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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夏刚在停车场停好车,远处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令他一个激灵探出头去。
只看到一抹迅速远离的高高的背影,高马尾,白T恤和牛仔裤。
很像那朵“栀子花”的风格。
他压下心头的不安感,下车拿着gopro调试好后向着集市出发,刚走没几步,他就发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
……
他愣在原地静静看着那辆车,涌上一股想开车赶紧走的冲动。
可远处热闹的声音一声声敲打着他的鼓膜吸引他的视线。
有什么好躲的。
他深吸一口气,举着gopro迅速挤入人群,路边的小商贩们热情叫卖,却少有他感兴趣的。
不知不觉很快走到了集市尽头,远远儿地离着集市有些远的地方,一个瘦弱的女人在那儿利落地削着什么,她身边稀稀拉拉围了几个人,跟集市内人头攒动,忙碌的摊贩相比,显得冷清很多。
混着香蕉和一点奶香气的味道很快飘过来,他好奇走过去想看看那个摊子在做什么,刚一靠近,女人便抬头热情问他要不要来点,手里还在一刻不停地削着东西。
许夏这才看清她做的是炸饭蕉。
犹豫一会儿,他微微点头要了一根。
女人收好钱,利落削好一根饭蕉扔到一旁的桶里,许夏微微前倾看去,里面似乎是面糊一类的糊状物,面糊内沉着很多根削好的饭蕉。
饭蕉在桶里被裹满面糊后,又被夹子挨个夹起扔到女人面前的一口油锅里,平静的油锅瞬间沸腾起来,一股奶香味登时被激出来,许夏不由得向后退了退,拉近了镜头。
待饭蕉外面那层面壳变得金黄,女人当即拿漏勺捞出来轻轻甩了两下将油甩出,哗啦倾倒在盆里。
一旁摆着几种调料,许夏选了炼乳。
饭蕉被捞到桌上,女人咔咔几刀将其切成块放到报纸上,挤上炼乳递给许夏。
许夏看着浸着油的报纸,迟迟不敢伸手,女人有些奇怪,手伸得更靠前了些。
犹豫半晌,本着要尊重当地饮食的他,终于伸手要去拿炸饭蕉,远处却传来一声怒吼。
声音惹得女人侧目,许夏接过炸饭蕉,面露不耐之色。
他扭头就看见冲进巷口的熟悉的身影,巷口外还有呆住的蒋栀子的朋友,他叉起一块饭蕉咬了口,不紧不慢向巷口走去。
待他快要靠近巷口时,宋常安一声小心令他心一紧,手里的饭蕉掉在地上,他变了脸色拔腿跑去。
巷口内,寒光凛凛的刀子眼看要扎入蒋栀子的胸口,许夏近乎是飞奔过去一脚踹开了那人。
“栀子,你没事吧。”宋常安抓着蒋栀子焦急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蒋栀子嘴硬道。
“差点被捅死叫没什么事?”
另外两个混混见兄弟躺在地上起不来,看向他们的眼神多了几分犹豫。
“看什么看。”蒋栀子说着还要上前跟他们打。
许夏当即拦住她,“怎么还要打?你以为自己叶问吗一打三?”
“我……”蒋栀子还没来得及辩解,手上当即被扣上了手铐。
蒋栀子一脸懵逼,抬头,刚才被她撂倒的两个人对着她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那三个小混混早已逃之夭夭,被打的人还蜷缩在地上吐了口血。
她求救一般看向许夏,许夏皱着眉听那两个人说蒋栀子袭警,走上前去,问二人要了证件,警察证上明晃晃的标志令他眼前一黑。
他让警察等一下,忍着怒气向蒋栀子和宋常安了解方才发生的事后,又跟那两个人解释蒋栀子只是见义勇为,误把他们跟那三个混混当成同伙了。
说完她还拉过蒋栀子,厉声道:“赶紧道歉。”
蒋栀子虽觉莫名其妙,可迫于许夏的“淫威”,她只得低头道歉。
在听到蒋栀子的道歉后,其中一人不情不愿地解开了蒋栀子的手铐,瞪着她说了句话后离开。
蒋栀子摸了摸手腕好奇道:“他说了什么?”
许夏瞥他一眼,“说你下次请搞清楚状况再揍人。”
他沉着脸冷笑,“你可真行啊蒋栀子,那两个可是警察,人家本来想看看发生什么维持治安,你倒好直接给人撂地上半天起不来。”
“他们又没穿警服,手里还拿着棍子,谁知道是警察啊。”蒋栀子小声辩驳。
“是,你总是有理,我管不了你,既然这样你干脆回你……
“Garca!”
一声惊呼打断许夏的话,一抹黑影极速闪过,蜷缩在地上的人前登时出现一人蹲下着急地推着他。
蒋栀子终于意识到地上这个人还是个小孩儿,那孩子被女人抱着脑袋晃悠,她看着那脸和衣服愣了愣,脱口而出。
“卧槽这不是偷我钱包那臭小子吗?”
