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分全部1.1倍,每个跳难度也不低——所有媒体都觉得,这是新王无疑了!
况且许闻音摔了。大奖赛分站,这两个赛季基本Clean的她,摔了一个跳。当时觉得没什么,站起来还不好意思地笑了,回去一查——哦豁,右脚脚骨骨折。
她和结弦一起在12月到2月闲了一会,一起养伤来着。可惜两人都焦灼着比赛,每天不是在为对方疗伤、就是在为自己疗伤,不疗伤就在抢冰场练习。
羽生结弦只有血魅的时候坐过轮椅,被喷“运动员怎么坐轮椅”之后,就伤了也拄拐杖走路。许闻音才没有那么惯着喷子,到平昌她还坐的轮椅。瞬间,江陵的冬风向她猛吹,媒体们纷纷唱衰她:伤势惨烈,走不了路。
后台的大家,氛围却很轻松。原浩因为肩伤,已经在去年退役了。裕一郎先比完赛,但因为花游雪的缘故避嫌,只能远远向她致意加油。
“真的要换自由滑曲目?”惠尔曼还有点担心。
许闻音则很随意:“青年组的时候也换过,那次《白乌鸦》成绩很好嘛,换!”
“但是新曲子……它不是很艺术啊。”惠尔曼很犹豫。
花滑是艺术还是技术?还是它应该是二者的交集,最具艺术性的技术竞技?
许闻音腾地抬头,乌黑眼眸中凝着千万思绪。
她知道羽生结弦的答案,那个家伙,一直是把花滑当做表达的艺术的。在他眼里,高级的跳跃就像是一个艰难的提琴揉弦指法,一个大跨度的吉他音阶——是艺术表达的一部分。
那塔季扬娜一路高歌的节目又怎么评价?这个节目肤浅、热烈得像过年的鞭炮,踩着点从头在冰场炸到尾,除了青春无敌的活力什么都不剩——
但就这样的节目,得分并不比许闻音精心打磨的自由滑《花样年华》低。也是,《花样年华》的那些擦肩而过,低肩回眸的婉转,怎么能敌后半程7个跳噱头足?
并且在许闻音上场之前,塔季扬娜已经刷新了世界记录——新世界记录在手,追平短节目的小小0.7分差距,小姑娘下场时自信地向许闻音扬起了下巴。
炸技术吗?谁不会呢?
许闻音整理好衣服上场,蓝色的波浪在她身上闪烁。
“Representing Wenyin Xu.”
“许闻音换了一套自由滑节目,这套名为《与漩涡共舞》的节目,在她之前的比赛里是从未出现过的。让我们对她的表现拭目以待。”
而另一侧听到这个名字的花游裕一郎马上呼出一口气,对身边的花游雪说:“罢了,你还是老老实实争第三吧。”
俱乐部众人:她终于要滑这套杀手锏了吗?
钢琴的背景音乐如急涌的浪花,清澈而明朗地点出欢快的节奏。几声鼓点点明危机重重,管弦齐奏,多声部的压迫感如海啸一般向她用来。漩涡中心的许闻音露出自信笑容,捻转与刀齿步齐飞,与齐天高的海浪周旋不已。
她的表演精彩、合乐,但是不够啊!塔季扬娜已经完美地完成了7个三周,全部押在后半段。应该说,她已经达到了三周跳的天花板!
冰面上,灯光汇聚在许闻音的身上,她的眼神坚定而专注。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的大一字滑入间,仿佛感受到了整个冰场的呐喊在为她注入能量。
汇聚万万人的力量,我要抵抗这次地震天灾!
低沉鼓点带着重音节拍,她的滑冰动作流畅而有力,每一次的推进都带有决心的力量,观众的心跟着她的速度一起加速。当她进入跳跃的起始位置时,她用尽全力滑出,一串粲然冰渣之后,身体在空中旋转,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她双手推开,稳稳地落冰时,整个冰场都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划时代的4S,直接落在了冬奥赛场上。
瞬间,观众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
女单史上第一个4S,女单的四周跳时代,由许闻音开启!
她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泪花。这不仅是自己的成功,更是结弦为她制定的战术的成功。
冰场边的其他选手、教练,甚至是裁判,都为她鼓掌。塔季扬娜张大嘴巴,也在无意识地给她鼓掌。
这一刻,许闻音就是冰上的女王,无人能敌。
许闻音戴上金牌,长舒一口气。彼时她还不知道结弦也赢了,赶紧默默祈祷,把自己剩下的运气全部分给结弦。
等到晚上两人终于在虚拟冰场重逢,系统的声音有些迟疑。
“对不起,我的数据库里并没有冬奥连冠的实际数据,之前的计算模型似乎出错了。”
“所以?”结弦以为是预测地震需要更多积分,语气急切,“我们可以把之前的积分都加上,够兑换那个预测地震的功能吗?”
