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前脚刚坐下,陆聿后脚就从柜子里把那瓶宋团长送的那瓶鹿鞭酒拿出来了,放在桌上,对顾时州道:“喝几杯?”
顾时州颔首:“行。”
陈尧和余椋见状,也说:“陆团长,算上我们两!”
姜念:……
这可是鹿鞭酒。
这三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喝了,今晚怕是睡不着觉了。
她眨了眨眼,忽然抬头看了眼陆聿,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个男人又吃醋了。
在故意整顾时州。!
第86章
几个人眼前都放着一个玻璃小杯子,陆聿给自己倒了一杯,又轮着给顾时州和陈尧他们各倒了一杯,姜念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吃饭,心里忍不住给三个大男人捏一把汗,今晚喝了这些酒,怕是有的受了。
余椋先端起杯子,给陆聿他们敬了一杯,然后几个人都一口干了。
姜念:……
她瞥了眼陆聿,陆聿面色平静,又给几个人续上一杯。
宋团长送的酒不少,姜念估摸着一人能分四杯子,她吃了一块鸡肉,然后悄悄抬眼扫了眼对面的余椋和陈尧,两人脸色目前还没什么变化,饭吃了一些,几个人喝完,又把剩下的酒分了。
姜念喝的热水,听他们几个在说团里无关紧要的事。
过了一会陈尧才说起他这次来的目的,他先把半杯酒下肚,然后轻咳一声,对姜念说:“嫂子,我想求你个事。”
说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余椋看着陈尧笑,那笑容颇有几分打趣和看好戏。
顾时州和陆聿也笑了下没说话。
姜念来了好奇心,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问:“什么事呀?”
陈尧抿嘴笑了下,说:“我想让嫂子做个媒,牵个线,和绣庄里的舒雪同志相看。”
姜念一愣,着实没想到陈尧找她是说这个。
“嫂子,咋样?”
余椋问了一句。
陈尧也有些紧张的看着姜念,一是怕舒雪那边有对象了,二是怕姜念这边不同意,刚才还热闹的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陆聿给姜念夹了一块肉:“如果不方便也没事。”
姜念摇摇头:“没有不方便。”
她只是有点意外而已,毕竟陈尧就见过舒雪两三次,她还真没往这上面想过,于是说:“这件事我也替舒雪做不了主,要不这样,我明天给舒雪打个电话问一问,她那边要是愿意,我就给你两牵个线。”
听姜念这么一说,陈尧差不多确定舒雪没谈对象,他松了口气,端起酒杯站起身对姜念说:“嫂子,谢谢你,我这个姻缘要是成了,将来生的孩子认你做干妈!”
姜念:……
其实,大可不必。
陈尧坐下后和余椋他们说话,饭吃的差不多了,顾时州衣领扣子解开两粒,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不止是他,陈尧和余椋也觉得热得慌,两人撸起袖子,头上冒着汗,余椋说:“这什么酒?后劲怎么这么大?”
陈尧拿起酒瓶看了眼,是玻璃瓶子,看不出什么。
陆聿把剩余的半杯酒喝了,在三个人的视线看向他时,他平淡的说了一句:“鹿鞭酒,我之前的老团长送我的。”
顾时州:……
陈尧:……
余椋:……
姜念为微微低下头,有些心虚的吃了几口菜。
陈尧咽了咽口水,看了眼已经见底的酒瓶,心底忽然间冒冷汗。
顾时州眉峰皱了皱,抬手捏了捏两边额角,转头看向陆聿,漆黑的目光有些波动:“你故意的?”
陆聿掀起目光,对上顾时州的视线,唇角噙着笑:“冬天天冷,给你们热热身。”
顾时州:……
陈尧:……
余椋:……
姜念赶紧放下筷子,起身道:“我吃饱了。”
然后快速起身去了洗澡间,关上门捂着嘴没忍住笑出来,她发现陆聿坏起来是真坏。
吃完饭陈尧他们就走了,姜念从洗澡间出来时,看见几个人穿着单薄的衬衣,额头都是汗,手里拿着外套也没穿,顿时觉得宋团长送的这个鹿鞭酒是真厉害。
她忽然一顿,转头看向陆聿,发现他也没好到哪去,穿着单薄的白衬衣,袖子挽起,额头也冒了许多汗。
姜念:……
这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在他们走后,陆聿把碗筷收拾干净,姜念把桌子擦干净,打扫干净,等忙完后才走进厨房,陆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她担忧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样?”