许夏也注意到蹲着的女人是卖炸香蕉的那个摊贩。
宋常安凑过去看,小孩两只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他被女人搀扶着坐起来,身后露出了蒋栀子的钱包,还有车钥匙。
“我的钱包!”蒋栀子赶紧拾起打开查看,钱全部没了,好在卡都在。”
女人扭过脸对着几人道谢,蒋栀子笑道:“这我知道,她是在说谢谢。”
“你真是就知道那几个单词吧。”宋常安白她一眼。
蒋栀子不好意思笑笑,又回那女人一句不客气,这也是她为数不多会的一句。
宋常安骂骂咧咧道:“拿到钱包人都大方了啊?这小孩偷你钱包哎你不赶紧报警还在这傻乐还有刚才的事你给我记着,看我回去怎么骂你。”
想起刚才的事她就一阵后怕,要不是许夏,蒋栀子或许真的要交代在非洲。
“这不是找回来了吗,这小孩刚才被三个人打,说不定是被那几个小混混胁迫了呢。”
“你倒是会找理由。”许夏冷笑,转头要走,蒋栀子伸手要拉住他却不小心拉住了他的手。
许夏愣了一瞬,甩开她的手,脸黑下来,他冷冷道:“有事直接说,别动手动脚。”
又不是故意的,蒋栀子心里吐槽,小声说道,“你帮我说说她们要不要帮忙送到医院,我看这小子伤挺厉害的都吐血了。”
有时候许夏也挺佩服蒋栀子的心里素质,刚刚明明差点就死了,现在还能嘻嘻哈哈散发爱心,他叹口气,走到女人身边微微弯腰替蒋栀子翻译。
女人听到后又是连连道谢,跑去找人帮忙看着摊,扶着小孩去了停车场上了车。
见都上了车,许夏刚要走,又被蒋栀子拦住。
他抱臂阻挡,“又做什么。”
她挠挠头,“你也知道的,我那半吊子斯瓦希里语沟通确实困难……”
看来今天的拍摄算是彻底泡汤了,他转头去了后座的空位置上坐好。
蒋栀子低头搜寻着附近的医院,身后女人小心翼翼开口,许夏听后皱眉回她。
二人一来一回,看得蒋栀子抓耳挠腮。
终于,许夏叹了口气,跟蒋栀子说了一个地址。
“这是她自己要求的。”
“哦。”蒋栀子搜着那个地址出来发现是个小门诊。
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启动车子向目的地出发,路上,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们聊着,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母子关系,小孩叫Garca。
他们将小孩子送到小门诊那儿,医生简单问了几句又戳戳他身上几处地方后开了几盒药,蒋栀子又热情将他们送回了家。
这次车子走了很远才到达Garca的家,他的家坐落在偏僻荒凉的土地上,周围还有稀稀拉拉只有几处人家。
踏进小小的院儿里,杂草疯长没过脚踝,看起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收拾了。
屋内昏暗无光,Garca妈妈将Garca扶到一旁小屋内躺下,出门想给几人烧水喝,走到水桶前才发现水没了,她尴尬提着已经空了的水桶出去打水,蒋栀子百般阻拦还是没能拦住她。
三人无奈在屋内坐下。
宋常安紧紧挨着蒋栀子四处看着这小小的土房子,“这窗户还用纸糊啊,我只在电视上看过。”
“睁眼看世界。”蒋栀子拍拍她的肩膀。
“轮不到你来说我。”宋常安白她一眼。
蒋栀子起身去小屋看Garca,吃了药的他,眼睛似乎消肿不少,正躺在床上发呆的他见到蒋栀子慌忙起身,眼底满是慌张。
蒋栀子张嘴想说别紧张,又记起他听不懂,张着嘴进退两难。
身后清冷的声音响起,许夏冲Garca说蒋栀子是想让他别紧张。
听到这话Garca神色才渐渐安静下来。
“为什么要偷东西。”蒋栀子好奇问道。
Garca倚靠在墙边透过报纸看外面模糊的光。
“他们逼我去的,我不想,他们就打我。”
蒋栀子眼睛红红的,语气有些激动,“他们打你你打回去啊,用凳子,找家伙狠狠打回去他们才不会欺负你。”
许夏有些意外地看向她,翻译给Garca的话润色了一些。
“她说,被欺负要懂得反抗。”
“喂,你真的有认真翻译吗,我说那么长一段话你翻译不到几秒?”
