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也松了口气,既然上了高速,便是要带他去村子,俩人不用分开,他还有机会感动她。
他坐直身子,道:“前头有临时停车带,你停下让我来开。”
“不用。”司礼礼果断拒绝,丝毫没get到他的好意。
顾城的关心没送出去,以为是自己话说的太含蓄,干脆再说的直接一些:“你一路开过来很辛苦,我来开,你去后面休息吧。”
司礼礼依旧不为所动:“晚上光线差,一会儿下匝道后是山路,你没开过,我怕你走错路。”
“我可以导航。”
“你导航我也就不用睡了,”司礼礼意识到说话的语气有些生硬,又解释道,“山道窄,弯道多,我熟悉路况,更安全。”
坐在后排的摄像师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你开安全个毛蛋,那车速恨不得把轿车开成飞机!
顾城最终放弃开车的念头,虽然想完成任务,但他理智尚存,根据司礼礼的描述,若是白天,开车走山路他有把握,但夜晚他有些怵。
俩人一时无话,天黑透后,司礼礼打了个哈欠,让顾城从手机上找了一些快节奏劲爆歌曲用蓝牙连接车载播放器,音乐声回荡在车内。
司礼礼调高音量,顾城几次试图和她说话,都因音乐声太大而不得不提高声音重复,如此几次,司礼礼也没有降低音量,他心里明白,她应该并不想聊天,识趣的不再打扰她。
十点多终于进村,村子里虽不像城市灯光璀璨,但主道上是有路灯的,不少人家门口亮着长明灯。
村里寂静,只闻虫鸣蛙叫和偶尔响起的犬吠,司礼礼在小楼侧面空地停下车。
小楼一层亮着灯,旁边的诊所开着门,灯光透出来,能看见司淮山忙碌的身影。
已经过了直播的点,摄像师直接上楼睡觉,司礼礼走进诊室:“爸,你怎么还没睡?这是做什么?”
“我给徐轩做一些健脾养胃的蜜丸。”司淮山并没有停止手中的活儿,“你吃饭了吗?你妈给你留了饭,我去给你热一热。”
“不用,我吃了,在荷城吃的火锅。”司礼礼走到药柜前,抓起一些筛出来的药粉放在鼻前闻了闻,有茯苓,白术,干姜,大枣,山药……
“我来吧,时间也不早了,你快睡觉去。”司礼礼拍落手中药粉,推着司淮山往外走。
“你也别做了,明天做也一样。”司淮山顺着司礼礼的力道往外走,刚走到门口,正好看见外头站着的顾城,借着屋内的灯光,他回头看向女儿,“是女婿?”
“嗯,”司礼礼颔首,“他专程来看望你们。”
“快,快进屋坐,你这孩子,女婿过来也不提前说,还在外头吃饭,”司淮山激动不已,说话间往小楼里走,“我赶紧把你妈叫醒――”
“爸,”司礼礼连忙拉住他,“太晚,别叫了,妈累了一天,他又不急着走,明天见也一样。”
“是啊爸,你就听礼礼的,这药我帮着礼礼做,你快睡去吧。”顾城这会儿可不想见名义上的岳母,他心里头着急,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他必须和司礼礼单独相处才能找到感动她的机会。
司淮山一听这话,曾经对女婿的诸多不满顿时烟消云散,笑得见眉不见眼,就是舍不得走,恨不能现在就拉着女婿去喝两杯。
顾城见他明显不肯离开,又劝道:“咱们爷俩明天好好聊,你大病初愈,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到时候跟我们坐飞机去金海玩。”
“是啊,”司礼礼附和,“你也是中医,这早睡早起身体好就不用我说了,赶紧去睡觉。”
司礼礼把司淮山往小楼里推,司淮山不肯走。
顾城见状说道:“爸,我去国外出差,刚回来礼礼就来了荷城,我们也好些日子没见了,你就当成全我俩。”
这话一说,司淮山还能说啥,乖乖睡觉去了。
总算支走了,顾城松了口气,侧头看司礼礼,见她并没有因他的话儿不悦方放下心来,跟着她进了诊室,问:“需要我做什么?”
“你把这些药粉继续研磨,”司礼礼毫不见外,让他碾筛出来颗粒大些的药粉,她则继续筛没筛过的。
顾城干的很用心,他是富豪,啥时候给人打过下手,这回司礼礼该感动了吧。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司礼礼压根没往那上头想。
两个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药粉全部通过二百目的筛子,司礼礼这才往里加入适量蜂蜜,慢慢搅拌,直到蜂蜜喝药粉全部融和成泥状,像揉面一样揉搓。
系统始终没有提示任务成功,时间不多了,顾城有些着急,他和司礼礼并没有太深的感情,能给的体贴和关心也极其有限,看来无法感动她。
顾城实在没办法,干脆直接问,他打开手机装作和人发微信,用随意的语调问司礼礼:“你说男人做什么事儿能让女人感动?”
