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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下，杨柳...等一下…”小水喘着粗气，用力往外掰开杨柳的脑门。
“你冷静一下…呼…呼…”小水被他这一番乱咬乱拱，早已上气不接下气。
杨柳看了一眼她绯红的脸颊，和被揉搓的零乱的短发，不管不顾的，闷头又吻上来，堵住了小水的嘴，手脚也未停下，已经接近爆发，他哪里还有理智。
“不行！杨柳，我还没有准备好！”小水用尽力气朝旁边扭过头去，才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杨柳顿时停了手中的动作，勉力撑起身来，缓缓平复了一番，方才冷静下来，向床边直直倒下去。
“对不起，我…”杨柳手扶在自己额前，遮住了自己的眼鼻，像泄了气的皮球，又懊悔又沮丧又自责。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杨柳一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后，猛的擦身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
小水也忙跟着坐起，从身后抱住杨柳的肩膀，哭着说道：“不要走，我只是…第一次。以后…好吗？”
杨柳心里咯噔一声，愣在那里。这种感觉，拿到北城大学通知书那天，听说张道丰行踪的那天，都有过，不，比那些感觉更巨烈。从身前握住小水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按住，他要告诉她，此刻他有多么幸福，幸福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第58章
出发前，小水把在山顶买的那件宝葫芦挂坠系在杨柳的背包手带上。
杨柳提起来仔细看了下，喜笑颜开道：“这算定情信物吗？”
小水拍了一下他，害羞道：“什么啊！待会儿下山的路不好走，昨天你也听人家说了，鹞子岭和绝望坡那边难走，你现在神智不清的，我希望你这一路要格外注意安全！”
“遵命，遵命！”杨柳呆呆的看着那葫芦，如获至宝一般，这是除了那颗苹果之外，小水送他的第一件礼物。
小水说他神智不清，一点都不夸张。从早晨起床到现在，杨柳就像丢了魂，进进出出的，找不着北了似的。逢人就笑，嘴巴都要咧到头顶上去了。
“清水，我们这样，算不算是第一天啊？”杨柳从身后拦腰抱住正在收拾睡袋的小水。
“…什么啊？”小水开始装傻，她若再给他糖，只怕他尾巴要翘上山顶去了。
杨柳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揽肩扭转到怀里，逼问道：“叶清水，我发现了，你真是装傻的高手，我被你耍的团团转。”
说完，他自己又笑起来，他今天根本就喜形于色，掩饰不住。
“诶...那我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你都还没有告白。当然不算！”
“那我现在就告白！我给你跪下！”杨柳说着就要跪。
小水急忙笑着揪起杨柳的耳朵，不等他开始屈膝，便把他拎起来：“跪下是求婚，不是告白！杨柳，你要一步一步来哦，哪一步都不许省，记住了！”
“哈哈哈，好好好，哈哈哈哈，都听你的！”杨柳兴高采烈，抱着小水转了几圈才放下。
“哎呀，你的胳膊，小心点！”小水真是怕了杨柳，他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凶起来像野兽，开心起来又像个傻子，都不管不顾的。
……
以免路上还有结冰，两人特意等到太阳高照才起身。等下了山，已是下午。
杨柳：“镇上有旅馆，我们定一间，下午冲冲澡、换换衣服吧？我好像有一个礼拜没洗澡了。”
小水：“杨柳，你不会又在动什么歪心思吧？”
昨天被他一番掠夺，她已意识到，杨柳早不是以前那个胆怯的小男孩，他现在又心机又勇猛的，她实在是有点招架不住。
杨柳轻拍了一下小水的脑门，逗她：“大白天的，你想什么呢？呃…不过，如果你想，我可以考虑啊！”
小水甩开他的手，气的白了他一眼：“厚脸皮！”
下山这一路，杨柳都走在她前面，因为右臂受了伤，只靠左臂拉着铁锁，让小水担心了一路。好不容易平安下山来，他就急着开她的玩笑，真是坏蛋杨柳！
“好啦，你如果不放心，就在外面街上帮我买条新裤子吧。我自己上去嘛，我真的有一周没洗澡了...你倒是不嫌我臭，可我自己受不了啊！”杨柳有些撒娇。
“好吧，你记得把房间号告诉我，我先去给你买条裤子。”
……
等小水买完裤子回来，进了房间，发现杨柳竟然还在洗，他怎么洗了这么久？哦，想来他胳膊不方便，洗起来定是费劲的。
昨晚没有睡好，今天又下山，又逛街，着实累了，倒在床上竟眯过去了。
睁眼时，杨柳不知何时已经换好了裤子，收拾妥当，躺在她身边也睡着了。小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前两天他就嫌自己的头发油腻腻的，比起杨柳，现在倒显得自己邋里邋遢了。不行，她也要冲个热水澡，换洗一下。趁杨柳睡着了，正是时候。
小水担心杨柳被吵醒，冲洗的特别快，等她出来时，杨柳还乖乖躺着，才松了一口气。
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五点钟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赶回金台镇坐今晚的火车回北城。怕误了时间，小水只好轻轻推醒杨柳：“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快五点了。”
杨柳懒洋洋翻了个身，拉着小水的胳膊往自己身上倒下来，闭着眼睛笑呵呵说道：“太累了，不走了，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好好睡一觉。”
小水撒开他的手，猛的站直身子，退到一边：“不走了？杨柳！你居心不良！”
杨柳一动不动，但哈哈笑起来：“你放心好了，我没有力气啦…我查过了，这里的公车5点钟就最后一班了，我们肯定赶不上了。反正你明天又不上班，我们明天回北城就是了。”
小水：“真的吗？你没骗我？”
杨柳揉了揉眼睛，翻身坐起，牵起小水的手，撒娇一般说道：“女朋友，你干嘛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我今天真的很累，我们不要走了嘛...”
