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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云鬓——虞渡【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7 14:36:09  作者:虞渡【完结+番外】
  相对于周遭愤慨想要罢考的学子们,他淡然一笑,“正是因为寒门子弟无处申冤,才更需要各位上进,涤清官场,效力国家,不正是吾辈之责?且与众位同好相处之下,某认为,才华斐然者甚多,我这次就算应试,大概也是无功而返。”
  时辰不算早了,几人谦虚几声也只能散了。一旁的布衣少年拎着药碗和沾污的衣物要出去洗刷,曾恪看他一眼,问道,“近几日好似没见你负剑,从前不是剑不离身的?”
  徐骁面色微变,顿在那儿没说话,曾恪叹气道,“为给我治伤,让你把剑也典卖了吧,唉,我实在愧为兄长…”
  “没有当掉。”徐骁想起那日险些遭到那小公主的暗算,干巴巴撒谎,“只是借给朋友了,过几日我会去要回来。”
  “不用,我把剑给你送来了。”门外小娘子扬声回话,语调清越快然,若山间清泉。
  徐骁猛地抬头,下意识就往腰侧一摸,空空荡荡,他警惕地看向门口,移步往曾恪面前挡。
第十三章 公道
  厢房的门扉并没有合拢,来人轻轻一推,高大威猛的长卫史低着头恭敬站在门口,后头钻出个圆脸玉颜的少女,她作男子打扮,著着件简单的素青竹影袍衫,玉带掐腰,乌丝幞帽,像个春日出游的小公子,她黑亮的眸影四转,探究地打量着这间简陋的小屋,腰间所悬,正是徐骁从不离身的寒剑。
  “是阿骁的朋友?”曾恪略感奇怪,徐骁挡在那儿,他什么也看不到。
  宣宁没有立即回答,解开寒剑,也不管徐骁手上拿着东西,扬手就掷过去,徐骁慌忙放下衣物抬手去接,拧眉想问她怎么找到这里,可又顾及着义兄,便开口道,“你怎么来了,这儿狭窄,咱们出去说。”红熡姝远
  说罢要上前,可那长卫史立即黑了脸,一同站进来,幽幽地盯着他,大有徐骁一异动,他就要出刀砍人的意思。
  宣宁径直绕开他,床榻上的男子大概二十七八,方脸浓眉,面上无彩。她叹了一声,说道,“曾郎君受苦了,某不才,家中正有几位大夫擅治骨伤,这会子正在前厅和陈大夫研讨您的病情呢。”
  她目光定在他的腿上,娇靥冷凝,前几日听崔念念说朝晖打了人,她还没觉着什么,可她生平最恨别人往腿上招呼,见到好好一个举子弄成这副模样,她心中有如火烧,即使李意如不告诉她这个“宁王”是她阿兄麾下猛将,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曾恪非目光浅显之辈,此女子虽衣裳普通,可通身贵韵斐然,而她的侍从眸光冷寂,看起来负着几条人命似的。
  绝不是徐骁与他能攀得上的“朋友”。
  徐骁斜眼看她,冷笑一声,“我们不需要你的施舍,带着你的人出去。”
  宣宁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榻旁的草药纸包,惹得少年眼神躲闪,她叹道,“行,咱们出去说。‘阿骁’?乞全儿还有话让我带给你呢。”
  徐骁认命地一闭眼,跟着他们去到院中。
  其实要找徐骁也不难,那日放走他时,卫缺已在他身上种上了追踪香,纵使他轻功如羽,带上御史台借来的狗儿,很快就找到了无有巷的全爷,那乞丐还有点脾气,不肯招供,直到卫缺拿出证物:当铺里赎回来的野鸭荷包,他又一并全揽,说是自己偷的。
  可别的亲邻就没有他这样的骨气,一两银子罢了,乞全儿的亲友往来,如数家珍。
