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刚才念咒语的时候,她突然想通一个道理,痛苦和快乐都是对比来的,如果没有过去那些痛苦经历,现在的快乐也不会显得那么珍贵。
所以,她真正担心的问题是,将来那个失去记忆的她,会不会傻乎乎的,把现在的一切都当成是理所当然。
那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由此可见,眼下的生活其实就是最好的结果。
不是吗?她还活着,她的记忆都在,她的心脏依旧在胸膛里鲜活地跳动着,充满生命力,虽然那个地方曾经停止过跳动。
也正是因为那些记忆,她拥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获得了友情和爱情,她还改变了那么多人的命运。
还有比这更加幸运,更加快乐的事吗?
这样想……很自然的——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魔杖尖头慢慢钻出了一只巨大的银色生物。
跟别人的守护神比起来,它看起来既不活泼,也不漂亮,甚至很怪异,带着死亡的味道,但即使是这样,它依旧充满力量,所经过的地方,摄魂怪们都在飞快地后退着。
她,召唤出了一只夜骐。
作为象征死亡的生物,却能带来希望,驱散绝望。
这就是她的守护神形态。
而在银夜骐前进的方向,浓雾被驱散出一条口子,在那里的尽头处,现出了一个黑洞洞的通道。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本章中的飞天扫帚失灵是因为摄魂怪太多,太多,太多……)感谢在2022-04-01 03:19:38~2022-04-03 05:4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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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掌权者
顺着夜骐的指引,他们很轻易走出了这片迷雾所包围的球场。
正当他们担心,是否学校的其他地方也被摄魂怪渗透了时,匆匆赶来的麦格教授和弗利维教授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你们是从那里逃出来的?”麦格教授劈头扔下一句,接着又问:“里面还有其他人吗?”
“不知道,”伊恩摇头,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学生们:“我们所找到的人只有这么多。”
“我知道了,你们可以回城堡休息了,那里很安全,另外,庞费雷夫人也在那里,你们最好让她检查一下。”麦格教授简单交代了两句,就和弗利维教授一起走进浓雾中,看样子是去寻找其他的幸存者了。
他们很快回到城堡。
那里的氛围很恐慌,因为没人想到摄魂怪会跑到学校里来,还肆无忌惮地攻击学生。
很多人都觉得魔法部简直疯了,包括一些父母就在魔法部工作的学生,虽然,这其中并不过包括斯莱特林们。
在去往校医院的路上,伊莉莎看到了马尔福和他的同伴们,他们脸色苍白,明显也吓得不轻,但比起众人的义愤填膺,蛇院众人就像集体失了声。他们一言不发,脸色紧绷,对其他学院痛斥魔法部的行为恍若未闻。
“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茜贝尔实在看不惯他们:“霍格沃兹是所有人的不是吗?如果这里沦陷了,难道斯莱特林就一点也不会受到影响吗?”
“不不,你想错了,”乔治说:“他们可不认为霍格沃兹是我们所有人的,他们始终坚信,霍格沃兹是他们的。”
“他们的?”
茜贝尔不理解,她身后的那些学生们显然也不理解。
“他们,就是纯血巫师,”伊恩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即所谓的,未经污染的‘血液’。”
茜贝尔顿时沉默了,她是混血,她的妈妈是麻瓜出身,她爸爸也是混血,所以她也是他们口中的不洁者。
“那你呢?”一个嘴唇苍白的男孩问伊恩:“你也是那些人中间的,你打算为他们说话吗?!”
话一出口,男孩就后悔了,因为伊恩显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而男孩也没有资格让对方回答这个问题。
医疗翼。
庞弗雷夫人正带领她的护工们忙得火急火燎。
太多的学生声称自己受到了惊吓,校医院的床位已经被占满,所有的座椅,凳子也是,不少人只有站着的份,但即使这样还不够,病人甚至被挤到了外面,走廊里,过道里,到处都是人,所有的护工都被调动起来,他们忙来忙去,几乎一刻不停。
他们对此满腹怨言。
“我们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夫人!”一名护工向庞弗雷夫人抱怨:“真正的病人几乎没有!很多人连摄魂怪的袍子角都没看见,就说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另一名护工也跟着抱怨:“我们的巧克力已经不够用了,厨房的小精灵们送来了所有的巧克力,还是不够用,我怀疑这些学生只是想吃巧克力了!”
“那就让他们喝药!”庞弗雷夫人很有经验地说:“越苦越好,我们的药剂有非常多的库存量!而且那些药都非常的苦!”
