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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交接异常顺利，直到五千多魔石到手，祝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发了。
此次经历也让她见识到了两城的交界处是什么情况。
魔域的等级制度十分森严，外界比起这里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两座城池之间有一面能量墙将其隔开，除非拥有特殊秘钥，否则无法进出关口。
而且特殊密钥是一串秘文，附着在手腕之上，并且通过后秘文将消失不见，也就是一次性用品，彻底杜绝了很多企图盗走秘文溜进其他城池的人。
同时，魔族对于关口的把控也十分严格，几乎不会放任何人过去。
本次交接也只有高级城池的人能到祝余所在的低级城池拿货，但是祝余是没有机会来到高级城池交货的。
除了身份等级上的差别，不同等级的城池居住的人的眼眸颜色也不同。
像新月族的月容华、独眼等人眼眸呈灰色，而她之前在矿脉见到的矿工眼眸则呈灰白色，但是她今日交货时见到的人，眼眸却呈现红色。
魔域与外界隔绝太久，以至于眼眸颜色的区分在云霄宗收藏的古籍中也没有介绍。
她只得去问月容华。
对于这个问题，月容华只是无奈地指了指她自己的眼睛：“以前，它们是绿色的。”
祝余大吃一惊：“那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我的王族大小姐，你生活在魔池旁边，当然不知道我们这些最底层的平民百姓生活有多苦了。”
从月容华的口中得知，眼眸的颜色除了身份的象征，也代表着体内魔气的纯度，也可以认为是生命力的象征。
紫色的眼眸体内纯度最高，且寿命最长，同时也代表着贵族的象征。绿色其次，接下来就是红色，灰色和灰白色。
如果眼眸变成完全的白色，那么也就代表着生命走到了尽头。
“魔灵果实第一次被偷走以后，魔池失去魔灵果实的供养，近千年来散发的魔力一直在消退。”月容华一脸惆怅，“或许等到我们的眼睛彻底变成白色，我和我的族人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吧。”
“从此，世间再也不会记得新月族的光荣，只会记得成千上万的人因新月族的圣女而死。我们除了受世人唾弃，再也没有了可以为自己辩驳的能力。”
这段回忆勾起了月容华的伤心事，她说完后便起身离开，祝余甚至来不及安慰她几句。
望着没有一丝光的天，祝余陷入沉思。
魔灵的消失会给魔族许多无辜的人带来巨大的影响，或许他们都盼着今年的魔灵给魔池供以新鲜的养分，让魔族回到原本欣欣向荣的时候。
但是，人都是自私的。
祝余只能在心中对他们说一句抱歉。
自己没有那么善良和博爱，不可能因为见到敌族的惨状而放弃拯救自己的生命。
她不会忘记自己到这里来的初衷。
如果有可能，她也希望能有一个两全其美的结局。但若是有朝一日她必须要选，她也只能站在月容华的对立面了。
第四十八章
在长达多日的黑布蒙面之后, 祝余终于在今晚的黑市上买到了她心心念念已久的人/皮/面/具。
其人皮面具的眼眸可以根据不同的染色药水来变换颜色，一共三种，灰白色, 灰色, 和红色。
如果只是去下一级城池, 那么到红色已经够用了，不过如果想要去比红色魔族人更高一级的城池, 那就需要额外再买一瓶绿色的染色剂。
好在祝余有钱, 将绿色的染色剂一起买了。
接下来就是找人为自己打造一个假的身份了。
黑市皆是亡命徒, 甭说王族支部的腰牌, 就算是王族本族的腰牌也敢给你造出来。
但是造出来的腰牌仅能用来忽悠人，要想真刀实枪的通过关卡是不可能的。
但那也足矣。
不过身份腰牌的要价可要比人/皮/面/具高出许多, 要打造的身份越高, 其价格也就越高。
而她要打造的王族支部身份居然要一百五十颗中级魔石！
一颗中级魔石相当于一百颗低级魔石，也就是要一万五千颗低级魔石？！
这腰牌怕不是吞金兽吧？！
