到她慌乱地翻东西。
林璞转头看了门口的肖远洋。她头发散乱,脸上全都是眼泪,怔怔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肖远洋快步走向她,跪在她面前。
林璞咬着嘴唇,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肖远洋见状,心理猛地一跳,捧着林璞的脸,用力的吻了下去。对比在机场的浅浅一吻,这个吻如疾风骤雨一般,粗暴地伸进温暖的口腔中舔舐,缠得林璞无处可逃。
肖远洋急不可耐地说:“别说话,只想着我。”
已经入夜,只有轻轻的咗吸声和布料摩擦的声音。月光透过玻璃印在地上,堪堪够到床沿,而滑落到地上的一角床单,接住了这缕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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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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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璞鼻涕眼泪都混在一起,整个人都是泥泞的。虽然肖远洋一直安抚着林璞,但是林璞攀着她的手臂,嘴里叫着不要看她,又紧紧抱着在他胸口哭的都要噎过去。
两人贴的很紧,肖远洋看不到她的表情。林璞从激烈挣扎到紧紧抱着自己,肖远洋有种欺负人的既视感,但是林璞现在好好地安静地睡着。肖远洋看着林璞熟睡的样子,昨天晚上可能是真的折腾不好了。
散落在地面的药片,肖远洋对他们的名字极其熟悉,好在一颗都没少。
肖远洋跪在床前,抓紧林璞的手,他周身恶寒。
早上林璞被肖远洋强行叫起来洗漱,她看着镜中自己还红肿的眼皮,思考着待会怎么出去见人。
肖远洋一定要林璞跟着他去公司。即使现在已经迟到了,但是人家是老板,可以迟到,但是不可以缺勤。
这也是肖远洋说的。
所以林璞囫囵地抓紧收拾自己,免得去了人家公司反而给人丢脸。
最后因为不得不吃的早餐,他们还吵了起来。
王翦感到自己仿佛走进了一场默剧,他注视着这场吃早餐的戏码,脸上满是疑惑。办公室内弥漫着早餐的香气,但氛围却有些古怪。连自己进来,两个人都懒得看自己一眼,就更别提跟自己说话了。
肖远洋依旧专注地看文件,仿佛这一切和他无关。林璞则一边看手机资料,一边一脸冷漠地喝她那滚烫的鱿鱼粥,而且是豪华版好大一碗。
王翦一边疑惑不好喝吗?一边想着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所以说,为什么你的女朋友现在才吃早餐。”
肖远洋漫不经心说道:“家里没条件煮,只能带过来吃。”他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仍旧专注于手中的文件。
王翦还是很迷惑啊:“难道不是应该吃完过来,或者是你们两在这一起吃一样的早餐。”他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两人明明可以一起吃早餐,为何选择这样的方式。
林璞非常不爽地抢答:“我不同意,他已经迟到了。还在外面等我吃饭,我没有那么作。”
她放下汤勺,看着王翦,表情露出一丝不悦继续抱怨:“我早上只是想吃跟他一样的那个咖啡和面包,你都不知道那个面包跳出来的声音和香气多馋人!”
肖远洋放下文件,无奈道:“我说了那个不健康,喝粥不好吗?”
