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格林德沃住在霍格莫德的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阿不福思将白兰地端了出去,酒吧里因为几个人的到来显得气氛比较沉闷。
“说起来,罗道夫斯,这对你可算是个好差事,毕竟你们家也追随那位很多年了。”
“不过,想想看,雷古勒斯·布莱克和小巴蒂·克劳奇,”一个名叫埃弗里的食死徒眼红的说:“要我说,你不比他们差在什么地方,论忠心,你在阿兹卡班待了那么多年,那时候他们又在哪儿呢?不过是些贪生怕死的家伙罢了。”
“话不能这么说,布莱克很受主人信任,不久前的圣诞舞会就能让人明白,谁是最受他倚重的。可是,问题是他还有个哥哥,那个臭名昭著的小天狼星·布莱克,你们谁见过他呢?”罗道夫斯问。
几个人的位置离吧台很近,他们甚至没有使用隔音咒,也没有注意吧台里那个背对他们的金发女孩。
“我得到了一条可靠的情报,小天狼星·布莱克的立场存疑。”另一个食死徒说。
“什么?那不可能,他杀过那么多麻瓜!”
“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就像那位德国来的大人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入霍格莫德一样,小天狼星·布莱克也有可能是凤凰社的人。”这个消息灵通的食死徒是穆尔塞伯:“清醒一下吧各位,这几年我们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事情还少吗?现在就算是小矮星彼得突然活过来我也不会惊讶!现在可不是食死徒忍气吞声的那些日子了。”
“真是疯了!所以我认为,现在事态越来越不明朗,你瞧瞧西弗勒斯·斯内普,他还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你觉得他现在说话好使吗?”埃弗里感叹道。
“你们不要忘了,即使是在最开始,也没有谁敢说,自己就一定能在主人面前说得上什么话。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足以算是最早追随主人的,可是你瞧瞧他儿子办的那叫什么事儿?让圣徒钻了空子!过去大半年,科班·亚克斯利都在边境上兜圈子为他扫尾。”罗道夫斯说。
“这么说起来,如今倒是有一个人,能够被称作是最受他宠信的了,甚至可以算是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有个一直没有开口的食死徒说。
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他们都知道那是指谁。
“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可是据我所知,那位小姐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埃弗里说:“她看上去并没有很支持食死徒的立场,即使待在沙利叶城堡,也不见来参加我们的集会。”
“你错了,埃弗里,她和食死徒不同。我得到消息,那位小姐和邓布利多走的很近,圣徒也对她另眼相看。她的作用绝不仅限于沙利叶城堡的女主人,想想看卢修斯·马尔福和艾萨克·普威特近日的动静吧!我敢打赌,攀上里德尔小姐那条大船,马尔福很快就会重新开始炫耀他的羽毛了,”穆尔塞伯说。
“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一个食死徒惊讶道。
“我也有些耳闻,你们知道莱斯特兰奇家和马尔福有些姻亲关系。这些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机密,那位里德尔小姐或许不能算作孤儿,她确实神通广大,”罗道夫斯慢悠悠的说。
这时候,猪头酒吧的店门又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巫出现在门口。
不需要有人特别介绍,他那一双标志性的红色眼睛和随之而来的压迫感,已经昭示了他的身份。
黑魔王居然会出现在这样的小店,本就令人惊讶。
随即,就见他目不斜视的走向吧台的方向,几个食死徒连忙起身向他行礼。
然后吧台里,他们原本以为是服务生的女孩转过身来,正是刚刚食死徒们谈论的——里德尔小姐。
“需要喝点什么吗,先生?”她看上去有些玩笑的说道。
里德尔处理完一些事情,就到猪头酒吧接安娜一起回学校。但他的出现和安娜的存在很明显影响了店里客人的情绪,在阿不福思恼怒的摔摔打打声中,两人迅速的离开了。
“阿不福思刚刚跟我抱怨,最近客人太多他就快忙不过来了。结果今天的事情,恐怕会让他的生意大打折扣,”安娜说。
“那挺好的,这样就不需要你再跑来帮忙了,”里德尔说:“或者下一次让纳吉尼去给客人拿杯子怎么样?”
