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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着回应，听着他的解释，觉得曾伟贤思维挺活跃的，考虑问题很周全，并且能够在对方的角度上思考问题，是一个天生当老板的苗子，可惜天时地利人和，他遇见的偏偏是最不可控的“天时”。
“你的剧本杀店还没兑出去嘛，租金每月还交着，等环境好点了，打算再开吗？”创业的人，心里都是有执念的，就像是小时候看着玩的小朋友吃健达奇趣蛋一样，长大之后，他也会因为小时候得不到，长大有经济能力了，给自己买一个健达奇趣蛋，送给小时候的自己，打开却发现只是一个随机的小玩具，外加半个蛋的巧克力，上面浮着几颗小馒头饼干。
“这是我第一个创业的项目，我不想放弃，租金我靠写短剧基本能付上。”他在走廊窗边踱步。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嘛，需要我的帮助？”
她试探性开口，剧本杀这个行业其实是可以的，消费主体集中在年轻一代九零后，零零后，甚至是壹零后，新的时代，造就新的三代人，塑造新的消费观，一切消费都是为了取悦自己，娱乐性消费占比逐渐增大，并且这个比例还在增加，即将和基本生活资料支出持平。
“其中一件事情吧，今天晚上聚餐的时候，我会详细说的，是个好消息。”他的嘴角笑意难掩。
“这是我写的《成为罪犯》的剧本，还差个结尾后三集吧，我这几天熬夜写的，小雯姐你帮我看看，写得不好也没有问题，就当练习了。”
随着一声“滴”响起，她看见了曾伟贤发来的《成为罪犯》剩余剧本，接近三十多集的剧本，就几天写完了，这就是剧本杀作者的手速嘛，要不说人家能创业呢，精力无限啊。
这样也是正确的，创业走的路从来都是血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每一步都应该做到变态程度的极致。
“你手速多少啊？”她好奇问着，大致浏览了一下剧本，内容基本上和原著吻合，有些用词还不够专业，剧情影视化修改不够，不过总体上还是很好的，新手编剧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曾伟贤回着，“一个小时四千多字，我看起来很爽，写起来也很爽，原著很好看，环环相扣。”
什么屁股决定什么脑袋，什么位置决定什么思维方式，剧本杀要求作者在几分钟之内就完成角色交代，剧情反转，悬疑设置，这对作者的要求很高，并不低于侦探悬疑的小说作者。
她直接问，“你想做《成为罪犯》的主责编剧吗？”
曾伟贤在《成为罪犯》的剧本贡献中占到了压倒性的比例，理应成为主责编剧，但是考虑到曾伟贤的另一部分精力放在创业上，可能无法二十四小时回复甲方的消息。
“真的嘛！”
“我能吗？”
“小雯姐，我太高兴了，谢谢你！”曾伟贤激动起来，这是他创业失败之后，第一个好消息了。
下一秒，她被曾伟贤紧紧抱住，她不知所措起来，只能任着对方兴奋，脸上的错愕表情却控制不住表现出来。
“放开她！”
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她伸出手拍了拍曾伟贤的肩膀，偏过头去，看见的是拎着两个牛皮纸袋的穆程铭，他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脸上的笑容痕迹还停留在冷脸上，一身白色大衣黑色西服裤子，像是韩剧里的男主一般帅气精致。
许小雯心里有点猜忌，那就是穆程铭不会是同性恋吧。
这打扮完全长在同性恋的点上。
“小贤，你先放开我。”她身体开始抗拒，轻轻推动着曾伟贤的身体。
曾伟贤恍如隔世，才回过神，“哦，小雯姐，对不起啊，我太高兴了。”
她微笑着，表示没事，再一抬头，穆程铭已经挡在了她身前，他的后背很是宽阔，手感上她是没有概念的，只是看着就很安全，腹部上她是有手感的，上次电梯里的超近距离接触，是她一生都不会忘记的硬朗。
穆程铭的醋味，在身后的她都闻到了，为了防止两人发生不必要的争执，她上前一步，解释着“曾伟贤，我们初心新来的编剧，不是外人。”
身旁的穆程铭气场没有减少一分，反而更加气愤，死死地盯着曾伟贤的手，好像在说：我都没有抱过她呢，你这小子！
“小贤，这是咱们楼下的原创咖啡馆老板穆程铭，也是咱们新剧本《风华江代》甲方朋友。”她向着窗边撤了一步，介绍着穆程铭。
“穆老板您好，你们聊，你们聊。”曾伟贤见面前两人氛围微妙，丢下道别的话，一溜烟钻进了编剧工作室里。
她看着那离开的背影，回过视线来，就看见了穆程铭那有些薄红的脸颊，视线下移，是那不断紧张揉搓牛皮袋子绳的手，让她想起了男人昨晚喝醉的样子，以及那些“炸裂”的酒后狂言。
“小雯，昨晚的事情，辛苦你了，我没有说什么胡话吧。”
真生硬的称呼啊，男人的嘴更硬，要不是昨晚阴差阳错送穆程铭回家，醉酒情况下才听到男人口中的真相，果然穆程铭再不说实话，她都要怀疑男人患有臆想症了。
