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专注在屏幕上两个格斗的小人上,像是跟身后的人搭话,“以周哥,你快来,人机太没劲......”
他说着话,又成功的把电脑控制的格斗小人打败,回头说话说到一半,就看到阮橙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阮橙下意识的往后退半步,撞到许以周身上,然后往他身后躲。
“这谁?”陈北默看到阮橙的那一刻,眼睛都有些发亮,“哪来的小孩儿啊?”
许以周拉着阮橙的胳膊往前走,调侃他说,“谁小孩啊?你也就比我妹早出生几天。”
“原来是妹妹。”陈北默像个自来熟,朝她伸手,“你好,我叫陈北默。”
少年眉眼带笑,眼睛明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这应该是除了许以周外,第二个让阮橙觉得他应该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男生。
阮橙想到这,眼里漾着淡淡又伤感的亮光。
她以为这件事真的发生时,自己是没有办法接受的,可在这一刻,她心想想着陈北默,会如此的安心。
阮橙被带下车后,有不少的记者在一旁等着她。
好在他们都被警察拦在一旁,阮橙没有怎么受影响。
但他们其中一些人的提问声音实在是太大,阮橙压根忽略不了。
“身为恒嘉继承人的妻子,你有想过这么做会为给恒嘉带来怎样的影响吗?”
“还是说跟陈北默结婚本身就是你的目的之一,让恒嘉也变成你的帮凶之一?”
“陈太太,请问你的丈夫陈北默对你所做的事知情吗?他是不是你的帮凶呢?”
“陈家世代清廉,他们是怎么接受你这样的人成为他们家的一份子呢?”
阮橙只朝那群记者看了一眼,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能在短时间内得到消息,还赶到警察局门口,企图让他们成为压死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阮橙不觉好笑,他们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可以被他们操控。
进了警局后,那些声音才在阮橙耳边消散,她被带到了审讯室。
一间很小很窒息的房间里,头顶是一盏晃人眼的白炽灯。
她一个人安静的呆在里面,没有任何声音,身侧只有一面玻璃,阮橙朝那边看了一眼,知道可能有不少人正通过那单面玻璃窗观察自己。
她又转过去,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灰色实木桌子上的一个点发呆。
她知道等待她的审讯会是什么样的,要是配合还好,要是不配合,他们还不知道会用怎样的手段,特别是,如果审讯的人是程宇鸣特意安排的,自己就算不承认,恐怕到最后自己只会被逼的精神崩溃。
一想到这,她双手相互掐着大拇指,告诉自己一定不要连累任何人。
审讯室的门很快就开了,进来两个男人,一个看着凶神恶煞,板着脸看不出多少情绪,另一个看着有些散漫,带着笑,看到阮橙的脸的时候,饶有意味的笑了一下。
阮橙只看了一眼,就继续低着头。
两人坐下,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率先坐下,另一个男人给阮橙倒了杯水,笑着说:“陈太太,别紧张,你在只是嫌疑人,我们只是例行审问。”
阮橙双手捏着拳,在那人说完这句话后,打断他,“我不是陈太太,我跟陈北默已经在走离婚程序了,只是没有对外公布。”
两人对视了一眼,主审官冯松轻咳一声,直截了当的问她,“去过民政局了?离婚证到手了?”
阮橙抿着唇没有回答,他们的重点跟外面那群记者一样,关注点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跟程宇鸣和吴秀芝的人,阮橙没什么好跟他们说的。
等了两秒,阮橙冷着眼看向他们,冯松没了耐心,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阮橙猝不及防吓了一跳,打了个寒颤。
他又暴躁的问了句,“到底走哪个流程了?”
“你们是为了我跟陈北默离婚才带我过来的吗?”阮橙虽然害怕,但每个字说的都铿锵有力,“还是说,你们有别的目的。”
冯松一听到这话,立刻火大,他恶狠狠的盯着阮橙,要不是旁边的男人拉着他,阮橙总觉得他可能下一秒能把自己摁在地上打。
她眼眶有些发红,可气势上不输给他们。
冯松笑,“还真是小看你了,陈太......不对,离了婚只能喊阮小姐,阮小姐,你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罪吗?你是要坐牢的,劝你还是老实交代,还能将功赎罪。”
“我什么都没有做。”阮橙肯定的说,“我是被诬陷的,我是被程宇鸣......”
阮橙话还没说完,冯松一听到程宇鸣的名字,双手拍在桌上制止阮橙继续说,“你要是再污蔑其他人,你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走出这里。”
看似告诫,实际上是威胁,阮橙心里了然他的目的。
她靠在审讯室的椅背上,对着两人说:“我要换人,你不配来审我。”
冯松有一瞬的呆滞,很快反应过来,他自嘲的哈哈哈笑了几声,阮橙觉得头皮发麻,下一秒,他撑着双手拍在桌上,直接拎着阮橙的领口,快要发作时,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是踹开,一声闷响,吓的阮橙不禁瑟缩了一下。
那人走过来,似乎比刚刚那个人还凶,冯松看了眼阮橙,又松开她的领口,对着门口那人说,“何队,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不是要上天了?”何杨走过来,看了眼阮橙,又看了眼冯松,说:“你审她,上头同意了吗?”
冯松一改刚刚对阮橙狠厉的模样,对何杨陪笑,“这不是紧急逮捕吗?还没来得及。”
何杨往前一步,狠厉的说,“还想在这混下去,马上滚出去。”
冯松看了眼何杨,意会他的意思,又回头看了眼阮橙,虽然不甘心,但他也无奈。
何杨坐在阮橙对面,见她局促不安的下意识小动作,面上却还是一如来时的平静,他低头笑了声,真跟陈北默说的那样,他那个老婆倔得很。
他说:“陈太太,外面现在被放出消息,事情闹得很大,按理来说我们要拘留二十四小时,还得委屈你在这多待点儿时间,至于能不能到二十四小时,还不是定数。”
何杨想着,狗屁的二十四小时,等陈北默一来,谁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好。”阮橙淡淡回答。
何杨走之前说,“有事儿就对着窗户喊我的名字,我跟北默,你哥都是兄弟,你放心,在我的地盘没人敢动你。”
阮橙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阮橙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待多久,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也许陈北默已经知道了,可他能赶回来吗?
