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
陆怀启怎么也不明白她的脑回路,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一时间心里窝了口火气。
他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她的上下两瓣嘴唇,语气里满是嫌弃。
“你能不能闭嘴,我为什么不和她结婚你还不清楚?”
姜婉的上下嘴唇被他捏着,说不了话,只能来回摇头。
“你还摇头?”
陆怀启说完,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惩罚一样地在她唇上蹂躏了一番,不肯放过一丝一毫。
吻完,他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清不清楚?”
姜婉道:“清楚了。”
“是什么?”
“你本来就不想和她结婚。”姜婉如实答道。
“还有。”
姜婉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我不知道了。”
“你再装?”
姜婉笑了起来,眉眼都弯着,“我真不知道,为什么?”
陆怀启臭着脸,想说什么,但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考虑了几秒,最终开口说道:“我能看着你破坏军婚?看着你进监狱?”
姜婉平静道:“那你结婚以后放过我不就行了。”
她知道这句话会把他惹恼,所以说完就打算溜走。
然而她刚走没两步,就被陆怀启单手拎了起来丢到了病床上。
陆怀启恼火地说道:“一天不气我就难受,我不结婚,我不结婚你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陆怀启黑着脸在她屁股上打了两巴掌,“要是能绑着你去民政局,老子早就这么干了。”
姜婉一脸倔强,不知死活地说道:“你就算不跟姚然结婚,你也会有别的联姻对象。”
她一说完,感觉到四周的空气都突然凝结了。但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
“你不如放过我,对我们两个都好。”
“放过你?”
陆怀启的脸色一瞬间冷到了极点,他的大手不轻不重地在她臀上揉捏着,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像是住着毒蛇一样。
他贴在她耳边,声音阴森又狠厉。
“放过你?姜婉,不管你怎么想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不可能放过你。”
姜婉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问,“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陆怀启反问。
姜婉突然笑了起来,摇头道:“我不知道。”
陆怀启看着她的笑容,知道她刚才是故意说的那些话。
但听见那些话,他确实是慌了。
姜婉脸上依旧是温温柔柔的笑容,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为什么?”
陆怀启伸手她搂进了怀里,把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烦躁不堪地说道:“为什么?我他妈的就是离不开你,这辈子都离不开,行了吧。”
“嗯。”
第137章 精神抚慰金
院长办公室。
红棕色的办公桌前站着一个面如死灰的中老年妇女。
一旁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秃头的男人,他垂着头,满脸都是悲痛,嘴里一直在不停地发出喟叹的声音。
在两人的对面,站着的是医院的院长。
院长姓莫,已经六十多岁,满头花白的银丝被他整整齐齐地向后梳着,鼻梁上架着的是一副无框的玻璃眼镜。
“对于您儿子三天前的离世,我们也很惋惜,但他的诊疗记录还有用药记录我们都能够提供,他确实是因为输血发生的溶血反应导致的急性肾衰竭死亡,是意外情况。”
“我也知道你们做为家属,一时间难以接受也很正常,如果你们觉得有疑问,完全可以向公安机关申请验明尸体。”
说到此处,莫院长镜片下的眼睛突然犀利了起来,他话锋一转,道:“只不过那样我们就必须走法律程序了,关于赔偿金、抚恤金、丧葬费法律都有明确的规定,我们会按照法律流程进行赔偿。”
说着,莫院长把一份文件交到了丁母的手上,然后继续道:
“如果你们家属不想让孩子的遗体受苦,愿意在这份文件上签字,我们在赔偿金、抚恤金、丧葬费之外还会额外替你们申请一笔精神抚慰金,你们也好好考虑考虑。”
……
回到家里以后,丁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仔仔细细地把医院的文件看了看。
上面的条条项项她也不是很明白,但是死亡赔偿金、抚恤金和丧葬费以及精神抚慰金的数额她都清清楚楚。
丁父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自从三天前得知儿子死了,他就变得不太爱说话了,成天只会这样叹气和来回走动。
“老丁,你说我们要不要签字……”
丁父一把从她手里夺过了文件,丢在了茶几上。
“签签签!签什么签!阿勇死的不明不白的,你签了他怎么办?害了他的人怎么办?”
“医院都说了,阿勇的死是意外,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不如签了,还能多拿点钱!”
“你就知道钱!当初要是不和常家离婚,能有这档子事?都是因为你闲不住!”