  “你们把乞全儿怎么样了?”少年咬着牙,狠狠地盯着她,两眼血红,像是要吃人似的。
  宣宁看了这无礼狂妄的样子便生气,有卫缺在侧,她也不怕徐骁猖狂,露个狡黠的笑容,两眼弯弯地逗弄他道,“他敢偷我的荷包,自然是砍了双手,丢进沈园地牢。”
  徐骁即刻便出手了,寒剑出鞘,奇异的一道蓝光迸现,宣宁张圆了嘴巴,被卫缺把住手臂往后边一拨,抱头蹲在了地上。
  卫缺狂刀一出,院中槐树如遇到狂风,哗啦啦地震响,他身形威猛,出手狠厉,其势不亚山崩地裂,少年力有不逮,不出五十招,对上正面,寒剑霎时脱手,卫缺乘胜追击,钳住他的右臂使劲一扭,徐骁吃痛闷哼,被压制在地,哑着嗓子大骂,却换来卫缺一脚踩在脸上,吃了一嘴沙土。
  “阿骁!”曾恪面色惨败,扶着窗牍急道,“壮士手下留情,我弟弟自幼散漫惯了,不知哪里得罪了贵人,还望看在他年幼无知,饶他一条性命。”
  卫缺看向宣宁,后者正因为小子的狂语正不高兴呢,却阻止不了李意如愤慨发言,“是我无礼,快放开他。”
  卫缺答应一声,拎起少年折弯的臂膀用力一扯,骨头喀喇两声,徐骁的右手算接好了。
  李意如要去扶他,徐骁眉间闪过厌恶,扶着手臂扭身躲过。
  “你看他多不知好歹啊,你和他客气什么!”宣宁小声嘟囔着,转过脸就想狠狠瞪徐骁一眼,李意如感知到她的意图,无奈匆忙闭眼,两人咬着牙暗暗斗气,一张小脸上表情乱飞,几位看客都不明所以。
  徐骁脑袋青筋突突地蹦,认为她肯定脑子有疾。
  最终还是李意如技胜一筹,把宣宁的意识压在灰海动弹不得,复对徐骁问道,“我已将朝晖公主纵仆伤人,致你义兄重伤的状子提到京兆府,曾郎君受伤后,便一直是慈云堂的陈大夫看顾的?”
  见曾恪点头,李意如继续道,“那好,与我同来的几个大夫会依照陈大夫的脉案,重新鉴定曾郎君的伤,最晚后日,京兆府会有尉兵过来问审,届时你们就将伤情鉴定一并提交吧。”
  徐骁愣在那里,说道,“你…你为何要这样做?”
  她与那朝晖公主是姐妹,那日更曾对朝晖公主以身相救,今日却又大义灭亲,正如那日她明明放过了他,这次却又找上门来,还让亲卫打折了他的手臂。
  徐骁闷声说道,“贵主前倨后恭,举止反复,不知还要戏耍我多少回?我们去京兆府多次,他们从未理会过这个案子,您此来有何贵干,就请直言吧。”
  李意如目光沉稳,歉然有愧道,“状纸上的原告有我一个,这次他们不能不理。我阿姐虽是皇亲,但行事也不能与魏律疏令有悖,况且曾郎君有功名在身,若是留下残疾,岂非天妒英才。升堂那日我会一并前来,一定会还曾郎君一个公道。”
  曾恪愕然道,“这…您是…”
  徐骁几次差点伤到她,她没计较,却又让他承了人情,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声音干涩着说道,“这位是宣宁公主殿下。”
  曾恪闻言想起身行礼,李意如忙阻止了他,“曾郎君不必多礼了,我还有几句话单独和徐骁说,你且在好好歇息,候着大夫过来吧。”
  曾恪颔首称“是”,又嘱咐徐骁切勿失礼,才盖上窗牍。
  “有什么话,快说吧,我还有事。”
  李意如靠近两步,凝神去看他的下颌,觉得与那宁王实在相似,可查过徐骁的过往,与自己又毫无交集,莫非是她走了之后,阿兄常在他面前提起从前的缘故?
  李意如说道,“你义兄的公道有了,那就该给我阿姐一个公道了。”
  徐骁瞪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嗤笑一声,“你果然不怀好意,那日是明明是你放我走的,如今又后悔了?想要抓我去沈园地牢里么?”
  李意如摇头。
  徐骁疑惑不解,“那…你想做什么?”