陆聿把碗筷放进柜子里,转身看向挨着菜板站着的姜念,声音哑了几分:“还好。”
他身上带着酒气,靠近她时,酒气也逐渐将她包裹。
姜念眼皮子轻跳了下,平静的心倏地开始跳动,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些,她抿了抿唇,缓缓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陆聿,男人俯下身,手臂搂住她的后腰一把箍在怀里,带着酒气的气息流连在两人的鼻息间。
姜念觉得她没喝酒都醉了。
唇上一重,陆聿的口勿带着疼惜,她能感觉到,男人疼惜的表面下遏制着粗暴的狂野。
他在怕弄伤她。
姜念眼睫颤了下,闭上眼,双手抱住陆聿劲瘦的腰腹,男人穿着单薄的衬衫,她清晰的感觉到薄薄的衣衫下、紧绷结实的肌肉,烫得惊人。
“念念”
陆聿退开几分,吐出的热息带着醉人的酒意:“天不早了。”
看着姜念绯红的脸颊,在她眼睫上亲了下,弯下腰抱起姜念,手臂托着她的软臀朝里屋走去,忽然升起的高度让姜念吓了一跳,她双手下意识搭在陆聿肩上,看着男人薄红带着汗珠的面孔,心陡地乱跳了几下。
陆聿喝了鹿鞭酒,那今晚……
姜念都不敢想她能不能承受的住,搭在陆聿肩上的手指忍不住蜷紧,直到她被陆聿放在床上还有些飘忽,陆聿看着姜念微微扬起的脖颈,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扣住姜念的后颈口勿上去。
这次的口勿不带任何疼惜,充满了粗野。
姜念几乎陷在陆聿的怀里,无力搭在被褥上的手被陆聿握住,男人手指穿过她的指缝,捏了捏她的手指,在她鼻尖上,眼睫上亲了下,姜念看到陆聿的眼底攀爬出猩红的血丝,火勺热的气息烫的她也感觉到了热。
“陆聿……”
姜念嗓音有些软糯,也不自觉沙哑了几分。
陆聿埋首在姜念的颈窝处,在她锁骨上吮了下,察觉到怀里人儿的薄颤,哑着嗓音说:“你早点睡,我今晚睡宿舍。”
姜念:???
她愣了一下,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陆聿看她迷糊的模样,心底软了几分,又在她唇上啄了下:“今晚不行,会伤了你。”
这酒后劲大,他怕一旦开始就难以再控制。
姜念脸一红,咬了咬下唇,轻轻点头:“好。”
陆聿待了一会就走了,屋里还有些残留的酒气,姜念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拍了拍烧呼呼的脸蛋,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才慢慢睡着。
这个点已经不早了,从家属楼到团里宿舍要一截子路。
陆聿穿着薄衬衣,手臂搭着军装外套,从家属楼跑出来遇见了从团里才回来的方营长和雷营长,两人看见陆聿,打了个招呼:“陆团长干啥去?”
陆聿道:“去团里看看。”
雷营长看到陆聿额头的汗和身上的薄衣服,愣了一下:“陆团长,你这么热吗?”
方营长说:“我两刚才回来时看见顾政委他们了,他们看着也挺热的,你们干啥了?”
陆聿轻咳一声,说:“喝了点白酒。”
雷营长说:“难怪,大夏天喝了白酒是有点受不了。”
等陆聿走后,方营长碰了碰雷营长的手臂:“我又不是没喝过白酒,就算喝多了也没这么热,你看他们几个都跟泼了水一样,身上都是汗。”
雷忠笑道:“我们都是年轻小伙子。”
方营长:……
一下子被扎心了。
顾时州和陈尧还有余椋回到宿舍,几个人洗了个冷水澡,顾时州刚从洗澡间出来就看见推门进来的陆聿,眉峰微挑:“怎么过来了?”
陆聿道:“睡不着,怕吵到姜念,出来跑跑步。”
顾时州拿着毛巾擦了擦头,瞥了眼陆聿额头的汗:“等会一块跑步。”
陆聿笑了下:“行。”
他也冲了个冷水澡,和顾时州出去时遇见了同样在外面跑步的陈尧和余椋。
陈尧:……
余椋:……
今晚在陆团长家喝的这顿酒把几个人整惨了,几个火气方刚的大男人一人四杯鹿鞭酒,在外面几乎跑了一整晚,宿舍里的蒋舟和娄治半夜爬起来看了眼窗外的训练场,蒋舟问:“他们四个今晚抽风了?”
娄治道:“不知道。”
陆团长他们训练了一整晚的事几乎传遍了整个三团,三团的人也不敢说话,陆团长平时训练人就特别狠,对自己也狠,他们都怕陆团长第二天再开始练他们。
姜念一觉睡到天蒙蒙亮,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隐约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刚在想是不是陆聿回来了,就见屋门从外面推开,昏暗的房间里,男人挡住了从门口倾泻进来的光。
姜念抿嘴一笑,从床上坐起来:“你回来了。”
陆聿脱下外套挂在墙上,解开领扣的两颗扣子,“嗯”了一声,在姜念掀开被子起来时,走过去又抱着她躺在床上,陆聿身上带着凉气,姜念觉的凉凉的还挺舒服,仰起小脸问:“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陆聿俯下身抱住她:“冲了个冷水澡。”
在姜念还想说话时, 男人堵住了她的唇, 经过一晚上的训练, 身上的酒气挥发了一部分, 但仍旧残留了一些。
姜念双手攀上陆聿的肩膀,脸颊绯红,她偏过头看向透着红光的窗帘,脚踝被陆聿的手捏住抬起,她下意识抿紧唇,在陆聿俯身而来时,轻哼了一下。
这场战事从床上移到洗澡间,到最后姜念无力的挂在陆聿身上,连手指都是累的,她靠在陆聿怀里,冲洗干净后又被他抱着躺在夏凉被里,男人亲了下她的鼻尖:“你再睡一会,我去做饭。”
姜念不困,但浑身发软,她在床上多赖了一会,等陆聿做好饭后才出去洗漱,吃过早饭陆聿去了团里,姜念去警务室给舒雪打电话,电话是苏娜接的,她和苏娜聊了几句后才和舒雪说上话。
舒雪问:“姜姐,你找我什么事?”
