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最美好的,莫不过能有人陪你一起笑,一起哭,一起感受世间悲欢离合。萧相旬心里清楚,他很幸运,自己已然找到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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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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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纳兰宏虽然平日里总是玩世不恭的模样,可他这人却是极其的好面子。
现在安邑城中关于他的流言满天飞,他为了不被人看笑话,已经躲在屋中好几天,说什么也不肯踏出一步。
纳兰柔从小到大也没见过他如此颓废。原先他做错事,就算被父亲鞭笞,也能嬉皮笑脸跟下人玩笑几句。如今这事都过去了好几天,他还不肯出来见人。
纳兰柔喊来侍卫,用力将他的房门撞开。房门打开的那一瞬,一股刺鼻的酒味瞬间扑面袭来。
纳兰柔连忙皱眉捂鼻,不情愿的走进去。她见纳兰宏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不仅衣服没脱,鞋也还穿在脚上。
纳兰柔生气地吩咐侍卫,让他们连人带床直接搬到屋外花园。纳兰宏这几日早已适应了黑暗,被太阳光这么刺着,他连忙捂住眼睛,生气说:“阿柔,你这是干什么,快把我抬进去。”
“二哥,你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这才多大点事。那些贱民谁还敢议论你,我就让侍卫抓他们进牢狱。”纳兰柔一把将他的手拽开,劝解道。
纳兰宏赶紧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怒说:“你还嫌二哥不够丢人,我这一世英名尽毁,你别管我,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
纳兰柔用力拽着他的被子,可她力气没纳兰宏大,任凭她如何用力,也拽不过分毫。她气得狠狠踹了纳兰宏屁股一脚,纳兰宏疼的嗷嗷直叫唤,也不肯把头探出来。
“遇到这点事就丧失斗志,你以后别说是纳兰家的人!”纳兰泽气势凛人地朝花园这里走来,他威严的气势,瞬间震吓住在一旁看热闹的下人。
纳兰宏听见他的声音,这才不情不愿地把头探出来,弱弱喊了句:“大哥!”
纳兰泽抬手,示意下人退下。下人们全都惧怕他的威严,一水儿的麻溜离开。
纳兰柔坐在床边,冲纳兰宏笑说:“你终于肯出来了?大哥现在回来了,你快说说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纳兰宏抬眼看向纳兰泽,见他点头后,这才披着被子坐直身体,诉说当晚的情况。
那晚他见萧相旬偷溜出去,怕他提前离开,特意吩咐马修出去寻他。他本来指望把萧相旬灌醉,在他与姑娘云雨之时,通知南芷凝当场抓他个现行。
当马修把萧相旬带回迎春阁后,他还特地嘲笑萧相旬不行,故意灌他酒喝。可没想到喝到最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萧相旬竟跟他起了口角,他体内怒火中烧,一时无处发泄,这才发酒疯,砸了潇湘馆。
“萧相旬为人谨慎,就算喝多了酒,又怎么会轻易与人发生口角。”纳兰泽只听他简单叙述当晚的情况,一下就发现了问题症结所在。
纳兰宏闻言,他回想起那晚的情况,猛拍自己大腿,怒说:“我说他怎么突然好心宴请我,原来在这等着老子呢!他费尽心思搞臭我的名声,我就不能跟他抢南小姐。萧相旬,你可真是老谋深算!”
“大哥,你会不会想多了。旬哥哥那晚也喝了很多酒,说不定他是真的喝醉了,才会与二哥发生口角。”纳兰柔不信萧相旬会陷害,帮他辩解起来。
纳兰泽看着这不成器的弟妹,实在也是头疼。“阿柔,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要再把心思放在萧相旬身上。这次回夏邑,我也与父亲说起你的事情,父亲他要我派人送你回朝陵城,姑姑她想见你。”
“我不要去姑姑那里,我就要与你们一起待在安邑城。”纳兰柔不服气父亲的安排,发起小姐脾气来。
纳兰泽怒吼一声,“我已打点好一切,你明日就启程回朝陵。”
纳兰柔见大哥这边没有商量的余地,她也不敢纠缠,只好愤愤离去。
纳兰宏从床上蹦下来,他凑到纳兰泽身边,一脸馋笑说:“大哥,你可跟父亲说过我的事情?南府那边,父亲是什么意思?”
