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的动静,阮瑶清到底是被惊醒了,她朦朦胧胧的醒来,刚要喊“菱...唔”便人蒙上了嘴!,不禁如此,更是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压在了床榻之上。
屋檐上此刻响起一声声飞檐走壁的脚步声,直到脚步声过,男人才松了口气。
两人的姿势极其暧昧,她人一惊,心几乎要跳出来嗓子眼,只听那男人虚弱道:“你勿要动声,劳你让孤躲一躲....孤受了伤.....”
一声自称“孤”,便让阮瑶清的脸煞白,她简直不敢想,为何这狗太子大半夜的,为何会负伤出现在她的房里。
下一刻男人便解释道:“孤出城办件秘事,不巧遇有心人埋伏,索性躲到这驿站,不然怕是在劫难逃了,外头还有人埋伏,驿站这处人多,他们不敢造次,需得你让孤躲到明日晨时,待孤的侍卫到此便可。”
阮瑶清满腹的疑问,前世有着一遭吗?阮瑶清仔细想了想,她却也不敢肯定,毕竟前世她也没出城南下。
她极尽所能的冷静下来,而后配合的点了点头。
见她听话,徐元白松开了手,阮瑶清见状忙往后滚了一下,退出了男人的怀里。
见她冷静又冷淡,徐元白不禁有些诧异:“你就不怀疑?”
两人下了榻,徐元白撕下布料,简单包扎了下伤口。
她当然不怀疑,他这声音,前世她听了十几年了,就是化成灰都认得,只是她却不能承认,思绪一转道:“怀疑,只是一个男子出现在我的房中,无论是谁,若是被人发现,遭殃的总该是我,是谁倒是没多大的所谓,只盼你躲到明早便即刻离去,放我一条清白之路才好。”
徐元白:“.....”
留你一条清白之路?那孤这罪可不是白受了?
阮瑶清见他未应,也懒得再与他说些什么,不禁有些庆幸这四黑的天,未点灯见不到他的面。
她转身又上了榻,将床帐放下,却也没敢放心睡下,只是靠坐着,等着时间慢慢流逝,心里盼着辰时快到。
徐元白见她沉默不语,一派冷漠,只当今夜定是被自己吓得不轻,竟然还强装镇定,他能依稀看到帐下的她,还蜷缩着警戒,不免有些心疼,很想上前掀开纱帐,将她抱在怀里轻哄,但唯恐吓到她,到底是没敢在上前,而是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天便熹微亮起,徐元白见时候不早了,这才起身上前,对着里头的阮瑶清道:“今日多谢你搭救,你放心,今夜之事无人知晓,至于你清誉之事,孤昨夜考虑一夜,都觉不能这么简单掀过,夜半唐突实在抱歉,待你回城后,孤便会像父皇请旨,定你为孤的太子妃.....”
他自说自话,便将事情拍案定下,还拿出怀中的玉佩放在了桌上。
阮瑶清一听太子妃三字,脑子便“嗡”的一声响,几乎快要辨不清方向,她拒绝道:“不必如此....皇宫那样的地方,瑶清只是一介乡野丫头,从未奢望过...”
男人只当她卑微不敢,忙不容拒绝的打断道:“你不必多虑,诸多事宜你皆不必担心,孤会安排妥当,时候不早了,我先去了。”
“不……你等等!”阮瑶清忙喊住他
却见闪身离去,只留下一瘫血迹在地与桌上的玉佩发愣,她一时间震惊的回不过神。
那人不是要他表妹吗?这是失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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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奔波,直到日到高起,徐元白才入了城,即可便又马不停蹄的进了户部。
他坐在高堂之上,面若寒蝉的看向地下正跪立在地的人。
略有些不耐的转了转手中扳指,将那帐册往地下甩去,正正砸在那人身上。
他讥了一声道,“张扬大人好本事啊。”
那人猛地拜服在地,身子颤颤发抖,嘴上直喊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徐元白抿唇,瞥了眼低头不语的户部尚书余齐年,神色暗了暗缓缓道“齐大人,这是你户部的人,目下这笔笔所记,你可批过目?”