“好主意!”两名护工交换了一个惊喜的眼神,各自去向其他的同事传信了。
“好了,亲爱的,”庞弗雷夫人转回头,看向病床上的乔治,她刚才正在为他治疗摔断的胳膊,她只花了一秒的功夫就做到了这一点。
“你的胳膊没事了,但你今晚恐怕要住在这里,不仅是你——”她看到乔治似乎有反抗的意思,又接着说道:“还有你们,”
她把所有从迷雾中逃出来的人都指了一遍,“你们在那种地方待了很长时间,能活着走出来已经算走运了,我需要你们今晚留在这里,我要确定你们没有留下严重的后遗症,才能放你们出院。”
所有人都表示同意,除了伊恩,他坚持称自己的守护神咒念得不错,并没受到什么实质伤害。
庞弗雷夫人只好放他离开。
离开医疗翼后,伊恩没有原路返回礼堂大厅,而是左拐钻进了一条僻静的螺旋楼梯,沿着昏暗的石阶一路蜿蜒向上,从楼梯顶部出来,紧跟前又是一条幽静的长廊,穿过走廊,能看到一扇装有鹰形青铜门环的大门。
这是拉文克劳休息室的入口。
他如此迫切地回到这里,就是想尽快将今天发生在学校的事报告给父亲。
轻轻叩响了青铜门环,一个轻盈而空灵的女声响了起来:
“灵魂和肉身,哪个更重要?”
伊恩不假思索地回答:“都重要,肉身是灵魂不灭的载体,灵魂是肉身湮灭后的永恒。”
“言之有理。”随着吱呀一声,青铜大门缓缓旋开。
休息室里空无一人,正是传递消息的好机会。
伊恩往壁炉里撒了一些飞路粉,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这是一间装修考究的书房。
也许它第一眼看上去并不那么华丽,但真正有品位的人都知道,钱袋子只有漏在细微处,才不会显得过于刻意和张扬。
老弗利先生刚刚看完两份枯燥的魔药材料运输报告,此刻正惬意地靠在扶手椅上。他手边的圆凳茶几上摆着小精灵精心准备的下午茶——热腾腾的,新鲜出炉的司康饼,配凝脂奶油和果酱,以及一杯冒着热气的斯里兰卡红茶。
奥斯顿·弗利似乎并不急于享用这些,他仰靠在扶手椅上,一边思考,一边盯着头顶上这片可能有七百年历史的天花板。
在思考的时候,奥斯顿总喜欢把手指搭在上腹部,当然,像所有那些养尊处优,老迈的绅士那样,老奥斯顿也有一个圆鼓鼓的肚子。
所以,当他思考问题的时候,他的手指总会习惯性地在肚皮上面那么来回敲击着。
他还有一个习惯,就是思考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
伊恩了解父亲这一点,所以当他在壁炉中看到父亲正靠在椅子上思考的时候,他很清楚,这个时候,通常要耐心等待。
但他从来也不是一个听话顺从的儿子。
“父亲。”他开口呼唤道,直接打断了老弗利先生的思绪。
奥斯顿把视线从房顶上挪了下来,看向伊恩。
没想到他的小儿子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尽管他们是父子,可他还是尽量仔细地整理了衣领和袖口,并改变了自己的坐姿——为使自己看上去端正了许多,这样,他的外表就更接近于外人眼中那个值得尊敬的老弗利先生了。
“伊恩,哦,我的儿子,拉塞尔!”奥斯顿笑容满面地打了个响指,小精灵拉塞尔啪的一声,出现在书房里。
“等候您的吩咐,我的主人。”拉塞尔语气恭敬的说。
仿佛是为了掩盖刚刚被打扰的那一点不快,奥斯顿故意用一种热情到不正常的语气说:“你来的正好!我的孩子,拉塞尔刚刚为我准备了很不错的红茶和奶油司康饼,打算来点吗?”
“不了,爸爸,”伊恩语气淡淡地说道,拒绝了拉塞尔端来的餐盘,“我来是有件重要的事告诉你,摄魂怪入侵学校了。”
这个消息让奥斯顿沉默了良久,这既给了他时间思考,也给了他一个放松姿态的机会,因为显然接下来的谈话将会极为重要,而与之相比,表面的客套就显得很微不足道了。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入侵范围有多大?有人员伤亡吗?”奥斯顿一连问了三个重要问题。
伊恩一一回答:“刚刚发生的,它们占领了魁地奇球场,至于伤亡……根据我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只有一个男孩摔断了胳膊。”
“摔断了胳膊?”奥斯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摇晃着他的短粗手指,说:“哦,我的孩子,你不会是搞错了?摄魂怪可不会让人摔断了胳膊!”
“这个我知道,爸爸,但确实是摄魂怪袭击,而且情况很严重,”伊恩本能的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跟他过多纠缠,转而问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让摄魂怪撤走?”
