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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娅张嘴，刚准备朝汤姆道谢，嘴里的言语却被他一句话堵了回来。
[你还想帮他？]
[嗯？]
[布鲁斯就是只蠢狮子而已，你为什么帮他，看上他了吗？]
汤姆嘴中的蛇语往外急促地蹦出，他的语气十分急躁。
[我们才多大，什么看上不看上的。]芮娅哭笑不得。
汤姆最后朝布鲁斯施的那道咒语无疑让他被普林格抓了个正着，而她弄出的那点声响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
就当今晚布鲁斯买了个教训吧。
[你对他那么上心，难道不是么？]汤姆眯着眼微微仰头才能正视芮娅。
[我对谁都很上心——难道我对你很差劲吗？]芮娅觉得汤姆现在表现得就像个被抢了糖的宝宝，她伸手贴在汤姆的胸口，[我很感激你今晚对我用的幻身咒，与此同时，也请你扪心自问，我对你不好吗？]
[我...我们是......朋友。]汤姆跟触了电似的往后退了两步，又道，[都是斯莱特林，难道不应该这样吗？]
[汤姆。]芮娅轻轻地叫了声这个男孩的名字。
[哼。]
[我认为学院之别只是突出了我们性格上的特征与优点，不是用来拉帮结派、分辨人好坏的东西。]
汤姆沉默了一会儿，朝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墙面走了几步，他背对着芮娅缓缓道，[...你觉得这种想法在斯莱特林能过的好吗？]
[芮娅·安，分院帽将你分进了斯莱特林，如果今晚被那群‘纯血统’们设计关在宿舍外的教训还不够深刻的话，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你有集体荣誉感与归属感。]
汤姆缓缓吐出一口气，[我会让他们后悔今夜的所作所为——而你，请自便吧。]
“纯粹。”
......
口令对了，石墙的墙砖瞬间变化，露出一条通往休息室内的狭窄暗道。
作者有话要说：
普林格：让我看看谁在宵禁后还在城堡里瞎逛。
第49章 霍格沃兹
如芮娅所料那般，公共休息室里空无一人，只比外面的走廊稍稍亮上一些，花窗玻璃外流转着莹莹月色。
墙壁上钟表上的鸟喙指向了表盘正中过半格的地方：已经是午夜了。
芮娅将手凑到壁炉的木柴上，木柴透凉透凉地，没有一丝暖意。
汤姆没有在与芮娅多话，他匆匆穿过休息室的走廊，消失在男生宿舍的过道里。
芮娅撇了撇嘴，她轻手轻脚地一级级迈上女生宿舍的楼梯，才想起来自己的课本与花盆都在外面的走廊放着。
虽然她藏得比较隐蔽，但难保不会有人发现...花盆里扣着有课本与写好的小论文。
要不要去拿？
芮娅皱起了眉头，她往后退了两步，又觉得冒险出去不太划算。
外面的过道一般只有斯莱特林的学生会来往，一年级的课本与作业对于高年级的学生而言没有任何吸引力。
她犹豫小半刻钟，最终还是笔直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芮娅走得慢极了，等到一个人独处，脑子里止不住回放着今夜发生的一切。
她在写有自己和艾琳名字的门口停住脚步，悄声推开房门，愣愣地瞧着楼梯上苔藓发出的光。
门内比走廊要暖和不少，芮娅听到屋内传来一阵绵长的呼吸声。
合上宿舍房门后，她索性坐在了楼梯口。
过了零点后，肚子里的食物消化地七七八八，空腹感使她的整个神经都兴奋了起来，芮娅一点儿都不困了。
芮娅将口袋里的种子和纸条都捧到了手心，借着苔藓发出的荧光发起了呆。
其实汤姆的话很有道理。
今夜的小插曲，绝对不是一两个斯莱特林就能办成的事情。
要知道，休息室口令的改变与每一位斯莱特林都息息相关。
下到今晚未被关在休息室外的斯莱特林新生，上到负责改变口令、张贴告示的级长，几乎都参与了今晚的计划。
芮娅打了个寒颤。
她没想到在礼堂为一位格兰芬多说的一番话会引起这么...这么‘剧烈’的回应，霍格沃兹学院与学院之间的隔阂似乎比她猜想的更深一些。
芮娅在潜意识里把霍格沃兹所有的学生都看做低她一辈的‘小孩’，但这群小孩可没将她看做‘大人’来尊重。
可以说，她的前世在这群斯莱特林的纯血小孩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几十年的麻瓜生涯，普通又愚蠢。
萨拉查·斯莱特林会因为教育理念而和他的几位好友分道扬镳、离开霍格沃兹，这本就说明了这个学院的特殊之处。
芮娅后悔的感觉从未这么强烈过，她只想过平凡且快乐的日子，如果能回到几天前，她一定不会让分院帽将她分入斯莱特林。
汤姆，说不定真是被她连累了。
那夜他在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面前显摆，同时也表明了他与自己的亲近。
在马尔福回绝汤姆‘一起’的请求之后，她却在隔天早晨为格兰芬多说话......
