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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谄媚的模样，莫汀塔差点以为禹晨要跳过那个狐字，直接喊首领。
重梵被禹晨问了太多次，耳朵都听累了，从烤羊外层片一块肉下来给他。
那片肉只有八分熟的样子，但禹晨完全不介意。
“谢谢狐首领！”
接过烤肉的瞬间，禹晨头顶竖起尖耳，兽皮裙里面冒出一条毛茸茸的狼尾巴，左右摇晃两下。
幼崽在化人形的控制上，远不如成年兽人稳定。
偶尔暴露一点兽类特征是很常见的。
“你是狗啊禹晨！”滕木木隔着莫汀塔都觉得丢人。
“冷静，冷静。”莫汀塔坐在他们两个中间，横起胳膊推开他们，加宽他们之间的距离。
禹晨大口吹肉，抽空看了眼滕木木，那无辜又清澈的眼神好像在问：想吃口好吃的有罪吗？
吉娅在旁边学习怎么烤猪肉，注意到重梵这边太吵闹，她朝莫汀塔喊：“塔塔，都到旁边玩去，不要影响首领烤肉。”
“好的阿妈。”
莫汀塔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草叶，邀请滕木木他们，“我们去看云绒姐切的果子好了没有，首领说果子可以切成小块拌蜂蜜吃，还能打成浆水再兑蜂蜜一起喝。”
“真的！？”禹晨立马竖起耳朵。
滕木木抬起手，拍在额头上。
“真的，走吧。”莫汀塔在前面带路，问他们，“白巽和贝壹岭贝贰星怎么没来？”
滕木木“噢”了一声，答，“白巽的阿妈要给他做一身新兽皮裙，他晚点和他阿爸一起过来。贝贰星下午玩的时候掉进了水池，贝壹岭和他们阿妈在照顾他，今天来不了。”
“这样。”莫汀塔点点头，又说，“那等会儿包点烤肉，你给贝壹岭他们带回去？”
滕木木还没开口，禹晨先问：“小金狮，你能分配食物吗？”
没有首领同意，食物是不能乱送人的吧？
莫汀塔摇头，回答：“不能，但我等下和首领说一声，首领同意就可以。”
其实首领非常大方，很多时候他们只要态度好，一些不过分的要求首领都不会管，直接让他们自己处理。
“哦噢！狐首领真好！”禹晨说完，又咬了一大口烤肉。
第23章 023：兽神城（2）
夜幕缓缓升起，白狼兽人到得差不多。
有些白狼兽人在学烤肉，有些在打果子榨浆水。有些坐在地上聊天，有些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来得最迟的伍赫和滕山扶着一名佝偻老妪，朝篝火这边走来。
看到那老妪，在场的白狼兽人不管在干什么，纷纷放下手里的事，起身朝老妪围过去。
“古婆婆！”
“您怎么来了？”
白狼兽人的态度十分尊敬。
连滕木木都老实许多，跑到老妪面前，问她：“太姥，你今天怎么出来了？”
古婆婆一笑，凹陷的眼窝里盛满慈祥，很好地中和了她身上那庄严肃穆的古朴气息。
动物牙骨串成的饰品挂在她身上，那些牙齿和骨片已经发黄，随着她的动作相互撞击，发出清脆声响。
声波一圈圈荡开，荡出年轮般的回音。
古婆婆在伍赫的搀扶下走到重梵面前，她笑时，嘴里已经少了很多牙齿。
“听说我们领地旁边来了一位很强大的雌性兽人，我想过来看一看，狐族首领不会觉得我来得太突然吧？”
重梵笑笑，朝她抬起手，“当然不会，请坐。”
吉娅搬来一块木墩，放在古婆婆身后。
伍赫扶古婆婆坐下之后，才突然想起来介绍：“哦对，狐族雌性，这是我们部落的祭司——古婆婆，也是我们首领和我的姥姥。”
重梵点点头，“古婆婆。”
古婆婆脸上笑容亲和，继续说：“麻蟾队伍今天到达这片区域，我们首领今晚要去找麻蟾兽人进行交易，不能来了。狐族首领，我替他参加这场篝火晚会可以吗？”
“自然可以。”重梵向来吃软不吃硬，对方态度好三分，她能回敬七分。
古婆婆也觉得她面前这个年轻的狐族雌性，好像并不像外孙形容的那么凶悍，但也没有平常的狐族雌性看起来那么柔弱。
很奇怪，却又很吸引人。
“狐族首领，你看起来年纪不大，今年多少岁了？”古婆婆开口闲谈。
每每有兽人问起重梵一些个人问题，其余兽人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因为他们对重梵的了解真是少得可怜。
除了狐族和超高战阶之外，他们对重梵一无所知。
年纪并不是什么很隐秘的话题，如果换了年轻兽人，重梵或许不会搭理。
但古婆婆年纪太大，可以说土都埋了半截身，让她不好冷漠相待。
“二十六。”
