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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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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导竟然跟你道歉了？”布瑞安听到蒋栀子说许夏跟她道歉的事，惊讶不已，以许夏日常表现出来的性格来看，她真的很难想象他红着脸道歉的模样。
“那是，骗你是小狗。”
蒋栀子一身睡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正往嘴里塞薯片。薯片被咬得咔咔作响，她明亮的眼神中满是得意又隐隐带着几分遗憾。
“真可惜啊，我那时候怎么没拿DV给他录下来呢。”
布瑞安感慨蒋栀子这好运气。
“这么捉弄许导还能让他道歉，你还真是好运，上一个剪辑师可就没你这么幸运了。”
“她当时为什么辞职啊，被许夏折磨的受不了才走的吗？”蒋栀子一直都很好奇她离职的原因。
“她不是辞职走的。”布瑞安摇摇头。
“她是被许导突然辞退的。”
她对剪辑师任慧的印象很深刻，任慧一直都是独自一人闷头工作，平时独来独往不跟任何人沟通交谈。
许夏对她的工作能力一直都很肯定，她也是历任剪辑师里在许夏手里任职时间最长的一位。
但是某一天傍晚，刚工作回来的布瑞安在帐篷前碰巧遇见脸带泪花的任慧，她抽噎着进了帐篷拖出行李箱闷声收拾行李。
“任慧，你怎么了？”布瑞安奇怪道。
“我要回家。”
“这个时间没有车让你走啊。”
“我不管我要回家，回家！”
任慧近乎崩溃地大吼大叫，吓得布瑞安噤了声，她去找许夏，许夏却只是冷漠地说道：“她想走就走，由她去，告诉章雨，再找一个剪辑师来。”
布瑞安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任慧一个人大晚上乱跑，只得开车送她去最近的市里住下，订到最早一班飞机送她走了才放下心来。
“大半夜哭着走？”
蒋栀子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怕不是许夏那个大冰块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让人受不了才大半夜跑路吧。”
“不知道，她一路上什么话也不说，我问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说话，真的很可惜，我本来以为她可以撑到拍摄结束，没想到最后还是走了。”
蒋栀子将最后一片薯片扔嘴里，“说得我都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任慧一刻也忍不了大晚上就要走人。”
“那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布瑞安耸肩表示没办法。
“救助站那边还有事要忙，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布瑞安看着她眼下冒出的黑眼圈笑了笑匆匆离开。
蒋栀子伸手将床头的小风扇打开，阵阵凉风暂时吹走炎热，蒋栀子找了个舒适的睡姿沉沉睡去。
这是她来非洲睡得最舒服的一觉，梦里她躺在沙滩吹海风手里抱着椰汁好不惬意。
她咬着吸管想吸一口椰汁却没吸上来，低头看去，椰汁变成了手机，嗡嗡响个不停。
蒋栀子猛地睁开眼，周围一片漆黑，耳边手机铃声伴着震动嗡嗡作响，她打了个哈欠拿起手机一看，是许夏。
“蒋栀子，你没有忘记今天晚上要做什么吧。”
“怎么可能。”蒋栀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她连忙补充道：“我吃饭呢，一会儿就过去。”
“在哪吃饭？”
“就大家都常去的那家。”
“你惹祸的那家？”
“……对。”
人渐渐多起来的餐馆里，服务员正蹲在角落里修着坏掉的音响。
许夏环顾四周，沉默不语。
蒋栀子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
“你，你不会就在那家餐馆里吧。”
服务员拍拍手站起身，音响传出来变了调的音乐。
许夏沉下脸，语气不佳。
“说实话会死吗？”
蒋栀子低头，“我忘记定闹钟了，所以睡过头了。”
“现在立刻起床去剪。”许夏语气冷到蒋栀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切。”
蒋栀子看着已经挂断电话的手机屏幕，自言自语道。
“礼貌点说话会死啊。”
她开始认真思索许夏在车上跟自己道歉的画面是不是在做梦。
许夏简单吃完饭，唤来服务员结账，他抽出几张纸币，顿了顿又收回去，随便点了两份餐馆招牌一起结账后打包带走。
蒋栀子收拾完毕，饭也懒得吃，带着手机和DV去那辆专门用来剪视频的商务车上，将今天的带子分类好开始进行粗剪。
好在今天拍摄的时间不长，蒋栀子估算了一下时间很快能剪完，心情舒畅地哼起小曲。
不一会儿，车门缓缓拉开，似是黑椒牛排的香气瞬间布满整个车内，本来还不饿的蒋栀子被这味道勾的口水都要流下来，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