姜念笑了下,小声说:“我记得你没谈对象,对吗?”
舒雪道:“嗯。”随后反应过来,脸有些红:“姜姐,你怎么好好问起这个了?”
姜念顿了下,说:“我这有个人,不知道你要不要和他见一面,各方面都挺好的。”
舒雪摇头:“我不见,我不想结婚。”
她没想到舒雪会是这个反应,于是问:“怎么了?”
舒雪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捂着电话筒小声说:“我害怕遇上童刚那样的男人。”
这段时间童刚又来找贾圆了,还想着跟贾圆复婚,最后被贾圆举着棍子打出去了,还把童刚闯进绣庄和宿舍的事告诉厂里的保卫科,保卫科的人教训了童刚,才让他消停了。
她之前还想着结婚,可看见童刚和贾圆,又打消了这个心思。
姜念虽然也不愿意催人结婚,但考虑到舒雪的情况和陈尧的为人,还是说了一句:“我给你介绍的这个人和童刚不一样,他你也认识,也是当兵的。”
舒雪有些好奇:“谁呀?”
姜念说:“陈尧,陈营长。”
舒雪一愣,没想到是那个一点也不温柔的粗人,上次来接亲就跟个土匪一样踹开门,力气大的跟牛一样,虽然没对她动粗,但看着就让人害怕,还有她上次去给姜念送绣图也遇见了他,和他坐在一个饭桌上吃饭,一直盯着她看,看的她都有些害怕。
听见姜念又问她,舒雪才回过神来,直接摇头:“我不想跟他相看。”
姜念也没逼她,只是好奇的问了一句:“能告诉我原因吗?”
舒雪说:“他太凶了。”
姜念:???
陈尧凶?她还真没看出来。
和舒雪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姜念回到家属楼,等中午陆聿回来时把舒雪说的话转达给陆聿,让他告诉陈尧。
陆聿闻言,眉峰微挑了一下,笑道:“好。”
他吃过午饭去了团里,看见从食堂过来的陈尧,将他叫过来,说:“你嫂子打电话问过了。”
陈尧一听,神色有些紧张和期待:“她怎么说?”
见陆团长沉吟了一下,陈尧心里咯噔一下,觉得有点悬,果然陆团长的下一句话就把他火热的心扑死了:“那姑娘嫌你太凶了。”
陈尧:???
他撸了把头发,特别纳闷:“我也没凶过她啊。”
他们总共就见了两次面,他两次都是笑眯眯的,啥时候凶过她了?
见陈尧叹了口气,陆聿问:“真对那姑娘动心思了?”
陈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是有点。”
陆聿拍了下陈尧的肩:“如果真心想跟那姑娘结婚,就主动出击试试。”
陈尧一愣,转头看向陆聿,着实没想到陆团长会对他说这句话,陆聿续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为自己的事多想想了。”
陈尧道:“行。”.
陆聿的假条也批下来了,他们过几天就走了,姜念去给张笑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警备员说朱副连长带着媳妇住院了,昨天晚上刚走的,姜念猜到张笑应该是生了。
自留地的菜都长得差不多了,姜念又去地里把菜收拾了一下。
她这两天在家把衣服收拾了一下, 打算后天就走,关露知道她要离开几天,过来找她,在家里坐了许久,她孕吐比较厉害,严重到喝口水都吐,短短几天时间脸颊都消瘦了一圈,岳巧跟她相反,能吃能睡,一点反应都没有。
关露坐在板凳上,捧着茶杯笑,想喝水又怕吐,又把杯子放在桌上,看向吃着黄瓜的岳巧,有些羡慕,姜念说:“你要不去医院问问医生,这么吐下去也不是办法。”
关露脸色有些憔悴,摇摇头说:“去看了,没有太好的办法。”
姜念看了眼吃了一根黄瓜又拿起西红柿吃的岳巧,忍不住笑了下。
岳巧也笑了,还有些不好意思:“黄瓜挺好吃的”
关露羡慕道:“能吃最好,不像我,想吃也不敢吃,吃一口就吐。”
姜念对关露的感受没法感同身受,但看她的样子也知道不好受。
岳巧问:“你这次要回去七天吗?”
姜念道:“嗯,回去看看老朋友,她昨晚去了医院,应该是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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