“我怎么了?你能不能为咱们俩以后考虑考虑?阿勇已经死了!以后谁给咱们养老?多拿点钱还能有点保障!”
丁母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她趴在沙发上哀嚎着,手指紧紧地抓着沙发罩,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丁父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个劲儿的叹气。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丁父起身去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男人五官俊逸,舒眉朗目,穿着一套黑色收腰西装,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气度。
丁父认出了男人,他指着他的脸,“你……你不就是那个警察给我们看的,监控里拍到的那个人?”
魏修远道:“是我。”
客厅里的丁母听到了动静,抹了把脸上的眼泪,也来到了门口。
她看着魏修远,质问道:“是不是你把阿勇带出来的?你是什么人?”
这时,魏修远突然跪在了门口,抱着丁母的腿,痛哭了起来。
“阿姨,我是阿勇的朋友。阿姨,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害了阿勇。”
丁父和丁母都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魏修远声泪俱下地说道:
“阿姨,我也只是想帮阿勇,阿勇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本来都拖关系帮他办好了护照和签证,他马上就能离开了,谁知道……谁知道他会被那个女律师害死……阿姨,是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阿勇……”
魏修远哭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丁勇的护照和签证给了丁母。
丁母见护照和签证都是儿子的,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于是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丁父让魏修远进了家门,问道:“你说阿勇是被那个女律师害死的?”
“除了她没有别人想害阿勇了。”
魏修远用手帕擦拭了脸上的泪痕,他看见了客厅茶几上的文件,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又放下了。
丁母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她喃喃道:“可阿勇……可阿勇不是意外吗?”
“阿姨,你就没想过吗?阿勇在医院住了那么多天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死了,医院宁愿给这么多精神抚慰金也不想让你们尸检,你们不觉得有问题吗?”
丁母这才意识过来,她握着拳头,咬牙道:“有问题!绝对有问题,我们这就去给警察打电话,验尸!”
“没用的,阿姨。”魏修远拦下了丁母,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忘了阿勇是怎么受伤的?”
怎么受伤的……
是枪。
丁母发现了问题,她急切地问道:“她怎么会有枪?为什么她开枪打人还没有被抓进监狱?”
“阿姨,阿勇死后,我就托人打听过了,那个女律师和公安局的领导有关系。”
“你们可以看看市公安局和长安区分局的D音,里面就有她拍的反诈宣传视频,要是没有关系,警察怎么都找她拍视频?”
丁父拿出了手机,打开D音,先找到了市公安局的那个视频点了进去。
在看见姜婉的脸的那一刻,他的手就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丁母的眼泪也再次流了下来,她绝望地瘫坐到了地上。
魏修远又道:“阿姨,您知道市人民医院的十八楼住着的是什么人吗?”
丁母问道:“是什么人?”
“是市公安局的赵局长,是咱们京市的副市长,您这几天可以去看看,姜婉是不是总往住院部的十八楼去。”
不等丁母说话,魏修远又道:“除了赵局长,您知道十八楼还住着什么人吗?”
“什么人?”
魏修远一脸惶恐,压低声音在丁母耳边说了句话。
“怪不得……怪不得……”丁母想起了那天在楼道里发生的事,“怪不得警察帮他,当兵的也帮他。原来是因为这个……”
“阿姨,这种情况,您就算去找法医申请验阿勇的尸体,有是公安局的赵局长在,能验出个什么来吗?”
丁母恨恨地咬着牙,“可我的阿勇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
魏修远握紧了拳,同样咬牙切齿,一脸的憎恨,“当然不能,阿勇是我最好的兄弟,害死她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比起丁母,丁父考虑得显然更多,他哀叹了一声,声音既无奈又痛苦。
“可那个律师背后的人是那么大的官……我们能干什么呢……我们没权没势,唯一一个孩子他堂叔现在也被降职了……我们老百姓能有什么……我们怎么跟他们当官的斗啊……”
丁母知道丁父的话在理,也知道根本斗不过当官的。
无助、绝望一点点把她笼罩了起来,她再次大哭了起来。
“阿勇啊!你死得好惨啊!阿勇……我的儿!”
她哭得撕心裂肺,嗓子干哑发涩,一双眼睛肿得像是两枚核桃一样。
魏修远把丁母从地上扶了起来,扶到了沙发上。
“阿姨,您想想,丁院长是因为什么被处分的?”
