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好。】
发完她就穿上外套轻声下了楼,看到大厅的一侧有一盏壁灯是亮着的。
阮橙过去看见玻璃门里老板娘正披着一件淡绿色的披肩背对着自己,低着头翻阅手上的什么东西。
阮橙拉开门进去,江初禾听到动静,手上的相册放到一边,把放到桌上的安神茶推到阮橙面前,笑着说,“试试看。”
“谢谢。”阮橙淡声道谢,茶水没有那么烫,阮橙轻轻抿了一口,这个茶水闻起来没有那么香,即使入了口,也不会让人觉得是好茶,可再回味过来,才觉得那股淡淡的香萦绕在喉咙深处。
阮橙点点头,“很好喝,回味过来的时候比喝起来还要香,很想让人喝第二口。”
江初禾看着阮橙,温柔的笑了笑,“这是我以前失眠的时候,阿津给我淘的,说是一喝完就能睡着。”
阮橙捏着温热的茶杯外壁,轻声笑了笑,“今天见到你们,我才觉得爱情的样子可以有不同的颜色。”
江初禾被她的比喻逗笑了,“那我们是什么颜色?”
阮橙认真想了想,“我以前觉得幸福应该是红色,可看到你和津哥,又觉得可以是细水长流的绿色,就跟初禾姐你的披肩颜色一样。”
江初禾笑了两声,捏着自己的披肩看了看,又跟阮橙说,“你还挺会看人的,绿色是我们俩都喜欢的颜色,这件披肩虽然旧,但这件披肩却承载了我们很多好的和不好的记忆。”
江初禾说后面那句话的时候,声音变得有点低。
江初禾说,“晚上的时候,星雨说阿津住院那次我们重新在一起了,但实际上我们在这之后还有过一次分手,是阿津提的。”
阮橙露出意外的神色,邵津南有多爱江初禾,阮橙能感觉出来。
江初禾伸手把她的手放到自己手上,“我当时听到他说不爱我的时候,我比你的表情还要夸张,只觉得他开在玩笑。”
阮橙的心也跟着纠结在一起,她问,“那你们那次真的分手了吗?”
江初禾讲起那次的往事。
邵津南出院之后,江初禾跟邵津南一起回了他们部队所在的西部战.区。
邵津南帮她在兰城基地最近的一家商业街上盘了一家店面。
当时邵津南忙起来,平均一个月才能见到一面。
“第二年的时候,我开始频繁的从阿津嘴里听到北默的名字,开始的大半年,阿津很不喜欢他,北默从进部队就被贴上了京圈公子哥的标签,一群人簇拥,再加上他本身狂妄张扬,那些人表面附和,可背地里都在赌公子哥能在这坚持多久,但阿津却偏不喜欢跟别人那样去阿谀奉承,还处处为难他,让他不想忍就滚蛋。”
再加上当时也有一群人看不惯他这样的公子哥来部队做戏,当时为首的就是何震,带着那期的新兵一起处处针对京市来的少爷。
比起其他人,陈北默要比一般人承受更大的压力和挤压,可他天生就不是那么容易服输的人,别人再看不惯,每次考核他都是第一名,交给他的任务,每次都是用最短时间完成。
稍微遇到一点困难,邵津南都让他赶紧滚回家继承财产,“军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不知道是哪次,陈北默公然跟他叫嚣,“邵队,咱俩儿比一次?”