“不叫学姐吗？”
她有些打趣地开口，追着对面男人的逃避视线打，继续道，“情书还留着嘛，我还没看过呢，算什么表白啊。”
穆程铭的脑子像是爆炸了一样，“轰”的一声，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不应该喝酒，其他人酒后吐真言，是不是真的，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喝醉之后，脑子里，心里，嘴里，都是她。
“对不起，是我酒后乱说。”
“好的，没关系。”她附和着男人的狡辩，静静地看着穆程铭说话，好好好，嘴是真硬啊，她饶有趣味地点点头，便不打算纠缠，上次送个手机浪费那么长时间，转身离开。
穆程铭大长腿三两步跨了过去，把两个袋子递了过去，“这是我们店里的冬季新品红糖小面包，还有我自己做的草莓蛋糕，特意做的，辛苦你送我回家。”
还真犟啊，现在的年轻人啊，她是开始有点代沟了，俗话说得好，三岁一个代沟，她现在是真的不懂了。
“没事。”两个字甩了过去，她的思绪已经飘到工作室里了，如果不出问题的话，《成为罪犯》的剧本应该可以完成，提前完成任务，今天晚上的聚餐是双喜临门。
“收下吧，我的心意。”穆程铭再次送上了面包和蛋糕，总觉得她说话很是冷漠，难道他发的照片，她没有看嘛，“你没看见我发给你的消息吗？”
她把手机拿了出来，看了一眼左上角的时间，11：04，时间过得真是快，就像是手里的沙，无论松紧都抓不住。
她之前还在思考穆程铭是搞推销的，以防万一，就把穆程铭的联系方式设置成了免打扰，点开了和穆程铭的聊天界面，一张肌肉照片就弹了出来，犹如西方雕塑一般的腹肌。
“砰”随着她的震惊，手机滑落，狠狠摔向地面。
她弯下身去，伸出手去捡，却被同时弯下腰的穆程铭触碰到手指，男人的手像是火炉一样，烧得她脸色绯红起来。
她迅速捡起手机后，轻轻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其实她知道自己太冷漠了，对爱情她不懂，更不懂回应男人的任何关心，回到办公室椅子上，把两提东西放在桌子下面。
看了一眼旁边，还有上次穆程铭送的红枣桃酥牛皮纸袋，他开的咖啡馆饼干很好吃，第一口就能尝出手工制作，天然红枣的香气充斥口齿间，烤的焦焦的，脆脆的桃酥碰撞牙齿，口感甜而不腻，她开始期待草莓蛋糕了。
回头看了一眼会议室里的小伙伴，她选择平复好心情，再进入工作，无聊打开手机，不知为何再次打开了男人那张做草莓蛋糕的照片。
穆程铭充满分享欲的表情，应该是刚刚洗澡出来，布满全身的细腻水珠，颈部青筋暴起的难耐，右手高高举起拍照，右手握着漏勺用力搅动这鸡蛋胚，稍稍失神的眼眸，白皙的皮肤泛着薄红。
对面又砸过来两个字。
穆程铭：帅吗？
第21章 跟组编剧
食指和大拇指虎口用力，手机屏幕黑漆漆一片，世界都清净了，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大家都专注在电脑屏幕上，飞快敲击键盘的手指，宛如在弹奏野蜂飞舞。
回到椅子上，她敲击空格键，开始在工作群聊爬楼，林瑶瑶又建了一个新群，名叫，盘丝洞，这个群里的消息就多了，一些杂七杂八的消息，刚建一上午就 999+消息了，查看了一下盘丝洞成员，没有了宋佳怡。
其实这一点，她也能理解，毕竟宋大小姐是老板，有些调侃的话，痛痛快快说出来，这对释放压力很重要。
“小雯姐，《成为罪犯》的全部剧本已经完成了，我发工作群里了。”曾伟贤指了指她手边的咖啡，示意着咖啡已经接好了。
听着曾伟贤这话，曾伟贤已经用《成为罪犯》的主责编剧口吻说话了，她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眼神求助着李子瑜。
“曾伟贤现在是《成为罪犯》的主责编剧，已经和甲方沟通过了。”
李导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她在想什么，解释之后，又起身把前面的白板进度修改一下。
左面白板：《成为罪犯》剧本待甲方意见。
右面白板：《拥抱自己》前三集已经修改，待甲方意见，《风华江代》等待甲方剧本大纲。
“我先看看啊，你们这速度太快了。”她不习惯用鼠标，觉得每次搬笔记本的时候，太累赘了，她更习惯用笔记本的触摸板，点开了工作群里的《成为罪犯》剧本，大概浏览了一下，网文改编的剧本还是相对好写的，只是一些专业术语还是不够精准。
这一点很影响观众的代入感，这一点必须要改，之前在走廊窗口的时候，曾伟贤私发给她的剧本，是没有“删”，“加”字眼的，现在电脑上的版本，通篇都做了“删”，“加”的备注，方便后期根据甲方的要求修改，提高效率。
看来是小伙伴们教了曾伟贤写剧本技巧。
林瑶瑶放下手中工作，喝了一口咖啡，提醒道，“对了，小雯姐，刚才蒋博言给你打语音了，你的笔记本电脑上显示了，但是我们没有找到你，你手机上面应该也有显示，要不你先给他回过去？”