纳兰泽见他这急不可耐的样子,无奈说:“你要是不给我闹这么大的麻烦,提亲这事也不难。现在这情况,也只能再另筹谋。”
“咱们就这么轻易放过萧相旬?若不快些去南府提亲,说不定真会被他给捷足先登。”纳兰宏着急道。
纳兰泽鄙夷瞪他一眼,胸有成竹说:“你没见我把阿柔支走,就是为了要对付萧相旬。他敢动纳兰府的人,我这次就让他有命来,没命离开!”
“咱们就这么明目张胆对他动手,怕不怕阳城那边找咱们麻烦。”纳兰宏担忧道。
“这种事哪里需要我们出手,我已跟父亲安排好一切。你这几天不要给我惹麻烦,好好待在府里。”纳兰泽怕节外生枝,连忙嘱咐纳兰宏。
纳兰宏立即点头应下,他巴不得萧相旬出事,没人同他抢南芷凝。他心情这下舒畅不少,不禁口中哼起小曲,连忙招呼下人把床抬回了房间。
纳兰柔回到房间后,发怒直接将桌子上的瓷器,全都摔在地上。蓝星怯怯跟在她身后,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你现在就去无忧山庄请萧公子,要他今晚子时喜鹊桥见。”纳兰柔发泄完,吩咐蓝星道。
蓝星不敢违背她的命令,只好硬着头皮去无忧山庄。她没将小姐今晚私会萧相旬的事,告诉纳兰泽。她私心希望小姐可以留在安邑城,这样她也可以多一些时间陪着纳兰泽。
蓝星刚来无忧山庄,还没等她见到萧相旬,就被小莲赶了出来。她明白若这件事办不成,小姐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只会加倍折磨。
蓝星无奈跪在无忧山庄前,等着萧相旬出来见她。
南芷凝本就心软,见她这么一直跪着,也心生不忍。她吩咐小莲唤萧相旬出来见她,小莲拗不过,只好去请萧相旬。
蓝星见萧相旬身影,激动立马站起来。因跪的时间久了,她腿还有些麻,只能一拐一拐地来到萧相旬身边,行礼说:“萧公子,小姐约你今晚子时,喜鹊桥相见。”
萧相旬也没看她一眼,只淡淡说:“劳烦你回去告诉纳兰小姐,孤男寡女深夜相见,实在于礼不合。”
萧相旬说罢转身就要走,蓝星立马跪下紧紧抱住他的腿。萧相旬怒道:“放肆!”