芮娅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在礼堂，她甚至没有那么直白地说出实话，反而站在斯莱特林的立场上嘲讽了布鲁斯两句。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芮娅用指甲在掌心缓缓划出他的名字，她记住了，这个虚伪、胆小且阴险的三年级生，今夜的主谋，很可能是他。
“哎——”芮娅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侧头望去，艾琳的床上拱起一道半圆的弧线。
小姑娘似乎早已睡熟。
之前在走廊，芮娅并没有看清那位扔出纸条人的面孔，她只依稀见到一只纤细的小手。
枯瘦，骨节分明，而且十分眼熟。
那只手的主人刻意隐藏了自己的面孔，却又用纸条记下新的口令扔出了休息室。
有人在暗中帮她，却不想让她知道，也不想让别的斯莱特林知道。
芮娅缓缓起身，她先准备去盥洗室洗漱，然后上床睡觉。
但，走了两步后，芮娅忽然想到什么，她悄悄走到艾琳的桌前，翻开了她记了笔记的课本。
展开纸条，对照完字迹后，芮娅眯起了眼睛。
她用羽毛笔在纸条后面落下了一行字，又将纸条铺压在艾琳的桌上。
芮娅此时完全没了困意，比起睡觉，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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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昨晚睡得很好，他换好校袍，临出门前还不忘梳理一番那头浅金色的长发。
接下来，他要去礼堂享受今天的早餐了。
今天的日光十分明媚，一束束浅金亮色裹着黑湖的水，一扫往日的沉闷。
上午第一节就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起的飞行课，他会好好给布鲁斯·布雷克一些颜色看看。
哦，对了，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今天有哪些人被罚了劳动服务——那一长串名单上八成有汤姆·里德尔、芮娅·安这两位斯莱特林的名字。
扣分？
阿布拉克萨斯其实并不在意学院分数的多寡，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只会考虑利益的最大化，他巴不得这两位看不懂眼色、读不懂空气的新生给斯莱特林多扣几分。
他可以再在别的地方追上来。
阿布拉克萨斯走出过道，来到公共休息室的大厅，卡罗与诺特都不在，想必是没有睡醒。
他决定今天放这两位一马，独自一人往礼堂去。
缓缓迈步走出休息室，面前的墙壁乖乖地向两侧分开，阿布拉克萨斯仰起脖子理了理衬衣前的领结。
几步走出休息室前幽暗的过道，绕过拐角，他依稀听前面的木门里传出阵阵说笑声。
那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
阿布拉克萨斯喜欢会审时度势的人，随着他父亲的财产在古灵阁一步步壮大、身份在魔法部一步步水涨船高，霍拉斯对他的欣赏也逐渐加深。
“哦，看看马尔福行云流水的魔药操作，你们都学着点儿——”阿布拉克萨斯回想起课堂上的夸赞，微微勾起了唇角。
趁着今天心情好，他决定给霍拉斯问个早安。
地窖办公室的门原本就拉开了一小条缝隙，正当阿布拉克萨斯准备敲门示意之时，他从缝隙里看见了门内的景象：
芮娅·安穿着一身皱巴巴的校服坐在门口正对的长条沙发上，她一头乌黑的发蓬松凌乱，脸上却挂着有些谄媚的微笑。
霍拉斯则穿着睡袍坐在她对面的绒沙发上，眼睛瞪得溜圆，十分愉悦地对芮娅·安道，“真的？”
“真的，我为什么要骗您呢？”芮娅清了清嗓子，“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每天早起上街卖花，麻瓜都很喜欢那些东西，如果有适用的生长剂，能赚上一大笔钱。”
“魔药发明可不是简单的事，不过，我喜欢你的乐观。”霍拉斯眨了眨眼，“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小女巫，只可惜......”
