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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牢牢握着爱德华的手，以防他下山去。她和赛斯的呼吸随着爱德华的解说紧张地起伏着。突然，塞斯短促而低沉的呼吸声戛然而止，接着爱德华紧急地轻声说道：“赶快去！”
赛斯看了艾拉一眼，等她点头后旋即转身消失在树荫里。
爱德华把贝拉推到身后，“有人冲我们来了。”他怒斥着从牙缝中挤出这些话，声音很大。“维多利亚，”他吐出这个词，就像诅咒一样，“她不是一个人。她闻到我的气味，跟着新生儿一起进来——她从来就没有和他们一起战斗的意思。她不假思索地决定找到我，猜想无论我在哪里贝拉就会在哪里。”
两个吸血鬼峭壁的幽影里走过来，他们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像钻石一样。维多利亚橘红色的头发就像火焰一样，这里没有风，但是她的头发轻轻飘扬着。另一个金发吸血鬼沉默地跟着她，艾拉曾经在寻人启事上见过他——赖利，应该是这个名字——他的父母把启事贴满了西雅图。他很年轻，从他闪闪发光的鲜红色瞳孔判断，他当吸血鬼的时间不可能很长。
“赖利。”爱德华语气轻柔，诚恳地说道。“她在对你撒谎，赖利，听我说。她在对你撒谎，就像她对那些在山下就快死去的其他人一样。你知道她对他们撒了谎，她让你对他们撒谎，这样你们两个就不会去帮他们，相信她也对你撒谎会如此困难吗？”
“她不爱你，赖利，”爱德华声音很有吸引力，几乎有催眠效果，“她从来都不爱。她爱过一个叫詹姆斯的人，你只不过是她的工具。”当他说到詹姆斯的名字时，维多利亚的脸部扭曲，露出牙齿，眼睛仍然紧紧地锁定在贝拉身上。
困惑不解的表情扫过赖利的脸庞，他朝维多利亚的方向狂暴地看了一眼。
“赖利？”爱德华说道。
赖利不由自主地重新看着爱德华。
“最后一次机会，赖利。”爱德华轻声说道。
赖利满脸绝望地望着维多利亚想要答案。“他才是骗子，赖利，”维多利亚说道，“我告诉过你他们的把戏，你知道我爱的只有你。”
赖利绷紧下巴，挺直肩膀，他的眼睛很空洞——不再迷惑，不再怀疑。一点儿思想都没有，他绷紧身体准备攻击。
“赖利，赖利·比尔斯。”艾拉终于说话了，这声音让两个吸血鬼悚然一惊，因为在她开口之前，他们根本没发现这里还有其他人。维多利亚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这超出了她的预期，这里还有一个人类和一个吸血鬼，而且刚才的情况让她绝不相信这会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你在俄勒冈州立大学读书对吗？”艾拉继续说着，赖利几乎是惊恐地后退了一步。“或许你还没有见到过这个，”她从西奥多的大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卷羊皮纸，在没人看到的角度把它变成一张寻人启事。“你的父母从俄勒冈州找到了华盛顿州，把它贴遍了整个西雅图。”手一扬，启事随着风摇摇晃晃地落到地上，这个距离足够吸血鬼看得清清楚楚了。“你的父母，你的姐姐和弟弟，他们都很担心你。”
赖利惊呆了，红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艾拉慢慢地走上前，赖利不自觉地往后退着。“你变成吸血鬼之后有没有回去看过他们？你知道你的母亲每天晚上都会看着你的照片哭泣吗？你知道你的父亲开始酗酒吗？你知道你的姐姐休学了吗？你知道你的弟弟成绩一落千丈吗？”
“赖利！她在骗你！”维多利亚大叫一声，试图唤醒她忠实的信徒。
“赖利，你自己清楚，你告诉她，我有没有在骗你？”艾拉紧紧地盯着赖利的双眼，他慌乱地移开视线，“不，不，别说了。”