在不大不小的车厢内，这声音显得尤为惹眼。
许夏愣了愣，随即将手中的饭盒放到桌上。
蒋栀子看着还冒热气的饭盒，眼巴巴说道：“给我吃的？”
“你要是没吃饭的话，那就给你吧，本来是给章雨打包的，但是他不要了。”
“章导不要的可真是时候嘿嘿。”蒋栀子眼冒金光，打开饭盒，浓烈的烤肉伴着黑椒辛辣的香气直往鼻孔钻。
她猛吸一口，拿起叉子叉起一块切好的牛排塞进嘴里，软嫩多汁的牛排在嘴里充分浸润口舌，好吃的她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趁着蒋栀子吃饭，许夏在电脑前看蒋栀子方才剪得视频。
进度条越往后，他的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
“小狮子放归山林的重点是前途未卜的惊险感，你剪得太温情了。”
“是是是。”蒋栀子一心扑在晚饭上，敷衍点头。
“我在认真跟你讲，态度能不能端正一点。”
“我态度很认真啊。”蒋栀子头也不抬道。
“……”
许夏忽然觉得无比厌烦。
“你回去吃吧。”他冷不丁说道。
“啊？”蒋栀子嘴角沾着还未来得及擦掉的黑胡椒酱愕然看向他。
“你下班了。”许夏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冲她摆手。
“好嘞，那就明天见了许大导演。”得知自己突然下班的蒋栀子心情犹如中奖一般惊喜不已，兴奋地提着饭一溜烟跑没影，生怕他反悔。
她回到帐篷里伴着下饭剧吃完饭，正打算将垃圾丢到指定地点，手机便响起来。
那头语气带着几分兴奋连连问道：“下班了吧，今天不困了吧。”
“干嘛。”蒋栀子一脸莫名。
“喂喂喂，你今天给我发微信说许夏竟然跟你道歉的事是不是忘了，发完就失踪，你知道我今天抓耳挠腮一下午不知道具体细节有多难受吗？”
“啊……”
蒋栀子一拍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忘记了。”
“哼，猜到了，我宋常乐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你了。”
她说完语气随即又兴奋起来。
“快说说，今儿到底发生啥劲爆的事了？”
蒋栀子又躺回床上，将今天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讲了出来。
事情一讲完，宋常乐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蒋栀子，你真绝了，先骂哭老魔头，今儿又给许夏给玩弄了？”
“你别把我说得好像有多恶毒似的，那叫玩弄？我那叫将计就计。”
“对对对，哎呦你平时成天拿个DV到处拍，怎么偏偏这么精彩的时刻没记录下来。”
宋常乐满眼遗憾。
“我可太想看看那个许夏吃瘪的样子了。”
“我也难受着呢，没把他道歉的模样拍下来简直是天大的损失。”她气哼哼地踹了桌子两脚
帐篷拉链拉开，布瑞安一脸疲惫地走进来。
蒋栀子跟她打了个招呼，又对着电话说道：“换微信聊吧。”
“不要，我好久都没听到你的声音了。”宋常乐不满道。
“再聊就打扰别人休息了，我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睡。”
说罢她挂了电话，宋常乐很快发来微信。
【宋大小姐：这么惨啊俩人挤一个帐篷。】
【老板在天堂：也还好，帐篷蛮大的，主要是水土不服。
啊……好想念麻辣烫小笼包豆浆八宝粥还有火锅烤冷面。】
【宋大小姐：……这么多吃的完吗。】
【老板在天堂：等我回国，统统吃个遍！！！】
接下来一连多日的高强度拍摄蒋迫使栀子渐渐进入正轨。
多日观察下来，蒋栀子才发现他身边的人并不算多，大部分都算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
她本以为对许夏这个活招牌来说，他的团队人数应该只会多不会少，倒没想到才这么几个人。
她依旧是坐在许夏身边观察拍摄，自上次拍摄结束后，他们蹲守数日都没再遇见Samson。
蒋栀子并不关心狮王Samson的动态，她比较关心那只被母狮抛弃的小狮子Gardenia。
一想起小家伙瘦弱的身影，蒋栀子就心疼不已。
她看着远处觅食的长颈鹿，无聊的直打哈欠，“成天拍这些真的不会烦吗。”
许夏撇她一眼，“他们一般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领地，耐心点。”
蒋栀子刚想反驳，突然注意到不远处丛林中似乎有影子在闪动，她眼前一亮催促许夏赶紧拉进镜头。
随着镜头渐渐拉进，丛林中突然跳出一只羚羊飞速向前奔跑，身后很快跟出两只长大了不少的小狮子，随之而来的是母狮，它看起来瘦了不少。
蒋栀子继续盯着丛林，迟迟不见Gardenia的身影，她眼里的光渐渐暗下去。
果然，它还是敌不过命运吗。
她失落起身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却听见许夏冷静的声音传来。
“Gardenia刚出来你就要走？”
“嗯？”蒋栀子闻言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她赶紧弯腰看向屏幕。