蓝星哭喊道:“萧公子,就算蓝星求你,你今晚去见见小姐吧。如果我不能把你请去,小姐她不会放过我的。”
南芷凝一直都在门后观望这边的动静。她生辰那日,自己亲眼见过纳兰柔虐待蓝星。她看蓝星也是可怜,只好从门后出来,出声劝说萧相旬:“你今晚去见见她吧,何苦连累婢女因你受罪。”
萧相旬见凝儿求情,只好点头答应蓝星。“我今晚会准时赴约,你快把我放开,这样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蓝星见他答应,立即将手放开,她擦了擦眼泪,又向南芷凝行了一礼,这才告辞离开。
萧相旬将凝儿搂入怀中,开玩笑说:“你就真的放心我去找她?她从小就觊觎我的美貌,你就不怕她今晚来个霸王硬上弓。”
“她这个霸王要不要上弓,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提前把那张弓扳弯!”南芷凝说着就直接上手,挠他的痒痒。
萧相旬赶紧求饶:“好了凝儿,我不与你玩笑了。我今晚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定会为你守身如玉。”
南芷凝见他还打趣自己,这手上的力道也变得更重了些。两人就这么一路追逐打闹着,郎情妾意,简直要羡煞旁人。
到了深夜子时,萧相旬依约来到喜鹊桥,纳兰柔早已在此等他。两人安静站在桥上许久,纳兰柔率先开口:“明日我就要回朝陵城,我会告诉姑父,你在安邑城一切都好。”
“多谢!”萧相旬敷衍道。
纳兰柔继续说:“大哥他回来了,他告诫我,让我不要对你有心思,可我心里就是放不下你。旬哥哥,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一直爱慕你。”
“纳兰兄也是为了你好,纳兰小姐不应该深夜还来见我。”萧相旬依旧与纳兰柔保持着距离。
纳兰柔急忙解释说:“大哥他只是误会你,那晚你是因为喝太多酒,才会与二哥发生口角。只要你亲自去找大哥解释,他就不会再对你有偏见。”
“你大哥他没有误会,我的确是有意与纳兰宏发生口角。我与凝儿两情相悦,他却要横插一脚进来,我也是不得意才会这样做。”萧相旬见纳兰柔还执迷不悟,只好与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不想让她纠缠自己。
纳兰柔眼底由忧转怒,她怒不可竭道:“南芷凝她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她。二哥这样,你也是这样!明明是我先认识你,她为什么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纳兰小姐误会了,就算没有凝儿,我们之间也绝无可能。可能我原先做的太多,引得小姐误会,再此相旬深感抱歉!”萧相旬客气施了一礼,想与她彻底了结。
“旬哥哥,你当真对我这般无情!”纳兰柔眼底泪水不停的打转,绝望看着萧相旬。
“时候也不早了,小姐明日还要远行,我就不耽误小姐回府休息,相旬告退!”萧相旬本不想来见她,奈何凝儿开口,他才委身前来。他如今已把话说清,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
纳兰柔在他身后大声怒喊:“萧相旬,你会为你今日的无情,后悔的!”
萧相旬不屑摇摇头,他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离开喜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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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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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国今晚在南府设宴款待纳兰泽,上官亮和凝儿一早就回了南府准备。山庄里就只剩他们兄妹两人用早膳。
“哥哥,我昨日听小莲抱怨,她说你深夜去见了纳兰柔。你们都说了什么?她有没有为难你?”乔畔边喝着粥,边好奇问萧相旬。
萧相旬把碗里粥喝尽,随后便拿起手帕擦了擦嘴,不紧不慢道:“她从小到大就是那一套说辞,她说不厌,我听都听厌了!你不用担心,她还没本事拿我怎样。”
乔畔又帮他盛了一碗粥,笑说:“也就哥哥你能镇住她!我记得小时候她来榭云宫,还把我最喜欢的冰琉璃摔碎,那是母亲从蓬莱给我带回来的,我为此还哭了好几天,母亲怎么哄也哄不好我。”
“你喜欢冰琉璃,这还不容易,等我以后去蓬莱给你买一个回来。纳兰柔从小就霸道,我也十分看不惯她。昨日若不是凝儿心软,我才不会浪费时间去见她。”萧相旬见纳兰柔的第一面,她就在宫中随意打骂奴婢。她那趾高气昂的神气样,萧相旬多看她一眼也嫌恶心。
乔畔长叹一口气,故作深沉说:“还是凝儿说话管用!若是让师叔知道,你真赶在他前头娶了媳妇,你说师叔是会喜,还是悲?”
萧相旬用筷子轻拍乔畔脑门,笑说:“你还在这里开我玩笑,我承认,我是对凝儿有情。那你呢?你的着落又在哪里?”
乔畔嘟囔说:“在三水镇时,爷爷就常念叨给我找个婆家。这好不容易离开三水镇,哥哥你又开始了。你们就这么希望把我给嫁出去!”