昨晚把手机调成静音了，因为不断弹窗的新闻和软件消息太多了，她又懒得限制权限，就直接调成静音了，蒋博言一个刚毕业的小朋友，刚进工作室没几天，就把人家排到剧组了，跟组编剧很累的。
她立刻起身，拿着杯子钻进了茶水间，茶水间应该是被喷过香水了，应该是曾伟贤把茶水间的发霉的事情和林瑶瑶说了，林瑶瑶给喷的香水吧，她再次深呼吸，很清淡的茶花香气茶水间应该也被打扫过了，干净整洁许多。
直接给蒋博言打电话，剧组的拍摄场地有可能很偏僻，信号可能不好，最好是用移动的电话联系，最后不要用流量来打语音。
蒋博言走出人多杂乱的剧组，“学姐，你终于打电话了，我想问一下，甲方这边的意思是要改剧本，并且道具组说要节约成本，想要修改一点镜头语言，我要怎么办呢？”
“不用紧张，你刚毕业就能做跟组编剧，并且这么长时间，甲方并没有提出换人的要求，这就说明，你已经远远超越同龄人了，你是个很优秀的编剧，你就大胆去做就好了，甲方的修改意见，你只要过目一下就好。”
“首先，剧组在拍摄过程中，有很多的不可控因素，改剧本是可以的，只要是合理的改，你可以听从甲方的意见，至于道具组你可以和道具组的老师商量，如果道具组的老师非常坚持的话，你就和甲方说一下。”
“记住咱们作为编剧，首先要对甲方负责，甲方的意见是你处理事情的方向，给钱办事，记住咱们后期的尾款是甲方给，不是剧组的其他任何人给，并且剧组里的演员啊，或者其他人说要改剧本，你都要和甲方说。”
其实对于蒋博言去跟组这件事情，她是觉得有点难为人了。
人家刚出校门，就让人家去剧组那样的环境历练，如果在工作室里，孩子起码会有个时间来过度。
蒋博言散着步，不知不觉已经远离了剧组，眼前是一片蓝天和白云，“好的，我懂了，谢谢你学姐。”
情绪又落了下来，吐槽着，“学姐，今天我又被甲方说了，可是事情本来就不是我的错，剧本是他要求改的，拍出来之后，甲方又说我改得不好，本来就是他要求的啊，然后导演又说我不专业，甲方刚才和我说，换你来。”
甲方现在心里已经有先入为主的思想了，好在蒋博言是个男孩子，要是林瑶瑶去跟组的话，她现在更担心了，但是工作室这边没她不行，要不然，她绝对不能看让一个孩子去跟组的。
编剧永远是孤独的。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鼓励式教育。
她一口干了所有的咖啡，又是接了一杯热水，坐在椅子上，细细道来，“博言，首先你要知道，你很优秀，并且你一毕业就能去这样的大剧组当编剧，你的起点已经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点的毕业生了。”
“剧组其实就是一个社会缩影，你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但是你要记住，剧组的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拍出好作品，而你作为跟组编剧，你就是整个剧组的灵魂，很多时候甲方和导演就是着急。”
“剧组都是吃盒饭，你要是不习惯，就晚上回到酒店之后，点外卖，去附近的超市买点好吃的，好好犒劳自己，记得要发票啊，留好付款记录，回来总公司那边会给报销的，甲方是资深制片人，资金肯定很充足，拍摄完毕你就可以回来了。”
蒋博言觉得心情好多了，远处的白云都可爱了几分。
他微笑着，声音也开朗了起来，“学姐，我好多了，那我之后心情不好，还能给你打电话吗？”
她试探着杯子里的热水，抿了一口，稍稍有点烫的热水，沿着喉咙，暖到胃里，舒服极了，开口，“当然可以啊，剧组的饭怎么样？”
蒋博言那一成不变的饭菜，辣椒炒白菜，粉丝炖土豆，西红柿炒鸡蛋，普通白米饭，早餐是半成品的肉包，大米粥，一个白煮蛋，不能再回忆了。
他觉得有点吃腻了。
“挺好的，对了，咱们工作室怎么样啊，那两个剧本进度怎么样？”
她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起身踱步去卫生间。
这个楼层应该只有初心编剧工作室和几个网文工作室，她每次踏入走廊的时候，敲键盘的声音能穿透墙壁，进入她的耳朵。
“咱们又签约了一个新剧本，《风华江代》半自传体的原创剧本，创业剧，写起来会很爽，《成为罪犯》剧本已经写完了，正式打开和甲方的拉锯战，《拥抱自己》前三集还在磨呢，原创剧本不好写。”
蒋博言被甲方助理拍了一下，立刻懂了，留下一句，“学姐，我先去忙了。”
正好，她还想要去卫生间呢，今天说话太多了，也就是喝了太多水，一直上卫生间。
出来之后，她首先看见的是洗手台上的镜子，上次仔细看镜子里的自己，还是第一天来初心的时候，那时候她刚洗完的头发，就被半天的工作，头油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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