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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没有。”朗姆摇头：“你小时候认人得很，只让你妈抱着。不过你妈妈小时候我倒是抱过她。啊，也是个不老实的小姑娘，跟鲤鱼一样一直挣。”
“我爷爷果然是因为你才那样的。”
“啊，那个时候在进行实验，建国的事确实很抱歉，所以之后我也受到了惩罚，和他一样背井离乡，再回不去。”朗姆找了张椅子坐下。
“可我看你在这里混的是风生水起的。”又是大富豪，又是地下组织首脑的。
“我离开之前，浮空城还未建成，后来怎么样了？”
“顺利竣工，人们分批入住。已经有成年人从未在地面上生活过了。而且，在未来的某天，也会有更多的成年人从未见过地球。”
“啊……移民计划。”朗姆，不，BOSS点点头，“世界真是神奇又广阔，我原本的故乡早已沉入海底，却没想到了一睁眼，却来到了另一个相似的地方。这里虽然也偶有自然灾害，但总体来说还是非常稳定的。”
“所以在这个稳定的地方，你就开始了越来越离谱的实验？”
“人总是想做自己的。”他摇了摇头，“机械义体化是为了更好的保存战斗力，也是为了新家园的开拓打下基础。但是一旦生活突然安定下来，我就会越来越感觉到无所适从。”
“我以为你并不是惧怕死亡来临的人。”毕竟当年他拿自己做的实验可都是九死一生。
“人是很矛盾的，孩子。最开始，当你的身边不再有志同道合的同伴，周围的环境变得‘正常’，你也会希望自己融入进去。”
“哦，那看起来你融入的还挺好。”
“你还年轻。”BOSS摇了摇头：“而当你融入进去后，你就又会怀念曾经。每一个孤寂的夜晚，你都会回想起曾经波澜壮阔的日子。”
“你知道我最开始是做什么研究的吗？”他看向许弯弯。
“你是跨领域的科学家，既研究民俗，也研究生物。”
他最初是个致力于推演古籍中神话故事来龙去脉的学者。
但是后来在43岁那年，他突然决定要从头再来，去学习生命学科。
他是个天才，弃文从理的过程很顺利。
后来的很多学生把他的经历当做励志故事流传。用来告诉自己，什么时候努力都不晚。
“是的。传说很美，传说并不全是捏造想象，它是有基础原型的。最开始，我一直想要还原这些真相。但是你也知道，只靠历史是不够的，所以我去开始学习生物类学科。不自觉的，就这么沉迷进去了。”
然后，他就推演出了一个结论。
一些散落在历史里的神话色彩故事，都是确实发生过的。只不过当时的人不能理解，所以听起来就像是想象的故事。
“在世界之上，还有更高的世界。有确实存在的强大生命，能够在时间和空间中自由穿梭。”BOSS的眼中迸发了光彩。
“他们有着自己的归属地，在更高的领域……”
许弯弯微微后退一步，他现在已经进入狂热模式了。只是这个形容，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图书馆的各位。
“为此我需要长生。”BOSS似乎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嘟嘟囔囔了一大堆天马行空的想法。最后又绕回到组织的话题上。
“我建立组织，开展实验，获得无数的失败品，最后仅成功两个。好吧……或许现在看也不算成功。”BOSS看了一眼变得木然贝尔摩德摇摇头。
“有智力的事物会不可避免地思考，人的思想是会改变的。尤其在并不完全了解自己情况的时候。”就比如贝尔摩德，她在与两个孩子的相遇中开始了改变。
“没错。最开始他们两个都很听话。”BOSS又看了一眼贝尔摩德，“尤其朗姆，这孩子从未怀疑过自己的人生发展有什么问题。尤其是眼睛方面，只觉得是岁数上来，能力退化。”
“还有贝尔摩德，她其实比朗姆还稳定一些，更接近我，也更好操控一些。”
“所以现在就是，只要你想，她就能完全受你操控吗？”许弯弯上前两步，走到贝尔摩德面前：“但是你似乎并不能完全读取到她的思想。”
“偶尔的失误。”当时只是作为控制变量的产物，没想到反而是稳定的那个。
“这个世界，宫野厚司被称为疯狂科学家，我觉得他不及你十分之一。”许弯弯道。
他做了什么呢？
他给自己准备了很多活的“义体”。无论是朗姆还是贝尔摩德，或许在之前还有更多，他们都是继承了乌丸大脑的活人偶。
多年前，有类似“克隆体作为身体零件库”的争议性提议，乌丸显然视其为无物，并且实施了彻底。
他以自己的遗传信息为基础造出了新的人，有男有女，他们都是他的零件。
区别是，别人是把“零件”替换给自己，而他是将自己的思想移植，占有零件库。
科学意义上的“夺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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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Boss的愿望
所有人都看着会场上坐在最前排的黑衣男人。