司礼礼侧过头用一种吃瓜的眼神看他。
“别误会,是我朋友,”顾城晃了晃手机,“他问我怎么追女孩。”
司礼礼用一种我信了你的鬼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恶趣味说道:“你可以百度‘偶像剧套路一百条’看看。”
“行,我这就回他――”顾城一边面不改色说谎,一边快速在百度搜索里输入‘偶像剧套路一百条’。
类似的词条倒是不少,他随便点开一条――
英雄救美,为她放弃亿万家产,下雨天为她打伞自己湿了,为她做早餐并送到床边,她被冤枉时挺身而出,自己冻着也要把衣服给她……”
他快速浏览,有了主意。
“这里有些闷,我到外头透透气。”顾城找了个借口进入小楼。
司淮山睡觉前并没有关一楼的灯,顾城挨个儿房间找,进了厨房。
根据偶像剧套路一百条中为她做早餐并送到床边,他打算为司礼礼做夜宵。
这厨房里食材丰富,但他时间有限,也确实不擅长做饭,思来想去,决定煮一碗诚意满满的面。
他清洗了一颗小白菜,打火烧水,水开后下入一把鸡蛋挂面,煮五分钟后往外捞时发现一把面还是一把面,原来他不知道下挂面需要搅动,面条全部粘黏在一起,根本没法吃。
他又试了一次,还是一样的结果,没办法,只能打电话求助助理,在助理的指挥下,他顺利下好面条,烫好青菜并打了荷包蛋。
为了让一碗简单的鸡蛋面看起来高大上,他把淡黄色丝缕分明的面条按照一定的顺序摆在碗里,上头卧一个雪白的荷包蛋,旁边点缀青菜,再浇上清汤,撒些盐和葱花,一碗卖相不错的清汤鸡蛋面就好了。
他信心十足地端着面条走进诊所,司礼礼正把最后一个蜜丸装入药丸壳中滴蜡密封。
“饿了吧,”他把鸡蛋面放在桌上,“快来吃,我专门给你做的。”
司礼礼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他,见他把碗往前推了推,这才将目光落在面条上,看起来似乎不错,但她一点儿也不想吃,马上要睡觉,再吃一碗面,无论是从中医养生上讲,还是从减肥美体塑身上讲,都不科学。
“我不饿,你吃吧。”最后一个蜜丸蜡封完,她抬头看向顾城,见他突然浑身抽搐,两眼一翻,人就直挺挺朝后栽倒。
司礼礼大惊失色,赶紧将人扶住,连忙为他把脉。
这一摸她吃了一惊,竟然摸不到脉搏,正疑惑,脉搏又有了,这可真是稀奇,她顿时来了兴趣,凝神静气感受他脉搏的跳动――
脉象有力,却毫无章法,这是火热邪盛,阴阳逆乱,再结合方才突然骤停的脉象,和他抽搐的反应,这是被电击了?
司礼礼只觉着莫名其妙,她并不认为自己诊断错误,可顾城怎么会被电击呢?她站起来查看顾城周围,没有电线,甚至连插座也没有,干干净净,不可能漏电,怎么回事儿?见鬼了?
她一头雾水,也顾不上深究,救人要紧,她拿出银针分别扎在他小腿内侧的阳陵泉穴,小腿内踝的三阴交穴,前臂侧内关穴,眉心印堂穴。
为顾城扎针后,她坐在一旁仔细思索他这莫名其妙遭电击的原因,突然间福由心至,莫非这人被系统惩罚了?
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归功于上辈子那个狗功德系统,功德系统没事儿喜欢跟她唠嗑儿,天南地北的胡侃,从不同系统的不同功能,到不同系统的奖罚机制,都详细给她说过,这个电击,正是系统惩罚的一种。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很庆幸,因为功德系统不带惩罚功能,全靠宿主的执着完成任务,当时她的执着是穿越时空,或许是她如今没了这个念头,功德系统才和她解约。
念头一起,她越想越觉得可疑,再回忆这几日顾城的所作所为,对比原主记忆里的顾城,确实差别很大,尤其他突然提出和自己续约结婚协议,莫名其妙给自己送花,还有晚上吃火锅时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难不成都是系统任务?要找个机会试探试探他。
作者有话说:
顾城:昨晚,你是故意的吧。
系统:不存在,我只是想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顾城:大清都亡了,你还包办婚姻?你这是用最先进的科技做最封建的事儿啊。
系统:你错了,我是宠妻系统,宠妻不是宠妾,怎么会封建呢?
顾城: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差点就信了。
第21章 便秘和腹泻
◎大黄止泻,补肾通便◎
“你怎么让他睡诊室!”司淮山急急忙忙从楼上下来。
“也没别的房间啊,总不能让他和我一个房间睡吧。”司礼礼紧跟其后,伸手去扶他,“你慢点儿,当心脚下。”
“一个房间睡怎么了?合法夫妻,这都什么年代,我老头子都不认女儿女婿回娘家两口子分房睡的老黄历,你还计较上了。”司淮山恼了,打落她的手,“握不用你扶。”
“一大早你们俩吵吵啥?”正在准备早饭的董新梅拿着汤勺从厨房出来。
“吵啥,你这好闺女昨晚让女婿睡在诊室了。”司淮山没好气道。
“女婿回来了?”董新梅大喜,再一回味司淮山的话,脸一拉,声音都尖锐了,“你让女婿睡诊室!你咋不睡诊室?”
