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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日游荡——七枚树【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4 23:15:38  作者:七枚树【完结+番外】
  在林源村待了几年的孙叔叔,花了点钱在果园里盖了间小房子,只有厕所和睡觉的地方,有时候在果园里忙得太晚,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上。
  七月末,天气炎热,中午走在路上都快融化。这个时间几乎没有人去果园玩,林晓筝便挑这个时间去果园爬树摘果。
  如果自己受排挤的原因真如毛豆说的那样,那么不让同学看见自己去果园,会不会好一些呢?
  从一年级下学期到三年级下学期,林晓筝一直这样做,好像真的有点效果,同学们不再那么排挤自己,虽然也还没到好朋友的地步,但日子顺心不少。大家能一起在矮山丘上打打闹闹,开几句玩笑话。
  林晓筝爬上最高的树,孙叔叔坐在他的小房子外边,盯着林晓筝看。
  不一会儿,他冲林晓筝招手:“天热,来,到叔叔的屋子里坐会儿。”
  林晓筝身手敏捷,三两下跳到地上,满头大汗的她跟着孙叔叔进了小屋。
  孙叔叔打开电视机,电视里在播放猫和老鼠。孙叔叔把林晓筝圈在怀里,慢慢的,手伸进了她宽阔的裙子里,这是林晓筝最喜欢的一条裙子,上面印着蝴蝶图案,自由,充满生机。
  林晓筝的注意力还在电视上,她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完全不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是什么意思。
  几十秒过去,林晓筝心里害怕,她虽不明白自己遭受了什么,但能清晰地感觉到,孙叔叔怪怪的。
  她想呼救,可是这个点,谁会来果园?
  突然,一颗石子从小屋门口飞过,孙叔叔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
  清脆的童声传来:“孙叔叔,我想借几个苹果,我奶奶想做糖拌苹果带到田里去吃。”
  下一刻,毛豆如救命恩人般出现在门口,林晓筝从孙叔叔怀里站起来,控制声音尽量不颤抖:“我帮你摘吧。”
  毛豆从小屋外的篮子里随意挑了四个苹果,揽在怀里,拉着林晓筝离开。
  林晓筝一路上没说话,她害怕得双腿不住地发抖,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吗?
  毛豆拉着她走到村子口停下,她扶着林晓筝的肩膀:“我不会说出去的。”
  “啊?”林晓筝还没反应过来,只能点头。
  林晓筝不知道的是,毛豆此刻内心产生了非常罪恶的平衡感,她终于可以抛弃一切不公的愤懑,把林晓筝当作最好的朋友。
  长大后,林晓筝回忆起在果园的那个中午,才明白孙叔叔对自己做了什么下流的事。可她哑巴吃黄连,当初自己那么小,也过去那么久,没有任何证据,这个秘密只有她和毛豆知道。
  她很想问问长大后的毛豆,还记不记得这件事。她天真地想,如果毛豆忘记了,该有多好。
  五年级结束,孙叔叔扩大果园,遭到村里村民的起义,学校里的老师还报了警。孙叔叔的经营完全没有任何许可,各种途径大额获利也从未缴税。后来,孙叔叔去坐牢了,果园被拆除,果树长期无人照料,被村民砍了作柴火烧。
  只有那件小屋,还留在那里,再没人进去过。
  林晓筝的父母北漂终于挣了足够的钱,在市里买了房,带林晓筝离开村子,去市里上初中。在车站等车时,街坊邻居都来送,毛豆站在人群里,她觉得自己又被打败,那个许久未出现的念头重新出现在她的脑海。
  为什么同样一起念完小学,林晓筝能去市里上初中?为什么我还要待在这里?上一个地图上都难以找到的初中?