“或者，你告诉你自己，说这些都是谎话。”赖利又对上艾拉的眼睛，眼神变得涣散，“不，不是谎话。”他恍惚地说。
“你对他做了什么！”维多利亚纵身扑了上来，爱德华猛冲了上去将她扳倒在地，赛斯变身成的沙砾色巨狼也从森林里一跃而出，他们联起手来撕扯着她石膏像一样的身体。“赖利！救救我！赖利！”她破碎了一半的喉咙还在喑哑地嘶吼着。
“赖利，你要去做什么？”艾拉的声音像迷雾森林里的女妖，轻柔地迷惑着过路人的心神。
“我……”赖利站在原地没有动，恍恍惚惚地好像根本没听见维多利亚的叫喊。
“赖利！”维多利亚绝望地咆哮着。
“我要回家。”赖利呆滞地说。
“对，你要回家。但你已经是一个吸血鬼了，赖利，你能克制住对人血的渴望吗？”
“人血……”赖利几乎像个木偶，“我渴望人血。”
“如果你伤害到你的家人该怎么办呢？”艾拉循循善诱。
“伤害？不！我不想伤害他们！”赖利惊慌起来。
“嘘！嘘！别怕，赖利，我会帮你。”
“你会帮我？”赖利扯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对，对，你会帮我。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你想让我帮你吗，赖利？”
“想，我想。只要你能送我回家。”
“可能会有一点疼。”
“没关系，我不怕。把我还给我的家人。”
“闭上眼睛。”赖利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赖利……”维多利亚说完最后一个词，眼睛还大大地张着望向这边，头颅已经被扭了下来。
西奥多已经走到了赖利的身后，捧住赖利的头，在贝拉“你们要做什么”的呼喊声中用力一扭。
“我在帮他。”艾拉转过头去看向贝拉，语气里带着疑惑，“我答应了要帮他回家啊。”
“可是你们杀了他！”贝拉尖叫起来。
“你觉得他要是活着回家，他的家人还能活下来吗？”西奥多不知道往赖利身上撒了什么药水，苍白的吸血鬼躯体恢复成人类时的肉色与柔软，看上去跟人类的尸体没什么两样，除了头颅滚到了另一边。
“哦，还需要一个咒语。”艾拉就像在完成一块拼图，拿出魔杖来挥了挥，“好了，这下完整了。贝拉，这样交给你父亲可以吗？找个徒步过程中遇险之类的理由。”
“你们杀了他……”贝拉痛苦地说，“是你自己说的，他的爸爸妈妈，还有他的姐姐和弟弟，他们都在等着他回去。”
“对啊，我们这就把他送回去了。”
赛斯左右看了看，还是走到艾拉身边，帮忙把赖利的尸体背起来。
“可是他死了！”
“他成为吸血鬼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艾拉哑然失笑，“你知道的不是吗？贝拉，你问问爱德华，他认为自己还和人类时一样是活着的吗？”
“这不一样。”贝拉喃喃着。
“好了，他失踪了一年，他的家人会接受这个结果。我们下去吧，他们差不多也该结束了。”艾拉没兴趣再当知心大姐姐，简他们就要来了，她还等着去看热闹呢。
第64章 暮光之城·8布里
贝拉呆呆地站在崖壁上，惊恐万状。爱德华则把维多利亚颤抖抽搐的四肢堆起来，把她橘红色的头颅扔到最上面，然后用干枯的松针把它们掩埋起来。艾拉握着魔杖在空中轻轻一划，一点火星弹落到干枯易燃的松针上，火一下子就点燃了，火舌迅速地吞噬了这堆火葬燃料。
他们一起，爱德华和西奥多一起搜索了这片小战场，偶尔把一小片白色的石头扔进火堆里。熊熊燃烧的火焰飘到空中形成一根紫色烟柱，闻起来就像燃烧的石蜡一样。
塞斯在他的胸腔里窃笑了一声，露出一长排像匕首一样的利齿，用鼻子撞击爱德华的手。一个微笑飘过爱德华紧绷的脸庞，“合作得很不错。”他说。
艾拉帮赛斯把赖利的尸体在他背上固定好，然后环住西奥多的脖子，爱德华紧紧地把艾拉护在胸前，他们从树影斑驳的森林里呼啸而过。
一片黑紫色的云朵低低地笼罩在山下，不，不是云——那是浓烟滚滚的烟柱，和山上的那个一样——看来他们也结束了，在清扫战场。