你可真是我亲妈,这二老司礼礼是一个也不敢得罪,挤到俩人中间,一手挽着一个:“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行不,今晚绝对不让他睡诊室!”
三人来到诊室外,董新梅怕顾城还没睡醒,不许司礼礼叫他,司淮山蹑手蹑脚握住门把手,正要开门,这门被人从里头打开了,顾城头发凌乱,面容憔悴,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脸怒容地站在门口,看见三人,直接裂开了――
却说今个儿一早,顾城被窗外的亮光晃醒,他有一瞬的愣怔,环视周围,目光落在桌上那碗面上,昨晚的记忆顿时犹如潮水般在脑海中涌现。
电击惩罚昏倒后,他被司礼礼扎醒,虽然没有内外伤,但身体很虚弱,意识也有些模糊,不知怎么,就让司礼礼糊弄着在这诊室的诊断床上睡下了。
这诊断床又窄又短,他180+的个头睡上头实在憋屈,平躺小腿在床外,翻个身都能掉下去,难怪一晚上没睡好。
睡不好直接影响心情,早知道逃不脱电击的惩罚,他昨晚干嘛非跟来不可,是酒店的房间不够大,还是大床不够软,这地方他一分钟也不想多呆,当即冲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万万没想到门外有人!他大脑有一瞬的当机,目光快速扫视,三人中两人认识,另一人是谁不言而喻。
电光火石间,他已经判断出当下形式并做出绝对正确的应对,展露有礼又不失分寸的笑容,硬着头皮叫道:“爸,妈,你们起这么早。”
“习惯了。”司淮山:这还早?
“年纪大觉少。”董新梅:果然年轻人爱睡懒觉。
这句爸妈叫的老两口心花怒放,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司礼礼简直没眼看,鄙夷地瞪着顾城,心道:天都大亮了,找个毛线。
顾城大约从司礼礼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心里所想,脸一热,解释道:“昨晚没睡好。”
说者有心听者就更有意了,董新梅赶紧为女儿解释:“哎呀,小顾啊,昨晚委屈你了,礼礼她这是太多年没回来不知道,以为村里还跟早几年那样,女儿女婿回娘家不准睡一个屋。”
“怎么会没睡好?”司淮山心里也气女儿,可面对女婿还是要为女儿撑腰,“我这诊室里都是上等中草药,俗话说的好,久闻药香,百病可消,多闻闻百利无一害。”
董新梅和司淮山过了几十年,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一听这话连忙附和:“是啊是啊,别的不说,这诊室里不用蚊香开着门窗也没蚊子。”
“……”顾城:行吧,你们有理,你们怎么说都有理,反正我今晚也不睡这儿了。
“爸妈,先让顾城去洗漱吧。”司礼礼见老俩口堵着门,为顾城解围。
“哦哦,对,”董新梅拉住司礼礼低声耳语,“我给你准备的新毛巾牙刷都是双份,你快去拿过来给女婿用。”
“好,”司礼礼应了声立刻回去拿。
董新梅心想早饭还得再丰盛些,也冲进楼里大喊:“小康,小康快起床。”
司礼礼刚上到二楼,趴在楼梯扶手上冲着楼下的董新梅道:“妈,我去叫他。”
“你赶紧让他起来去买牛肉粉面窝,”董新梅道,“去晚了可就没了。”
这边,司淮山笑眯眯看着顾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顾城让他盯得心里发毛:“爸,你还有事儿?”
“走,跟我打太极去。”司淮山上下打量顾城,“你这个头儿倒是不矮,就是身板太弱,得好好练。”
司淮山拉着顾城去了后院。
司家这小楼坐北朝南,背靠山腰,小楼和山腰之间夹了块坡地,司淮山闲来没事儿时把这坡地平了,摆上些花草,小桌和躺椅,阳光好时晒晒太阳喝喝茶正好。
顾城被迫跟着老丈人学太极拳,一来二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司礼礼拿着新牙刷毛巾出来,外头哪里还有顾城的身影,她正要进屋找,一辆电动车停在她家诊室门外。
骑电动车的是个女人似乎营养不良,个头不高,面黄肌瘦,精神倒是还好,后座上坐着个男人,肥头大耳,和那女人形成鲜明对比。
司礼礼看着两人,那女人利索下车,也不管男人起没起来,把电动车一支,去敲诊室的门。
男人动作怪异,抠抠搜搜的从后车座挪下来,双腿夹着,像是尿急,又想屎憋。
“司大夫――”女人叫门。
“你们是看病?”司礼礼上前询问。
“拿些药,”女人指了指男人,“他拉肚子,我便秘。”
“好的,去里面坐,我给你们把把脉。”司礼礼推开门,示意俩人进去。
“不用把脉,”女人摇头,“给我开些泻药,给他来些止泻的。”
“行,先进去吧。”司礼礼并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俩人走进去,男人捂着肚子:“不行了不行了,哪里有茅房,我坚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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