以往众人对他的形象了解, 都是银色长发的冷酷杀手。今天的话，冷酷倒是挺冷的，不过他的头发却剪过了, 也没戴礼帽。
他就坐在那里，像是严厉班主任看不成器学生们的试卷，翻阅着他们作战计划的相关资料，时不时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个人真的信得过吗？”茱蒂悄声和安格斯嘀咕。
明明这个人当年可是他们一直想要抓捕的头号犯罪分子。而且他也确实杀掉过他们不少的卧底成员。
“我也并不相信他。”安格斯也看着坐在前面的人, “不过我相信赤井，还有许。”
“不过说起来，那个小姑娘好像并不在。”卡迈尔看了一圈会议室, 并没有看到那个总是搞出大事件的人。
“这些天你没有和许弯弯待在一起吗？而且为什么前几天给你联系都不回应？”一边的安室透也在询问黑泽阵。
“她跟BOSS离开了, 作为人质。”黑泽阵瞄了一眼安室透回答。
“等等, 为什么会是‘人质’？他发现你在背叛了吗？”安室透吓了一跳, 他虽然猜到许弯弯可能遇上了一些问题，但没想到竟然是直接被识破了。
“背叛这个词可不适合用在我的身上, 我可是从开始就没有忠于过谁。”即使是这个时候, 黑泽阵也不忘纠正自己的立场。
“你怎么能放她一个人在那种危险的境地呢？”安室透十分不赞同地指责, “而且BOSS是什么情况？对了, 我们在深山里发现的无头尸体不是……”
“当然不是, 你脑子怎么长的？竟然会认为那种危险人物那么容易就死了？”
“那那个人是……”
“除了朗姆还有谁？”黑泽阵哼了一声：“砍掉头不是很明显的目的吗？为的就是不让你们发现他独眼的特征。”虽然在他看来, 这一举动也的确多此一举。大概只有在BOSS身边的许弯弯才能搞清楚这其中的联系吧。
“这个时候直接处死朗姆，那他还有人可用吗？”安室透忧心忡忡。总觉得他们这几天的行动太过顺利了。无论是支部的打击还是日本本土一些元老的暗中捉拿。
“这就是最关键的地方。”黑泽阵也是在烦这个。总觉得乌丸莲耶现在一点儿都不关心组织如何, 甚至还一副要看它消亡的意思。
没有了组织的支撑，他要如何控制地下世界来影响台前？
戴着墨镜的管理员示意正讨论的大家稍稍停一下, 宣布作战会议开始。
目前的情况, 组织在警方的卧底, 已经被他们揪了出来。
一共两个。一个是三课的课长, 即将退休的青木警视。他本来就是警察，差不多二十年前加入组织，此后一直潜伏在警视厅为组织提供警方的情报，或者利用职务之便给他们打掩护。
另一个则是隶属于警备企划课的电脑技术人员，真田香织。她卧底的时间就比较短，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安室透即使在同事面前也不经常露面，她这才没有发现他的身份。
总之，这两个人目前都已经在警方的控制之内了。
再就是组织成员的名单，也已经被黑泽阵交给了警方。
前几天他们照着名单，按重要程度，开始一个一个地监视。另外，几个比较重要的聚集点也已经全面监控。只等一声令下，这些人就可以全部被控制住。
剩下的，组织在日本某个小岛上的武器库。他们暂时还没有对其展开动作，毕竟照黑泽阵的说法，那里存有相当数量的武器和炸药，一个不好逼急了他们搞同归于尽，那么到时候参与的警察们，肯定就凶多吉少了。
“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吧？”其中一个人提议道：“不是都说‘擒贼先擒王’吗？我觉得我们应该把更多的人员分配到捉拿乌丸莲耶上面。”
这人发完言后，黑泽阵偏头看了他一眼。
对方缩了缩脑袋，嘴动了动，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BOSS所在的位置同时也是个武器库，确实需要更多的人手。”黑泽阵停顿了一下：“你们能搞到重炮吗？”
“也不至于用到那种大型的杀伤性武器吧？”诸伏景光一愣：“组织以前都没有吧？”
“那是以前，现在，还真不好说。”许弯弯之前不止一次提过组织应该购置重炮，朗姆之前都是敷衍，但是现在，就连他都不能肯定了。
“那样的话，岂不是要直接出动自卫队的程度？”安室透有些纠结。一方面，这个装备普通警察肯定是没有的。但是以琴酒过去消耗组织装备眼都不眨一下的豪气，他说组织有航母他们也得信上三分。
“那许弯弯呢？”斜对面的赤井秀一看着黑泽阵。
“你提出调动高杀伤武器，或许是顾及乌丸目前的武装。”过去在组织的时候，一遇到意外他就喜欢搞把目标尽可能最大暴力破坏的路子。
“你这个样子，不用顾及在风暴眼里的许弯弯吗？”
“以我对乌丸莲耶的了解，在你们走到他面前之前，他不会死，甚至还会泡杯茶等你们出现。”
“现在说的不是许弯弯的问题吗？”安室透皱眉：“你差不多也该告诉我们，她是哪一方的卧底了吧？”黑田管理官已经跟中方确认过了，她并不属于那个国家的情报组织。
都已经这种情况下了，对方根本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隐瞒。
