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电影里一样梦幻。
林深伸手就能摸到垂下来的枝桠,她忍不住笑起来。
这么铺张浪费,反而像他的作风,毕竟曾经也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绫人穿着常服走过来,让托马准备一些茶点,林深坐在连廊前,吃了一些草莓大福,有点开胃了,绫人又差人端来饭菜,林深低头吃着,樱花落在她的茶汤里,好像一艘小船。
一餐结束,林深终于恢复精神,抬手伸了个懒腰,凑到绫人身边,靠在他肩膀上捏着嗓子问:“这花是单给我一个人还是别人都有的?”
“自然是单给你一人的。”
林深很满意。
她抚摸着他的手背,绕过他的指缝,林深贴在他的肩膀仰头看他,“家主大人...”
他侧头,林深盯着他唇边的痣,渴望地看向他的眼睛。
绫人用手轻压她的唇,林深两手握着他的手,仰视着他,叹息着说:“越来越喜欢你了,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迷药?”
本来就够喜欢了,本来就是奔他而来的。
绫人轻笑,“多谢抬爱。”
“坏男人。”
他笑而不语。
“让我抱抱总行了吧。”她手脚并用地爬到他怀里,躺在他的臂弯中,好像婴儿一样依赖地贴着他。
他轻抚她的侧脸,垂头看她,林深问:“绫华小时候,你也会这样抱着她吗?”
“绫华幼年时有过,你这么大时,自然没有。”
“羡慕绫华有你的疼爱。”
林野可没怎么抱过她,大概是有的,听妈妈说还把她摔了。长大了都是林深想要什么就抱着他撒娇,林野也很疼她,虽然是内敛的。
绫人听了她的话,摇头轻笑。有人羡慕过神里家吗?父亲早衰,母亲病死,家道中落,那时候没有人看好他。
扶大厦之将倾,谈何容易。
现在有人说羡慕,反倒正常起来了,不过她这个羡慕,未免有些太小气。
绫人笑着揉她的脸,“何必羡慕,你现在不也拥有了?”
“今天你高兴了就疼我,明天不高兴了就不疼了。”
“我待你如待绫华,明天不疼了,那就枉为人兄。”
“所以你就当我是妹妹。”
一堆诡辩,是她非要和绫华作比,弯弯绕这么久,只不过是在责备他。
绫人轻吻她的唇角,“并非当你为妹妹。”
林深不哼哼了,她钻进绫人的中衣傻笑,绫人在这里陪了她许久,政务繁多,他还要去面见将军大人,那位也是油盐不进,实在是让人为难。
他看向窗外飘落的山樱,不自觉地看入了迷。等他苏醒过来,怀里的林深又沉睡过去,只剩下远处鸣神大社的铃声在影向山回荡。
第63章 神里屋敷(7)
林深在神里家安心养伤,托马变着花做饭,绫华闲下来也会陪她泡澡,林深梳着她的头发,逗她开心,就觉得神里家是稻妻这片土地的唯一净土。
绫华最近开朗了很多,因为她还会主持祭典,林深鼓励她多练习舞步,说不定还会派上用场。
绫华起初有些羞怯,不过两个人已经是好朋友了,在她面前跳舞也没什么可害羞的,而且林深对音乐颇有见解,对她的舞也能指导一二,空闲的时间,林深都会在房间为她弹琴。
绫人公务之余,也会靠在墙上倾听。托马过来端茶,叫了一声“家主大人”,里面欢快的氛围便沉寂下来,绫人无奈,推门进去,绫华带着闷气看他,绫人只好和两位女士道歉。
看着绫华离开的背影,神里绫人叹气道:“没想到绫华都到了不待见哥哥的年龄。”“是吗?我看她只是脸皮薄而已。”
毕竟她还在练习,不想让自己敬爱的兄长大人看到也是情有可原。
林深抿了一口清茶,绫人看她在抚筝,便坐在她身后,询问她:“那你呢?”
