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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霍格沃兹
芮娅被身畔突然出现的幽灵吓得一抖——她喂纳吉尼喂地过于专注了，甚至没注意到喧闹声中的惊呼。
之前在小屋整理着装的时候似乎有那么一面之缘。
可惜芮娅那个时候只来得及匆匆一瞥，而现在，幽灵正在她另一边的空位上——他浑身上下是透明的、深浅不一的银灰色。
他的神情木讷且呆滞，纤瘦异常，老旧长袍全是喷溅的血斑。头上顶着厚重的假发，这东西显得他整个人更加灰败。
芮娅另一侧的艾琳被吓地哆嗦了一下，她眨着眼睛，悄声对芮娅道，“幽灵？”
“我想是的。”芮娅用手捂着自己的衣领，让纳吉尼缩了回去。
艾琳又将视线挪移到芮娅吃过的盘子上，“天哪，你的胃可真大。”
可不是吗，芮娅给纳吉尼喂了整整三块小羊排，她担心施在蛇姑娘的缩小咒会失去效力，然后将她的袍子撑出一层又一层。
“哈...”芮娅装模作样地揉了揉小肚子，“原谅我吧，普林斯小姐，在孤儿院我可没机会吃这么好。”
艾琳又凑近了些，勾了勾下巴示意她身旁的幽灵，“你不怕么？”
正当芮娅准备回答，“腾”地一下，餐桌上的食物突然从盘中消失殆尽，随后又冒出各式各样的甜品——甜甜圈、果冻、布丁、馅儿饼，还有多重口味的冰淇淋与水果。
“还好。”
艾琳拿了几颗草莓，放到嘴边，她想和这位幽灵先生说话，可又没那个胆子。
于是她耸了耸芮娅的胳膊，“你不想知道他的名字吗？”
隔着芮娅·安，幽灵听到了艾琳话，他转过头，嘴唇翕阖了一下，“叫我血人巴罗。”
艾琳又拉着芮娅的胳膊，道，“你看他的衣服，上面都是血斑！”
这话可不怎么礼貌，但血人巴罗似乎不太在意，或者说，他压根没把艾琳的话听进去——他眨眨眼，朝拉文克劳长桌上的幽灵瞥了一眼，那是格雷女士。
格雷女士在拉文克劳的长桌前后逛了两圈，向新生介绍完自己，便施施然飘走了。
血人巴罗嗖地一下站了起来，他直接穿过长凳，也朝外飘去。芮娅看得清楚，他与别的、隐入墙面的幽灵不同，他直接不见了。
“哦，他可真古怪。”艾琳咬着嘴边的草莓，“那身衣服，就像是刚办了坏事一样。”
芮娅耸耸肩，叉了口布丁在嘴里嚼了两口，任由它融化在舌尖，然后吞掉。
“叮叮叮——”勺子敲击酒杯边沿的声音从教授长席上传来，看来迪佩特校长又有话要说了，“趁着大家享受甜品的时候，我有几句话要说——”
“第一，学生被禁止进入学校旁边的树林，无论你是否是新生。”
“第二，普林格先生想和你们打个招呼，课间不要在走廊中施魔法、宵禁后不要乱跑，否则后果自负——还有什么话需要我传达的吗？”
学生们顺着迪佩特校长的手看向礼堂的角落，一个留着山羊胡、尖脸吊眼的年轻男人咧嘴朝大家道，“没什么好补充的，听迪佩特校长的吩咐就可以了。”
“那么，第三，魁地奇球员的审核、登记，会和以往一样——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有意愿加入本学院代表队的记得与齐林教授联系。”
然后迪佩特又介绍了今年新来的魔文教授艾德沃德·巴布玲，芮娅记得他，她曾经在对角巷和邓布利多打过招呼。
礼堂中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甚至都不如艾德沃德本人兴奋，看来大多数学生都不喜欢魔文课。