他是311大地震的亲身经历者,知道天灾的残酷。他曾经跟许闻音形容地震那天:在一片漆黑中,没有月,只剩清亮的星星。
她知道,那时的他肯定是太害怕了,才会一夜没睡。
作为受灾地区的代表,他在那时失去了日常练习的冰场,只能辗转各地巡演冰演,充当练习。
后来,他曾一次又一次地捐款,把自传《苍炎》的所得全部捐赠。
为了振兴当地的经济,他答应出演当地电视剧里的“少主”,把头剃成滑稽的半秃模样。
他痛苦的表演滑《天地安魂曲》、唯美的《星降之夜》、清澈温暖的《花开三部曲》,全都是为了纪念地震,以及在地震中逝去的人们。
地震,已经成了羽生结弦心中的执念吧。许闻音看着结弦,心疼地搂住他的臂膀。
“不是不够……冬奥连冠的力量超过了我的想象。”系统突然问许闻音,“能说吗?”
“什么不能说的,说吧!”结弦奇怪地看一样许闻音,她和系统还有什么瞒着自己的事情不成?
“按照更新之后的模型估算……也许你们都达成三连金牌的话,可以将你们其中一个人转移到另一个人的现实世界里。”
许闻音精神一震。有希望了!
系统继续说道:“可是,如果现在兑换预测地震的措施,很可能会导致积分不足。”
那现在问题就变成了,要不要耗费积分去兑换地震预警措施……
“那我们不换了。预警只是知道什么时间,我该做的那些措施已经做了。”许闻音马上说道,“准备应急集中中心、食物和药品、医疗人员配备,甚至老房危房加固,都已经在进行中了。”
许闻音大学转系转到了地震学,为了布置这系列地震防灾措施,还申请了延毕。在她的影响力和钞能力支持下,所有的措施都用着最高规格在推进。
“音音……”羽生结弦长叹一口气,“地震的伤亡,基本上都产生在建筑物倒塌那一瞬间。如果预警能提前哪怕5分钟,大家能跑到空旷地带,伤亡就能大大减少……”
两人对视一眼。
“我要考虑一下。”许闻音声音嘶哑,“我终于可以去你的世界了!结弦。”
她期盼着看着结弦。他一向计划性十足、能言善道,现在却说不出话来。
平昌冬奥,羽生结弦EX《星降之夜》,飞速的捻转纤细至极,清凌凌如谪仙。许闻音表演滑《花样年华》,说尽相守不得的欲言又止:如果多一张船飞,你会不会跟我走?
她垂眸掩住哽咽的眼。咫尺之间擦肩而过,再见已是天涯之隔。艳红的旗袍鎏金灿烂,华丽之下衰颓满身,一如平静面容下,沉陷又迷离的心。
他什么都没说,便是什么都说了。
“我仔细想了,”再次相见,结弦温润的脸上重新浮现了笑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音音,我们不需要承担他们的命运。”
面对你,我总想自私一点……他甚至决定背弃过去的自己。
许闻音却语气迟缓:“但,不行,结弦,我觉得我要去。”
“为什么?你不想跟我在一起长相厮守吗?”结弦捧着她的脸,认真地问道,“那些人我们都不认识,他们就算被救,也甚至不会知道我们牺牲了什么——”
著名的电车难题,疾驰的火车面临着岔路,一条路上绑着1人,另一条路上却绑着100个人。作为司机,你要怎么选?
仅此而已的话,做出决定非常简单——但如果绑着的那100个人与你陌不相识,那一个人却是你的挚爱呢?