  “刺杀皇亲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你得进刑部死牢。”
  徐骁:“……”
  李意如淡然道,“在永安侯的地方刺杀公主可不是一件小事,说是刺杀皇亲,有心者也可以挑拨侯府与朝廷的关系,多方势力在长安城搜寻线索,你以为你与你义兄能躲得了几日?若非我的长卫史为你遮掩形迹,你们已是死无所葬。”
  “可我还活着。”徐骁道,“所以徐某对公主而言,价格值得你为我欺君罔上,能否请公主明言,你究竟为什么要帮我?”
  李意如道,“我的长卫史年纪也大了,正好缺个徒弟,他见你根骨奇佳,便想让你拜他为师,承他衣钵,以后本事大了,照样给我当亲卫。”
  “年纪大”的卫缺时年三十整,从前是飞翎卫,自宣宁公主五岁起,就一直是她的长卫,对公主的命令从不质疑,也从不会觉得意外,只在此时,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看向同样满脸不可置信的徐骁,点头附和,“是,正是如此。”
  徐骁冷笑,“承蒙殿下厚爱,可惜徐某著籍为贱,不配在殿下跟前戍卫。”
  李意如道,“小事,我可先送你往西郊云策营中历练,以你的本领,积累些功勋不是难事吧,届时再改籍,轻而易举。”
  云策营乃是大魏军将精英频出之处,如今官家的千牛卫裴籍、还有常胜将军郭严、崔介等人都曾在此营中历练。
  试问儿郎们谁不曾想过金戈铁马,战场挥洒热血?少年多年活得如同尘埃蝼蚁,哪里去寻这样的好机缘,他一时心头激荡,嘴唇微颤,不可置信,“真的?”
  宣宁:“他这个反应我倒是有些信他就是宁王了。”
  李意如点头,示意卫缺,卫缺颔首从袖中取出一张推荐令递过去,问道,“你识字么?”
  徐骁呆呆点头,接过那张娟布,只见上面以簪花小楷写着推荐公主府门客徐骁往云策营历练云云。
  “公主府…”
  李意如道,“不错,挂在我名下进云策营,就算你是贱籍又如何,谁也不敢看轻你。”
  少年哼了声别过头去,小声道,“你费这么大劲儿,就是想给我好处?是不是…我和你从前哪个朋友长得有些相似?”
  李意如一愣,没明白他此话从何说起,但这理由也不可谓离谱。但别有所图总能让人有个借口接受突然其来的好意,她轻轻点头,假意咳嗽一声,问道,“那好,你可以告诉我,那日你是怎么混进永安候别院的了。”
  他手中紧握着那荐书,上面的红泥印是端正的“魏公主宣宁殿下印”几字,这几字柔美殊丽又权势滔天,他把目光从印章移到身前的少女。
  少女的神情平淡,有一种与她年纪不符的沉稳,清瘦的背脊挺得笔直,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清眸深邃笃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控,洞若观火。
  “好。”徐骁点头,既然那人想借刀杀人,也别怪他不仁不义。
  【作者有话说】
  乞全儿:有人管管我的死活吗?
  ——
  徐骁:(叽里呱啦)(脏话)
  卫缺:无所畏惧,我会踩脸
第十四章 马球赛
  那日宴会之金帖俱为陆三娘亲笔所书,徐骁拿出的那张帖子上头的字迹仿得极好,笔峰顿角,惟妙惟肖。陆三娘亲看之下,一时不能辨别。
  而他口中那个帷帽青衫、“口音软得和娘们似的”的男子,也没有留下任何形迹。
  “会是谁呢?”宣宁自觉自己不会惹到这样的麻烦,此人布局这样谨慎,定不是一般人。
  若要牵强地说有利益相冲的对手:三哥李桦和十哥李柏一向不满李槐接管户部,可就算杀她一个只吃喝玩乐的公主,又对三方朝局有何益处?难道就是想要把体弱多病的李槐气死?