“哦，没什么可惜的，这些奇思妙想可能来源于我的父母——他们可能并没有过世...”芮娅摆了摆手，天花乱坠地编造起来，“孤儿院里的管事夫人说我母亲是个很古怪的亚洲人，会算命。”
“算命？”
“类似于数字占卜，东方的魔法课程。”
霍拉斯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有所耳闻。”
“我母亲将我送到孤儿院后留下了一句话，幼时小半生孤苦，换余年长乐长安。”芮娅拽了两句中文，“意思就是十八岁前，我必须以孤儿的身份生活，才会在未来过得安稳。”
霍拉斯一愣一愣地，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喝下，喃喃道，“哦...原来是这样...有可能、很有可能。”
芮娅从门缝里瞥见了一抹浅金色——那就是她所等待的，她忽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非常感谢您，院长大人。”
“没事。”霍拉斯摆了摆头，“说真的，查寝回来时，我很吃惊会有人半夜睡在我办公室门口。”
芮娅抱起自己的陶制花盆，往门口走了几步，“打扰了您一整夜，我还以为您会知道公共休息室的新口令。”
门外偷听的阿布拉克萨斯察觉‘新口令’这几个单词之时，心中漫上一阵强烈的不安感，他猛地转身朝着远离办公室门的方向离去。
可惜，一切都晚了，他身后传来一阵热情的声音。
“哦，马尔福学长！居然碰到了您。”芮娅两步上前抓住了马尔福的袍子，“终于碰到一位斯莱特林了，你知道休息室改口令的事情吗？”
阿布拉克萨斯忽地一个转身，拍掉了芮娅抓着他袍子的手，“别碰我。”
“哦，对不起。”芮娅怪叫了一声，“我昨晚没洗漱，就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沙发上将就了一夜，弄脏了您的袍子，真是抱歉。您也不知道新口令吗？”
阿布拉克萨斯睁大眼，刚想呵斥她两句，便听她回头叫起了霍拉斯，“院长大人，马尔福学长竟然也不知道。”
“哦？”霍拉斯端着咖啡杯一路走到办公室门口，“阿布拉，你也不知道？”
“我——知道。”阿布拉克萨斯的脑子飞快运转着，他张嘴道，“因为格兰芬多总有人嚷嚷着要找斯莱特林午夜决斗...怕出事，就临时换了口令。”
“原来是这样，学长能告诉我换成什么了吗？”芮娅指了指自己的袍子，耸了耸肩，似乎完全不在意她被刻意整夜流放在休息室之外，“我想回寝室洗漱整理一下。”
芮娅·安和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两个人，四只眼同时看向了他的脸。
“...纯粹。”阿布拉克萨斯扯了扯嘴皮。
“谢谢。”芮娅背对着霍拉斯，朝着阿布拉克萨斯露出了个阴险的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学长。”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回休息室，留下斯拉格霍恩和马尔福面面相觑。
第50章 霍格沃兹
“早安，斯拉格霍恩教授。”阿布拉克萨斯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早，马尔福。”霍拉斯一步踏出了办公室，他朝着阿布拉克萨斯招了招手，“来，来这里。”
马尔福心中忐忑，他不知道芮娅·安对昨晚的事知道多少，也不知道她对霍拉斯说了多少。
霍拉斯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今天你们三年级有魔药课吗？”
“没有。”
“哦。”霍拉斯点点头，“老马尔福最近身体如何？你们有保持通信吗？”
霍拉斯嘴里的人是阿布拉克萨斯的爷爷，曾经是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司长，如今年岁已高，退位后执着于重现十七世纪流行的反麻瓜杂志《战争中的巫师》①的辉煌。
巫师界不少家族都是这一理念的拥趸，老派纯血家族以此凝聚起来。这种情况下，混血、麻种巫师很难在英国魔法界拥有一股属于自己的力量。
霍拉斯刚毕业时受过不少来自老马尔福的恩惠，只有他与阿布拉克萨斯谈话，绝对少不了对老马尔福的问候。
“爷爷他很好。”阿布拉耸了耸肩，“前段日子还说要去巴西旅游，看看南边的魔法界是什么风情。”
“科斯莫斯②呢？”
“父亲也很好，最近威森加摩有个难缠的案子，他对此很上心。”阿布拉克萨斯沉吟片刻，“如果可以，父亲还想邀请您参加马尔福庄园的万圣派对。”
“哦，真的？”霍拉斯的眼睛亮了亮，“可惜了，我现在是霍格沃兹的教授，万圣节得呆在学校。”
霍拉斯平和的态度让阿布拉克萨斯松了口气，至少口令的事似乎就这么揭过了。
上上个世纪，托曾祖父赛普迪莫斯·马尔福③的福，打入魔法部内部后，马尔福家族世世代代在魔法部都有着不容小觑的影响力。
像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这种圆滑的家伙，他会尽可能地结交对他有利的朋友。依照马尔福家族的威望，就算霍拉斯知道口令的事，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哼，阿布拉克萨斯腹诽，芮娅·安...还以为找到靠山了吗？
“其实有更适合您的职业——”
“相比起来，霍格沃兹很适合我，虽然工资太低...”霍拉斯喜欢这种将未来抓在手上的感觉，斯莱特林院长，多少家族的小巫师都会在他手底下长大？
“对了，关于公共休息室的口令。”
阿布拉克萨斯心中腾地一下，难得地有些紧张，“嗯？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霍拉斯松开手上已经喝空了的咖啡杯，令它一路飘回了自己的办公桌上，“阿布拉，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和立场，但有些时候，能不能请你为我着想一下呢？”
阿布拉克萨斯垂下头不敢回话，即使他们马尔福家族在英国巫师界声名‘显赫’，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仍不是他现在能惹得起的人。
“昨夜刚好轮到我巡视，从城堡顶层一路下来，我本来已经很困了——但芮娅·安那个小姑娘抱着陶盆睡在我办公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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