“我得去,拜托了,结弦。我们能救下许多生命,需要付出的只是我们的相守的可能性。”许闻音也想的很清楚,她直视结弦,“这是我的祖国!我的同胞!许多人会遭受你往日的苦楚……我想做他们那晚的星星。”
许闻音是那种天生的“给予者”。她对自己的得失并没有那么在意,反而会把
“……可这不是儿戏。”结弦抵着她的额头恳求,“我们终于能真正地在一起了啊!谁也不知道——我不允许你放弃在一起的机会。”
许闻音也闭上眼睛,感受他的呼吸,宽慰他:“相信我,等我们拿下三连冠,一定可以攒够积分,找到去彼此身边的方式……”
“系统,兑换那个地震预警措施吧。”
没有想到的是,她却因此也救了幼年的他。
第55章 地震
系统的功能是“生命安危检测器”,如果有危及选手生命的事件即将发生,检测器会及时报警。最难得的是它的提前性——它可以提前一个月报警。
所以许闻音只要站在震圈内,就可以提前一个月获取该地的危险性。
她特地挑选的大学导师,论文方向是地震波的捕捉和甄别。在系统告知她的地震时间之前,许闻音特地提前10分钟,装作失误操作踩响了警报。因为预警宁可错报、不可放过的原则,防灾广播马上响彻大地。
预警播了三遍,一点震感也没有,人们还在迟疑是不是错报、要不要回家的时候,7级地震来袭、地动山摇。
有了充分的预先防范措施,泥石流没有完全地挡住山路,零星的断点很快就疏通了。每个村寨的紧急庇护所被启用,里面储存的食物与医疗储备给了人们很大的信心。虽然震级很高,但一时间伤亡情况却是极少。
等到通网后,因为冬奥连冠许闻音的呼吁,广大网友投入了极高热情。捐款自是不必说,一波一波的志愿者涌入。
许闻音因为自己要做地震报警器的手脚,地震时就在距离震中不远的地方。本来她再三答应结弦消灭完证据就走,但这几天目睹着大家齐心协力赈灾,反倒是一天拖一天、不肯走了。
“没事的,震波已经过去了。”许闻音和结弦耍赖,“这里这么忙,我也得搭把手。”
她现在在震中附近的一个村里,组织赈灾的食物派发。本来村子里是能自给自足的,但地震毁了田地作物,山路崎岖,加上一时半会通讯基站重建不了,满村的老人小孩,急需许闻音这样的壮劳力。
什么都做,许闻音甚至还当了一回接生婆。第一次接生,还好缺什么都能找结弦从那边暗度陈仓,村里老奶奶搭把手,产妇叫唤了一天一夜,终于顺产成功。
我就赈个灾,居然体验了一把斯嘉丽帮梅兰妮接生的剧情。许闻音捧着刚出生哇哇大哭的小朋友,小心翼翼地擦干净、放回产妇身边,这才发现自己满背冷汗。
真是太可怕了。如果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这深山老林走不出去,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恭喜你,是个大胖小子。”
“……真是太谢谢你了,以后让这孩子认你当干妈!”产妇惨白着一张脸,不住道谢。
许闻音默默然。如果她没有兑换预警措施……这样大月份的产妇,这孩子还真的未必能生的下来。
叫我一声干妈,你赚大了!许闻音逗着孩子,见他渐渐安静下来。帮忙的奶奶说先回家换身衣服。许闻音见产妇没什么问题,也打算出门洗掉手上的血水。
她虽然也是满身脏污,但还不能走,要观察一下产妇的胎盘娩出情况。
就在这时,余震突然再次袭来。
天摇地晃间,许闻音第一反应是回房间。她扶着墙,勉强走进了门口。村里的土屋,震荡下不住地掉灰,她抱起孩子刚往外迈了一步,又回头看向床上还不能动弹的产妇。
“走,你快走!”产妇不住叫道。
“一起走!你下来。”许闻音回头,试着揪着产妇的衣服把她拖出门。
出门就安全了,就几步路——
“咔嚓!”一声巨响,房梁连带屋顶砸落。
“不——”只听到产妇惨叫一声,将许闻音用力往前推出去。许闻音顺着力道大步迈出,却还是没有走出房门。
房子倒塌的那一刻,许闻音本能地护住怀里的孩子。头上、身上剧痛,眼前一片漆黑,她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在身上,疼痛从背部蔓延。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中,右脚突然传来刺骨的剧痛。
她咬着牙,紧紧地抱住孩子,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耳边是孩子的啜泣和四周的尘土声,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但手臂的力量却始终没有放松。
“音音,音音!”灵魂态的羽生结弦看到这一幕,焦急得五内俱焚。
他定了定神,对许闻音使用治疗床的功能。马上,他发现许闻音身上压着的瓦片并不危险,最危险的东西——是重力作用下压弯,快要刺穿到她右腿腿骨的锋利木条。
如果骨头被这样直直穿透……她这辈子还怎么滑冰?
他那双养尊处优,白皙修长的手,无视木条的锋利,无助地疯狂往外拔它。
但他是灵魂态,无法真正触碰到物质。尽管如此,他依然不放弃,绝望中带着坚决。
不,不!他心里呐喊。
羽生结弦灵魂态的指尖,在这一刹那仿佛由无数闪烁的星尘组成。他的指尖如同被点燃的火焰,熠熠生辉。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力量,那是羽生结弦灵魂的力量。锋利的木条在灵魂力量下,竟真的缓缓地停在了距离腿骨分毫的地方。
羽生结弦大口的喘着气,灵魂态的身影更加虚无了几分。他毫不犹豫地继续使用医疗床的功能,努力保持许闻音体内的生机流转。
快来人救救她……快来人……
黑暗中,结弦贴着许闻音的额头,不住地祈求着。她怀里的孩子哭声渐弱,许闻音皱着眉,昏迷中面色逐渐惨白。
一片黑暗中,她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蘑菇头的小男孩——
地动山摇的晃动中,他踩着冰鞋,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他那稚嫩的动作,却透着一股熟悉——羽生结弦!
不知为何,自己竟然身处某个冰场。地震中肯定要往空旷地跑,许闻音随他跑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视角非常奇异。
世界怎么这么大?自己怎么这么小?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毛茸茸的明黄色。身上是红色的短上衣。
这熟悉的番茄炒蛋色……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只噗桑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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