他说的漫不经心,邵津南看到他这幅样子就来气,比格斗比体能,陈北默都输的一塌糊涂,最后了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的时候,邵津南站在他面前,“明天就收拾东西滚蛋。”
陈北默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可他还是假装不在意的笑,“邵队,我忘了跟你说,规则是,打赢你我才滚蛋。”
邵津南脸上并没有因为陈北默的死皮赖脸有任何情绪波动,他还是板着一张脸,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陈北默,不是拿了新兵考核第一你就是天下无敌了,就你这样,你再练十年都是一坨烂泥。”
陈北默还是笑,从地上爬起来坐着,一条腿弯曲,手肘撑在膝盖上,一副散漫不羁的样子,像是故意气邵津南一样。
“邵队,您不是说赢一次跟输一次没区别吗?”他忍着身体的疼痛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又强迫自己站稳,即使邵津南压迫的气场很强,陈北默的架势却一点也不输给他,他收起那副散漫的笑,“下次,你不一定会赢。”
当时围观的人不少,陈北默直接从一旁拿上自己的迷彩外套,搭在肩头,一拐一拐的走了。
虽然那次邵津南赢了,可那是第一次,让他对这个从京市来的大少爷有了改观。
他赢得了,也输得起。
那次比赛结束,陈北默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才缓过来。
当时很多人想看陈北默笑话,以为他是输不起,连宿舍门都不敢出,可第二天,陈北默就一个人去食堂吃饭,依旧一脸桀骜不羁,彷佛前天输的那么惨的人不是他。
那天的训练,邵津南也没有因为陈北默受伤对他手下留情,反而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给他加练。
陈北默当不知道,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任务重也没有怨言。
时间有时候真的会证明一切,陈北默在新兵阶段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考核。
正式的成为了西部战区特种部队的军人,邵津南的直系下属。
何震当时表面还和陈北默不对付,但心底却是实打实的佩服他,方方面面。
转机是执行一个小组任务,到最后是陈北默掩护何震顺利完成,功劳都成了何震的。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陈北默在天台打电话,刚好遇到来天台抽烟的何震。
陈北默挂了电话准备直接下去,何震还是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为什么把功劳让给我?”
陈北默笑,还想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是前几天那事,“任务是用来完成的,荣誉也是小组的,你也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何震:“......”
亏自己还想了好几天要不要去感谢他。
陈北默把手机收进口袋,又说了句,“牺牲同伴换来的荣誉,那不是荣誉。”
他说完直接下了楼。
可那晚何震却在天台站了很久,放弃一个立二等功的机会,只是因为他们是战友。
可实际上,他们好好说过的话都没有几句。
阮橙听到这些的时候,不觉鼻尖泛酸,为什么要因为他的身份就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他。
明明脱离了那些标签,他还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江初禾看着阮橙的反应,淡淡的笑笑,“有些人天生就有反骨,可他们与生俱来的自信与行动力,即使在尘埃里,也能成长为高山。”
是,陈北默就是这样的人。
即使高中三年他们没有多少感情,但阮橙压根忽视不了他的存在,不仅是学习方面。
阮橙以前听谢阿姨说过,陈北默中考那天为了送一个出车祸的小孩去医院,没有考最后一门课。
当时陈叔叔不知情,说既然他这么爱玩,就让他围着别墅区跑了整整三圈,跑到半夜才跑完。
事后谢阿姨问他为什么不说,陈北默丝毫没有埋怨,说送那个小孩到医院回学校还来得及,他真的懒得去,反正分数够。
阮橙正想的出神,江初禾说,“其实阿津也是个特别轴的人,能让他认可的人没几个,他虽然没有说过但他是打心底认可北默,他说北默认可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阿津说第一次看到北默哭,是那次休假回来,前两天整个人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走之前明明如沐清风,最开始他以为北默是告白被拒,几个大男人就搬来好几箱啤酒到宿舍里,陪北默喝到吐。”
“直到那一刻,他压抑了好几天的情绪才爆发出来,整个人哭得不能自已,他说这辈子从来没后悔过任何事,唯独把阮橙拱手让人,为什么要让他这么晚发现自己那么爱她。”
即使江初禾只是平淡的描述,可阮橙却满脸的眼泪。
她甚至能想象得到陈北默说这些话时候的崩溃和痛苦。
那晚,她抱着江初禾哭了很久。
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陈北默熟睡,在梦里呓语,阮橙附耳想去听他说的话。
“阮橙。”很轻很碎的发音,可只听一次,阮橙就能听出来。
她捂着嘴巴,眼泪刹那间就夺眶而出。
不管是昨晚,还是以前,那些记忆像是泄闸的洪水一般,又涌现到脑海里,眼泪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出来的,她拉着他的手,一边掉眼泪一边笑着问他,“陈北默,我们认真的谈一场恋爱吧。”
第44章
陈北默咬着牙,眼睛比刚刚的还要红。
他往前一步,捧着她的侧脸,深深的吻了下去。
反应过来的那一刻,阮橙垫着脚尖去迎合他的吻。
两人的情绪起伏很厉害,亲吻的时候格外用力,喘息声都不怎么平稳。
海风和接吻的交缠声交织在一起,两人都沉迷在这场深吻里。
到后面,陈北默把阮橙越抱越紧,他后知后觉的停下,稍微松开一些,两人分开时,嘴角扯开一根银丝,最后断在阮橙嘴角。
她脸蛋通红,刚注意到,陈北默勾起一根手指拭掉那根线,又温声问她,“我是不是把你抱疼了?”
