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那个废物就是这么折在沈令宜手里的。
沈令宜召开理想国发布会的时候,高总公开发了一条不认可的微博,拿沈令宜的性别说事。
结果沈令宜不痛不痒,高家的股价直接大跌,高总也被愤怒的父母给搞下了台。
直到今天,高总的微博都还在被万人围攻唾骂。
看气氛陷入僵局,沈辉文更着急了。
“哎呀,你们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啊……大家都是合作伙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合作?”
沈令宜挑眉,语气清冷,“合作结束了。”
说完这句,她头也不回,直接转身走了。
万盛强迎上去,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老副总:“刘总,请吧。”
老副总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能闹成这个样子。
活了六十多年,他今天竟然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娃娃搞得有点手足无措了。
沈辉文皱眉:“万盛强,你这是什么意思?令宜不过是说几句气话,你来凑什么热闹?”
“气话?”
万盛强歪了歪头,嘴角的笑意微冷,“辉总,我老板休假,指定宜总代管辰光一应事务。辉总说这话,是不服从宜总的命令吗?”
沈辉文一个头两个大:“这……”
他还想说些什么,会议室里所有辰光的高管们齐刷刷起身,各自拿着电脑离开。
一句废话都没有多说,大家都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在会议上公然侮辱代管的副总,这个合作,不要也罢。
楚总监也夹在里面。
他本来有点不乐意的,可是其他总监们都走了,他一个人坐这也太显眼了。
转瞬间,会议室里走空了一半,只剩下合作方来的人面面相觑。
哦,不对,合作没谈拢,来的人现在已经不是合作方了。
老副总整个人都傻了。
万盛强站在旁边,微笑着坚持:“刘总,请吧。”
再不自觉走,他可就准备叫保安了。
老副总颤巍巍地看向沈辉文:“辉总,这……”
沈辉文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抚他:“那个……刘总,看来今天是没法谈了,要不就先这样吧。令宜那边,我去劝劝……”
他哄了一会,好不容易把老副总一行人给哄走。
刚送他们出公司,手机震了震,沈辉文拿出手机,发现沈令宜已经在内部发出通报邮件,终止和刚才来的这家公司的一切合作。
看到这个邮件,沈辉文两眼一花。
他顾不上休息,急忙跑到沈令宜的办公室里,举着手机责问:“这么大的决策,你都不跟我们其他几个副总先说一声吗?这家合作商是报价最低的!而且合作了很多年!令宜,你不能为了你的一己之私,就公然报复!”
沈令宜抬眸,冷静地面对沈辉文的怒火。
她唇角微勾:“一己之私?我取消合作,是因为我找到了更优质的合作商。”
一边说着,她一边拿出一张纸,递到沈辉文面前:“看看吧,这两家给的意向价格,都远远低于目前的这个合作商。”
沈辉文低头,看清楚纸上的字,浑身一震。
“……”
不出意外,任家和云家。
任家和云家这些人是不是疯了!
这么低的报价也给!
他们是不想赚钱了吗?!
偏偏这个理由实在是太完美,就连沈辉文都无言以对。
沈令宜笑得更开心了:“今天这场会,我本来就是想提出终止合作的。没想到那个姓刘的蠢货自己撞了上来,这下好了,合作终止了,而且责任不在我们。”
她越说越高兴,甚至忍不住鼓了几下掌,“最喜欢和蠢货开会了,总能给我意外惊喜。”
沈辉文:“……”
他的脸色灰败了很多,目光阴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令宜丝毫不畏惧,抬眸和他对视。
几秒后,沈辉文败下阵来,移开目光,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是,是啊……这样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他仿佛一秒都不想再多待下去,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开。
走的时候脚步有点发飘,好像踩在云上。
-
在沈星染和沈远白的共同努力下,一副别开生面的小猪佩奇图画好了。
画面里,小猪佩奇和乔治都长出翅膀,开心地飞在天上。
在他们身后,左边是一片连绵的雪山,右边是一片湛蓝的大海。
山和海的中间,则是——一个巨大的龙卷风。
这是沈星染强烈要求的。
沈远白画的时候有点无语:“为什么要画龙卷风?”