塞斯突然哀鸣起来，他的声音焦急不安。接着爱德华喘着粗气道，“不！”他的一只手飞快地伸了出去，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一阵痉挛使塞斯的身体抽搐着摔到落着残雪的山间林地上，他发出一声咆哮，声音哀痛欲绝。爱德华同一时间在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的跳跃过程中跌落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住头的两侧，脸痛苦得皱了起来。
“爱德华！爱德华！”贝拉从地上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爱德华，“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没事，我们会没事的，”爱德华大口地喘着气，“山姆——帮帮他——”
赛斯长长地哀鸣了一声，从山下似乎也有痛苦的嚎叫在响应。他痉挛着蹭到艾拉身边，用大脑袋顶顶她的手，狼眼睛里流着泪，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别担心，别怕。”艾拉看向爱德华，等着他暂时平复下来。
“一个新生儿躲了起来，莉亚发现了他——她想要证明什么，她独自一人跟他作战。”爱德华喘息着说，“他把她踢了出去，但是自己却没有时间自卫，新生儿扯住他的胳膊。他身体右侧的骨骼大多数都破碎了。但是他的生命没有任何危险，我保证！”最后这句话他是对贝拉说的。
“他是谁？”贝拉固执地等着答案。
“雅各布。”他说道。
“当然。”贝拉一点头，“他的责任。”然后就昏了过去。
“贝拉！”爱德华接住了她倒下的身体，已经顾不上山下的情况了。
“我们得走了。”艾拉安抚着赛斯的情绪，“西奥多带了魔药，他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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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伦一家围着火堆站成半个圆圈——几乎没有明显的火焰了，只有浓厚的黑紫色的烟，就像瘟疫一样笼罩在鲜亮的草地上。贾斯帕站在烟雾里，那里有某个他小心谨慎地应对的东西——火堆旁边有个蜷缩成一团的女孩，年纪很小——看起来大概十五岁，有一头黑色的头发。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昏迷的贝拉，瞳孔是新生儿的鲜红色，几乎散发出炽热的光芒了。
狼形的雅各布正痛苦地翻滚着，山姆和保罗正试图让他恢复成人形。
“昏昏倒地！”一道光芒随着艾拉的咒语命中了雅各布，下一秒他就安静地昏了过去，恢复成人形。西奥多快速接手了卡莱尔的诊断，没有明显的出血，只是需要在狼人的愈合速度生效前保持骨头不会错位。西奥多分别给他灌下生骨灵和镇静剂，足够在他醒过来之前让骨头安安稳稳地愈合好。
“还有七分钟，他们会来。”爱丽丝的声音依旧清脆悦耳，“贝拉在三分三十七秒钟内会睁开眼睛。”
“你们得走了，他们不会高兴看到你们在场。”卡莱尔忧心忡忡地对狼群说。
山姆看向西奥多，他帮雅各布处理完才说：“骨头已经在愈合了，回去的时候不要太颠簸。这边事情结束我会再去给他检查。”山姆点点头，低低地嚎叫了一声，保罗、安布里和奎尔跟他一起恢复成人形，小心地把雅各布抬起来跑走了。赛斯轻轻顶了顶西奥多的胳膊，像是在道谢，又冲艾拉咕哝了一声，示意自己会好好地把赖利的尸体带回去。
“四分钟。”爱丽丝平静地说道，“还有三十七秒，我怀疑贝拉已经能听见我们说话了。”