不知道是否因为吃的太多，芮娅的眼皮开始打架，她有点儿困了。但她不忘给纳吉尼留一块布丁，蛇姑娘很喜欢饭后甜点。
长桌上，邓布利多突然抽出了魔杖，他往空中遥遥一挥一点。
魔杖尖里飘出来一条灵活的彩带，它扭动成字母的样子，盘出一行文字。
“现在，让我们开始唱校歌。”
连曲调都不知道，怎么唱校歌？
答案是，随意放歌——这简直是对耳朵的折磨。
芮娅照着彩带上的文字轻声念着，这段时间十分漫长。
巫师多半都有些怪异，这可能与从小的教育有关，芮娅这么想着。
“好了，是时候就寝了，回宿舍去吧。”阿芒多·迪佩特声音刚落，芮娅就听到他们长桌边有人道，“跟我来，斯莱特林一年级新生。”
“那是级长。”艾琳张嘴道，“看起来挺威风，其实事很多。”
芮娅很惊讶，艾琳竟然会说这种话，毕竟小孩子应该都想做威风的管理者。年纪越大，这种心理会逐渐消退下来。
这和学生干部一个道理，老师常说，能者多劳。愿不愿意，和个人性格关系很大。
一方面事多，另一方面也能很好地锻炼自己的能力。想要在教授与学生之间找到一个平衡，又不使自己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这需要很高的情商。
一年级新生排成一条跟在级长奥多·诺特身后，穿过一群群学生、跨越礼堂、踩上级级阶梯。
周围的墙上挂满了画像！
他们相互间说着话儿，多半在议论城堡中又来了新学生，还有的指着芮娅·安，“嘿，你们看，这女孩像亚洲人！”
熙熙攘攘间，汤姆和芮娅、艾琳又挤到了一起。
“晚餐如何？”汤姆问道。
“都吃的很好，要知道，我得吃两人份的。”芮娅的言下之意是：我还要管纳吉尼。
汤姆轻笑一声，他比在孤儿院的时候要开心很多，“只两人份而已？我看你吃了三四人份，还不忘带上块布丁回寝室。”他顿了顿，“再这样下去，你会变成个小胖妞。”
芮娅回了他一个白眼。
米尔顿·罗齐尔似乎还没有在汤姆手上吃够亏，他似乎刻意要吸引汤姆的注意一般，指着他身边的芮娅·安叫着，“你长得真奇怪——和我们不一样。”
芮娅虽然有些许亚洲血统，但五官都长得极好，对于欧洲这边而言，她的样子比寻常人更‘柔和’，多了几分神秘的感觉。
“快闭嘴吧，你吃的还不够撑吗？”马库斯·埃弗里慢下步子，靠近他们身侧，朝芮娅伸出小手，“嘿，你好，我是马库斯·埃弗里。”
芮娅回握了他一下，“芮娅·安。”
“你很可爱，我们能做朋友吗？”明明汤姆、艾琳和芮娅三个人站成一排，马库斯·埃弗里却只对芮娅一个人这么说。
——这不太合适。
虽然是一句夸奖，但她了解汤姆·里德尔，这个小男孩绝不会喜欢被忽视。
还有艾琳·普林斯，芮娅记得她在列车上还表现出了几分小姐脾气。
“这是我的朋友汤姆·里德尔和艾琳·普林斯，我想我们熟悉之后自然会是朋友的。”芮娅朝着马库斯笑了笑。
“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埃弗里是个马屁精？”米尔顿·罗齐尔无意间帮芮娅解了围，马库斯在听了米尔顿是话后，往前急匆匆跑了两步，争执起来。
他们更像是在开玩笑，应该在之前就相互认识。
“注意这些会变的楼梯，我们的寝室在地下！”级长奥多·诺特嚷了两声，“接下来的路会比较暗，我希望你们不要在玩闹间摔跤。”
他们在上了一段台阶后来到右侧，开始下楼。与此同时，大厅外明亮的光也开始逐渐暗淡下来，就像是级长说的那样，如果不小心，会很容易摔跤。
走廊四通八达、七拐八绕，芮娅困得不行，已经没心情记路。