“你要嫌我翻译不准可以去找别人。”说着他转身要走被蒋栀子拦下。
“哎哎哎我开玩笑玩呢,许大导演你这人能不能宽容一点。”
许夏没回答,回敬她一个白眼,又靠在门边。
Garca虽听不懂二人说话,但从表情中依稀能猜到二人在拌嘴。
他咳嗽两声,脸红红的,问许夏某个词怎么说。
许夏愣了愣,字正腔圆回他:“对不起。”
蒋栀子懵住,“你咋突然道歉了?好的我原谅你。”
这等便宜她蒋栀子不占白不占。
……
许夏沉下脸,低头思索不知道现在跟谭凯说换人还能不能行。
“对波其……”一声极其不标准的道歉从Garca嘴里说出。
蒋栀子愣了愣,看向Garca,他此刻低垂着头,像一个等待发落的囚犯。
她随机咧嘴笑道,开口说道。
“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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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嘿,我食言了,我又更了哈哈哈哈
第14章 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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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栀子咧嘴笑半天突然反应过来,她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许夏奇怪道:“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今儿不拍摄吗?”
“难得撞上坦桑尼亚半年一度的集市,索性给他们放个假轻松一下。”
蒋栀子:?
她面露苦涩,不解,困惑,“那我还请假干什么?”
“谁知道。”许夏耸肩表示不懂。
蒋栀子微眯着眼睛看着许夏,“好你个老狐狸,早就打算今天放假一天吧,我请假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你又没问。”
“少来,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你非要这么想,那么我确实是故意的。”许夏直接承认。
本以为他要辩解的蒋栀子备足了骂人的话被他的直白直接噎死,她嘴张半天说不出话。
良久,才小声开口,“你,你还挺实诚。”
她扭头继续问Garca。
“那几个混混是哪的?”
“学校初中部的。”Garca看起来闷闷的,极力掩饰着眼底的悲伤。
“他们欺负我没爸爸。”
蒋栀子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从包里掏纸笔,又打开手机通讯录,写下许夏的手机号递给他“等你伤好去上学,就打这个电话通知我们知道吗。”
许夏看到到上面的手机号有些无奈,“喂……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斯瓦西里语。”
“布瑞安整天忙忙碌碌手机响个不停,万一及时接不到电话怎么办。”
……
Garca看向她的目光里带了星星眼,“姐姐你们真的会来吗?”
“当然了,骗你是小狗,不然我们拉钩。”蒋栀子伸出小拇指。
Garca手在衣服上用力擦了擦,伸出了小拇指小心翼翼勾住。
“我可没说要去。”许夏对她擅自替自己做决定表示不满。
“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有点同情心,你忍心看他继续被那三个小混混胁迫欺负吗?”蒋栀子愤愤不平道。
得,再说下去他快成人渣了,许夏选择闭嘴。
宋常安知道蒋栀子这家伙怕是跟小孩同病相怜,摇摇头,“我撑死能再呆一周,不能再多。”
“咱仨应该够了,回去我再劝劝王东加入,吓死那仨混混。”蒋栀子说着对着空气挥拳头。
Garca的妈妈此时提着两桶水费力进门,她将水桶放到一边,烧上水后,又热情留三人吃饭。
蒋栀子看着外面渐晚的天,有些不好意思地让许夏解释天黑不好走,没办法留下吃饭。
许夏解释完,女人有些遗憾,转头去屋里提了一兜饭蕉和一个老大的菠萝蜜出来往蒋栀子手里塞。
她推脱一会儿还是收下,她看着那个菠萝蜜,口水都要流出来,女人拽着她说着什么。
蒋栀子扭头看许夏,许夏叹气,“她说,菠萝蜜已经熟了直接吃就可以,这个饭蕉可以煮着吃也可以炸着吃放熟吃也好吃,家里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给,让你别嫌弃。”
“那怎么能嫌弃呢。”蒋栀子笑呵呵用斯瓦希里语道谢。
女人摆摆手又跟她说了句话。
许夏:“她说自己就在集市那边摆摊卖炸饭蕉,你以后尽管去找她吃,她给免费。”
“哎呦,那怎么好意思呢。”蒋栀子不好意思笑笑。
宋常安挪逾道:“啧,脸抖咧到后耳根了。”
听见他们要走,Garca硬是爬起来起来跟着妈妈送到门口,蒋栀子摸摸Garca的脑袋瓜,说:“好好学习。”
Garca用力点头,三人上车,Garca一直目送着车子直到他们离开视线。
车内,菠萝蜜香甜的气息萦绕在车内,许夏不喜欢这个味道,打开了窗户。
车开回停车场,许夏下车去找自己的车,蒋栀子探出车窗冲许夏的背影大喊,“许大导演,你最近可不许拒接陌生电话啊。”
前进的背影僵住,随即继续向前走去。
回到酒店,蒋栀子将饭蕉和菠萝蜜一个人吃力扛进门放下后,拧开桌上的水将整整一瓶水喝了个光。
“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跑了个马拉松刚回来。”
她抹掉嘴角的水滴,说:“今儿吃完饭后就滴水未进,Garca他妈妈水还烧着呢,咱就走了,一路上快给我渴死了,也没碰到个小卖部啥的。”
“我倒是不渴。”宋常安脱了衣服,换了一件新裙子,她摸了摸肚子说:“就是有点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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