“我脸皮厚,家主大人有什么指导的就尽管说。”
“多数错误,不过是因为你弹不习惯。”他握着她的手,纠正她的指法,林深一开始确实专注地去记,但最后完全被他握着手拨弄,脑袋宕机。
看来不仅脸皮厚,还懒惰。
林深把他的两只手从琴弦上拿下来,然后放在自己的腰上,她自己则没有骨头一样瘫在他的胸前。
衣物松松垮垮的,肩头的伤疤还清晰可见。
绫人想起八重宫司为她刮肉时她撕心裂肺的尖叫。人意识模糊时总会下意识求助自己亲近的人,比如她的家人,实在是惹人怜爱。
他轻吻她的脖颈,林深被他的舌尖弄得浑身颤抖,他的手细长却有力,握着她的皮肉,有一丝疼痛。
林深覆盖他的手背,才察觉他的手是她的两倍大,可能是他温润的样子让她遗忘了他的武力,林深有些紧张地看向他,而他不过是顺着她裸露的皮肤舔了一次。
毫无征兆,突如其来的一出。
林深浑身发烫,转过身用他的外衣遮盖自己,绫人用指腹逗弄她红透的耳垂,林深仰头想吻他,被他躲了过去。
看起来像是保住他最后的筹码,但林深觉得,他不过是在玩弄猎物。
林深眼眶发红,绫人收敛笑意,知道做得有些过火,他适当示弱,将唇贴了过去。
她才不屑得吃。
林深把他拍开,站起来拉好衣领,绫人握住她的手腕,又开始说正事:“这两日天领奉行稍有松懈,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如果你缺少人手,就从终末番调度。”
“谁管你。”
林深这样说,但还是上山和八重商量对策,策反了九条裟罗。决战在即,八重给她特训了许久,林深完全躲不过去,遇事不决就开盾,让八重头疼了很久。
明明接不住雷神一招,林深却胜券在握的样子,反过来安慰八重,“宫司大人,不要气馁,我已经想好对策了。”
八重没办法,将御守交给她,“小家伙,可别死在她的刀下。”
天守阁决战,林深吃了点避寒避火的药,又干了两碗佛跳墙,毕竟比起雷电影,她还是更担心女士。雷电影可能手下留情,但是女士可不会。
见面难免唇枪舌剑一波,女士还特地提到了公子,“那小子在至冬休假,已经许久没接到任务,大概已经失去了女皇的宠爱吧。”
“这样啊,要我说休假才是好事,像你这样在稻妻制作邪眼扰乱内政,还要谋取雷神的神之心,才是要小心性命呢。”
她句句说给雷电将军听,女士忍无可忍,接下了御前决斗。
这一仗打得异常艰难,林深勉强能和她打个平手,烈火灼烧能够无视护盾影响她,林深的冰水元素瞬时爆发,将女士打得节节败退。
这可是从绫华那里学来的招式。
林深给自己套上水环恢复生命值,为人偶让出一条道路,看着女士在自己眼前灰飞烟灭,确实会有伤感的情绪。
“我认同你,你可以站着走出天守阁。”
林深被雷神的威压震得细胞都在颤抖,她捂着头勉强向前走,派蒙担心地看着她,从背包里掏一些补品给她吃。
“没事吧...要撑住呀!”
林深的伤口隐隐作痛,没想到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猎犬带来的伤害还如蛆附骨,她走到天守阁前,抽出长刀,在看到反抗军顺利抵达的时候,她下意识望向远处的山崖。
他如松柏高高挺立,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
自从有了好感度这种东西,林深就很少去揣摩别人对自己的感情,她也会想起帝君的告诫,有些情感无法用数据衡量。
这时她不合时宜的想到,如果这次没有挺住,他会做何感想。
天空撕开巨大的裂缝,雷神的长刀劈天坠落,林深抬刀想要阻挡的片刻,万叶已经出手,为她挡下这一劈。
众人大受鼓舞,准备向前的时候,林深忍不住道:“影!”
果然,一切静止,她再次来到了一心净土。
雷电影的表情并不像放松的样子,那个扰人的结晶一次次重放她的亲友去世的景象,以及有关林深的记忆。
那个旅者,同样曾经被关爱,也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作为长生的魔神,雷电影早已经淡化了情感,看待林深,也像看着众生一样淡漠又悲悯。
林深早就猜到这东西还没被消除,伸出手净化的时候,她看到了从她出生开始的记忆。
这是谁的目光?林深听到幼年时候的自己,叫着“哥哥”。
林野?原来,这是他有关她的回忆,从她出生直到他的死亡。
结晶消散,雷电影准备将她踢出一心凈土,林深握着结晶的碎屑询问:“影在这里一个人,不会孤独吗?你想要守护的对象,渴望的只是你的注视,作为神,多去关注他们的声音,请不要再封闭自己了。”
雷电影犹豫地看着她,手里紧握薙刀。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还好御守发起亮光,林深松了一口气,避免了和雷神的打斗。
“小家伙,你说得不错。”八重神子适时到来,果然,见到神子的雷电影目光温和了太多。
林深不再干扰她们叙旧,低头注视着这个结晶良久。
她会想起蒙德的见闻,监视、阻碍、怪物、死亡的记忆,慢慢变得平和,最后的终焉,竟然是林野的回忆,仅仅是关于她的回忆。
人在潜意识中,会为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设置障碍,将痛苦封闭。而这颗结晶,就类似于自己封闭的内心。影的一心净土,仿佛就是林深的结晶,所以在这里,她能看到不同于以前的内容。
她记得林野的研究方向,也是与大脑有关的。
或许她来到这里并不是意外,也不是什么狗血的穿越剧,林深迷茫地看着暗淡的鸟居与河流,难道这一切都是她死前的走马灯,还是她在接受什么心理治疗,突破她封闭的意识?