齐余年朝地一磕,身子却是立的笔直,模样无丝毫惶意,他道“回太子殿下,这张扬之责确是臣的失误,微臣认罪,只是未曾想到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借着职务之便,在帐册盖印后又伪造笔墨,从国库支出数余公款,是微臣失察,请殿下惩治。”
一言两语便将所有罪责推的干干净净。
徐元白没言语,只坐在高堂之上,徐成青就立在他下首,二人对视一眼,里头深沉多了几分。
齐余年尚动不得。
他面色深沉道:“既如此,那便交由大理寺卿先查查。”
听闻审查的是大理寺,始终面不改色齐余年眉头忽而皱了一皱。
只见徐元白甩手喊道“拖下去!严加看管,无令不得探查。”
侍卫听令便上前将人拿下。
他冷眼看向似仿若置身世外的齐余年,眉梢轻抬“至于齐大人,你有渎职不严之责,罚没俸禄三个月。”
“谢殿下宽恕,微臣认罚。”
近乎两天两夜未歇,又整日操劳,徐元白疲累的摸了摸额间,轻轻缓了口气。
直到日落西山,徐元白与徐成青两个才走出户部。
夕阳映照拂身,将身影拉的很长,两人并排而行。
只听徐成青眉头紧锁道“齐余年这般有恃无恐,怕是难牵扯拔根。”
徐元白轻哼了一声,眼眸里闪过点点狠意“去拔张扬的嘴,去查查他怎敢这么心甘情愿的替他一人背锅,这齐余年身后是齐家,齐家后头又是另外三个世家紧密相连,若是不趁此发作拔个干净,以后必后患无穷!”
“好,我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前头那个贪腐徇私舞弊是不是与齐家有些干系。”
徐元白脚步一顿,瞥了他一眼道“有没有干系的,总是经过你大理寺审查出来的,便是有呢?”
他话未说尽,那意思却是叫徐成青一秒洞察,他们目下不过是缺个由头罢了。
皇帝性醇,自世家辅佐他登基以来,从未起过芥蒂的心思,只是那四大世家当真对的起他的信任?如他们两人目下所见,户,刑,工,礼四部早已被各自把持,侵蚀腐烂。
索性四家既相互依存,却也是相互牵制,至此未出现过什么大乱子,只是,未必以后他们能牵制各自到底。
是要存个机会,拔除才是。
两人边说边走,眼瞧着便走到了东宫门殿前。
徐成青稍后还要去趟大理寺,正要告辞离去,不经意间瞥到了跟在徐元白身后的利一。
又是他一人伺候在侧啊。
他眉目一挑,严肃正经霎时便散的干干净净,那双桃花眼又是流光溢彩“太子身边的利一去了哪了?近些日子倒真是没怎么见过他。”
利一在一旁听着深以为然,近些日子,自己都没怎么见过他个弟弟,统共见过的次数,一个手指都不用。
边想着还不自觉看下了徐元白。
徐元白哪里能不错他的打趣,一个眼刀过去,不耐烦道“你很闲?这么得空的话,你先去刑部提人?”
徐元白一想到刑部那也一地鸡毛的琐碎事情,眉头直皱,他是真的不想掺和,忙拒绝道“不闲,我去大理寺就是。”说着便一溜烟的就跑开了。
徐元白此刻觉得累极,门口何厚忙迎了出来。
他朝着徐元白道“殿下,皇后娘娘带过来的婢子已经安排妥当了。”
徐元白没在意,甩了甩袖子轻轻“嗯”了一声便叫他传膳来用。
何厚半刻都不敢耽搁,忙去安排。
待用完了膳,徐元白便又去沐浴,他正要脱衣,低头便闻到衣服上染上的片片花香,心头一动,不自觉想起昨夜被他抱在怀里的娇软。
这一整日,也不知他们今日行到何处了。
他挂着心事下了汤浴。
待他洗净,正要喊何厚进来伺候他更衣。
帷帐叫人从外头挑开,两三人缓缓进来,徐元白此刻正闭目养神靠在浴池壁上,他听着脚步声微微皱眉。
他一贯很少要人服侍,便是有时惫懒,也只需何厚一人伺候。
他正要说话,忽而便见没在胸前的汤浴流水叫人缓缓泼动,耳畔忽而传来一身极柔的声音。
“殿下,奴婢来服侍你。”话一落,那人光裸的臂膀就搭载了他肩头。
徐元白猛然睁眼,便见到眼前一女子,身着奴婢衣裳,袖子半掀,露出白嫩皮肤,胸脯已经快凑到他眼前,略一抬头便能瞧见一张小脸娇羞红润,靠的他极尽。
“谁让你进来的。”他觑着她闻道,模样微沉,眼角微微抽动。
“奴婢奉皇后娘娘的命来伺候殿下,还望殿下怜惜。”
女婢名唤灿莲,人若其名生的有几分姿色,她原本是服侍在皇后跟前的,只是皇后每每召见太子,只余方姑随伺,她每每躲在远处能见他挺拔凌然的身姿,早已心神眷念。
这次忽得知由此机会,哪里肯放过,她略使用了些小心机,得了机会便进了东宫。
徐元白嘴角掀笑“怜惜?”