  林晓筝应付着邻居的问候,冲人群中的毛豆招手。林晓筝的笑容有多灿烂,毛豆的心就有多黯淡。
  毛豆回应一个淡淡的微笑,她连扬起嘴角的力气都失去了。
  林晓筝却并不介意,平日里毛豆也是这样的,不苟言笑。
  她穿过人群,抱住毛豆,毛豆有点懵,始终没有抬起手回抱她。
  “我会想念你的,等我寒假回来,我们一起去矮山丘上玩。”
  烈日曝晒着毛豆的沉默,她干瘪裂开的嘴唇小幅度张开。
  “什么?我没听清?”周围人太吵,头顶树上的蝉也在声嘶力竭地吼着,林晓筝凑到毛豆嘴边,听她说话。
  “我说,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吗?”毛豆重复。
  如果你知道我对你的憎恶,我对你被孙叔叔那样后罪恶的窃喜,我对你迟来的懊悔,我们还会是永远的朋友吗?
  “会啊。”林晓筝语气清扬,如酷夏里被栀子花沾染香味的发梢,悠然清凉,顺着这个回答,钻进毛豆的鼻子里。
  “可我觉得不会。”毛豆冷冰冰地说。
第61章 林晓筝番外:我的蝴蝶裙(中)
  在市里的初中生活愉快很多,爸爸花费了很多钱将林晓筝送到当地最好的初中。林晓筝在小学练就的“圆滑”性格派上用场,她对谁都好,也对谁都不交心,维持着普通朋友的关系。
  新环境里,林晓筝还是经常想起毛豆。毛豆在镇上上初中,如果离不开村子,大概率也只能在镇上上高中。
  她还会想起她搬离林源村的那天,毛豆在她耳边说的那句“可我觉得不会”,她当时怔住,毛豆还是一贯的笑容,这让林晓筝怀疑,刚刚听到的话是幻听。
  林晓筝也试着给毛豆打过电话,每次都是毛豆奶奶接,说毛豆现在上初中住校了,寒暑假才会回来。
  童年的玩伴如同童年爱玩的彩色泡沫,阳光下耀眼和谐,却最经不起时间的消耗。
  寒假打电话过去,毛豆终于接到,可林晓筝总觉得她的语气怪怪的,热情却充满疏离。
  渐渐的,林晓筝不再打过去,只是在初三毕业后,到一中拿了些资料,回到林源村。
  三年过去,林源村变化不大,仍有新的小孩往废弃的果园里跑,林晓筝路过果园残破不堪的铁门,心里没有任何感觉。
  或许是大脑的保护机制,强迫林晓筝在接触伤痛的曾经时,不去回忆。
  毛豆正坐在家门口帮妈妈择菜,初一下学期,毛豆妈妈一个人在外打拼没什么进展,又孤独伤心,选择回村务农。毛豆穿的衣服仍然是六年级毕业时穿的那件,面料被洗得皱皱巴巴,失去刚买来时的鲜艳色彩。
  “啊,是林晓筝吗?”毛豆妈妈抬起头,朝林晓筝笑,“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了,越长大越漂亮。”
  “阿姨好,好久不见,我来找毛豆的。”
  “哦哦,好哦,你们聊。”毛豆妈妈拿过毛豆手里的菜,示意她们进屋聊,毛豆看着站在面前的林晓筝,她背着光,俯视蹲坐在地上的自己。
  真的更漂亮了。毛豆心想。
  林晓筝跟着毛豆进了里屋,毛豆坐在草席床上:“有什么事?”
  “初中毕业了,我去一中拿了点借读资料给你。”
  “借读?”毛豆接过林晓筝递来的一沓资料,随意翻了翻。
  “嗯,一中有引进优秀乡镇高中生的政策,你在镇上高中先读一学期,凭成绩单可以申请的,到一中和那儿的学生一样上学放学,没其他区别。”
  “我的成绩可以吗?”毛豆软了下来,愣愣地问。
  “当然可以,你的成绩多好啊,而且我打听过,我们镇上高中只有一个引进名额,非你莫属。”
  毛豆双手捏着资料,手心的汗将资料的页脚打湿,她看着林晓筝的眼睛,忽而闪避目光。
  “嗯,我再看看吧。”
  “好,这个申请是自愿的,可以先试试嘛,如果觉得不适应一中的生活,也可以随时退出的。”
  毛豆沉默,她想了一会儿,抬头问:“镇上的高中,会下发这个消息通知吗?”