“不。”
奥斯顿收起笑容:“他们不会让摄魂怪撤走。”
伊恩不解:“可这些怪物已经威胁到了霍格沃兹的安全。”
他发现奥斯顿在静静看着自己,那个眼神仿佛已经将他看透了。
“这么说,”奥斯顿问道:“你对那个地方有了归属感是吗?”他说得那个地方当然指得是霍格沃兹。
伊恩盯着一块烧焦的木头,沉默不语。
“这没什么,”奥斯顿尽量以一种轻松的口吻说:“我曾经也在那里读过书,那可真是一段美妙的时光!”他说着,脸上不自觉地出现了怀念的神情。
是的,你跟妈妈就是在那个地方相爱的。伊恩想。
“可惜后来再也没有了。”奥斯顿又说,然后他发觉有些不妥,连忙补充道:“青春总是令人怀念,不是吗?”
伊恩胡乱地点了点头。
他脑袋边的一块木头被烧得爆开,溅出来的火星子烧着了地毯,马上被拉塞尔用魔法清除了。
“福吉这个部长不会做太久了,”奥斯顿若有所思地说:“邓布利多很快会让斯克林杰接替他的位置。”
伊恩忍不住问:“邓布利多为什么从来没考虑过自己?他明明……”
“邓布利多不是一个热衷于权利的人,”奥斯顿笑着摇头:“同时也不是一个善于掌握权利的人,他要为那么多人考虑,顾及的东西多了,做起事来难免就会缩手缩脚,同时他也不够心狠,所以他总是愿意将权利交给那些他认为适合掌握权利的人。”
伊恩脸上闪过一抹淡淡嘲讽,这点情绪很轻易就被奥斯顿捕捉到了,他笑得意味深长:“怎么?你认为福吉并不是一个适合掌握权利的人?”
伊恩有些后悔,为自己刚才露出的那一点小情绪,可他还是尽快调整好了语气,用一种礼貌又不失浓厚兴趣的口吻对自己的父亲回答道:“我想听听您的看法。”
小儿子面对自己如此温顺,作为父亲,奥斯顿并没为此高兴,只感到嗓子眼里一阵阵地堵得慌,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没有挑明,而是继续说正事:“正如我所说,福吉很适合掌握权利,至少在他从未公开宣称自己是纯血主义者的情况下,卢修斯那伙人愿意对他信任有加,而邓布利多也情愿将权利托付给他。”
“你的意思是,福吉很擅长见风使舵?”伊恩问。
奥斯顿略带责备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要小看这一点,孩子,这很不容易,要知道立场不坚定者总是最先被抛弃的,福吉自己也深知这一点,所以这几年来他也是尽了力地讨好两边的人,当然,随着时间加深,他对于被抛弃的恐惧感只会增加,绝不会减少。”
“为什么?”伊恩猜测道:“他不信任卢修斯?”
“他不信任任何人。”奥斯顿说:“当然啦,对他们那一类人来说,能信任的永远唯有自己。不过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已经无路可走了,卢修斯那伙人把他捧到那个位置上……用了大把大把的金加隆,他总得回报些什么。而卢修斯他们所要的又恰巧是邓布利多所不赞同的,这就把福吉推到了一个两难的位置上。”
“所以,事到如今,他不得不采取一些行动了。”
“我懂了,”伊恩说:“福吉知道他永远无法从正面打赢邓布利多,所以他想出了从霍格沃兹下手,因为他知道,邓布利多不可能不顾及学生们。”
“想得不错,继续说下去!”奥斯顿赞许地望着他。
“其实……他并不希望与邓布利多开战,”伊恩继续说:“他只是想给邓布利多制造一些麻烦和压力,希望能借此迫使他答应一些条件,以显示自己作为一个部长的权威和价值,这样他也好在卢修斯他们那里蒙混过关了。”
奥斯顿说:“不错,但他不明白的是,这样只能躲得过一时,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这两拨人的矛盾又几乎是不可调和的,邓布利多和那些人之间终有一战,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福吉没可能一直躲下去!”
伊恩冷笑:“所以说,从一开始就选择不参与到这些事中间,才是明智的决定。”
弗利家就做了这样明智的决定。
奥斯顿叹了口气:“要说,卢修斯他们也是被架到这个份上了,一个人坐到那个位置,就不得不为自己的团体谋求利益,这个过程中,免不了要当坏人。说到底,其实他和福吉都不蠢,就是眼光短浅了点儿。”
一阵沉默后。
奥斯顿突然问起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伊恩,你跟学校里的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很好。”伊恩垂下眼皮,淡淡道:“关于那些事,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父亲,我要走了,很抱歉,打扰了您的下午茶。”
他正要把头缩回去,奥斯顿突然叫住他:“烤得正好的司康饼,确定不来一块吗?”他指着盘子里的甜饼,殷切地望着自己的小儿子。
但伊恩却只是淡淡微笑着说道:“不用了,谢谢您。”
说完,他就从壁炉里消失了,剩下奥斯顿一个人坐在扶手椅上,盯着空荡荡的壁炉,脸上的表情怅然若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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