她落在队伍的最后，趁大家都在看路的时候碰了碰汤姆的手，用蛇语对他道，[我困得不行了，布丁和纳吉尼你能带去吗，我没精力去照顾她。]
第一天大概率要分寝室，纳吉尼确实很麻烦。
汤姆·里德尔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他牵起芮娅的手，然后悄声道，[来吧纳吉尼，到我的袖子里来。]
说真的，蛇姑娘更喜欢和芮娅睡，但她还是乖乖地从芮娅的巫师袍转移到汤姆的身上。
汤姆·里德尔的胆子不是一般大，他接过纳吉尼和布丁后直接敞开了袍子，将甜品喂到了纳吉尼的嘴里。
万幸并没有学生看见。
芮娅甩了两下手，并没能将汤姆甩开，只能被他拉着往前走。
级长最后停在了一堵石墙前，他张嘴，“记住，我们本周的口令是——野望。”
第28章 霍格沃兹
眨眼之间，石墙往里凹陷了进去，浮现出一道石门。
石门缓缓敞开，露出一段狭长的粗石路段。
奥多·诺特领着他们一列人走了进去，石门里便是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了——
其中透出冷寂、幽暗的绿光，比孤儿院还要阴森几分。
芮娅忽而间觉得有些冷，手心却冒出汗来。
就在这时，汤姆松开了芮娅的手，走在最后一个，[你该不会是在害怕吧？]
[可能。]芮娅敷衍着，然后她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两滴泪来。
今天从孤儿院折腾起，直到现在，她累极了。
哼，汤姆照例从鼻腔中哼出一声，他不喜欢芮娅表现出来的淡定。
她哪有害怕的样子，应该是困了。
汤姆·里德尔很兴奋，他一点儿都不困，甚至有在第一天宵禁后夜游的想法。
如果去夜游，一定不会带上芮娅·安这样一个扫兴鬼。
步入休息室中，芮娅注意到，这里的家具风格与石墙截然不同，他们都异常精美：
风铃样的镂空圆灯被讲究的银链拴着，从天花板上垂落而下，长短不一、错落有致；围成圈的沙发不知是什么皮制，光看着就能体会到柔软；另一侧有胡桃色长桌搭镂空欧式软椅，桌面上的布巾是绿色包金边，垂着一周长穗；包括镶嵌在墙内的壁炉——黛绿银边，上面缀着纤细的花纹与浮雕羽蛇。
墙壁上的装饰不多却浮着苔藓一般、深浅浓淡不一的光亮——那是窗外水光映射的结果——芮娅控制不住自己朝那边看去的眼睛。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竟然与黑湖为一体，水藻在透明玻璃的另一侧S形飘舞着，偶尔穿过些游鱼。月光透过湖水与玻璃，已变得极浅，却赏心悦目——它散落成细碎的光斑洒在另一侧的花窗玻璃上，为整个休息室添上几分神秘。
这里很美，同时，它也潮湿、阴冷，芮娅裹紧了袍子，朝堆着火堆的壁炉靠近了些。
级长奥多·诺特停在公共休息室的中央，一年级新生在他身边依次排开。
他点了点墙上贴着的告示，告示上写着，石门口令每两周一换，本周口令‘野望’，“我希望你们能遵守霍格沃兹的纪律，不要给斯莱特林学院蒙羞，”奥多·诺特有意停顿了一下，“——不要给我们的血统蒙羞，我们的院长是魔药课教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或者找院长。”
芮娅暗道，还真是一层又一层的规矩。
从比尔利教授开始，迪佩特校长、普林格舍监，再又是斯拉格霍恩院长，诺特级长......这不禁令她怀疑，哈利·波特有几个胆子才敢晚上到处夜游。
