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一月底便是期中测验周，她实在也没有太多时间继续管这些麻烦事。
学习更重要，不是吗？
“你相信缘份吗？”莉莉忽然抬起头，绿宝石般的眼睛眨啊眨，一只手托着下巴，专注地看着莉亚，笑语盈盈。
“什么？”莉亚从论文中回过神来，绕好跌在耳侧的头发，她看了看，颜色好像比以前深了一点，变成了浅灰色，也许什么时候要去补染一下。
她们坐在天文塔窗户旁的桌子，吹着风慢悠悠地写着两人一组的论文。这里很少会有人上来，毕竟不是谁都愿意跑这么多层楼梯只为上来坐一会儿，如果不是莉莉拽着她，她也就会赖在图书馆不走了。
“我说，你相信缘份吗？”莉莉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声音清脆悦耳，像夜莺般清清浅浅，撩人心弦，“像是朋友间、同学间、家人间，甚至恋人间的？”
莉亚咬着笔尖，手指哒哒哒地敲在桌面上，思考了一会儿，感叹道：“很难说啊。我是倾向不相信的，我倒是觉得所谓缘份啊、命运啊都是人自己创造出来的。不过，我之前也不相信魔法、神什么的，可是看看现在，我坐在这里呢。”
“也是。”莉莉若有所思地说，突然把头湊前，神秘地轻声说：“前些天我在上占卜课，教授给了篇论文功课，就是缘份和占卜的关系。所以，这几天我不停在想我的生命中有没有什么事情是很有缘份的。”
莉亚等着她说下去，可是莉莉只是继续用她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不发一言。莉亚只好无奈叹口气，好笑地配合著她：“那你想到了什么了？”
莉莉干咳几声：“这个嘛，我想了很久，觉得也许我跟詹姆就是缘份啊。”
“噢？”莉亚把身子挺直，兴致勃勃地问：“为什么呢？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莉莉双颊泛红，衬得她可爱又有活泼，“好吧，我得承认我以前是蛮不喜欢他的。不过，想法是会改变的，不是吗？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遇见时是在一年级的开学日，那时候我与西.…..斯内普坐在同一个车厢里，突然门一下子被拉开了。他就站在那里，头发乱糟糟的，眼镜就挂在脸上，他憋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来。我就在想，这男孩真可爱又腼腆，当然后来他口中吐出的话就颠覆了我对他最初的印象。”
莉莉说着说着，身子渐渐趴在桌子上，脸上的肉鼓鼓的，她望向窗外，回忆着很久很久的过往。
莉亚很少听她说起过与詹姆的事，应该说，所有人都很少听她提起他，毕竟莉莉不喜欢詹姆的事是几乎全个格兰芬多都知道的，所以当他们被撞见在课堂上交头接耳和她去看他训练，亲密又自然的举动，令整个学院津津乐道了好几天。
“他经常会做一些很讨厌的事情。”莉莉的声音再次轻轻响起，“他会对着斯内普说些很难听的话、不停作弄我，他每次都会令到我很烦躁。但是，偏见真的会使人错过很多东西。在那件事过后，我是指和斯内普决裂的事，我就好像看清楚詹姆了。他其实从来没有做伤害我的事，那些只是小打小闹。反而，他一直以来都对我蛮好的。像是我考试时在休息室复习时，他会去厨房拿些小吃饮料放在我桌上；我上课时，他也会准备好几张羊皮纸给我；还有好多好多，我都记不清楚了。”
莉亚听着莉莉像说故事般向她讲着自己的事，心中有些羡慕。她觉得詹姆和莉莉的爱情就好像童话中的王子公主，虽然有一点磨难，但是以后都会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有一瞬间，我就看到了他的好。”莉莉掩着脸说，“然后就控制不住地喜欢他。”
莉亚看到她甜蜜的样子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我说你们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呢。”