小水：“恶…你离我远一点哦，小心我踹你！”
杨柳：“哎呀，胳膊疼，你只管踹好了，朝我胳膊上踹…”
小水：“恶…杨柳你好变态！”
杨柳：“除非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我就离你远一点。”
小水：“你在说什么啊，你前后矛盾！”
杨柳：“我在告白啊，你答不答应！”
说罢，直起身来，轻轻环住小水的腰身，抬头向上盯着小水的嘴巴，长长的睫毛扑簌簌的，像摇尾乞怜似的：“你答应我嘛！我要做你男朋友，你不答应，我就不放手。”
小水简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杨柳，你耍赖…”
“不管了，谁让叶清水你油盐不进，我不管，你看着办…”
杨柳一头扎在小水肚皮上，撒泼耍赖，怎么瞧也不是那个在山上和灵芝爸慎重签协议的人。
“好，男朋友。”小水像摸小猫小狗那样，摸了摸杨柳的头发。
杨柳憋坏了，贴着小水肚皮上的衣服，蒙脸嘻嘻笑着，他若有尾巴，现在一定是乐得疯狂摇摆了。
今天是他有女朋友的第一天哇！他哪里安分得了？他恨不得告诉全天下，告诉所有人，叶清水是他杨柳的女朋友了！
“喂，大林，我告诉你个大喜事啊，刚刚，我有女朋友了！”
“啊？真的吗？谁啊？”
“你认识啊！你猜！”
“叶清水？不是她去接你的吗？你俩现在在一起？”
“对！哈哈哈哈！她答应了！”
“哎唷，兄弟，可以啊！展萍，展萍，杨柳跟叶清水在一起了！你快来！快来！”
只听展萍把话筒接过去，问道：“谁啊？杨柳还是清水？”
小水气的，杨柳怎么这么得瑟，真是个沉不住气的。听见展萍的声音，忙从杨柳手里抢走手机，回道：“展萍，是我，清水。”
展萍：“你俩什么情况？”
小水：“正常情况。”
展萍：“切，妈呀，大林疯了，在旁边手舞足蹈呢…”
小水：“嗯...能想象到。我这边杨柳也疯了，已经围着床跑了两圈了…”
展萍：“床？哦哦哦～～你俩进展挺快呀！”
小水：“啊，不是那样，我们没有。刚下山…”
展萍：“哎呀！杨柳等了这么多年，久旱逢甘霖，理解理解！”
小水：“什么啊？！他受伤了，胳膊骨折了。”
展萍：“啊？怎么弄的，那看医生了吗，怎么说？”
小水：“还没，明天回北城再看医生吧，这镇子太偏了，没有医院。”
展萍：“那别拖太久了，明天早点去医院看看。”
大林凑到话筒边：“谁要看医生，怎么了？”
只听展萍在电话那边，对大林骂道：“你和杨柳啊！你们两个大傻瓜都要去看医生！”
大林在电话对面哈哈哈哈乐得笑起来，杨柳这么多年太苦了，终于有件好事，他太替兄弟开心了。
杨柳把脑袋凑到听筒上：“你们说完了吗？快点，快点，等你们讲完，我还要打电话跟我妈说一声！”
小水扣了电话，赶紧藏在身后，杨柳要夺，她偏不给。
小水：“够了啊，杨柳，你怎么一点都沉不住气！”
杨柳：“快点给我啊，啊，我给我妈打完电话，还要跟吕少峰打，还有…对，还有杨絮，快给我吧！”
小水：“杨柳，你不听我的话？”
杨柳蔫起脑袋来，他不敢不听啊。
小水：“今天就到这里，不许再打电话了。你再这么张扬，我可要后悔了！”
杨柳：“可是，我憋不住啊。”
小水：“必须憋住！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这么碎的，大林知道了自然会告诉吕少峰的。至于阿姨，先不要讲啦，太早了…”
杨柳这才意识到，小水是害羞了，这种时候当然是尊重小水的，只是刚才得意忘形，没有考虑那么多罢了。
小水见杨柳总算消停下来，累的躺下去。他何至于这么开心，灵芝爸爸答应还钱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开心。那个哭包小杨柳，怎么就成了自己的男朋友？是不是太冲动，答应的太快了？
杨柳：“叶清水，我刚刚有些得意忘形了，没想那么多，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以后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可以说我，骂我，但你不要再说后悔那两个字。我没谈过恋爱，很多事情都不懂，只要你跟我说，我就改。我都听你的。”