一双黑瞳神色不明的盯着她看,直瞧的灿莲心头怦然直跳,头一回离他这般近,心叹殿下当真生的是隽永无双。
灿莲眉睫一搭暗忖:都说殿下是个不沾红俗的矜洁之人,如此看来,当是别人无福无貌,殿下看不上罢了。
越想着心头更是喜不自胜,见他抬手正要“抱”她,手虚扶着就要圈着他的脖颈,红着张脸就要往他怀里靠去。
只期盼的柔情蜜意未来,手臂忽而生痛,还未靠近那人伟岸的胸痛之上,忽的便是被拉进了浴池了。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咳,咳……”灿莲叫淹的猝不及防,不免咽下几口洗澡水,刚站稳了,往放下徐元白靠着的看去,只是哪里还有徐元白的影子。
他出了浴池,身披着衣裳站在她跟前,眉宇皱的厉害,眼里头是沁人的冷意。
约莫是动静太大,久不见人的何厚此刻先了帘子就进来了,眼见着此刻一片狼藉,抬眼看上徐元白,就见他冷冷的看向自己。
当下便知,太子殿下误会了,误以为这丫头前来是他受了意的。
他一哆嗦便跪在了地上,忙低头认错,声音里都带着颤意,“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方才奴才去接利二大人送来的信件,未服侍在外,叫这婢子瞧见机会,混了进来,还请殿下责罚。”
他怎也没想道,这丫头胆子能这么大,竟然是趁着他不在,就这么着急荐色上前。
徐元白冷眸一凝,未置可否,只冷冷道“此婢意欲刺杀孤,拖下去打!”
众人这才惊觉,徐元白的手臂处此刻正鲜红一片,正留着血。
“殿下!奴婢唔……”灿莲眼睛猛然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暗害!这罪责可不是能随意担的,正要说话,却叫何厚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钳住堵住了她的嘴。
外头侍卫听令,亦不敢四下连看,忙起身接过何厚手中的灿莲,将她推拽下去。
“去坤宁宫叫方姑来!”
一刻钟后,徐元白已穿戴完毕,面色沉着地坐在垫内,下首一应排开四个婢女,除却灿莲外,其他都在。
何厚深知这回徐元白是震怒,只是隐忍至现在,缩着脑袋站在一侧。
外头侍卫来禀“殿下,方嬷嬷到了。”
徐元白颔首,何厚忙去迎人。
方姑刚踏入寝殿内就觉得气氛不对,往前头一看,便瞧见那四个婢女跪的笔直,心头微微一沉,忙上前跪拜。
少了一个,在看徐元白面色沉若寒潭,便心知不妙,
徐元白抬眸看向她,冷道“孤倒是不知道,我这东宫何时需要女人了?竟是叫方嬷嬷费心送来?”
方姑心咯噔一下,面上诚惶诚恐忙跪拜在地。
徐元白未曾想过为难她,见她一把年纪也未在言语其他,屈指敲了敲桌面“这四个人你领回去,至于另外一个,刚被敲断了腿,你若还要,就抬回去,不要,就送去慎刑司,毕竟暗害太子的罪名,死不足惜。”
暗害太子!
忽而这罪名砸的方姑眼前直冒金星猛地磕拜在地“殿下赎罪,是奴婢失责,奴婢罪该万死!殿下可伤着了?”
她紧张抬眸仔仔细细看了他,见无伤痕,心才缓缓放下。
“手臂处受了些伤,索性无大碍,让母后放心。”
方姑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还是伤着了?她忙道:“是奴婢的错,未仔细查清这些婢女的仔细,竟叫太子殿下受伤,不必罪该万死不辞,那灿莲,您直接交由慎刑司就是,务必严查纠出后头谋划之人。”
“方姑姑无需自责,若是想请罪便自去请母后责罚,这四人你也都领回去。也可再问问。”
那四个婢女闻言身子皆是一颤,忙都低头,不敢言语。
方姑忙应道:“是,奴婢这便去办,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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