萧相旬笑着抚摸她的头,轻声说:“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幸福!这世间男儿千千万,可真正的好男儿却不多。你原先与我说过,你心有所属。如果你心中那人是君子,你又何必隐瞒他的身份。就像我与凝儿这样大大方方,难道不好嘛!”
乔畔闻言眼底的悲凉浮现,不禁垂眸深思。萧相旬见状赶忙笑着安慰她:“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乔畔不由苦笑一声,慢慢抬头说:“他从未对我许诺过什么,这一切不过是我自作多情而已!”
“他既然不懂得珍惜你,你又何苦难为自己,你可是朝陵国的公主。况且,这世间男儿又不止他一个,你还怕找不到比他更好的。”萧相旬轻拍她的肩,激励她重拾自信。
乔畔轻轻舒展下身子,轻松说:“我明白哥哥的苦心,你放心,我很好!”
萧相旬本还想问乔畔对上官亮的看法,可他见时机不太好,也就忍下不再询问。
等夜深时,上官亮他们才从南府赶回山庄。乔畔正与萧相旬在凉亭饮茶,老远就听见凝儿气急的声音。她抬眸望去,见凝儿气鼓鼓地朝凉亭走来。她刚坐下,就一口气喝光了整壶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萧相旬怕凝儿呛水,连忙轻抚她的背。
上官亮也紧跟着走进凉亭,“他不过就来住几日,到时候你不想见他,就全当他不在就好。舅舅他也难做,你又何苦为难舅舅呢!”
“谁要来山庄住?不会是纳兰宏吧!”乔畔见凝儿气急,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纳兰宏。
凝儿用手猛拍茶桌,生气说:“他要是敢来山庄住,我就敢打断他的腿。不过,这次虽然不是他来,但那个人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相旬纳闷问上官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亮解释说:“今日宴上,纳兰泽求舅舅帮忙。他说他的救命恩人,因内伤需要借用天泉水疗养,想来山庄借住几日。这不,我们的南大小姐就不乐意了。”
萧相旬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纳兰泽的救命恩人?这件事怕不是那么简单!他是自己一人来住?还是说?”
“只有他一个人!纳兰泽自己也说这山庄凝儿是住,他来也诸多不便。他语气诚恳,舅舅也不好推辞他。”上官亮无奈道。
萧相旬见凝儿还再生气,便安慰她:“南城主给我面子让畔儿借用天泉水,他又怎么好推辞纳兰泽。这里面的利益权衡,凝儿你怎会不清楚。既然他想来山庄住,我们何不成全他,我也想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好吧!反正我南府也不嫌多他一双筷子。”南芷凝见萧相旬好言相劝,转头便把一切不愉快抛出脑后,开心喝起茶来。
“还是萧兄你有办法,我可是劝了她一路,都不及你一句话管用。”上官亮在旁吃味道。
乔畔好奇问凝儿:“那个救命恩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今日没去南府赴宴,纳兰泽说他明日亲自把人送来。”南芷凝也很好奇那人究竟有什么本事,纳兰泽不比纳兰宏那个草包,他仙力不低。能救下他,可想而知,那人仙力必是高深莫测。
上官亮冲乔畔微微一笑,“不管他是谁,都不能在安邑城放肆!咱们今晚养足精神,明日好好会会那位救命恩人。”
翌日清晨,四人刚刚用完早膳,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婢女,急冲冲进来禀报:“小姐,纳兰公子来访,现在人已到正厅。”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凝儿打发她出去后,对乔畔说:“畔儿,你不是好奇那人是谁,走,跟我们一起去瞅瞅。”
乔畔好久都没凑过热闹,心里自然也是想去的。她忐忑看向萧相旬,想看看他的意见。
萧相旬瞧出她的心思,笑说:“畔儿想去就去!到时候你就躲在我们身后,就纳兰泽那眼高于顶的性格,他也不会注意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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