“——你是故意的”安娜说。
“是吗?我以为这很正常,那毕竟是你的哥哥,我出现在那里是理所应当的,而且这绝不是最后一次。我想我有必要学会和他们相处,邓布利多——还是两个。”里德尔摊了摊手,看上去他更加无奈。
安娜说的没错,这天之后阿不福思店里的生意果然冷清下来,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连霍格沃茨最迟钝的学生都听说黑魔王出现在猪头酒吧的事情。
但最令人们好奇的还是安娜·里德尔,她和猪头酒吧的老板是什么关系?居然帮他打理生意。
学校的学生或许不清楚,但总有一些上了年纪的巫师记得,关于阿不思·邓布利多那个脾气暴躁的弟弟,当年报纸上可是铺天盖地的刊登他滥用魔法的事迹。
即使这些事情透露出了很多信息,但事关黑魔王和邓布利多,几乎没人有那个胆子进行求证。
可好奇心是抑制不住的,暗地里,人们猜测着,议论着——
然而邓布利多并不为此担忧,他似乎看开了很多东西。
“一个人拥有了太多秘密并不是什么幸事,这往往会令我搞不清楚什么才是关键。我很高兴自己被人们重新认识、重新定义。这是我很多年里都想要尝试的举措,如今我终于有这个机会了。”邓布利多神情淡淡的说。
安娜知道他是发自内心的放松,他背负关于这个世界的正义和使命行走了太久,人们尊敬他、爱戴他,可是在过去,他没有一天能够坦然的只做自己。
“我有些担心——”安娜担忧的看着他。
“你认为人们会对我失望吗?”邓布利多坦然:“这就是我,我不是圣人,所以也会犯错。并且当我到了今天这个年纪,我开始认为,即使人们看到了我的不完美也没关系,这正好可以给年轻人以警示。”
“但是,如果你担忧的是你给我带来的那些,那么我要告诉你,安娜,我十分渴望告诉所有人,你对我有多么重要。”邓布利多看着她:“当你不再需要做一个隐形人之后,你会发现人们的接受能力有多强。”
“所以你也不会去掩饰关于格林德沃的事情了?你完全的接纳了你自己。”安娜说。
“是的,去年我们的一次交谈给了我很大的勇气,我开始看清楚,有人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走到了超前的位置。而我可以选择放手以减少更多的伤害。这个决定其实不是特别困难,是吗?”邓布利多叹息到。
“选择放下需要更大的勇气,你知道,如果你想,并不是不能改变些什么。”安娜说:“很多人都信任你,愿意为你而战。”
“我辜负了他们。”
“你保全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
第40章 第 40 章
离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安娜准备回寝室,在走廊转角的地方,她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哈利·波特手上拿着一个羊皮卷,正在那里等着她。
他们有近一年的时间没有再说过话,哈利看上去改变了不少。他的眼神透露出不符年纪的成熟,不见从前青涩的模样。
“安娜,愿意和我聊一聊吗?”哈利低声说。
安娜审视了一下他:“当然。”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不会被人打扰,”哈利示意。
他们去到城堡的八楼,哈利在一条走廊上往返来去几次,墙上就出现了一扇非常光滑的门。
推开门,里面是一间不算宽敞的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椅子和一个孤零零的衣柜,看上去像是谁的卧室。
哈利似乎也有些吃惊,他略微尴尬的说:“这是有求必应屋,可能我们应该重新进来一次。”
“没关系,”安娜走进了房间:“或许这里真的就是最合适的。”她看了看窗外,像是麻瓜世界的街景,只是静悄悄的。
“这是你的房间吗?”安娜问。
“准确的说是我姨妈家的,我在这里住了很多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儿,我原本应该想的更舒适一些,有沙发或者壁炉什么的。”哈利坐在了床头,将室内唯一的椅子留给安娜。
“也许是因为,这里能让你觉得更有安全感吧。”安娜说,她这时候才发现,哈利·波特看上去有些疲惫,他年纪轻轻的,却似乎承担了很大的压力。
哈利将手中的羊皮卷递给安娜。
安娜打开来,发现这是一本神奇的活点地图,上面标注着霍格沃茨的每一个位置和一些移动着的名字。
“太奇妙了,原来你是这样找到我的。”安娜赞叹了一声,然后平静的问道:“那么它上面是如何显示我的名字呢?”
“安娜·里德尔,”哈利低声说:“但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很暗淡,可确实存在。”
“是阿利安娜·邓布利多吗?”安娜没有等他说出来,答案显而易见。
哈利呆愣的看着她,点点头。
“那是我以前的名字,是我的父亲给我取的,”安娜依旧善解人意:“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哈利揉了揉额头:“为什么不用那个名字了,你抛弃它了吗?”
安娜有些吃惊,哈利看上去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
“或许我曾经很懦弱的丢掉了自己的姓氏,可现在我明白,那与我而言十分珍贵。”安娜注视着他:“但是哈利,如果你能够懂得,当另一个人可以成为与你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时,你们就会拥有一个新的家庭,共享姓氏。”
哈利看着她说:“我明白了,那就好。”
安娜有些不懂他了,她相信,哈利波特身上隐藏了秘密。
“哈利,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吗?”