沈星染笑眯眯:“因为龙卷风很厉害啊!就是有龙卷风,才能把佩奇和乔治卷到天上去啊!不然的话,她们那么重,翅膀那么小,怎么可能带得动她们两个?根本不符合物理定律!”
沈远白:“……”
感觉沈星染好像很懂,又好像很不懂。
谁会在一个童话故事里讲物理定律啊……
不过,孩子的意见最大。
尽管十分十分不理解,沈远白还是把龙卷风画了上去。
别说,画上龙卷风以后,整幅画的风格截然一变,多了一种飞沙走石的美。
等画画好,沈星染笑眯眯地捧来一盒水彩笔:“接下来就是上色啦!大舅舅,这次我们一起上色!”
沈远白没意见,从水彩笔里挑了一支。
画都画了,继续上色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
沈远白看着拿着粉色水彩笔的沈星染,忍不住问:“星星……你一定要把龙卷风涂成粉红色吗?”
粉红色龙卷风,沈远白这辈子都不敢想。
沈星染笑眯眯点头:“对呀!这是佩奇最喜欢的龙卷风,所以也是粉色的!她被粉色龙卷风刮上天,一定很开心!”
沈远白:“……”
他可不觉得佩奇会开心。
又能怎么办呢,孩子的意见最大。
于是,他认命地挑了一支同色系的粉色水彩笔,跟着沈星染一起给龙卷风上色。
等到沈令宜回到沈园,来画室给他们开门的时候,这副《粉色龙卷风刮飞小猪佩奇》图刚刚上色完毕。
沈远白还是第一次陪着孩子一起上色——沈星澜小时候对画画没有一点兴趣,连画室的门都不肯进。
他第一次见识到了孩子的天马行空和异想天开。
龙卷风可以是粉红色的,雪山山顶积着天蓝色的雪,大海里荡漾着紫罗兰色的波浪。
每一个颜色都是那么离谱,但是组合在一起,却又顺眼好看得不得了。
沈令宜走进来的时候,沈远白还在拿着这幅画打量,颇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直到沈令宜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如梦初醒地抬头。
“啊……大姐,你回来了?”
今天过得也太快了。
好像只是一眨眼,沈令宜竟然就已经回来了。
沈令宜微笑着看他手中的画,点点头:“画得不错,行了,辛苦你们两了,快下来吃饭吧。”
“哦……”
沈远白放下画,和沈星染一起下楼走到餐厅。
吃饭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早就被自己丢到一边的辰光事务。
“大姐,辰光那边今天还顺利吗?”
沈令宜正在专心地切牛排,面色平静地回答:“有点小波折。今天会上有个糟老头子发癫,我顺手换了个合作商。”
本来想选任家的。
可是云霆专门打电话过来,把底价又降了三个点。
诚意实在是太足,沈令宜根本没法拒绝。
至于那个口吐狂言的糟老头子——这辈子他不管在哪个公司,沈令宜都绝对不会再和那个公司合作。
沈远白夹菜的动作顿住。
他眉头紧皱,回忆着今天原本的行程,想从记忆里找出是哪个老头子这么狂妄。
想了一会,都没想到今天有什么行程里有老头子。
沈令宜仿佛猜到他在想什么,微笑着回答:“是刘副总。今天不是有个和合作商的会吗?原定是其他人来开的,突然换成了刘副总。”
“这——”
沈远白眉头夹得更紧,“这绝不是意外!”