怪不得分院帽将她分到了斯莱特林，也不是没有道理。
“今天都辛苦了，大家跟我回寝室吧。”说着，奥多·诺特朝着他们摆摆手，穿过休息室，踩上楼梯，步入门洞，“男生跟我来左边，女生自己去右边——斯莱特林是二人间，行李已经被送到房间里面去了，房门上有门牌。”
斯莱特林这一届的女生并不多，如果是按照火车上的行李分房间，芮娅觉得她很可能会和艾琳在一起。
二人间，挺不错的，不是吗？
她和艾琳·普林斯一起进入右边的小门，走廊与她想象的不太一样：楼梯被做成了桥的样子，寝室门上下有致，不在同一处水平面上。
并且房间并非都处在同一条长廊中，这里面有许多交叉路口。
如果不是路口角落各自不同的高脚桌与鲜花，她几乎要在困意下迷路。
不重复地走过三处交叉口后，顺着门牌上的名字一路看去，她终于找到了‘芮娅·安’的字样，而‘芮娅·安’几字的下面正是‘艾琳·普林斯’。
艾琳她走在前面，所以由她先推开房门：又是一段石制楼梯，分成上下两边，下面通往房间的卫浴，上面则是寝室房间。
这里和外面不同，墙上镶嵌着抛光过木纹扶手与荧光石头，每一阶台阶上也有发光苔藓，可能是上一个住在此毕业的学生干的。
出众的安全意识，芮娅很满意，地窖的环境也很适合苔藓生长，发光的同时也不容易踢到脚。
拾级而上：这个房间比伍氏孤儿院汤姆和她的要大上许多。
两张帷柱床垂挂着墨绿色法兰绒幔帐——这布料与各自床边的长飘窗上所挂一模一样。
这两扇窗户同样贴着黑湖水，芮娅望了一阵子，两边的景色都很美，但看久了一定会乏味。
而两张床朝向相反，各有一个靠墙的立柜桌，一边是柜子可以放衣服物品，而柜子连着一人桌——其实它更像一个梳妆台。
不过两人的课本都被整齐地摞在上面。
“你想要哪边？”出于礼貌，也出于对‘普林斯’小姐的尊重，芮娅朝艾琳道。
其实她们的行礼已经被收拾分配好了，芮娅在靠里的那面。
查罗蜷缩在床上睡着了，柔软的身体上下起伏，小家伙应该在做美梦。
桌面上有只剩着牛奶的小碟子，看来已经被谁喂过。可能是送行李的人？
查理应该被分给了汤姆，不知道他会和谁一个寝室？
艾琳·普林斯动了动嘴皮，“就这样吧，反正位置都分好了，再换也没有必要。”
她取下发绳，“谁先洗？”
尽管芮娅已经困到眼皮打架，她还是笑着，“你先吧。”
毕竟，她其实是个老阿姨，有什么必要和小姑娘争个先后呢？
头上花冠的变形魔法终于失效了，趁着艾琳在浴室里的功夫，耐心地将藤蔓从头发上取下来。
原本青绿鲜嫩的枝叶在脱离了芮娅的手心、落在桌面后转眼便化成了枯枝——就连芮娅都难以解释。
......
艾琳·普林斯可能也困了，她在卫浴的时间没超过十分钟，出来后就换好了睡衣，“你去吧，我睡了。”
“晚安。”
艾琳·普林斯没有回她。
艾琳十分沮丧，芮娅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姑娘在船上的好友都去了拉文克劳，她就像是被扔下的那一个。
但芮娅自己也有忙不完的事情，建立友谊可不是一日之功，她不急，还是先洗洗睡吧。
艾琳听着卫浴中的水声，又睁开了眼睛。
她根本睡不着，多么可笑啊——一向把自己的血统挂在嘴边的尤菲·多洛霍夫竟然去了拉文克劳，塞尔温也去了拉文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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