“贝拉，他没事。”爱德华在她耳边说，“西奥多给他用了魔药，骨头已经在愈合了。”然后贝拉缓缓睁开眼，被他扶着站了起来。
火堆旁年轻的吸血鬼突然像野兽一样刺耳地哀号起来，她直直地盯着贝拉，手指像爪子一样刨进地里，头痛苦地来回摆动。贾斯帕向她靠近了一点，蹲了下去。“你改变主意了吗，年轻人？”卡莱尔问道，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我们不想毁掉你，但是如果你不能控制自己的话，我们就会这么做。”
“她投降了，但是卡莱尔要求她接受素食才能接纳她。”爱德华小声解释着，给贝拉，也是给艾拉和西奥多。他希望这个女巫和她的吸血鬼伴侣留下来，这会为贝拉增加一份保护。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年轻人。”卡莱尔继续说，“处决的人马上就要到了。”接着卡莱尔和贾斯帕开始走回来，埃美特、罗莎莉和埃斯梅都急忙在贝拉站立的地方聚集起来，形成一道联合的防线。
浓厚得像油渍一样的烟雾在地面上盘旋，慵懒地慢慢升起，它翻腾着向前进，在中间变得更浓黑了。“嗯。”突然从雾中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
“欢迎，简。”爱德华的声音从容不迫，彬彬有礼。
黑色的形状越走越近，从雾里分离出来，前面的是颜色最黑的披风，在斗篷的阴影中露出一点简的容貌。赫然出现在她身后的三个穿着披风的人是她同样身着黑色的兄弟亚力克，还有两个灰斗篷德米特里和菲利克斯。
“我不明白。”简的目光落到火堆旁的新生女吸血鬼身上，干巴巴地说道。
“她已经投降了。”爱德华解释道。
简乌黑的眼睛一下扫到他脸上：“投降了？”菲利克斯和德米特里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对那些破坏规矩的人来说没有投降可言。”她坚决地说道。
卡莱尔开口说话了，他的语气很平和：“那是在你掌控之中的。只要她愿意停止攻击我们，我看不出有毁灭她的必要，她从来未受过教化。”
“那根本毫不相干。”简坚持说道，“阿罗本来希望我们会在西边更远的地方见到你，卡莱尔，他向你问好。”
卡莱尔点点头：“如果你能代我向他问好，我会非常感激的。”
“当然啦”，简微笑着说道，她的脸充满生机的时候几乎是非常可爱的，她回头看了看烟雾，“似乎今天你们做了我们该做的工作，大部分。”她的眼睛飘忽地重新落到火堆旁，“那么这里有多少人？谁是他们的创造者？”
“十八个。她的名字曾经是维多利亚。”爱德华回答道，声音里毫无感情。
“曾经是？”简问道。
爱德华把头偏向东面的山上，那里还飘着烟柱。简的眼睛倏地抬起来，立即盯着远处，接着再次检查了近处的火堆。“这个维多利亚——她是这里十八个之外的？”
“是的，她身边只有一个跟她在一起。他不像这里的这个这么年轻，但是不超过一岁。”
“二十个，”筒不确定地说道，“谁对付的创造者？”
“我。”爱德华告诉她。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艾拉也出声了，“还有我们。向沃尔图里致敬。”
在卡伦一家惊诧的目光中，简眯起眼睛，“巫师？”
“是的，这是我的身份证明。”一卷羊皮纸随着艾拉挥舞魔杖飘到了简的面前。
“魔法国会？”简上下打量了一下，点了点头，“多谢你们帮助沃尔图里处理了这件事。”接着，她转向火堆旁边的新生儿。“就是你，”她说道，“你的名字?”
新生儿狠狠地盯着简，嘴唇闭得紧紧的。简冲她露出一个天使般的笑容。新生吸血鬼女孩回应的尖叫声非常刺耳，她的身体僵硬地弓成扭曲、不自然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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