这要是换算成人民币，她都不知道得省吃俭用多久才能攒到。
可价格是卖家定的，黑市里的所有东西都谢绝还价，祝余目前也没别的办法。
幸好这趟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带上新面具的祝余从此出门再也不用蒙上那块麻烦的黑布了。
“你是谁？！”
月容华再次见到祝余时吓了一跳。
祝余出声：“是我。”
她当着月容华的面揭下面具，原本那美丽绝伦的面庞再次露出，月容华才反应过来。
“没想到这面具还挺不错的。”
不愧是她花三千魔石买的, 带上以后贴合度极高，并且她特地挑选了一个相貌平平的面积, 就是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方便日后干事。
“行行行, 知道你高兴了，稍微注意点吧, 你眼睛里的紫都出来了。”
月容华还当是祝余太过高兴，一下子忘了控制自己身上的魔气，导致眼眸变紫许多。
听到这话的祝余面色瞬间一僵，但是她立刻调整过来，将月容华哄走：“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月容华走后，祝余一改之前兴奋的神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秀眉略皱。
还真的跟月容华说的一样，她的眼睛从原本只有几乎无法看见紫色，变得显而易见。
她的眼睛里增加了最起码有了十分之一的紫色！
大事不妙，她体内的魔种的生长速度很快，身上的魔气也越来越强。
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或许这并不全是坏处！
魔气的增加对祝余来说是一把双刃剑，在会对她的生命造成威胁的同时，也可以借助这强大的魔气来干点别的。
比如，淬炼魔矿。
淬炼过的魔矿会成为一种魔属性晶石，用于魔族人民的基本生存。
魔族和人族不同，人族靠饭菜吸收营养生存，魔族则靠吸收魔属性晶石里的魔气作为养分生活。
越是等级高，质量好的魔属性晶石蕴含的魔气越多，不过价格自然也就越高。
而一般像祝余所处的底层城区十分缺少这种晶石，因为除了主城区有能力淬炼魔矿外，其他城区就算有魔矿脉也没办法淬炼，所以也只有每个月拿主城区分发下来的那一小份。
新月族是戴罪之族，能分到的魔属性晶石更是少得可怜。
之前祝余见到的月容华啃食不知道哪儿来的野草也只是因为她实在饿得不行了。
如果有选择，她肯定会选择吃魔气的。
而越是底层城区，垄断和压迫就越是明显。
魔属性晶石一级级分发下来，但实际上能够到底层城区的也就那么几万的数额，加上城区里的其他强大势力再瓜分掉一部分。
很多时候，平民百姓连出钱都买不到几颗。
祝余思来想去，如果她能填补上这一块空缺，这钱不是滚滚而来吗？
况且以魔种带给她的魔力纯度，淬炼魔矿应该也不算什么难题。
这件事祝余没打算瞒着月容华，她迟早会知道的，还不如在一开始就告诉她。
“这事儿要是被人知道了就完了！”月容华不建议她铤而走险，“而且淬炼魔矿要高级锻炉，这个黑市可不一定有。”
“那这种炉子呢？”
祝余将之前从魏明朗哪里捡的炉子搬出来。
“这……你哪儿来的？”
“从我家里带过来的。”
“不是，我指的不是炉子。”月容华扯住祝余的裙子围着她转圈，“你哪儿来的空间法器啊？”
祝余摊摊手，“拜托，我怎么说都是王族的人，有这个很正常吧。”
“也是……”
月容华想了想她的身份，便没有多想。
见月容华的疑心渐消，祝余同样松了口气。
“这炉子不错，不过我也不清楚到底能不能用来淬炼魔矿，如果你要是想知道该怎么淬炼能不能淬炼，或许你可以问问我母亲。”
“新月族的大祭司？”
“对，我可以带你明天就去见她。”
祝余犹豫了。
月容华是个小屁孩所以好忽悠，如果是新月族的大祭司那就不一定了。
“你是怕我母亲知道你是王族的人所以生气吗？”
她说的也有道理，祝余想着，不如将错就错，顺着月容华给出的理由做戏。
“嗯，所以你就跟你母亲说我是你新认识的孤儿朋友，我带着我的新面具去见她，这样我不会被她讨厌，你也不会被她发现是和我合作调查你的新月姐姐那件事，两全其美。”