小小的屏幕内，Gardenia刚刚从丛林里奔出，身上还沾着枯草，正费力跟着已经跑得很远的母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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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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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rdenia看起来虽然依旧比它那两个兄妹小一圈。可状态看起来却比起之前病仄仄的感觉好了太多，整体看起来也胖了不少，皮毛也相较之前变得顺滑许多。
蒋栀子看得泪眼汪汪，她的小Gardenia有在慢慢变好。
“我还以为它要没了呢。”
许夏对她充沛的情绪已是习以为常，他有些嫌弃地说：“收收你的鼻涕。”
蒋栀子没理他，继续盯着屏幕，直到Gardenia离开视野后，缓缓起身。
“又去厕所？”
“呦，都会抢答了。”蒋栀子鼓掌。
这已经是她这几天第Ｎ次去上厕所，许夏撇她一眼，说：“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不说缘由现在跟我请假，小毛病拖长了也会变大病的。”
“你才有毛病呢。”蒋栀子听到这话登时变了脸色。
“我这句话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许夏淡定解释。
“你最好是。”蒋栀子冷哼一声扭头离开。
真是个一点就炸的炸药桶，许夏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蒋栀子走了好一会儿，突然停下鬼鬼祟祟回头朝许夏那儿观察，他正专心拍摄。蒋栀子放下心，接着转身向着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走去。
她缓缓走到车后，王东正躲在那里叮呤咣啷做着什么东西。
“王东！”
蒋栀子冲着他忙碌的背影兴奋地说：“今天应该能修好吧。”
“那是，我要的零件买了没。”
“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呢。”蒋栀子将零件交给他。
“放心吧，今天肯定能修好。”
王东低头摆弄手里的东西。
“不过真没想到你还懂这个？”
“大学的时候朋友毕设我去参观过，学到一点道具制作，不过机械方面还是得靠你。”
蒋栀子拍拍他的肩膀，一副领导派头。
“少来啊，夸你一句就得意忘形了？谁弄坏的忘了？”
“说得好像你没责任似的。”蒋栀子冷下脸。
“赶紧啊，今天做完，明天就能近距离拍摄更清晰的画面了。”
王东拍拍手说：“那还用你说，但是为什么要偷偷做啊，你弄坏狮子道具这事许导不早就知道了，还逼着我撒谎说不好修。”
“你懂什么叫欲扬先抑，咱要给他一个惊喜。”蒋栀子笑得神秘兮兮。
“还有，什么叫逼着你撒谎，不是我请你吃饭你才答应的吗？”
“惊喜不会变惊吓吧。”王东避重就轻默默吐槽。
“少废话，快点做！”蒋栀子狠狠拍了他后背一下，这一下多少下了点死手，王东疼得呲牙咧嘴骂骂咧咧。
“卧槽你这个女怪物……”
蒋栀子才不听他啰嗦，起身又朝许夏那边张望，许夏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她决定再偷偷摸一会儿鱼，拍拍手拿起DV采景。
蒋栀子曾在视频网站刷到过一个视频，夕阳之下，云雾缭绕的乞力马扎罗山披着一层淡淡的光衣屹立在平原之中。
她自来非洲时，便一直想找机会去录下日出到日落时的乞力马扎罗山的光影变化，可惜一直没有空出时间来。
她这次就是想接着帮忙修好假狮子，给自己接下来请假的意图增加成功率。
随着小小的屏幕缓缓移动，场景落在了不远处忙碌的团队，她举着DV一点点拉近，却发现许夏的位置空荡荡。
“奇怪。”她低着声音嘟囔。
“人呢。”
“我还没问你人去哪呢。”漠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蒋栀子浑身汗毛竖起，举着的DV随着身体缓缓向后，镜头缓缓落在了一张表情阴沉脸上。
气氛陡然冷下来，许夏慢慢合上DV，慢慢转头，慢慢抬腿。
迅速拔腿。
却觉身后一紧，喉咙被瞬间勒紧的衣领勒的死死的，惯性迫使她整个人向后仰，后背当即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重重的倒了下去。
一点也不疼，蒋栀子惊喜只持续了一秒，心随即因害怕悬上去。
“唔……”身后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
蒋栀子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又传来一声惊呼。
两双眼睛同一时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布瑞安正捂着嘴巴惊讶看向二人。
蒋栀子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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