  林晓筝挠挠头,她倒是不太清楚这方面:“我不知道诶,我们学校毕业典礼结束后,有各个高中的负责人来宣传,他们带的资料很齐,我在一中的优秀学生政策里看见过这条。”
  “好,谢谢,我会试着申请的。”毛豆笑着,“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毛豆太了解林晓筝,申请一中这种事大可不必在只有她们两人的房间里悄悄说,一定还有什么更隐秘的事。
  “嗯。”林晓筝直言不讳,“我一直没找着机会问你,果园那天,那个时间点没什么会去的,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小屋外呢?”
  毛豆很惊讶,惊讶林晓筝此时居然能毫无恐惧地讲起这件事。她一直以为,她会永远将这件事藏在心底,不再提起。
  “因为我早知道,孙叔叔不是什么好人,他看你的眼神和看其他小孩不一样。”
  毛豆平时沉默寡言,但观察力出众,因此比别人更敏感。林晓筝恍然大悟:“在那之前,你为什么没跟我说过呢?”
  “小屁孩,说了你也不懂,我只好在你一个人出门时,偷偷跟着你。”
  “幸好有你,不然……”林晓筝还是后怕的,她抱着自己,龇牙咧嘴地装作害怕的样子。
  “你……”
  毛豆还记得,当初发生这件事后,林晓筝从不跟自己再讲起那天的遭遇,像没事人一样,如今却大方提起,是放下了吗?
  “嗯?”
  “没什么,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啦,本来就是来找你玩的,今天要不要出去走走?”
  毛豆看着林晓筝身上穿的衣服,她从没穿过这样好看的裙子,配着蝴蝶的元素,鲜艳活力。
  她想起那天在果园,林晓筝也是穿了一条带蝴蝶元素的裙子,但那条就简单很多。如今她的生活比从前更加好,曾经那条简单的蝴蝶裙,同果园的记忆一同丢弃了吧。
  可是,毛豆连简单的蝴蝶裙,都没有穿过。
  甚至自己初中毕业只是在学校小小的食堂门口拍了集体照,没有高中来办宣讲会,更从来都不知道什么优秀学生引进政策。
  林晓筝游刃有余地过完城市里的初中生活,游刃有余到还有闲心帮远在村子里的自己看看机会。
  “不了,我还要帮妈妈择菜。”
  “那我帮你吧,我们一起。”
  毛豆低头死死盯着林晓筝裙子上的蝴蝶:“不了,你先回去吧,我择完菜、吃完午饭想睡会儿。”
  林晓筝看着毛豆,几秒后点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毛豆坐在房间里,听见林晓筝和妈妈道别的声音后,才走出去。
  “晓筝要走,你也不知道送一下。”毛豆妈妈嗔怪道。
  毛豆没接话,坐下继续择菜。
  毛豆妈妈摇摇头,把择好的部分菜送进厨房。
  吃饭的时候,毛豆妈妈问起林晓筝来做什么,毛豆如实说,妈妈听了激动不已:“那是好事儿啊,晓筝真好,都离开村子这么多年了,还想着你呢。你到一中上学的话,一定能考一个好大学。”
  毛豆用筷子戳米饭,双眼放空。
  林晓筝高一阴差阳错地当上了学校的小主持,一中有大型活动时会被“借”到他们学校帮忙,和她搭档的男主持是转学生。三中的转学生很多,这个男主持长相清秀,人缘很好,听说是音乐老师提前选好的。
  “林晓筝?”元旦节前几天,男小主持在去往一中的大巴上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他们不在一个班,平时也只有对台本时会凑在一起说话,仅限于此。
  “嗯?有事?”林晓筝回头看着眼前这个叫“岑檐”的男生,仿佛有事要请她帮忙,林晓筝便直接问了。
  男生犹豫几秒:“没什么,我们毕竟是搭档,但都没怎么说过话,可以交个朋友。”
  林晓筝虽觉得奇怪,可也礼貌地配合着,干笑两声:“嗯,可以啊。”