沈令宜笑眯眯地点头:“当然不是意外了。我看到刘副总就知道,一定是沈辉文搞的鬼。他故意换了姓刘的来开会,估计就是冲着我来的。”
沈辉文那老头子跟姓刘的一对眼,沈令宜就猜出来他们在想什么。
无非是觉得她年轻脸皮薄,被欺负也不敢反抗罢了。
或者觉得她会以公司业务为重,忍气吞声。
啧,看来还是她回来的时间太短,大家对她的为人还没有充分的了解。
沈远白见她高兴的模样,心情很复杂。
刚才意识到这不是意外的时候,沈远白整个人几乎都绷紧了,心脏也急速跳动起来。
他太熟悉这个感觉了——愤怒,惊讶,难过,不甘。
这几年里,每次遇到刻意的算计,这样的情绪就会把他吞没,让他彻夜难眠。
特别是刚接过辰光的那几年,那些人仗着他没经验,背地里不知道给他下过多少套。
他的病,就是从那一个一个愤怒到无法安睡的夜里渐渐得来的。
这些让他愤怒难过的事,对于沈令宜来说……
好像没有在她心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就是……
人和人的区别吗?
吃完饭后,沈远白左思右想,还是给万盛强打了个电话。
光听沈令宜一个人说不够,他要听听万盛强是怎么说的。
万盛强很兴奋,在电话里把当时的场景复述了一遍。
“老板,你是没看到啊,咱们几个高管跟着令宜姐走的时候,那个老头子脸上的表情别提多难看了——”
沈远白听得有些恍惚。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沈令宜当副总的时间还不到一周吧?
讲完下午发生的事情后,万盛强问沈远白:“老板,你明天来公司吗?要不你就多休息一阵子吧,令宜姐可以的,你不用担心她!”
如果是前两天,沈远白会毫不犹豫地反驳“辰光不能少了我,大姐不能少了我”。
可是现在,他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口这句话。
辰光……好像并不是没他不行。
他想了想,到底还是没能停下惯性,低声回答:“明天要去的。”
沈远白解释,“两天的休息已经很宝贵了。现在沈辉文那边虎视眈眈,我必须去帮着大姐,不能让她孤军奋战。”
哪怕这样的争斗会让他难受,这种时候他也必须站在大姐身边。
“哦。”
万盛强没多说。
电话挂断,沈远白看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暗自发誓——自己明天绝对不会再上三楼,再进画室。
同一个坑,他绝对不会再踩第三遍。
为了保证这一点,他决定今天早点睡,明早四点钟就起来离开。
沈星染那小丫头总不可能再起那么早了吧?
当然,在沈远白暗自下定决心的时候,他完全没想到,某个看似忠心不二的首席秘书已经出卖了他。
万盛强毫不犹豫给沈令宜发短信。
“令宜姐,我看老板的意思,他明天还想去公司。”
沈令宜抬手看短信,轻轻笑了一声。
“可真是固执呢……”
不愧是她的大弟弟。
明天,又该用什么方法把沈远白关起来呢?
-
第二天早上,沈远白果然是四点钟醒的。
他起床的时候连灯都不敢开,生怕别人发现他醒了。
洗漱也是偷偷摸摸的,一点大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明明是自己的家,活生生搞出了一种拍谍战片的感觉。
对此,沈远白也很无奈。
他实在是怕了。
打开卧室门后,沈远白没有走出去,而是认真倾听了一下周边的声音。
很好,小楼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他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
小楼里依然保持着安静。
沈远白放了心,小心翼翼往前走去。
转身走到楼梯口,下楼走出客厅,最后走出小楼的门。
一切顺利得好像在做梦。
站在小楼门口,沈远白竟然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有些愧疚地回头看了看,心想小丫头今天醒了见不到他,可能会难过吧?
没办法啊,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沈远白正准备转身离开,目光看向一边夜色掩映中的休养病房,突然顿住脚步。
他已经两天没有见朱薇了。
不知道她恢复得怎么样了?
出于愧疚心理,沈远白从来不在朱薇清醒的时候出现。
只有确认朱薇是熟睡的时候,他才敢去病房看看她。
这会天这么早,朱薇应该还在睡吧。
沈远白的脚尖转了一个方向,往休养病房走去。
花园里昏暗的灯光为他指路,他熟门熟路地摸到了朱薇的病房外,隔着探视窗看了一眼,确认朱薇睡得很香甜。
沈远白的神情软了下来。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走进病房。
他想摸摸朱薇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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