处分,纪委。
“举报!对,举报!”丁母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我们还能举报,举报那个公安局的局长,举报女律师!把他们都举报了!”
魏修远又拿起了茶几上的文件,好言劝道:“阿姨,阿勇已经死了,现在验尸也验不出什么,您不如把文件签了,还能多拿点钱养老。”
“你说的对。”丁母说着就去开始四处找笔。
家里没有上学的孩子,也没有书房,一时间她也找不到。
“老丁,你去下楼买根笔,我们把文件签了。”
丁父离开以后,魏修远对丁母说道:“阿姨,我能去看看阿勇的房间吗?”
丁母带魏修远进了次卧,卧室里都是丁勇结婚前的照片和他生活过的气息。
丁母触目伤情,哭着说:“阿勇那天从医院出来以后回家吃了个饭,我们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吃完饭就离开了,要知道他是去找那个女律师,说什么我们也不会让他去……”
“阿姨,阿勇走后,警察来过吗?”魏修远问道。
“来过,前段时间有两个警察,想进家里搜阿勇的东西,我和他爸知道是来抓他的,就说他没回来过,他们在家门口守了两天就走了。”
丁母看了一会儿,不忍心再看,自己又回了客厅。
魏修远留在丁勇的卧室里,他四处翻找了一会儿,最终在床头的抽屉里找出了一张身份证,又在床底的一个球鞋盒子里找到了一只录音笔,装进了口袋里。
第138章 下头
十一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城市有一批格外繁忙的国考考生,姜婉也在其中之一。
姜婉的考点在A大。
从考场出来,她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然后抬头望了眼天空,以缓解一下头晕的感觉。
西边的天空只能看见大片晚霞,火烧一般,又红又热烈,不时有飞鸟掠过。
近处的教学楼里还在不断涌出考生,有的考生是步履匆匆独自离场,也有的是三两成群,说笑着打算去约饭。
何依依和姜婉是同一个考点,两人是结伴来的A大,这会儿考试结束,她又开开心心地拉着姜婉,让姜婉介绍母校。
两人挽着胳膊,一边朝着校园大门口走,一边聊着天。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何依依说道:
“小婉,最近降温可降的太厉害了,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吃火锅,晚上再一起去KTV嗨会儿!”
姜婉周末几乎不会和同事聚会,她说道:“今天不行,有个朋友要订婚,今天我得过去。”
何依依一脸惋惜地说:“今天晚上的局有好几个小帅哥,我本来还打算介绍给你认识呢。”
她其实很八卦,平时也喜欢听姜婉的八卦,并且热衷于给姜婉介绍帅哥,乐此不疲。
“那只能等下次了。”姜婉笑道。
“对了小婉,你和上次送你精仿戒指的那男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在一起?”
姜婉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何依依还记得,她说道:“还没有。”
何依依一听姜婉说还没有,登时就来劲了,跟个操心的老母亲一样开始絮絮叨叨地跟她讲什么样的男人不能要。
知道何依依是好心,替自己着想,所以她每说一句,姜婉都会微笑着点头回应。
两人边走边说,没一会儿就到了大门口。
出了大门,临分别之际,何依依依旧不放心地叮嘱道:“小婉,那种渣男是真的不行,他今天能送假戒指,明天就能说假话,你一看就没谈过什么恋爱,真要和那种渣男在一起了只有他骗你的份儿。”
“嗯,我知道。”
姜婉刚一说完,就看见旁边的何依依突然往后退了两步。
“路……路……”
何依依瞪大了眼睛,紧张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怀启。”
陆怀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姜婉的身后,他一把揽住了姜婉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看着何依依道:“你是小婉的同事?”
“啊是……是啊……”何依依再次后退了两步,慌忙道:“小婉,我先走了,周一再见。”
“好。”
何依依走后,姜婉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人。
陆怀启的头发这段时间在医院变得有些长,碎发平时都是垂在额前,今天用发胶朝后随意地扒拉了几下。
由于五官长得优越精致,他这么随便地对待他的头发,非但不会让人觉得潦草,反而有一种别致、不拘一格的气质。
他身上今天穿了套合身的银灰色的西装,越发衬得身材修长笔挺,比例优秀。此刻他在校门口站着,路过的人没有不朝着他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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