“——不是,”哈利有些迟疑:“伏地魔——你了解他吗?”
安娜说:“我相信没有人比我更懂他。”
“那么你认同吗?他宣扬的那些东西,关于巫师至上的论点。”
“哈利,我只能说比起纯血论,至少巫师至上更能令我接受。”
他摇了摇头:“我实在难以置信,他居然有一天会懂得什么是爱,并且还能拥有一个家庭。”
“为什么不能这样?他也是人,是人就可以拥有感情。”安娜平静的说。
“可是他不一样,他是伏地魔!”哈利愤怒的低吼。
“你恨他,我可以理解,你要复仇吗?”安娜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波澜不惊。
哈利背靠着身后的墙壁,似乎被谁抽去了力气。
“我做不到。”
“为什么?”
哈利清澈的绿色眼睛望着她:“如果他已经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珍惜,那我如何还能击败他呢?安娜,你的存在令他最后的弱点也没有了。”
他眼睛里透露出悲伤的情绪:“我最近总在想,我个人的仇恨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呢?如果杀掉他所付出的代价只是我个人的死亡,那么我将毫不犹豫。”
“可是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和平来之不易,魔法社会的变革迫在眉睫。”他倚靠着墙壁,表情变得茫然:“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清楚,那将造成永无止境的伤害与被伤害,那会带来战争和魔法界的再一次衰败,人们将居无定所,秩序将一片混乱。我如何能够为这样的未来负责?如果这个社会和人们正向着希望的方向在前进着,那么我可以忍受一切,我可以去做一个懦夫。”
安娜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比大多人更愿意去相信并接受那些不可能的事。
“哈利,你很勇敢,如果我能有你一半的勇气那么很多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她用一种新的目光去打量他:“你恨他吗?”
“谁?”
“——阿不思”
哈利沉默了片刻:“我感激他,如果没有他的保护,我不会平安的长大。如果没有他的教导,我或许早已死过很多次了,他是我人生的导师。我知道他为我付出良多,又有何资格去怨恨他半点?”
“我曾经很担心,”安娜说:“我不怕你恨里德尔,你本应该那么做。但是我担心你会伤阿不思的心,因为我知道你在他心中有着不可比拟的地位,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你远离危险,哪怕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一定会去做的。”
哈利说:“我懂的。”
他翠绿色的眼睛溢出泪水,似乎想到了什么伤感的画面:“我懂的,他永远是我最尊敬的人。”
哈利看上去有些狼狈,安娜体贴的将目光移向别处。
良久之后,他才说道:“你会阻止他做恶事吗?”
“什么是恶事?”
“那些践踏生命的行为。”
安娜说:“哈利,我不是一个审判者,我不能去阻止和改变任何人。”
“可是他爱你!”
“我更不能以此为要挟,捆绑他对我的爱。”
哈利挣扎着:“总要做点什么去约束他。”
安娜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约束我自己。当我选择与他相伴一生的时候,我也曾经有过迷茫,对与错的边界线实在是难以控制,难道我就能保证自己一定正确吗?”
“后来我渐渐明白,如果我们坚信某些道理,认同某些观点,我们就要自己去做出来。如果不这样,如何证明正确的答案是哪个呢?”
“哈利,如果让你来带领人们进行这条属于巫师的改革之路,你做到了吗?”
“——我失败了。”哈利喃喃自语,随即忽然惊醒,他有些慌乱的看着安娜。
她神情自若的说:“看吧,这条路很难走,但至少目前来讲他做到了最好。而我——只能保证我自己应该做的。”
哈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哈利,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他有些伤感的说:“或许我会离开这里,去国外流浪。但我为自己能够见到你们感到万分的感激,小天狼星、莱姆斯、弗雷德、阿拉斯托、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还有你——阿利安娜,能够见到你很高兴。”
安娜点点头,她思索了一下,然后环顾周围:“你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
哈利兴致不高,他声音低沉:“我在姨妈家长大,但是他们恐惧一切与魔法相关的东西。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
安娜好奇的问:“那你和他们相处的怎么样?”
“很糟糕,我不是那么符合他们心意,小时候我是在姨妈家的壁橱里长大的,他们告诉我我的父母死于一场车祸。”哈利开始回想一些更加久远的事情。
“但是说实话,谁会愿意收养一个总是带来麻烦的小子呢,更何况他们并非出于自愿。可是最终我还是得到了一个受庇护的房子,虽然总是吃不饱,穿着表哥的旧衣服,不是多么幸福,但至少我安全的长大了。”他环视着周围,这个承载了他很多回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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