“她会保护好自己的。”黑泽阵望着只有他能看到的绿点，避重就轻地回答。
许弯弯这几天，过得确实不坏。现在的她很肯定，什么组织，什么金钱与权利，都不是乌丸想要追求的东西。
他想要的是，对于更多未知事物的探索。
“跟到这里，是一个很差的决定。”乌丸现在不在，贝尔摩德也并未受控制。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她面色忧虑，将杯子递给许弯弯。
“我不喝酒。”许弯弯嗅了嗅杯子里的液体，把它放在了桌上。
“这就是Gin哦～不想尝试一下吗？”
“没兴趣，酒精虽然有刺激思考的作用，但大部分时间也会干扰我的判断。在我未竟的事业达成前，我不会尝试这些东西。”
“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事业？”贝尔摩德轻笑：“考大学吗？”
“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考验而已。”许弯弯认真地看向贝尔摩德，似乎也在透过她看乌丸莲耶。
直到现在，许弯弯还是搞不明白BOSS在想什么。
明明这几天警察们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但这人却一点儿自己基业被毁的表现都没有。甚至还时不时回忆一下某个组织成员加入了多久，为他做出过什么贡献，又包藏着什么样的祸心。
似乎组织的一切在他看来不过是羽化后的茧，完全没有用了，所以被其他什么人毁坏也没什么关系。
就像海云研究所的那些人一般。
“BOSS到底搞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许弯弯忍不住问贝尔摩德，“他好像这里不太正常啊。”她指了指自己的头。
“你都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了，还敢说这种话吗？”
“我在他面前也敢说这种话啊，只是他不会回答而已，就会傻笑。”
“那不叫傻笑。”贝尔摩德翻了个白眼，“是愿望即将实现，胜券在握的自信之笑。”
“随便吧，反正神经兮兮的。”
“BOSS所追求的东西和凡人不同。普通人会被金钱与权力腐蚀，也会想要通过‘长生不老’达到持续享乐的目的。”贝尔摩德看向高远的天空，眼里含着激动：“他追求的是改变世界的能力。”
“你现在还是贝尔摩德吗？”许弯弯看着这个时而惆怅，时而狂热的女人。
乌丸应该也是在她思维里埋下了什么“开关”，启动之后，会和贝尔摩德原本的人格出现矛盾。
就像一个人的身体住了两个人一般。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到底是谁。”贝尔摩德撑着头，“我胸中有着无限的野心，但仍旧记得，曾经两个孩子给我带来的震撼。”记得身在地狱，却被天使拯救的感动。
看起来思维已经在混乱的初期了。许弯弯低垂眼帘，她很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灵魂”这种东西在某种法则下，是真实存在，且有强度差别的。说到底，这个世界并没有这种能量体系，因此人类的躯壳并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能力。而乌丸莲耶，所做的事就是在普通的世界强行实施非本世界能量体系的活动。
这是一种在世界层面制造混乱的举动。
是真正的改变“世界”。
在一己之私的愿望下。
13号又星期五，这是他们定下的总攻时间。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样的日子？”无论是美国还是日本，都多多少少对其中一项有着忌讳。
但既然已经制定好，无论如何也要去执行。
“因为今天乌丸似乎有什么动作。”赤井秀一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看向坐上直升机的黑泽阵，对方也正回头看了他一眼。
东京时间上午10：00。
正进行会议的某名企老总、正接受采访的某政客、熬夜一天的码农……
各行各业，看起来和恐怖组织完全扯不上关系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被在现场抓捕。
有心算无心，对这类组织成员的行动很顺利。
指挥部陆续接到任务完成的报告。
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去往BOSS藏身之处的精英队伍！
黑泽阵把地图比例开到最大，他可以通过绿点移动的位置大致推测出许弯弯在做什么。
她现在应该是在某处踱步，看起来是没什么生命威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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