月容华被祝余说动了：“也是。”
……
新月族虽然没落，但曾经好歹是个大族，就算是被贬到底层，也在底层城区拥有一块不小的占地。
大祭司的屋子处在部族的最中心，厚重的黑色帷幕垂挂，那是除了长老之外，唯一一间可以长灯亮起的屋子。
微弱的明石点缀在四周，映照出深邃的暗影。
屋内，四周的魔法符文在地面上纷纷闪烁，勾勒出一幅神秘的图案。
大祭司身姿高雅，容颜如诗，款款向祝余走来。
月容华生得好看，她的母亲自然差不了。
哪怕是最普通的穿着，也难以掩盖她强大的气场。
月容华的母亲面对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小家伙不怒自威，听了月容华的介绍，她才淡淡抹开一丝笑意。
祝余带上了人/皮/面/具，并将眸子颜色改为绿色，现在她的身份是刚刚从上城区被赶下来的初级淬炼师，祈求得到新月族的庇护。
淬炼师在哪儿都是抢手货，月容华的母亲听到祝余愿意投奔自家，当然是接受的。
“新月族可以为你提供你想要的材料，但要求是，你淬炼出来的魔属性晶石得有一半归新月族所有。”
祝余当然是同意的。
还好新月族家大业大，还有许多祖上传下来的各种淬炼时所需要的材料没有被卖掉。
淬炼中最重要的一味材料是地火，只有品质足够高的地火才能产生足够高的温度将魔矿石融化。
除此之外就是星光藤蔓，用于稳定魔矿石中的魔气，防止在矿石融化后流失于空气中。
剩下的材料则在黑市都能找到。
月容华还偷偷帮她拿了许多有关于淬炼术的书供她学习。
体内的魔种就像是催命符一样，催促着祝余赶快学会淬炼，前往魔池，摘取魔灵。
祝余从黑市买了许多劣质魔矿，照着书上的步骤轻轻放入炉中，珍贵的地火燃起，滚烫的热浪瞬间席卷四周，幸好她的屋子是石头做的，要是木头做的，必定得烧得精光。
等到温度到达淬炼的临界点，矿石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祝余提前投入的星光藤蔓与魔矿石相互交融。
此时，炉火猛烈地燃烧，将魔矿石和淬炼材料熔化成一团流动的能量。
她催动着体内的魔气，操控炉中的能量流，让其按照她心中的图纸渐渐凝聚成晶莹剔透的魔属性晶石。
正当祝余以为自己快成功了的时候，紧接着传来的，是剧烈的爆炸声。
“砰”
祝余被炸飞到墙上，在地上滚了三圈才停下来。
“你没事吧？”月容华听到声响，急忙跑了进来。
此时的祝余狼狈极了，一身衣物全部被烫成黑炭，不过她身上倒是没什么伤，就是后背撞在墙上疼了点。
月容华焦急地扶起祝余，关切地询问：“是哪里有问题吗？”
祝余站起身，她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她就是按照书上一步步做的。
“是不是炉子不行？”月容华问。
“我觉得不是。如果是炉子的问题，那它早就爆炸了，不可能等到最后一刻才出事。”
祝余没有因为这次的失败而影响心态。
凡事有退才有进，只要找出这次爆炸的原因，那这个问题应该就能被解决。
祝余走到炉子旁边，里边的矿石已经全部报废，只剩下一点点小渣渣。
她用手指捻了点粉末在手上，再打开书，翻到与炸炉相关的地方，对比具体内容寻找炸炉的原因。
第四十九章
“这是什么？”一旁的月容华突然惊叫出声。
在她帮祝余清扫炉子时, 发现药炉底部有着一颗似水滴般大小的晶体。
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这里面有着巨大的魔气流动，但是她发动意念吸取, 却一丝都没有感受到。
祝余闻声放下手中的书, 接过那颗晶莹的珠子。
她心里莫名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你要不试试看吃了它？”
“什么？吃了？！”月容华瞪大双眼, “你脑子被炸坏了？”
祝余：“你脑子才被炸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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