  如果林晓筝没看错,岑檐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元旦晚会前一天,林晓筝和岑檐排练留得晚了些,被校车送回三中时,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要不是书包还没收拾好,林晓筝都不想回去,此时的学校估计没什么人。
  她回头看了一眼岑檐,他好像很累,头倚在窗边睡着了。
  因为搭档的关系,学校里没少传他俩的“绯闻”,林晓筝觉得离谱,她和岑檐之间除了主持的任务,几乎没有交集,学校里的学生,八卦时最爱看图说话。
  岑檐也是,明明知道学校里有传闻,前几天还主动要和自己做朋友,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林晓筝的人缘也不错,偶尔有女生忍不住来问她,她都要解释一遍,真的什么都没有。
  而且,岑檐明明有更要好的女生朋友。如果是周五排练,岑檐便不会坐车回三中,而是等待在一中上学的某个女同学一起离开学校。
  但她没有把这件事作为理由搪塞围来八卦的同学,这么久了,学校都没人知道一中那个女同学的存在,应该是岑檐有意隐瞒的。
  车驶入学校,岑檐醒来,先林晓筝一步下车,急匆匆地往教室赶。
  林晓筝的班级和岑檐他们班在同一层,但分布在两边。林晓筝收拾完东西,发现早就回班级的岑檐,还在班里没出来。
  她朝亮着灯的教室走去,隔着窗户,看见岑檐把什么东西塞进不是他座位的桌肚里。
  动作麻利,塞完拎着包转身,看见林晓筝站在教室外,惊讶的神色在脸上闪过。
  “是你啊。”
  林晓筝很尴尬,她本想跑掉,转念一想,就这么跑掉反而更奇怪吧。
  她就这样木木地站着:“嗯,我看你还没走,那个,你之前不是说可以交个朋友嘛,所以我就来看看,我不是要偷窥你的。”
  林晓筝摆着手,生怕对方觉得自己是变态。
  岑檐笑了,他关掉灯,他的笑容隐没在寂静黑暗的走廊中。
  “没事,那我顺便送你回去吧,天也晚了。”
  一路上的沉默比刚刚的经历更尴尬局促,林晓筝和岑檐实在不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你刚刚,是在送礼物吗?”只能围绕着刚刚看见的展开话题,随便聊聊。
  “嗯,元旦礼物。”
  “是送给女生的吧?”林晓筝调侃。
  “是的。”岑檐却毫不避讳,“送给祝诀的。”
  林晓筝听过这个名字,学校里常年考试排名在前列的学生,新生代表发言之一。
  “你还真把我当朋友了?这你都说。”
  “怎么了?”岑檐语气天真。
  “你这是早恋。”
  “并不是,她跟我没说过几句话。”
  “哦,单相思啊你。”林晓筝笑了,“没想到你还挺主动的,你署名了吗?她明天看见礼物后,可别不知道是谁。”
  “没有,她不需要知道是谁,只要东西是她需要的就好。”
  “好伟大。”林晓筝装作感叹的样子揶揄他,“可是,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坦诚地告诉我呢?虽然我们要做朋友,但也没到这地步吧......”
  而且,你还在一中有关系那么好的女生朋友,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以后就会知道。”岑檐神秘兮兮的。
  后来林晓筝特地关注过岑檐和祝诀,如他所说,他们之间几乎没什么交集。他们的座位离得有点远,那个叫祝诀的女生,下课不是做题就是睡觉,好像也没什么朋友。渐渐的,林晓筝也不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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