林璞勺子底下掉下一粒粥米弄脏了她的屏幕,本就不喜欢的东西瞬间也不想吃了。她放下勺子,转了身子也不甘示弱直面肖远洋:“你这是歪理,没有什么说法说早餐喝咖啡配烤面包不健康,而且你分明吃了啊。”
肖远洋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林璞身边,低声讨好道:“我们都吵了一路了,你就给我个面子,你看王翦还在那里看戏呢。”说到这林璞偷瞄了王翦一眼,又泄气地拿起汤勺喝粥。
肖远洋亲吻了林璞的头顶一下:“等你人好一些,要吃什么我都听你的。”
林璞抬头看着面前的画饼行政总厨:“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吃你那个西式早餐。”她实在是不喜欢喝粥,每次喝完粥嘴里一大阵苦。偏偏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早餐就是喝粥的,为此发展出庞大的配菜系统,什么橄榄菜、贡菜、盐水咸菜、虾仁菜脯等等多不胜数。她不喜欢喝粥所以她就变成不吃早餐的人,难得她对早餐有了点兴趣,却被人泼了冷水。
肖远洋心理嘀咕着那大家一起养生吧。心中默默地盘算着,这下子可得好好研究一下有哪些早餐是她能接受的,然后信誓旦旦地告诉她再坚持一天就好。
林璞完全不知道人家还下套,心满意足地同意妥协两天,还叫肖远洋给自己冲杯茶待会餐后漱口。
王翦只是因为梁墨待会要带律师过来开会,所以提早过来碰面,结果看到他们俩顶嘴。哪家夫妻不吵架,吵架那是感情好。但是肖远洋这人怎么变得也太好说话了,他觉得他瞎了,他现在不认识他这个一条裤子长大的朋友。
在去办公室的这短暂的路程中,肖远洋就打电话让家里的阿姨把咖啡机送到公司给Liam,还交代了其他几样东西都送过来。王翦又觉得,这人骨头真的硬啊。
梁墨带了自己律所的律师来给肖远洋他们处理这次柬埔寨的事情。自己没什么事情,就打算去肖远洋办公室喝杯茶后先回去休息。
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不需要跟Liam打招呼,直接就去了总经理办公室。三个人成了朋友之后,她偶尔会光明正大的来亚创找他们吃饭。
她一进门就自己在沙发坐下,才坐下就感觉自己好像听到办公室的休息间有人说话的声音,还是女的。
梁墨好奇地猜想,这是肖远洋金屋藏娇呢?还是王翦啊?
突然进人家房间不是她的教养,她就在外面坐着冲茶,反正她总会出来的。
等到林璞录完音,打算出来给自己续杯茶的时候,她看到一个大美女就这么坐在那里。身姿修长,又长又细的双腿,凸显线条的职业装,烫染得好看的马尾辫,精致得体的妆容。两个人四目相对,林璞觉得自己总得说些什么,不得不打破沉默:“您找肖总吗?他去开会了。”
梁墨盯着林璞上下打量,看的林璞很不自在。见对方没有立刻应答,顿了几秒,就说:“要不我让Liam进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您?”
梁墨笑了一下,站起来道:“我已经跟Liam打过招呼了。我是梁律师,是来找肖总商谈事务的。”
林璞有些懵,客套道:“我是林璞,是肖总的……”她还没编完自己的身份,就想起了一些事情。
“哦!我知道你。”林璞打断自己的话。
哦……知道我啊。
梁墨脸上堆着笑,但是心里却想,你知道什么?可还没让梁墨猜个大概,林璞就主动请梁墨重新坐下,并且动手换了新茶叶开始泡茶。
梁墨看了林璞一眼,看人家笑得友好,心想什么秘书可以这么不客气自来熟的。
梁墨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大错特错,这哪是什么秘书啊?这是肖远洋的女朋友。而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林璞已经从夸梁墨的化妆聊到新加坡的风土人情。因为聊的话题都无关工作和私生活,即使是深谙不可交浅言深的梁墨也在一泡又一泡的茶中越聊越火热。
直到突然花匠来换鲜花,林璞小雀跃地跑上前跟花匠聊天,梁墨才意识到这点。
对啊,肖远洋说这儿的花都是女朋友订的。
现在她终于知道林璞知道什么了。
原来如此,难怪一开始林璞是从他休息室里面出来的。她还以为是什么新来不守规矩的秘书。
林璞热情地问梁墨:“梁律师,你看这个花好看吗?”
“当然!”梁墨说道:“您为肖总订的花一直都给这个办公室增色不少。”
林璞顿时明白梁墨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毕竟肖远洋不是那种会公开宣传私事的人。既然能够知道这个花是谁定的,自然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林璞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并不是故意不说的。只是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而已。”
说着说着,林璞用手指逗弄起了面前的小花。
梁墨会心一笑,把林璞的手从小花上拿下来:“你别看他认真又严肃,但是他其实乐意得很。肖远洋早把你介绍给我们,所以不用太拘谨。”况且人家还想把你接过来,能不上心嘛。
林璞不明所以,自己并不能理解这种心情。毕竟如果是有人在国内问自己有没有男朋友,自己会说有的,毕竟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坏处。但是要是对方要自己介绍男朋友给他认识,那么自己只会觉得麻烦。
可能分开得太久,她对谈恋爱并没有深切的实感。或者说任何文字、声音、影响都不能给他带来恋人的亲密感,这些给她更多的是恋人之间彼此的互相陪伴的要求罢了。只有拥抱、亲吻、甚至更亲密的事情,才能够切切实实的让林璞感觉到爱人的存在。只有体温、气味的纠缠,才能让她有恋爱的实感和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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