  李意如就更不明白了,前世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卫缺有意抹去了徐骁的痕迹,又故布多处疑阵,长安令忙活半月搜寻不到有用线索,只得一路往上奏报,官家得知之后,来了丹凤阁用膳,赏下珍宝药材无数,并一只御用马球杆。
  得了这宝贝,宣宁公主怎忍得住不炫耀,立即传召说要办马球赛,她要亲自下场。
  萧且随对此等事情最是轻车熟路,喊上长安所有爱玩的青年们,他又怂恿宣宁让官家来观赛,官家同意了,这赛事便空前热闹起来,长安城几乎万人空巷,都挤在西曲马球场外,要一睹天颜。
  是日,马球场外场围了三圈将士,负责京城安定的蓝翎金吾卫在最外边,中间是宫中的左衙禁卫军,赛场里边则是李家私兵飞翎卫,十六个禁中校尉骑乘骏马四处巡视,看见可疑之人可以先斩后奏,故而没有金帖,就算是苍蝇也不准放进去。
  从西门往外,官道旁人头攒动,声浪滔天,名马宝车穿行,尘土飞扬,简直遮天蔽日。
  龙辇通体由黑玉所制,油光锃亮的马车前架着六匹高大骏马,车上纷繁复杂的龙纹由金丝银线镶嵌而成,照着春日暖黄,熠熠生辉。
  黑压压的八十禁卫目光沉沉地审视着周遭的一切,横轭上的銮铃摇晃,与整齐划一的马蹄声相应,庄严肃穆。
  “那是谁!”
  百姓们跪在地上张望着,辇车旁并辔一骑,那女子穿着青色胡服,并一双镶着三色宝石的羊皮彩革高靴,三千乌发以赤色丝绦高高束起,露出线条优雅流畅的白皙后颈。
  她不干瘦,细眉圆脸,面容清丽,纤浓有度的圆肩与臂膀,那是魏美人的范本,白马后配着一根黑色月杖杆,她持着缰绳,细挑的丹凤眼望着前方,微微昂首,高贵骄矜。
  她行在黑云一般的禁军之中,像宝石那样耀眼夺目。
  “听说那就是宣宁公主殿下!”
  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叹,却有位青衫素袍的青年低声喃语,“她竟毫发无损…”
  他的语调平和温润,像江南朦胧的雾霭,有些和风化雨的柔泽。车架过去很久,他方回神,垂下眼皮,情绪不明。
  ——
  官家在这儿观赛,儿郎们像是打了鸡血,一个赛一个的发猛力,宣宁编在萧且随的队里,和陆业等人屡战屡胜,足足疯了四场才罢休。
  “方才躲得太好了!”萧且随在宣宁肩上狠锤一把,大声笑出来,“我看裴四郎收力不及,一下子摔在地上,实在可笑!”
  宣宁吃痛,小身板一晃,狠狠地剜他一眼,“走开啊,痛死了,我没被裴四郎打中,倒是被你击伤了。”
  萧且随马上点头哈腰,抱拳道歉,抓着她的肩膀使劲儿揉了两下,“好点了吧?我是高兴,咱们都多久没一起打马球了,得有半年多了吧,这默契丝毫不减。”
  宣宁微微一愣,是了,楚郢不愿她与别的男子走得近,为了不让他生气,她将从小一同长大的伙伴都疏远了。
  起先李意如说她为了楚郢远赴荆西,她都是不太相信的,现下看看,确实有迹可循。
  陆业也笑,“难为你没有当场笑出来,裴四郎最爱面子,你别让兄弟难做。”
  宣宁:“他活该,让他大放厥词!”
  萧且随扶着腰,接过仆从递来的水囊,仰头饮了几口,他的鬓发有些乱了,汗水凝在脸上,白皙的面孔上透着红色,甚是艳丽。
  宣宁感叹,萧且随的母亲是长安人士,他既继承了幽州人深刻的轮廓和高挺的鼻梁,又继承了长安人白皙的肤色和清脆的嗓音,真是完美的拼合。
  萧且随看宣宁盯着他,以为她想喝水,四下看了看,一边把水囊递过去,问道,“你的青衣们呢,怎不来照顾你,连个水也不送来?”
  宣宁却皱着鼻子没接,“谁要喝你喝过的水啊,臭烘烘的,我渴死也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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