“二十六啊，那比伍赫还小两岁呢，真年轻，能有这么高的战阶真厉害。”古婆婆也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和重梵聊一聊。
重梵笑了笑，补充：“还有三个月就二十七了。”
“那也是年轻的。”
古婆婆看她的眼神充满年长者的慈爱，其中还夹杂许多重梵看不懂的憧憬期待。
随后，只听古婆婆继续说：“雌性能有这么高的战阶，真的非常罕见。在灵力修炼上，我们雌性好像就是差了一点什么，很难突破。”
从她记事以来，近七十年，兽人大陆上的雄性就是比雌性更容易提升战阶。
她年轻时也曾拼尽全力磨炼自己，每到要突破时，却总感觉差了点什么。那感觉就像被人抽走了一口气，十分无力。
重梵并不清楚兽人大陆上的事，只能朝古婆婆笑笑。
“这些事我不是很清楚。”
但要是按照古婆婆的说法，姬月那一身战力又要如何解释？
“你还年轻，再说，感觉不到那层无形的阻力是好事，不要被它阻拦脚步。”古婆婆一字一句满是对重梵的祝福。
或许，这也是她对所有年轻雌性的祝福。
重梵笑意加深，转移话题，问她：“古婆婆喜欢吃什么？”
古婆婆无奈笑笑，把牙露给重梵看，朝她说：“我年纪太大，只能吃点捣碎的肉泥。”
她太老了，老到已经快要被兽神带走了。
重梵看向吉娅，“再去架一锅水。”
“好的首领。”
古婆婆还以为重梵是有事，朝她说：“你们先忙，我去溪边坐坐。”
重梵也没拦她，点了点头，目送伍赫他们扶着古婆婆离开，然后把目光转向莫汀塔。
莫汀塔上前，问：“首领，什么事？”
重梵起身，抬手拍拍他的脑袋，说：“去把昨天钓的那几条鱼拿过来。”
“好。”莫汀塔转身跑远。
单于泽走到重梵身后，贴近她耳边，小声问她：“首领，我听说白狼部落那个老祭司感应到了兽潮？”
他靠得太近，说话时热气喷洒在重梵耳边，像极了有条蛇缠在她身上吐信子。
重梵很不适应。
“离我远点。”重梵说完这句，见单于泽瘪嘴退后，她才继续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是预测到了兽潮，怎么？”
单于泽变了脸色，“首领，你应该经历过上一场兽潮，不过你那时候可能年纪太小，不记得了。”
算起来，那个时候首领应该只有两三岁，不记事也正常。
重梵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问他：“兽潮很恐怖吗？”
“首领，兽潮不是很恐怖，而是非常恐怖，完全就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听单于泽难得这么认真说话，重梵收敛脸上的笑意，“仔细说说。”
前段时间莫汀塔告诉她们可能要爆发兽潮，她那时也找吉娅问过。但一问才知道，吉娅和她年纪差不多，甚至比她还小半岁，对上次兽潮根本没一点印象。
关于兽潮的事，她们就这样搁置没管，直到今天又提起来。
单于泽仔细回想一下，开口讲述——
“兽潮总是开始于寒冬，天地冰封，食物缺乏的时候。
“正常寒冬，肉兽都蜷缩在巢穴里驱寒保暖，不出来活动，本来就难以猎食，对兽人的生存造成了很大困扰。
“但如果爆发兽潮，情况就会往另一个极端发展。
“兽潮来临，所有肉兽在寒冬暴乱，不再躲在巢穴里，而是发疯般由大陆边缘向大陆中心进攻，集体涌入兽人的领地，无差别攻击所有兽人。
“暴乱状态下，肉兽不知畏惧，不怕死亡，只会朝着兽神城的方向死命进攻，直到兽潮平息。
“而兽潮，可能会持续两到三年，甚至更久才能平息。”
重梵从他的话里抽出疑点，“兽神城？”
单于泽解释：“兽神城就是兽神大人创建的城池啊，首领你这都不知道，你以前到底在哪个部落啊？”
第24章 024：兽神城（3）
“兽神创建的城池？”
重梵顿时感觉她对这片兽神大陆的了解真是太少了。
这片大陆信奉的兽神，居然真实存在？
她一直以为兽人大陆的兽神，只是神话传说中的一个角色。
“当然是兽神创建的，不然能叫兽神城吗？”单于泽答得十分笃定，随后又问，“据说兽神城里的兽人全是高阶兽人，难道首领你不是从那儿来的？”
他一直以为超高阶的兽人，那些八阶九阶的兽人，都是从兽神城那边来的。
远离兽神城的兽人，能修炼到六阶七阶已经属于顶尖强者了。
重梵回答：“不是。”
“那首领你是从哪儿来的，怎么感觉你很多事都不知道？”单于泽凑上去追问。
重梵斜他一眼，“保持距离。”
她不太喜欢蛇类身上的土腥味。