一切都指向林野,如果他还在的话,她就可以问个明白,但是林野已经去世,她亲眼看着他们的尸体被火化,她怎么可能和他说上话。
她突然想起那位王子殿下。
有一个猜测终于破土萌芽,她握紧手中的碎屑,看向雷电影,民众的意愿霎时穿破人偶的空殻,将他们的将军包围,林深注视着固执己见的雷电影,轻轻道:“逝者已矣,放下吧,影。”
为了不失去,只能失去更多。既是劝人,也是劝己。
雷电影陷入漫长的静默,林深用胳膊蹭蹭八重,“宫司大人,是不是要去抱抱她啊?”“好肉麻,才不要。”
林深推了她一下,八重神子为难地搂住雷电影,这还是她第一次抱住她的神明,往常都是她窝在影的怀抱里为她温暖被刀柄磨硬的双手。
作为友人、作为眷属,八重神子劝道:“回来吧,影。”
林深并不知道后来神子说了什么,林深从一心净土中退出,在走前,她看到影的目光,带着一些不明的情绪,还有些许解脱的意味。
时间开始流动,林深被五郎接住,两个人在楼梯上滚了一圈,还好五郎毛茸茸的,林深就像枕了一个大号的毛绒抱枕,并没有感到疼痛。
但是五郎就没那么轻松了,一行人七手八脚地把他们两个扶起来,林深看了看远处,神里绫人转身离开,他们之间隐蔽的交易已经兑现,她也该早点回去早早享受了。林深伸了个懒腰,揽着万叶和五郎,笑着说:“会有好消息。”
五个字足以。
人群中爆发了欢呼的声音,九条苏醒,却并没有下令逮捕反抗军,看着他们簇拥着林深离开天守阁,一路并未阻拦。
万叶将友人的刀与神之眼安顿后,便再次登上北斗的船,林深拒绝了回到海祈岛的提议,送别五郎,在港口和北斗聊了一会儿璃月。
“要一起回去吗?”
其实回去也只是一个传送的事情。林深摇头,“再留一段时间。”
“诗酒会友,有缘再见。”万叶留下一把写了和歌的折扇,林深收好,不知道拿什么回礼,就递给他一只从鸣神大社求来的御守,“一路平安。”
她在港口回头,没想到绫人在等她,林深走过去挽住他的手,“事情还算顺利,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话。”
他不曾忘记。
林深搂着他的手臂回到稻妻城,先给自己挑了几件漂亮的衣服,绫人看她挑选成衣,在她耳边推荐:“定制几件,去选合适的布料吧。”
这边大小姐做的和服都是手工定制的,神里家也有私人的渠道,林深也不懂,让他给她挑选。
绫人给她挑了几件素色的料子,量好尺寸之后,林深还是买了两件成衣,绫人负责拿着袋子,走出城中时,他手中已经有七|八个纸袋,衣物饰品,吃的喝的,林深只负责拿着他们两个人的什锦奶茶。
神里绫人还是第一次为别人拿东西,走到山脚,她找到个有石座的神龛休憩,绫人站在她身边,将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头上,林深也不懂他为什么如此喜欢用这种方式表达他的宠爱,但是骤雨将至,她又隐约理解了。
这是他遮雨的衣物,每次都会让给她。
她用风为他遮挡,绫人的发丝垂下水珠,哪怕身上大包小包的,还是自带一种贵气。
林深站起来,两手举着他的羽织,却还是够不到他的头顶。
“无妨,家仆很快就会送伞来。”
她固执地要遮挡他,绫人两手按住衣襟,将她的头包裹,林深躲在他的庇护下,仰头看着他,他只是注视着雾气蒸腾的影向山。
“绫人。”
“怎么?”他笑起来,大概是因为林深叫了他的名字。
这是亲昵的象征,林深踮脚吻了下他的唇角,他这次没有躲闪,而是垂头将她搂到怀中,轻柔地贴近她的双唇。
好凉。
她张开口接受他的闯入,他的吻轻柔又细致,照顾了她的每一寸,颇有技巧,过于温柔。他好像一捧池水,林深忍不住汲取,绫人吻得太深,她呼吸不畅,他便适时分开,吻了吻她的眼睛,林深有一瞬的眩晕。
很快,他的那些终末番的属下已经拿着一把雨伞匆匆赶来,看到林深也在,对方又递过去自己的伞。
“没关系,我们两个人打一把。”她把雨伞举得高高的,绫人弯腰适应她的身高,将累赘丢给下属,自己则单手揽着她的腰,接过雨伞,漫步在镇守之森。
雨水滴在池中的声音很像乐音,他出招的水声也是清透空灵的,林深完全没有淋雨,自然也不会有正在下雨的自觉,她指着池水,想让绫人给她来一套神里流,毕竟绫人可不会和她说“请好好地看着我”之类的话。
她还没见过他出手的样子,绫人也不懂她这是什么爱好,挥手便是一圈水囿,林深看着整片森林的雨水向上追溯,只有零星地滴落在他的水花之中,仿若奏乐。
那些荧光的植物和成片的树林造就了短暂的童话世界,林深把头探出去观察,却被他拉入保护圈,很快积蓄的雨水迅速坠落,把树叶和雨伞砸得噼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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