之后她们就一直不能专心写作业，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各种八卦，例如汉娜最近又交了个新男友；詹姆又要制定新的训练计划；斯莱特林又与拉文克劳又起冲突。莉亚的羽毛笔写写停停，只潦乱地写了一个开头，觉得不满意又把整段划掉了，最后干脆把笔放下，与莉莉聊天。
“糟糕。”听到墙外的钟缓缓敲响，莉亚咒骂一声，急匆匆地收好桌上的东西，她觉得莉莉很有先见之明，因为她早已经回去寝室收拾了。
二月中的天气虽然开始回暖，还是会有阵阵寒风拂面，莉亚拢紧围巾，快步走下楼梯。天文塔的楼梯弯弯曲曲，绕得她头晕目眩，最可怕的是魔药教室在地下室，她还要去应付那些变幻无常的楼梯，只希望梅林保佑她不会一脚踏空掉去不知道哪里。
“嗨，皮皮鬼。”皮皮鬼正在她头上飞来飞去，放声大笑，莉亚头也不抬地说道：“你最好不要作弄我，不然我就叫血人巴罗或者没头的尼克来了。”
皮皮鬼像是个泄气的皮球，停在她面前做了知鬼脸：“讨厌你，史怀特！”
莉亚没有理他，加快脚步冲进教室。
“噢，史怀特小姐。”斯拉格霍恩教授停下手中的示范，抬起头，“你刚好准时，给你自己找一个位置吧，只是，我希望下一次你能够更早到就好了。”
教室里的隐隐约约窃笑声，有几个人还把头转向她，莉亚此刻只想把自己埋在地里。她看了看四周，都没有剩下什么空位置，莉莉抱歉地看着她，指着詹姆无奈地笑了笑。她看到彼得憨憨地看着她，她有些犹豫，因为她真的不太想和他一组，毕竟他几乎每次都会炸掉自己的钳锅，还要被送去医疗翼。
莉亚抱歉地对他摇头，然后走去了拉文克劳的蕾娜旁边。
“銀发女巫！很久没有见面啦！”蕾娜热情地揽过她的肩膀，她是一个标准的拉丁美人，黝黑的肤色、丰厚的嘴唇、曼妙的身段，还要最让莉亚羡慕的是她长长的眼睫毛。
她们曾经在高布石具乐部一起玩了三年，蕾娜是个很酷的人，那时候她们会经常在比赛后一起去厨房吃甜品，随随便便地说着天南地北。不过之后因为魁地奇训练繁重，莉亚不得不退出了具乐部，课堂上又沒有跟拉文克劳重叠很多，所以就很少再见到她了。
“对啊。”莉亚也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笑着说：“看来我又有机会做你的搭档了。”
“可不是嘛。”蕾娜爽朗地说：“我看我这次堂上作业可以拿O了。我准备好听你的指令了，莉亚教授。”
蕾娜用手肘把书推去莉亚那边，压低声音：“看，今天的题目，迷情剂。”
“哇。”莉亚发出了怪异的声音：“真是个，呃，特别的题目。”
“是啊！”雷娜反了个大白眼，头凑在莉亚耳边：“这个药剂就是个操控人心的玩意，我真不明白为什么魔法部没有将它禁售，还要将它列入教科目录。你看，那个坐在前面的男生，我打赌他学会以后就会给他暗恋的小女生下药啦，要知道他每天都在休息室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在就要怎样拿下她，真噁心。”
“如果有一天，有那个混蛋想给我迷情剂，我就把他打晕拉来见斯拉格霍恩，看他还会不会再教学生调配它。”莉亚皱着眉头说，有时候她不太可以理解魔法界的某些观念。
“不过，女孩。”蕾娜懒洋洋地说：“我们还是要接受现实，制造这个危险的药剂了。”
莉亚耸耸肩，把书本揭开，再按照黑板的提示去教室后面挑选材料。蕾娜则在一旁拿起钳锅，小心翼翼地开始净化水的步骤。
处理材料对于莉亚来说很简单，毕竟都是有书本指导，而且六年的经验足够让她自己找到一些小方法走捷径，例如艾叶的径部可以去掉外皮再切碎，效果会比直接切片好。
蕾娜看着她一直忙忙碌碌的，忍不住赞赏她：“你还挺熟悉魔药啊。”
“你有没有嗅到什么味道？”莉亚好奇问道。
“嗯。”蕾娜瞪大眼睛，用力嗅了嗅，“噢，这就是教授说的会闻到朝思暮想的人的味道。啊我闻到了我男朋友身上的味道，你呢，莉亚？”
“秘密，蕾娜。”莉亚摇摇头，“都说给你听就不好玩了。”
她刚开始闻到了好多味道，然后不停转变，最后她闻到了一种十分干爽的，像是太阳洒落在草原的味道，还混合著些少柠檬和蜜糖，酸酸甜甜。