“噢。”单于泽后退半步，眼神幽怨看向重梵，好像重梵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重梵瞎了一样无视他的幽怨，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
“我以前住在深山老林，最近才出来走动。”
“是这样？”单于泽摸摸下巴，上下打量重梵。
“不然？”重梵掀开眼帘，凉飕飕地扫他一眼，问，“你是很闲吗，让你办的事呢？”
她记得她让他们看守山林，防止外来兽人潜入。
单于泽撇撇嘴，嘀咕：“首领，有你镇着，还有我们这些活例子摆在前面，谁敢再潜入你的领地啊？”
重梵也不说话，就那么凉飕飕地看着他。
“行行！我这就回去！”
单于泽服软，伸手指了下火堆上的烤肉，继续说：“那首领，你先给我吃点呗，我饿了。等会儿散场再来，万一都吃完了怎么办，我连口剩的都捞不着吃。”
同为蛇族，黑蛇乌旱年纪大点，心思深沉，但表面功夫做得很好看，让人挑不出错。
至于青蛇单于泽，一副吊儿郎当的做派，轻佻写在脸上，性格也比乌旱要直，就是有些不服管教。
“只能给你切一点边角料。”
招待客人的东西，先动刀已经是不礼貌了，再让人看出来切了一块就更不好了。
“边角料也行，谢谢首领！”单于泽不知不觉又凑到了重梵身后，在她耳边低声感叹，“首领你对我真好。”
“保持距离。”
重梵的声音显然冷下去几度，提醒他：“吃了就去老实干活，再这事那事没事找事，别怪我动粗。”
单于泽撇撇嘴，后退半步，瓮声瓮气，“知道了首领。”
重梵从烤全羊的切边和外层片了点肉下来，用树叶包起来递给他，“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好。”
单于泽捧着烤羊肉，脚步轻快的离开。
莫汀塔提着四条大鱼回来，和单于泽擦肩而过时，忍不住回头看他两眼。
“首领，他怎么那么高兴？”
莫汀塔把鱼放进重梵拿来的竹篓里，重梵提起竹篓，边走边回答他：“我哪知道。”
莫汀塔跟着她往溪边走，眼珠滴溜溜转一圈，继续问：“首领，你知道我阿妈和巴娜阿姨说什么吗？”
重梵顺口往下接，问他：“说什么？”
“她们都说，单于泽可能到了要发情交配的时候，所以天天粘着首领。”
“他发情交配，不出去找雌蛇，找我干什么？”
重梵蹲在溪边，手里那把骨刀剜出残影，剔鱼的手速看得莫汀塔一愣一愣的，都忘了他要说什么。
“嗯？”重梵看他一眼。
莫汀塔回过神，继续回答：“种族不同，好像是对孕育后代有点影响，但不影响交配，都化人形就行了。”
见重梵不说话，莫汀塔一边帮她收好剔骨的鱼肉，一边继续嘀咕：“不然蛇族兽人生性孤僻，喜凉怕热，是不喜欢和其余兽人挨得太近的。”
单于泽平常见了他们都完全不理，乌旱也是。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重梵对兽人大陆上这些交配繁衍的事没有兴趣，她只关心生存系统什么时候能连接上基地卫星。
莫汀塔挠挠下巴，声音疑惑，“可单于泽的求偶对象是你，首领，这怎么和你无关？”
“如果他不明确表达求偶意愿，我就当做不知道。如果他明确表达，我就明确拒绝，这就叫与我无关。”
莫汀塔好像听懂了重梵的大概意思，就是对单于泽没意思。
“这样啊。”
那他回去得提醒阿妈她们不要乱说话，别惹首领不高兴。
“你阿妈和巴娜最近很闲吗？”重梵随口一问。
莫汀塔赶紧摇头，“不闲，是巴娜阿姨的幼崽米津经常在夜晚哭闹，巴娜阿姨来找我阿妈问问怎么哄崽子，她们两个没事就聊到这事了。”
“米津？他不是只比你小一岁吗，这个年纪还会夜晚哭？”
猎豹的捕猎能力本来就没有狮子强，再带上一个夜晚哭闹的幼崽，捕猎就更不方便了，难怪巴娜瘦成那样。
而且米津那个年纪，也不是什么半岁一岁的婴孩。
他只比莫汀塔小一岁，五岁多已经能记事了，还这么闹腾？
莫汀塔学滕木木的样子耸耸肩，摊手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晚上经常听见他哭闹。有时候他半夜闹着要吃东西，巴娜阿姨还得出去给他猎食。”
“都是惯的。”重梵也不想管。
她以为吉娅对幼崽的保护欲已经够强了，没想到巴娜对幼崽的溺爱更严重。
“好了，你去喊你阿妈，让她把外层烤好的肉都切下来，里层的再烤烤。”重梵把莫汀塔手里的鱼肉装起来。
“好嘞。”莫汀塔在溪边洗干净手，跑去找吉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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