自己在审讯室里,时间过的彷佛很慢,她总会想到陈北默,从医院遇到时他的样子,他说的每句话,彷佛刻在自己心里一样,记得那么真切。
一想到他,好像也没多害怕了。
此刻她的心里,害怕他会被自己连累,可还是会觉得他一定回来。
因为是陈北默,所以他一定会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人进来给自己换了杯热水,阮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手里的水已经凉了。
她换过的纸杯,外壁很烫,阮橙看着不断往外冒的热气发呆。
没再多一会,阮橙听到门口有人说话。
即使声音很小,阮橙还是敏感的从里面捕捉到陈北默的音色,她不由得紧张起来,甚至比刚刚被警车带过来时,还要紧张。
下一秒,外面又忽然安静下来。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陈北默穿着走之前的那身黑色的大衣,他推开门进来,又把门带上。
站在门口,阮橙一看到他,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阮橙给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不要再在他面前哭了,可真的等这一刻来临时,还是会忍不住。
阮橙看他满脸的疲倦,想都不用想,他肯定是一下飞机就过来了。
他看似平静的走到阮橙面前坐下,阮橙低着头咬着唇才勉强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陈北默伸手,带着对戒的那只手拉着阮橙的手放到自己掌心里,阮橙才发现自己的手冰冷的不成样子,下意识的想要握紧他的手,从他手里汲取更多的温度。
她还是没忍住,抬起头看着陈北默,不过才两天时间,他的侧脸已经能看出来淡淡痕迹的胡茬。
看到阮橙满脸的眼泪,陈北默的心忽然疼了起来,他微微皱着眉,把阮橙两只手都拢在掌心,“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看到阮橙哭得不能自已,陈北默的眼尾也渐渐发红。
阮橙摇头,混合着哭声一起,“没有。”
她不敢看他,“陈北默,对不起......”
她好像又连累他了。
陈北默松开她的手,阮橙抬眼看他起身,以为他要离开,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到陈北默走到她那一边,给她擦了擦眼泪。
可他越是这样温柔,阮橙就越是忍不住眼泪往下掉。
“说了多少次了,不需要跟我说谢谢和对不起。”陈北默温声说,“指的是所有事都不需要说。”
下一秒,陈北默直接把阮橙抱到怀里。
明明才两天,这个拥抱阮橙还是忍不住的去享受,即使下一秒她要离开,还是想被他这样抱着。
阮橙的情绪逐渐变得平稳,才下意识的看了眼窗口,哽咽的说:“好像......有人在看。”
陈北默笑,早在他进来的时候,监控设备就关了,其余的人,要看就看吧,他们光明正大。
就像阮橙说的,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心虚。
要走的流程都要走,但带阮橙离开这点小事对他来说不难。
陈北默笑,看了眼阮橙盯着的方向,“看就看吧,我们又不是见不得人。”
审讯室门口有人敲门,陈北默去开的门。
只开了一个小缝,不知道是谁递过来一件深灰色的大衣。
陈北默抖开大衣,披在阮橙身上,然后把她揽在自己怀里,“我们先回家。”
阮橙脸上还沾着眼泪,一脸意外看着他,“我现在就能走吗?”
“嗯。”陈北默说,“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全权负责现在在我这儿。”
所以陈北默让她签的协议作用在这。
陈北默去英国前,就安排好了恒嘉的律师团队。
剩下的都是由律师跟那边交涉,陈北默又给阮橙带了一顶帽子,才揽着她出了审讯室。
“不用说话,安心的待在我身边就好。”陈北默跟她说,“我在,不用怕。”
阮橙没说话,点点头。
陈北默揽着阮橙往前走,阮橙的帽檐很低,只能看到那群人的鞋子,人不少。
可没有一个人拦他。
有一个人过来,拉着陈北默的胳膊,“门口人多,要不等会儿,我帮你们把人轰走。”
陈北默说:“不用,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阮橙记得那个人的声音,是后面进来的何杨。
陈北默迈开步子朝前走,李源跟在一边跟陈北默说,“北默,门口都安排好了。”
陈北默点头,阮橙听出来脚步声,一旁跟了好几个人,他们步调都很慢,就跟陈北默走的也不快一样,为了配合自己的步伐。
到了警局门口,陈北默把阮橙抱的更紧,他又低头说了句,“等会儿人可能会有点多,你不用抬头,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陈北默说完,有人帮他拉开大门,两人一出去,就有不少的记者蹲在门口,一窝蜂的涌上来。
问题还是五花八门。
甚至还有人问,“陈总,听说你已经跟阮小姐离婚了,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陈北默只回答了这一个问题,他说:“对于外界的指控,我们全盘否定,离婚是无稽之谈,不知道你是从哪听到的传言,但如果你还敢传播,我们将起诉诽谤。”
他还特意看了眼提问记者的铭牌,说,“川耀传媒是吧?”
陈北默话一说完,那个记者立刻遮住铭牌,躲到后边。
陈北默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人的意图。
他对着所有人说,“对于外界传闻,我可以给出肯定答复,我太太阮橙没有做过那些事,一切都是污蔑,恶意的栽赃陷害,恒嘉将起诉所有造谣的人,后续的事情我们也会有专门的记者发布会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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