她在记忆中不停搜索，很快就记起了那一夜自己浸醉着这种味道当中。她记得那双大手轻柔地把她转着圈推出去，又坚定地把她拉回来，让她一头撞进他的怀抱。
西里斯·布莱克。
莉亚暗暗压下愈來愈快的心跳，控制着自己微颤的手，尽量稳定地把锅里的药水完美地注入刚刚发下的心形玻璃瓶。
对的，还要是心形的玻璃瓶。
“很不错的成品。”斯拉格霍恩拿起她们的药剂在灯光下端详，“不过若是少煮一分钟，效果会更好，就像伊万斯小姐那组的作品。但是，这个就足够让你知道谁是你朝思暮想的人了，不是吗？”
“谢谢，教授。”莉亚没有回应他的打趣，如果说斯拉格霍恩教授有什么缺点，也许就是这个了。
这节魔药课在莉亚混乱的思绪中结束，蕾娜和她说了声再见便如箭一般飞走，等莉亚收拾好时教室里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她大步走出去，打算去图书馆温习一会儿才去吃晚饭，只是到转角处时却被一把声音叫住了。
“我们可以聊一下吗？”
作者有话要说：
莉莉莉亚我都要把自己绕晕了，希望没有出错～
好吧我好像有些慢热了哈哈我猜想着莉亚大狗快要一起了可是又不小心太慢了
第22章 拾陆转角
*已捉虫
“我们可以聊一下吗？”
一把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划破寂静的走道，余音在石柱和墙壁间碰撞，萦绕不散。
莉亚僵硬地转过身，她看到午后阳光柔和地笼罩着他，使他彷佛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金光，柱廊与光线交错的阴影打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她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尽可能面无表情地说。
这几个星期她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有意避开他，但当她看到模模糊糊的身影，心里就很抗拒地走过去，也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她不喜欢自己的情绪会如此轻易受波动。
西里斯叹口气，向前大步走过去，骨节分明的手一下子拉着莉亚的手腕，面上带点烦燥不耐，“别走开。”
莉亚甩开他的手，后退几步，冷冰冰地道：“难道你听不懂吗？我说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那你想怎么样！”西里斯藏不住怒气地低吼，走近她，盯着她一动不动。
“难道我就不能拒绝你吗？你想聊天，我不想，不可以吗？”
“奥菲莉亚！”
“你还真是你。”莉亚嘲笑一声，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找人聊天还要这副态度，就好像能和他聊就是他给她的施舍一样。“你以为你是布莱克，所以做什么都可以吗？你想跟我聊就聊，你不想理我就不理我，你想在全部格兰分多面前嘲讽我就嘲讽我。你有想过别人吗？噢，对了，你根本不在乎。”
西里斯瞬间沈下脸，纤长睫毛投下的阴影挡着了黑灰的眼睛，咬牙道：“不要拿我的姓氏说事，你知道那与这些都无关！”
走廊里空无一人，夕阳余晖渐渐洒下，红通通又带点橙，一切看上去柔和又忧郁。干爽的风轻轻拂过，光秃的树枝悉悉索索，远处庭院中的学生三五成群嬉笑着走去礼堂准备吃晚餐，没有人注意到转角处站着的他们。
“是吗？”她盯着她问道：“你难道不是骄傲自大吗？你不承认，那好啊，你想聊那我就跟你聊。你当我是什么，一件物品吗，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你难道没有想过你的行为会造成什么影响？还是你的自大让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些？那么我告诉你，你在所有格兰芬多面前嘲讽我让我很难堪！你知道當我听到别人像讨论什么异象一样讨论我时，我有多难受吗？当你将你讨厌我的事情摆到上明面时，你知道他们多享受这场闹剧吗？”