杨柳见小水不做声的躺下去，以为她真的后悔了，在床脚立正，一副自我检讨的样子。
小水勾头瞧去，他的样子也太怂了，刚才还开心的围着床边乱跑，怎么一转眼又成了个小可怜。杨柳可真是能折腾人啊…他不正是初中那个麻烦精么，他哪里变了？他还是个哭包嘛，只不过长大了不轻易掉眼泪罢了。
“好…那以后你都听我的？”
“我以前也都听你的啊，我从小就都听你的啊。”杨柳乖乖的。
小水仔细想想，好像是诶，以前在学校里，就是她管着杨柳的，没想到长大了还要管着他。如果念书的时候，知道有一日他会成为她的男朋友，她定要好好利用自己女朋友的身份，让他至少帮忙做做寒暑假作业之类的啊！诶，便宜了他！
其实，她和杨柳一样，也还未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第59章
临睡前，小水才反应过来：“喂，你是不是故意定的大床房？”
杨柳：“我保证不动手动脚，真的...你只要让我搂着你就行。”
小水不禁汗颜，当了男朋友的杨柳，未免也太粘人了。所幸，他也算说到做到，不像昨天在留仙谷那般莽撞随性了。
周日回到北城时，已是正午，出站时见到了杨絮。
“哥！”杨絮急着上前接过杨柳的背包，却被杨柳躲闪掉。
杨柳：“这么重，你背不动，车开过来了吗？”
杨絮：“你交代了，我肯定开过来嘛，在停车场呢。就是我停车技术太差了，还有一小半车身没开进位子…诶，她是？”
杨絮跟在杨柳身旁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才发现他另一侧正牵着一个短发女生的手，因为背包挡着，起初还以为是路人，现在才瞧出不对劲来。
杨柳：“嘿嘿，我女朋友，清水，你叫姐姐就好。”
杨絮：“哈？！”
杨柳轻轻撞了一下杨絮：“哈什么？傻啦，叫人啊！”
杨絮：“姐…姐姐好。”
杨絮长得乖巧可爱，长得就像女版的杨柳，同样是扑簌簌的长睫毛，高鼻梁，白嫩的皮肤。
小水想起自己之前真是蠢，还自以为那是夫妻相，怎么就没想到人家是货真价实的兄妹呢。略带羞赧，笑呵呵的回道：“你好呀，杨絮。”
杨絮小脑瓜子飞快的旋转，一路上都静悄悄的，再没有说话，但鬼精灵的不断偷瞄杨柳身旁的小水。
直到进了停车场门口，杨柳自己去挪车，让她们姐妹俩站在出口等着他来接。
只剩下两人时，杨絮憋不住了，上前围着小水转了两圈，看商场里的模特似的。
“姐姐，你是海州大学毕业的？”
小水心想，昨天明明把杨柳的手机没收了，没让他再给谁打电话，怎么杨絮知道这么多？她们不过才初次见面，这个问题未免有些奇怪。
小水：“嗯，已经毕业很多年了，怎么了？”
杨絮：“哦～那你一直在海州工作？”
小水：“嗯，但我两个多月前已经搬到北城来了。”
杨絮：“哦～～那你以后都在北城了？”
小水：“工作刚稳定下来，暂时会留下吧。”
杨絮：“太好了！姐姐，我希望你留下来，这样我哥就不用惦记着去海州了！”
小水之前便听出来杨絮的一声声“哦哦”里颇有些意味深长，正不解她为何打听那么多海州的事，现在似乎明白一些。
小水：“杨柳说要去海州吗？”
杨絮：“嗯，他都说了好几年了，说只要把我爸的债都要回来，他就关了最后一家店，去海州。”
小水：“为什么要去海州？他难道是要去找我？”
杨絮：“肯定是因为你！我早就猜到他是为了爱情，但我哥嘴硬的很，他只跟我说要去那边找一个老同学。才怪嘞，他在南方哪有什么老同学？这下好啦，我哥不用走了耶！”
“滴！滴！”杨柳把车开了出来，停在不远处，按着喇叭示意她们赶紧上车。
小水要去后座，把副驾驶留给杨絮，却被杨絮笑嘻嘻的重新拽到副驾位子上。
“以后啊，我哥的副驾就只属于姐姐你了，是吧，哥？”
“咳...杨絮，不是我说你，你都拿驾照多久了，怎么能把车停成那样，半截屁股露在外面，幸亏停车场够宽敞，不然就被人家蹭了！”杨柳有些不好意思，急着转移话题，也经过昨天小水的教育，为着她着想，不想她被杨絮说的太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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