阮橙点点头,左边肩膀早就隐隐约约的有点疼。
“你是笨蛋吗?疼了也不知道说?”明明是责怪她的话,可陈北默的眼睛看向她的时候彷佛能让人溺死在里面,语气也软的不行,根本不像责备,倒像是调情。
“因为......想让你多抱一会儿。”阮橙低声说。
陈北默轻声笑,又点点头,“天天跟这群人在一起,亲个嘴儿时间都少了。”
这么直白的字眼,阮橙听着还是不适应,讪讪的说,“也没有天天啊。”
“要不我们直接回家?”陈北默牵着阮橙的右手,带着她往车边走,又嘀咕一句,“干什么都不方便。”
阮橙:“......”
她立刻澄清,“我说的谈恋爱可不是......那样。”
陈北默低头看她,又起了逗她的心思,“那是哪样?我没有恋爱经验,这事儿还得阮医生教我。”
陈北默把阮橙塞到副驾驶,一上车,阮橙就被里面的暖气包裹着,热的阮橙解围巾。
陈北默一上车,阮橙就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喉结上亲了一口。
陈北默没想到阮橙会这么突然,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身体有片刻的僵硬。
阮橙亲完又缩回副驾驶,看到他呆滞的表情没忍住笑起来。
“陈北默,突然发现你挺纯情的。”
陈北默伸手碰了一下自己被亲吻的地方,看着阮橙的目光深邃又幽暗,“我老婆谈起恋爱来这么带劲?”
他又说,“那我就放心了。”
他拿起中央扶手区的一枝粉色月季,递给阮橙,“都说恋爱要从一束花开始,出来的急,现在只有一朵,下次一定补上。”
阮橙笑,“这不是初禾姐种的花吗?”
“嗯,回去可得好好感谢她。”陈北默说,“这可是我第一次送女朋友的花,意义不一样。”
阮橙把他说的“女朋友”三个字在心里又反复品味一遍,又低头看看花,对他说:“我业务也不太熟练,这是第一次亲,就当练习。”
“行啊。”陈北默看着她饶有深意,“等回家了,你想练习多少遍,我都陪你。”
回到幸福餐厅那会儿,大家差不多都起来了,看到两人牵着手进院子的时候,何震还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打游戏。
陈北默刚刚起床明明一脸的颓废,现在却一脸的容光焕发。
他好奇的看了一会,甚至连游戏里的人物都死了,他开口,“北,你出去一趟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
陈北默没好气白他一眼,“你懂什么?我们恋爱中的男人就是这样。”
何震:“......”
“恋爱?你跟嫂子不是都结婚了吗?”
“谁说结婚了就不能谈恋爱了?”陈北默没好气,“做人能不能别这么狭隘?见不得别人幸福?”
何震:“......”
他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触到了陈北默的逆鳞。
阮橙头疼,陈北默跟刚刚在悬崖海岸的陈北默彷佛形同两人,阮橙没在客厅多待,去厨房找江初禾和周星雨。
她俩在包饺子,邵津南也在帮忙。
阮橙一进来,江初禾就朝她笑,用下巴努了努自己身边的一张矮凳,“就知道你快回来了,给你留的位置。”
阮橙坐下,看着一旁的饺子皮,江初禾问,“会吗?”
“会一点儿,但包的不好看。”
江初禾把面皮推到阮橙手边,说,“没事儿,放心大胆的包,反正那群人什么都不挑。”
阮橙拿起一张面皮,又观察了一下他们三个包的样子,知道为什么江初禾会那样说了,因为她包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可邵津南包的就看起来手法娴熟,形状和样式也都很专业。
阮橙没忍住夸他,“津南哥包的好好看。”
江初禾笑,“家里总得有个会做饭的吧,不然得饿死。”
周星雨说,“初禾姐,你说的我都想换个男朋友了。”
“那你直接去饭店找对象好了。”江初禾说,“人阿震不是会做饭吗?”
“可是他不会包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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