“我没有讨厌你。”他辨解。
“那你就是单纯地觉得你可以随意给我难堪，而我不会介意吗？”
西里斯怔仲地看着她因生气而微微泛红的脸颊，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情绪如此起伏，清彻的蓝眼睛倔强地看着他。
他突然想起了刚才魔药课那阵若有若无的清浅雏菊，沁至他的心底，挠得他痒痒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阵味道，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就拦下她了。
他过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说：“我以为你不会在乎这些，他们说的话重要吗？之后发生的事情都不是我的原意，我没有想过要孤立你、攻击你。况且，我现在不是来找你，跟你聊吗？而且，我似乎更有权利去生气，毕竟是你背叛了我。”
莉亚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不能相信到此刻他还是这样想。
一直以来在她心里，西里斯就像是麻瓜小说中翩翩贵公子的存在，她记得在一年级的时候大家都喜欢讨论帅气又带点叛逆的他，她看他就如同看着那些遥不可及的人。
可是，慢慢地他们有些许交集，她觉得他也和普通人一样，会有喜怒哀乐。
她很喜欢默默观察别人的表情和反应去判断一个人的性格，她相信这是认识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因为不经意的情绪流露往往能够展现最真实的一面。
她知道西里斯桀骜不驯，因为她目睹过他在邓不利多说校规时和詹姆打手势翻白眼，也看到过他和斯莱特林的小打小闹；他很在乎他的家人，因为有时候会悄悄看去雷古勒斯那边，眉眼间带点忧愁；他也十分固执，因为他认定了的事情几乎不会改变，每一次看到银绿相间时总会不自觉地露出蔑视的神情；他很聪明，每次上课的时候总是很快完成教授的作业，然后懒洋洋地趴在桌上。
他不是一个完美的人，莉亚从来都知道，正如她自己一样，有着许多的缺陷，像是她不够灵秀，魔咒往往要反覆练习才可以有完美的效果；她也不够坚毅，经常选择放弃；她也觉得自己的眼睫毛不够长、身高不够高、线条不够美丽。
不过，说到底，她和西里斯也只是凡人。
她理解他，可是他却不理解她。
他从来没有站在她的位置去思考，也许不懂或者不想。他只是认定了她是一个叛徒，便以后也不会改变他的看法。
莉亚不知道西里斯为什么会找她说话，她只是觉得他的出现就像是纡尊降贵一样。他来找她，所以她就必须给他一个台阶下。
“你真的不知道。”莉亚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压着所有想奔腾而出的脏话和念恶咒的冲动，“我现在告诉你，我很在乎他们说的话。就算后来的后果不是你的原意，但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把话说出来以后，她的心情好像平复了一点，可是随之而来却是委屈，她觉得好孤单，好像没有一个人真正理解她。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地道：“你以为世界只是为你而转吗？你没有想过，但是你却做了这样的事情。我背叛了你？那你有想过如果我没有去找邓不利多教授会怎样吗？斯内普也许会死，詹姆也许都会，而莱姆斯就是杀人凶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眼中那个无关紧要的小玩笑。”
14/62 首页 上一页 12 13 14 15 16 17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